《刘备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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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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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下响应。三兴汉室,指日可待。”

    横海中郎将黄盖亦抱拳道:“当速传书主公,尽早定夺。”

    见蓟国重臣皆不反对,王太妃方道出忧虑:“陛下春秋鼎盛,天下传承有度。若此时结盟,一旦黄巾覆灭,走漏风声,蓟国危矣。”

    “何须王太妃担忧。”蓟都尹娄圭起身答道:“黄巾覆灭,方是大乱之始。”

    “府君何出此言?”王太妃问道。

    “关东播乱,万民饥流。此战殃及大江南北,八州之地。家园尽毁,良田荒芜。大战之后,必有大饥。若官吏弛事,赈灾不力,民众饥寒交迫,势必再反。乃至群盗蜂起,朝廷左支右绌,无法平息。必令州郡,自行募兵,守境护民。那时,或如战国,诸侯并起。洛阳朝堂可比周室衰微,已无人听命。”娄圭字字珠玑又诛心:“为江山社稷及万民计,主公当以仁为任,毋庸谦让。”

    “府君之言,正合臣意。”王傅抱拳道。

    “臣等,附议。”左右二国相,异口同声。

    “如此,左国令且传书蓟王,决断七国联盟之事。”王太妃终是放心。

    “臣,领命!”士异欣喜下拜。

    谈完要事,王太妃又言道:“正值用人之际,天下英才,当多多益善。听闻国医馆有高览,王傅可知其人?”

    “乃上将之才,可比破贼校尉凌操。”黄忠答道。

    “可封何职?”王太妃再问。

    “当封校尉。”王傅答道。

    “如此,左国令一并书上,请蓟王决断。”

    “喏。”

    枹罕,石城津,宋建营地。

    “河水又东,迳石城南,谓之石城津。”“(石城津)在金城西北矣。”

    中军大帐,宋建愁眉不展,正借酒消愁。

    “报——”便有兵卒来报:“军师已到营外。”

    “速速有请。慢!”宋建猛然掷杯:“我当亲迎。”

    这便领心腹出营,将合众军师阎忠,迎入大帐。

    宾主落座,宋建直入正题:“今日请军师来营,只因近日屡听传言。宋某乃是急性子,便想当面询问。还望军师不吝赐教。”

    “宋将军言重了。”阎忠笑道:“敢问何事烦心?”

    “宋某听闻,合众将军欲夺众将兵权,不知可有此事?”宋建目中精光毕露。

    “这……”阎忠却目光闪烁,不敢对视。

    宋建顿时了然:“此事当真?”

    “唉……”再三追问之下,阎忠无奈叹声:“宋将军勿扰。合众将军欲夺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位将军之权,与旁人无干。”

    “为何要夺此二人兵权?”宋建急忙追问。

    “此二人……”示意宋建屏退左右,阎忠这才言道:“乃是太平教徒,黄巾渠帅。不与我等齐心。”

    此事,宋建亦有耳闻:“如此说来,合众将军近日连召边章、韩遂入营,便为此事?”

    “然也。”阎忠亦点头。

    “哼!”宋建一声冷哼:“我等同时举义,相约共进退。合众将军为何厚此薄彼。只当边、韩为心腹,却视我如草芥。”

    “这……”阎忠又一时语塞。

    宋建横眉冷眼,出言相逼:“合众将军就不怕我与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联手,反逼他退位让贤?”

    阎忠面色一变再变:“宋将军息怒。未曾告知将军,乃是我等考虑不周。诚如将军所言,大兵压境,当同心协力。若彼此攻伐,自乱阵脚。三路汉军则坐收渔人之利也。”

    “军师大才,字字珠玑。却不知,今日之事,该当如何?”宋建再问。

    “将军稍安勿躁。”阎忠略作沉思:“待我先回禀合众将军。再引二位将军相见,如何?”

    “如此,宋某感激不尽。”宋建抱拳行礼。又高声道:“来人。”

    “在。”便有军士合力抬上钱箱。打开视之,金光璀璨。

    “略备薄礼,不成敬意。”宋建笑道。

    “这……”阎忠大喜:“却之不恭,却之不恭。”

1。187 良平之奇() 
送走军师,宋建终是安心。一边加紧修造水砦,一边清缴船只,防备汉军强渡。

    军师阎忠乃西凉名士。深受兵士尊敬,亦受王国信任。有他出面说项,断不会有失。

    再者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既是名士,这点诚信还是有的。

    诚如军师所言,大敌当前,当齐心协力。举事诸将,断不可轻起刀兵。若生内乱,还如何能据外患。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乃黄巾渠帅,已是半公开的秘密。合众将军提防二人,亦是常理。须知,西凉多羌胡。各有神灵,不信太平。北宫与李,却在军中大肆宣扬太平教义,强行募集黄巾信众。甚是迫使军中羌胡,改信黄巾。三十六部羌渠,积怨日深。只因惧怕二人兵势,而敢怒不敢言。

    赶在汉羌冲突未起之前,解除二人兵权。自当合情合理。

    此番起事,计六主将:王国、宋健、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韩遂。

    众人兵势相当。

    王国若想稳操胜券,除去边章和韩遂,自也少不了他宋建。如此四对二,自可全胜。

    若只拉拢边、韩二人,惹得宋建一怒投向北宫伯玉与李文侯。如此便成五五均势,胜负难料。

    故在宋建看来。自己先行示好,又托军师代为进言,此事自当板上钉钉,断不会有失。

    果然。

    不出三日,军师便遣人来报,合众将军王国相邀城中一聚。

    宋建大喜。这便沐浴更衣,轻车简从。携重礼直奔枹罕城而去。

    军师阎忠亲出相迎,引入合众将军府。

    府中大堂已设下酒宴。见排设三席,宋建心领神会。

    不久,韩遂、边章,先后抵达。三人坐定,合众将军王国,才迟迟现身。三人起身行礼,口呼:拜见合众将军。

    王国伸手虚扶:坐。

    宾主落座,酒宴开启。阎忠轻轻击掌,便有乐伎舞姬入场,歌舞助兴。

    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阎忠再击掌,乐伎舞姬婢女伶人,闲杂人等,纷纷退场。

    堂内只剩心腹。王国这便开口:“我等兄弟,弃身家性命于不顾,举兵起事,求一场大富贵。一举一动,非同小可。今大敌当前,更应同舟共济,砥砺前行。奈何,天不遂人愿。便有人罔顾大义,一意孤行,惹恼三十六部羌渠。”

    边章起身问道:“敢问将军,何人何事惹恼了三十六部羌渠?”

    见王国目光投来,阎忠遂代答:“乃是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位将军。”

    “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位将军,所做何事?”边章又问。

    “二位将军,强令军中羌兵,改信太平道。”阎忠再答。

    王国叹了口气:“羌胡各有神灵,不信黄老之术。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位将军,一意孤行,久必激兵变。若三十六部羌渠举兵造反,乃至互相攻伐。则我等性命不保,大事休矣。”

    见边章、韩遂,皆沉默不语。宋建顿时起疑:二人乃王国心腹,此等大事,难不成今日方知?又或者,是故作不知,人前做戏,只为给我看。好窥我心中所想?

    心念如此,忽抬头。正与军师目光相碰。

    宋建顿时了然,这便抱拳起身:“此二人乃黄巾渠帅,本就不与我等一心。将军何不将二人拿下,解其兵,并其众。以除后患。”

    “哦?”王国大喜,又颇为矜持道:“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有宋建出头,韩遂亦从其言:“宋将军所言极是。”

    见宋建、韩遂皆站在王国一边,边章亦言道:“将军还需谨慎行事,防二人狗急蓦墙,鱼死网破。”

    “既然诸位兄弟,皆如此说。本将军自当从善如流。那便解二人兵权。至于麾下兵士,我等平分如何?”

    “一切全凭将军做主!”三人抱拳,面上皆有喜色。乱世之中,兵权便是命权。自当多多益善。

    四人达成共识,王国又看军师阎忠:“军师可有妙计助我?”

    阎忠笑道:“听闻将军新纳一夫人。何不择吉日,大摆酒席,宴请诸人?”

    王国双眼一亮:“甚好!”

    这便定在三天之后。趁酒宴,暗设刀斧手,摔杯为号,将二人当堂拿下。如此兵不血刃,解羌渠之危。

    出合众将军府,宋建不禁长出一口酒气。万幸投效及时!不然三日后,被当堂拿下的亦有他宋建。这便翻身上马,趁酒兴,领麾下精骑,绝尘而去。

    又送走边章与韩遂。自立于阶下的阎忠,方才缓缓起身。

    二桃杀三士,成矣。

    此计乃出幕府右丞贾诩。

    思前想后,阎忠不禁在心底一声长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右丞果有“良平之奇”。

    所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正是敏锐觉察到,相约举事的六贼之中,北宫伯玉与李文侯,乃黄巾渠帅。必与各有神灵的羌胡,多起信仰之争。于是巧思妙计,设下二桃三士,借刀杀人之计。

    洪池岭,联军大营。

    得细作密信,李儒欣然一笑:“王国必死矣。”

    戏志才亦笑:“贾丞二桃杀三士之计,成其一也。”

    臧霸这便抱拳相问:“敢问二位府丞,王国、宋建,边章、韩遂,北宫伯玉、李文侯,此六贼之中,‘三士’究竟为何人也?”

    “哦?”李儒、戏志才,相视而笑。

    帐中只剩臧霸抓耳挠腮,苦思而不可得也。

    陇山,大震关。

    障城之内,韩遂枯坐不语。面前胡床,正置着长女从洛阳送来的茱萸囊。

    “来人。”

    “在。”

    “速去边章大营军市,请胡商安玄前来。莫走漏风声。”

    “喏!”

    安息豪商安玄,便又乘夜而来。

    引入障城,韩遂劈头便问:“前次足下送来之物,韩某百思不得其解。”

    安玄面露不悦:“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令女公子,托送之物,已原封未动,交于将军当面。将军何必见疑?”

    韩遂这便言道:“韩某并非为难足下。只是小女所托之物……”

    “足下且看。”索性将茱萸囊递给安玄:“这便是小女所托之物。”

    安玄双手接过,细细看过,亦发现端倪:“此囊两头扎紧。”

    “然也。”韩遂正欲点头,却猛然一愣。

    两头扎紧……

1。188 二桃三士() 
一心钻研茱萸囊的安玄,似未能得见韩遂脸色已变。仍自顾自言道:“两头亦可各自开启,任解一头,皆可将茱萸倒出。”

    说着,便解开一头丝带,将茱萸果倾在掌心。

    韩遂目光如炬:“任解一头,皆可倒出。”

    安玄轻轻点头。又将掌心茱萸倒入囊袋:“任解一头,亦皆可将茱萸倒入。”

    韩遂似已领悟:“任解一头,亦皆可倒入。”

    “只需两头扎紧,茱萸无处得脱。”安玄遂将茱萸囊扎紧,双手赠还:“恕鄙人眼拙,不知此寻常之物,究竟有何玄妙之处。”

    韩遂只手接过,面色似笑非笑:“足下乃丝路豪商,所谓火眼识金。又岂不知此囊之深意?”

    安玄一愣:“鄙人着实不知。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足下且看。”韩遂将茱萸囊置于身前胡床:“两头束带,便是两座雄关。西为金城关,东为大震关。我等皆是囊中茱萸。被束缚在二关之内。看似倚仗雄关,高枕无忧。然,凡有一关被破,放汉军入内。我等便皆如瓮中之鳖,俎上鱼肉。任人宰割。插翅难逃。”

    安玄闻言,暗自思量道:“依将军所言,两座雄关皆立于险要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汉军如何得破?”

    韩遂叹了口气:“此,便是小女千里传信之用意。我与边章,各守一关。我二人中,只需有一人归降,汉军便可破关而入。小女之意:二选其一,让我早做准备,切莫失了先机,坐视边章先降。那时,悔之晚矣。”

    “原来如此……”安玄轻轻点头,转而又问:“二关皆是新筑。鄙人自洛阳西行时,雄关尚未动工。令女公子,如何能未卜先知?”

    “这……”韩遂顿时词穷。却在电光石火间,幡然醒悟:“军师!”

    军师阎忠,乃西凉名士。与辅汉大将军府右丞贾诩,自幼相识。曾口出“诩有良、平之奇。”先前抵死不从,乃至重病卧床,生死一线。

    待……安玄!领西域女巫入室驱鬼,便不药而愈。此后忽形势逆转,出任合众军师,为王国出谋划策。

    筑关据守,便计出军师阎忠之口。

    以身噬虎!

    韩遂浑身恶寒,如坠冰窟。

    长女之所以能未卜先知,必中贾诩之计也!

    先令阎忠以身噬虎,再让小女中离间之计。贾诩便是要……

    要我杀贼自证,以功抵过。

    好一记借刀杀人!

    见韩遂汗流浃背,浑身发颤。知其已窥破天机,安玄这便肃容下拜:“愿将军早做准备。”

    韩遂紧握双拳,强行开口:“三日后,王国设宴。此事可亦出贾丞之谋?”

    安玄轻轻颔首:“合众将军府中,遍地黄巾耳目。想必此时细作已入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营中。料想,二人必不会束手待毙。酒宴当日,王国必死。将军被视为王国心腹,一旦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铤而走险,定难逃牵连。”

    “我若不从,又当如何?”

    “将军不从,亦有他人出手。”安玄手指茱萸囊言道:“两头扎紧,只需一头松解便可。”

    贾诩神鬼奇谋,算无遗策。必留后手。正如安玄所言,即便韩遂不从,焉知边章、宋建之流,如何着想。

    “口说无凭。”此话既出,便意味着韩遂已然动心。

    安玄低声言道:“物证皆在军师之手。将军何不亲往查验?只需说‘故人别来无恙乎?’一切当自有分晓。”

    见韩遂沉思不语,安玄又道:“在下走得匆忙,未及告知边将军去向。恐夜长梦多,这便告辞。”

    略作思量,韩遂只得咬牙放行:“不送!”

    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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