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潘璋说完,陈诺已是心惊了,麴贤弟怎么会在这里?他只有这么点人马,而敌人在他数倍以上,看来他是凶多吉少了。
陈诺一动,就要拔刀而出,被身后赵雪及时止住。
赵雪问道:“将军想干嘛?”
她这不是在明知故问?陈诺道:“麴贤弟有难我不可不救……”
赵雪毕竟心思缜密,立即说道:“雪儿固知将军你要这么做,可将军你要知道,将军此刻的任务是督运粮草!如今粮草尚未送到广宗,如何能节外生枝?若是将军倾兵而出,贼人趁机袭击我粮草,那该如何?”
陈诺被赵雪一说,也似乎回归到了理智,但他不可能对他这个结拜弟弟麴义见死不救。
陈诺转过身来,看了典韦和潘璋一眼他两带着骑兵随他救人,又吩咐赵雪和朱灵坚守此地,保护粮草。
陈诺营中骑兵也不过两三百之数,许多还在外围放风,是不可能全数带出去的,就这点人马赵雪等如何放心陈诺带去救人?要不同意也知道陈诺是万万不答应的,没办法,只好担担风险,匀出一些人马让他带走。
陈诺毕竟没有昏头,不同意多带人,再说他全以骑兵就是想起到奔袭的作用,也好速战速决,早去早回。
陈诺既然做了决定,赵雪和朱灵也只能遵命,在原地候着,他则亲自带上潘璋和典韦二人,并骑兵两百,如疾风一般急速向目的地驰去。
本来,陈诺所部的这支骑兵成分颇为庞杂,又是西凉骑又是幽州骑还有羌胡义从的,虽然在骑术和战术上陈诺不担心,毕竟这些人惯于骑射,都是一挡十的好手,但就是在纪律上陈诺尤为担忧;若没有制得住他们的主儿,只怕也难带领,更别说很好的得以运用了。不过还好,自将这些骑兵都交由潘璋训练后,经过这些日子的磨合,这些血性汉子倒是渐渐懂得令行禁止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伙骑兵随陈诺而出,虽然马行甚疾,却是速而不乱,行进很有章法,陈诺颇为满意。
一路向东,行了数里,也终于是遭遇了混战中的两伙人马。
‘麴’字旗血污不展,好男儿尤自力战。
第八。九章:麴义双刀战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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麴义手中的长枪横扫二十余贼子,终于因为出手太重太疾,被敌人肩甲挂住,一时拉不出来,气势为之稍挫。又见左右贼骑趁机举枪挥戟四杀而来,全都往他身上招呼着,麴义怒了。
他长臂一震,手腕微抬,被他手中枪矛攒死的贼人随之身躯拔起,脱离马背。在麴义怒吼声中,贼尸也已被他轻而易举的掼举了起来。
啪,在贼骑一个个瞪眼的当儿,麴义将贼尸向后一举,又猛的向前一掼,欲要将其丢掷开来。本来以他这股雄浑的气力要想将这累赘甩开也非难事,只是他手中长枪枪杆毕竟是木制,又经过刚才一阵憨杀,哪里还经得住如此的折腾,枪从内而折,眼看也使不得了。不得,麴义只好顺手将手中断枪连同贼尸也一并远远的抛掷在地,砸起一地的尘埃。
他手中长枪没了,但好在腰间有一把佩剑,马腹边还挂有两柄短刀。
佩剑毕竟装饰大于实用,要想拿来混战毕竟是太过儿戏了些,也不称手。麴义出身西凉,精于使用各种武器,既然长枪不能用了,佩剑也非佳选,不得双手齐出,将两把短刀拔在了手里。
要说起短刀的使用,麴义还是从羌胡那里习得的。
前面说了,早在来冀州之前,他麴义可一直是在西凉那边混的。在久与羌胡的作战中,麴义也是积累了作战经验,从羌胡那边学了一套对付骑兵的法子。故而在广川城外,眼见公孙瓒三千白马义从追至,他敢将手下的步弓手都交给陈诺,也并不是他敢于冒险,却是有实战经验的。
眼前,在马背上酣战若是没有称手的长兵器,那绝对是要吃亏的,而贼人,可多是骑兵啊。既然他手中长枪已折,不得已,看来也只能利用短刀进行步战了。
麴义手中长枪一旦抛开,那些从左右杀来的贼骑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稍停下来,眼看长枪大戟就要加诸其身了。麴义毕竟是悍将,在抛枪的前一刻,眼睛早已经瞄准了马背两边的那两柄短刀,嗤嗤声中,短刀脱鞘,光芒四射。
虽然猛然射出的刀光稍稍刺激了一下周围贼骑的眼睛,也使得他们的攻势顿了顿,但他知道,他自己就在垓心,已是众矢之的,再不脱身就来不及了。他双刀在手,能挡得住前面也未必能挡得住后面啊,没奈何,麴义眼睛一转,有了。
他持刀在手,甲胄在身,肩披战袍。
战袍,被麴义轻轻一扯,已然脱离肩甲。在麴义手中,战袍如水一般被他舞动着,水虽然柔弱,但却能承受各种打击。那些攒刺而来的枪戟加诸其上,不但没能很快的突破这层阻碍将刃戟刺入麴义的身体里,反如泥牛入海,力道全都被卸了。
当然,这战袍如金蝉的壳儿一般,正是助麴义他脱险的工具。
就在众人枪戟乱入麴义的战袍之中而被戏耍得一时不能深刺猛斩,也无法回夺时,麴义早已经将袍一卸,身子往马下一钻,弹跳而下。当然,以战袍之力也只能是困得众贼骑一时,等到各骑发一声喊使力往下斩压时,麴义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他的坐下骑却并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了,被众贼骑乱枪乱戟给斩杀了。
麴义被溅了一脸的马血,身子上下也是没来由的随之颤动。虽然在他人眼里马驹不过是一个畜生罢了,死也就死了,但好歹此马陪伴了他出生入死了数战,算得是他的好‘战友’了,更何况马通人性,麴义平时更是颇为爱惜,眼见爱驹被杀,如何不心痛?
麴义大吼一声,身子上窜下跳,如疯了一般挥刀砍杀贼骑马腿,眼见着片刻间就有数贼相继落马。
麴义短小而精悍,一对短刀持在他手里却是相得益彰,再加上他此刻没头没脑的酣战之态,也当真是威风八面,所行披靡。
刚才那些围上来的枪骑,眼看就要将麴义攒杀在马背上,不想让他借着小小的一张战袍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给逃脱了。只是他们吃惊还来不及,想要找出麴义,不想坐下马张嘴猛嘶,身子猛的前倾,想要扯动缰绳挽住后颓之势也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马匹前倾,那些在骑上的甲士在惊呼声中仓促而不及,纷纷的跟着落马。而落下来的,不是被其他马匹冲上误踩误杀了,就是被迎面而来的那把短刀加诸于项伯之间,脑袋都被人家给搬了去了。
麴义,连同他的那些仅剩的一些士兵都被贼人团团围困在了垓心,那些数倍于他的贼人,自然只用将圈子好好的围住,也就不怕他逃了。而在外围,‘邹’字旗下,那个骑胯着黄骠马的汉子,满脸堆积着抹之不去的杀伐之气,似乎对于自己的那伙骑兵没能迅速的将麴义拿下而愤怒。
他就是这伙人的主将,姓邹名丹,公孙瓒部下将领,善于骑射。
眼看在无数枪戟之下的麴义不但虎口逃生,且一旦跳在地上,手持一对短刀且能纵横自如,如鱼得水,杀伐更加果断了,不免让人纳闷。按理说,步兵对战骑兵,那是天生的劣势,若没有好的武器,休想占得便宜。可眼前这个短小精悍的家伙,手持一对短刀在长枪大戟下非但没有显出的劣势,反而是越战越勇了,真是怪哉!
邹丹仔细一看,也即明白了。哦,知道了,骑兵优势在于冲击,他部下骑兵虽然多,但毕竟是憨杀了许时,再大的优势也损失殆尽了,如何还能尽情发挥?更何况,眼前这人分明是个悍将,而一旦得势也不知不觉的带动了周围他的那帮部下,一个个跟着学他砍杀马腿然后再冲上来结果他人性命,若再这些杀下去,有多少马匹任他宰杀的?
邹丹一动,立即是让人挥舞手中令旗骑兵稍退,步兵杀上。
手持刀盾长枪的步兵,在令旗的挥动下,如沙子一般往里面不断的渗入。本来骑兵一退,麴义和他的那帮部下稍稍汇集,也一下子感觉到了压力的顿减,还以为贼人就此罢休。只是他们哪里想到,那些久在外围的步兵因为得到了稍稍的休整,此刻力气稍稍恢复过来,而一旦换回那些疲敝的骑兵,以逸战劳,麴义等人的压力也就徒然的上升了。
短刀在对付骑兵、砍杀马腿上有效果,但面对贼人平举的长枪大盾,也就很难占到优势了。但好歹麴义所部惯于步战,劣势也不是那么明显,再加上他们的主将麴义是个不怕死的主儿,此刻砍杀起来跟疯了似的,在麴义的带动下,士气也是自然而然的上升了。
所谓困兽犹斗,邹丹也算是真正的理会到了。本来以他数倍于敌的人马,以为在数个会合后就能结束的战斗,没想到拖到了现在,这是邹丹不能接受的。
他回身问了那些有识得的,知道此人正是袁绍部下悍将麴义,也是不由的一笑。此一战,算是让他见识到了麴义的勇猛了,但这又能怎样,他还不是即将死于我手?
他此时所处的地形极其有利于观察战场的状况,眼看着麴义带着他身边的那些仅剩的人马迎头向他这边杀了过来,他额上青筋抽动着,嘿然一笑,取过了一张劲弓,一支四棱羽箭。
弓在手,将箭搭于其弦之上。控弦拉箭,臂力所张,目力所视,箭出如风,当着麴义的胸口直射而出。
本来以他平常的发挥,这一箭射出,必然能够当胸将麴义射倒。但还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就在他张弓拉箭时,也最是精力集中的当儿,他这一箭尚未射出,却张耳听到了不远处大地上所发出的震颤之声。邹丹常于幽州,惯于骑射,对于这种震颤之声他一听也听了出来,这是有一伙骑兵正急速向他这边赶了过来啊。难道是公孙范得手了?
也就在这时,有侦骑急速驰来,沿途大呼:“不好了不好了,有贼人杀了过来!”
邹丹一动,心神立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他这一发,完全分了心,如何谈力道还有准头?虽然箭出如风,但射到麴义那边,早已经是轻飘飘的,如没头苍蝇般往麴义这边掼射而来。
麴义也是马上马下皆有一手的悍将,就算再迟钝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一箭刚至,就被他劈面一刀,啪的打飞了。这样明枪暗箭的麴义也是见惯了的,他也并没有动怒,倒是回头一看肩扛大纛的旗手被乱枪攒死了,眼看大纛即将倾倒,他也是心里一急。
‘麴’字旗不倒足以证明他麴某人仍能再战,若是倒了,不说是其他将士了,只怕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杀出重围。麴义怒吼着,喝令身后将士扛旗,就算力战到最后一个,也不能让他麴某人的大名就这么轻易的消失了。
可惜没起风,‘麴’字旗血污不展,不过还好,在这紧要关头,终于杀来了一彪人马。
马蹄铁猛烈的敲击着大地,发出震颤的声音。
“呼呼!!还好,还没有来迟!”
陈诺一马当先,挺起长枪高声大呼,“麴贤弟,大哥来了!”
第九十章:陈诺单枪敌邹丹()
身在厮杀场中的麴义自然没有听到陈诺的这声高呼,但却能明显的感受到贼兵的攻势弱了下来。
陈诺手持长枪,大喊大叫着首当其冲,他身后的两百骑也是一个个争先而来,气势甚锐。
陈诺的骑兵自来不弱,先后经历了数次大战,也算得是一支劲师了。就算最近战事频繁,士卒未免疲敝,但好歹自回了广宗后就一直没有派上战场,虽然在邺城只是呆了短短的几天,却足以令这些骑兵得以很好的休整了。还别说,惯战之士许久没有上战场,也不免手痒难耐,看到敌人,那都是卯足了劲要争功,磨牙赫赫,将这些贼兵全当做了待宰的羔羊了。
这个气势,犹如久困牢笼的猛虎,一旦纵出,不嗜饱敌血,焉能轻易罢手?
两百骑,就像是两百头猛虎一般,张牙舞爪,在陈诺的带领下猛烈的冲击着敌人的外围防线,试图突破一道口子,有点挡者披靡的味道了。
这样疯狂的攻击,减少了内围麴义的压力,同时增加了敌人外围的防御难度。
在上督战的邹丹,此时也是两眼瞪得血红。再一会,再一会功夫可能他就要擒杀贼将麴义了,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让他心惊的是,贼骑虽然不多,看起来倒是颇为强悍的样子,不像是败散而来的残兵败卒,说不得多半是接到消息后赶来增援的救兵。如此说来,他们也一定不知道公孙范的事了,更没有遭遇到公孙范的那支人马。
有他给公孙范拖住贼骑,公孙范那边对付余下贼子应该压力倍减吧?
罢了,如今贼人已来,他不能不接战,不过这样倒是便宜了公孙范了。
邹丹这一乱想一通,知道这个功劳无论如何是便宜了公孙范,但不论如何,只要他将眼前的麴义和这伙不知好歹的贼骑一并吞了,那么此战功劳也未必就输给他公孙范。邹丹想到这里,将弓一丢,取过一杆长枪,喝令外围游骑赶紧上前阻拦陈诺的骑兵。
邹丹手下的骑兵多为幽州精骑,战力不弱,一旦从左右增援过来,陈诺这边自然要小小受阻。
耗战多时,战场上的变化并没有让邹丹满意,反而渐显颓势。要知道麴义是困兽犹斗攻杀于内,而陈诺则是出山猛虎击于外,邹丹这是犯了大忌,两头受敌,如何不败?俗语,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麴义和他的那帮部下就如踩不死的蚂蚁,拼死也要从邹丹背后捅上一刀。
邹丹心惊,陈诺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在陈诺的构想中,贼人战已多时,也该力竭了,此时以他精锐之骑,电火而扫,加上麴义的配合,自然是如摧枯拉朽之势将贼人悉数击退。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贼人虽然疲敝,且战骑数量也明显不多,但在他多次的攻击下,这些骑兵仍是能显现出强大而不竭的战力,这就有点害怕了。
他前有歼灭公孙越,后有夜袭公孙范,加上又有战胜公孙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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