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断绝那些败兵回城。只要控制了此道,那么袁绍也就休想再回广宗了。
与邹丹这支人马同来的还有其他几支,他们大概也跟邹丹一个心思,无非是想要争夺头功,看他们前前后后追来,最少也有万余之众。而再看袁绍身后,辕门营加上那些杂兵不过数百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若被他们追上,也当真是凶险无比了。那袁绍在马背上,甚至悔恨起当初在营中不顾田丰等人反对决意要跟公孙瓒一战以决胜负的决定,现在想来,悔之晚矣,徒奈之何?又想到田丰、沮授二人在他面前多次提起不可冷了陈诺,甚至退而求其次,若当真决心要与公孙瓒一战,可让陈诺为先锋,但袁绍仍是没有听从。悔之晚矣!陈诺何在啊!
袁绍这样懊恼的想着,不想早有陈诺安排了麴义在此专等袁绍等。麴义初听陈诺这么安排还是有点吃惊的,难道大哥已经预算到袁绍将败乎?他此时也没有功夫想这些了,待袁绍的兵马一过,邹丹等半入,麴义立即是让人檑木巨石伺候,从山道两边杀了出来,给邹丹等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麴义其人本来就杀人不眨眼,十分的勇猛,而他手上借来的这些将士也多青州之兵,青州兵勇,跟随麴义杀出,那也是毫不含糊,皆能以一当十。如此狭路相逢,不战即死,能不死战?加上旁有猛将朱灵助战,两猛然开路,那当真是彪悍无比。邹丹看见昔日大敌麴义,也是不忿,打马前来与战,居然跟麴义杀了十数个回合,只是力有不逮,不得不打马而走。
麴义等人突然截住公孙瓒人马厮杀,也一下子减轻了袁绍等人的压力。袁绍不急着跑了,眼看着己方人马抵挡住了贼兵,方才有一雪前耻的想法,故而喝令旁边韩猛也上前助阵,他还想临时督战。但田丰、逢纪等绝不会陪着袁绍在此冒险,虽然麴义等人马强壮暂时拦住了追兵,但要想反败为胜谈何容易,又在此危险之地,当逗留不得,纷纷劝袁绍回城。
袁绍也自知兵马散乱,败局已定,但就是不肯服输,若当真回了广宗,只怕再想扳本也难了。他心里焦急着,左右下不了决心,但听田丰等人说得也有道理,不得不点头认输,就要扯马回城。但就在这时,广宗后方又来了一彪人马,有七八百之数,当头一人自称潘璋,向袁绍拱手,说道:“陈将军劝将军勿要回城,若是回城,只怕士气跌落,再难反败矣。今陈将军特派末将等前来助战,务请将军杀回界桥,以重振军心!”
袁绍听后大喜,连连道:“陈将军知我心矣!”再也不顾他人反对,立即传令反击,全军向前不得后退。
潘璋当即领着人马加入战场,保护袁绍督战。袁绍还奇怪着麴义手上原本只不过百人的,如今多出了十数倍了,听潘璋一说,方知是陈诺临时调拨给他。袁绍点了点头,再想到潘璋所带来的七八百之数,那么也就是说,陈诺已经分出了三分之一强的人马来保护他袁绍,袁绍也不由心下一阵惭愧。若没有陈诺分出的这将及两千的人马,只怕他今天就要丢大脸了。这样想着,袁绍更加不能辜负了陈诺的美意了,是必奋死杀回去。
袁绍既然决定死战,他们一行人也快到广宗城下了,那么那点留守的人马也没不必要按兵不动了,便让田丰、逢纪等先回去,将城内外的人马全都调来,以做全力一搏。
袁绍这边亲自督战着,士气也一下子上升了过来,反扑了回去。那邹丹等先行追到的,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是损兵折将,眼看袁绍一方已经占据了上风,不敢硬拼,纷纷往回折去。但公孙瓒人马毕竟有十数万之众,这边败退,他处自然又有人马补上,不过因为这边的败退,自然影响到了全军的士气,被袁绍反杀回来,倒是弄得手足无措了。
广宗那边,又有偏将领了仅剩的三五千人马,全都将其投入了战场,做了最后拼搏。袁绍既然将后路都断了,自然是只求一战,非胜即败!他眼看着公孙瓒人马节节败退,当真是眼睛的欧红了,拔出剑来,冲上前去,喝令两边斩杀。又有将军颜良、高览听闻袁绍的中军大营被贼击破,赶紧是率部往回救应,此时也已经跟袁绍等所部人马会合,士气大振。
袁绍这边虽然努力逆转着形势,但纵观整个战场,还是多数惨败。颜良虽然负伤冲出重围,却是损兵折将;如高览之辈,也是在撤围来救袁绍时折失了不少人马;而将军文丑因为冲在最前面,所部人马折损得更是严重了,若非他从麴义那边骗了些西凉人马,只怕损失远远不至于此。文丑负伤严重,也无法再战了,不知被贼军冲到何处了。
至于将军张郃,在这些人马当中损失还算小的,但毕竟他为右翼,要破公孙瓒兵锋,承担的压力却也很大。如颜良、文丑等相继撤退,独有他在前抵抗,他虽然善于调动士卒,奈何敌众我寡,很快被贼兵围在了当中,一时无法脱困。
张郃带着士卒殊死奋战,眼看着身旁部下一个个倒下,张郃是愈发的被激怒了,带着士卒往斜刺里冲杀,但贼人围兵冲冲,一时却又杀不开,难道今天就要葬身于此?罢了!男儿生于襁褓死于沙场,又有什么好怨的!
“张将军,某来助将军一臂之力,何如?”
张郃死志已定,倒是没有想到重围被打开,陈诺领着一彪人马杀了进来,不由精神大振。
第百二章:再破白马()
重围在陈诺和张郃的联手攻击下很快突破,难得如此的默契,两人出围都是相视而笑。
武城城下,陈诺奉袁绍之命招揽张郃,张郃一句‘如果当真是然之兄你的意思,我张郃愿降!’,得到陈诺肯定,从此张郃为袁绍所用,以校尉守武城。去年时,陈诺奉命出征广川,临走前曾与张郃见过一面,后回到广宗,张郃则仍是驻守在武城,陈诺于是向袁绍举荐张郃张郃带兵来广宗参战,他二人还是自去年别后第一次见面。
只是现在毕竟是在战场上,他两人也没工夫闲聊,不时间就见对面烟尘大起,原来是公孙瓒亲自带领的两千白马义从杀来。
张郃远远看见,挺枪遥指:“听说广川之战然之兄以不到千数的步兵大破公孙瓒三千精骑,此战后白马义从一蹶不振,当日与然之兄对战的可是眼前的这支骑兵?”
陈诺看了一眼,笑道:“正是!不过已非昔日之白马义从,虽有败绩,却也不能小觑,但若是张将军你我二人联手,此功不难!”
张郃早已经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白马义从了,虽然此白马已非彼白马,但若能与陈诺联手共挫这支精骑,不说功劳,也必对他将来领兵作战有所裨益,是难得的练兵机会。
张郃哈哈一笑,说道:“若能与然之兄共同御敌,诚某所愿也!”
轰隆隆的马蹄渐渐向着这边逼近过来,陈诺也已经与张郃带着人马往前冲杀,抢先占据了向阳之处,等到公孙瓒带领精骑杀奔过来,陈诺也已简单的在道上布置了路障。路障不过是稍稍缓和一下公孙瓒骑兵的马速,也根本别想轻易拦住他们。但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路障,陈诺这才好从容的布置弓弩手,命令弓弩手以箭打击骑兵,又以长矛攒刺那些随行在后的步兵,暂时稳住了阵脚。
而本来靠着冲击之力取胜的骑兵,在突然遇到阻碍后,前进不得,后面的人马被堵住,再大的优势也失去了。陈诺当然不会错过机会,招呼人马尽情冲杀下去,同时震慑人心,一面大呼:“某乃邺下校尉陈诺,尔等可还记得广川之战否?”
如今的白马义从成分虽然有点杂乱,但原班人马仍占据了大半,对于广川之战,对于陈诺,只怕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的了解,更加的刻骨铭心了。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畏惧,颤栗,如小儿半夜听到狼叫,闻之色变。
而今,广川之战的胜利者陈诺突然的出现他们这些曾经的手下败将们情何以堪?遽闻广川之战,遽闻陈诺在此,内心的阴影再次笼罩全身,闻之若惊雷,不战已是先怯了。
所谓广川之战致使白马义从‘一蹶不振’,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判词,赋予在其上的,更多的是一种从内心散发而出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日积月累,不是轻易能够消散的,若是处理不当,只怕白马义从也就从此废了。
而公孙瓒,急于想要以一场胜仗来增加白马义从的信心,也正是为此。公孙瓒这么想的,但到底能不能够实现,只能说是拭目以待吧。
在此紧要关头,陈诺自报姓名,又提起月前的广川之战,这些还没有在广川之战中走出阴影的白马义从听来,自然是惊惧莫名,不战已经先怯了。这种情绪非常不好,一旦影响到整个骑兵队伍,则如瘟疫一般,使得那些不知情的骑兵也跟着起了怯意。再加上陈诺和张郃两支人马奋力的斩杀,这些骑兵很快也就失去了战斗力,虽然被公孙瓒在后催战,仍是起不了作用。
“将军,快走吧,骑兵已经快抵达不住了!”
糟糕的是,前面的冲在前,后面的被截断在这里,而主公公孙瓒又在此亲自督军,既然骑兵不济,也只能劝公孙瓒暂时隐忍退却了。
公孙瓒双眼血丝通红,恨不能亲自杀上去。他实在是不甘心啊,这支好不容易重新组建起来的‘白马义从’,本来以为可以借此战中再次‘崛起’,现在看来,只怕从此真正的是‘一蹶不振’了。
而此次之败,似乎比起广川之败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广川之战好歹还剩了些人马回去,这次呢,骑兵散尽,两千骑被斩杀过半,目今只剩了数百人了,若再耗战下去,只怕是血本无归啊。公孙瓒大叫着,咬着牙齿,挺起手中双头铁矛,就要提缰冲杀上去。他身后的亲兵立即是上前来阻拦公孙瓒,百般劝说,公孙瓒方才提着缰绳,恨恨的打马掉头。
跟随公孙瓒逃走的不足两百骑,其余骑兵则裹挟于战场之中,努力羁绊着陈诺、张郃二人。
公孙瓒骑兵被截,消息报到其部严纲耳里,严纲立即是领兵回杀。只是没等到他过来,公孙瓒已是大败而去,而眼前则是陈诺的人马,他也知道陈诺的厉害,但帮助公孙瓒脱困,不得不勉励诸君冲杀上来。
严纲为冀州刺史还是不久前的事情,是公孙瓒得了广川后任命的。其余诸将,诸如单经为兖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这些人得到任命后,除了严纲追随在公孙瓒身边,也即分赴青、兖二州赴任去了,故公孙瓒身边。
公孙瓒领骑大败而去,而且身边带的人马不多,这样大好的立功机会可不能错过。若此时追上,也必能立下大功。只奈何严纲此时正好领人杀来,只怕无力追杀了。张郃自然明白其中关键,立即与陈诺商议陈诺带本部人马去追公孙瓒,他则领所部拦击严纲等人。
张郃部下经过一场场的奋杀已损失了不少,而且严纲的人马甚多,陈诺还怕张郃不能如意,从自己千余人里分了七八百给他,只让典韦跟着他,仅带了三百的骑兵就追了上去。
张郃还想不同意,奈何陈诺已打马率骑而去,也只能领受了。
公孙瓒骑兵在前跑出一阵,先还没有看到追兵,但没过多久,身后就传令轰隆隆的马蹄声,接着是不断出现的黑影。公孙瓒身后骑兵毕竟士气不佳,加上追来的又是陈诺,这样一来心里也就更没有了底气,他虽勉强跑出了一阵,但也知道,双方距离在不断的拉近,只怕要不了多久陈诺所部就将追上来,到时只怕免不了一战。
只是,转念一想,他堂堂奋武将军、蓟侯,如何会怕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子,今日居然被他欺负到这一步了还不思奋进,如何还任由他欺辱下去?公孙瓒想到这里,猛的一扯马,喉咙里发出一声呔,兜转马来,喝令骑兵不得再跑,都给他停下来。
他身后跟上来的骑兵不过两百,而对方的追兵虽然看起来不多,但绝不少于他们,而且对方领兵将军又是他们的宿敌陈诺,心里早已畏惧,恨不能肋生双翅。在此紧要关头,逃命都不及却要停下来等一等贼兵,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那些亲兵还想解劝两句,但奈何公孙瓒已经铁定了心,也就不敢再忤逆公孙瓒的意思,骑队一字排开,将大道给拦住了。
公孙瓒眉目竖起,双头铁矛稳稳捏在掌中,看着对面奔腾而来的骑兵,虽心底那丝畏惧隐隐升腾,但骨子里的血性却仍是不减,既然已经打定决心要直面陈诺,那就不能再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好在这些紧随而来的两百骑皆是公孙瓒的心腹,是绝对对公孙瓒忠心不二的,虽然他们内心里恐惧着这些即将奔腾而至的陈诺骑兵,但誓死的护主之心却并没有击败他们的初衷,自始至终也无一人引退。
轰隆隆的马蹄声渐渐逼至,骑行的速度相应的也在减缓,在公孙瓒骑兵前方数十丈处,追至的陈诺所部得到命令后也即缓缓的停了下来,但骑兵队伍并没有乱,有序的摆列开来。
公孙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款款而来的陈诺,仍是一动不动。
对于公孙瓒的举动,陈诺倒是颇为意外,不过仔细一想,这也确定符合他的性格。虽然在历史上公孙瓒与袁绍战斗到最后,公孙不敌,选择龟缩于易京以避袁绍兵锋,有点消极的作为,但那却是公孙瓒在经过了多次失败后雄心被灭的无奈何之举。而此刻的公孙瓒,则是刚刚经过东光一战的胜利,正是风光无限,野心激剧膨胀之时,岂能与其时相比,公孙瓒选择勒兵马以待陈诺也就不难理解了。
典韦一闪,陈诺打马上前,举目与公孙瓒对视了一眼。公孙瓒仍是怒目冲冲,拎着铁矛在手,一脸的杀气。看样子,若不是觊觎典韦在侧,就要冲上来袭杀陈诺了。广川之战他败在了陈诺手里,如今界桥之战又因为他而大败,当真可恼,公孙瓒是恨不能扒了陈诺的筋骨。
面对气势汹汹的公孙瓒,陈诺倒很是沉得住气,在马上一打拱,说道:“公孙将军,难得我们又见面了,只是恕小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了,还请将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