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贡听陈诺这么前后一说,脸色大变,但瞬间又变得理智起来:“陈将军莫要危言耸听,莫说高相他不会出卖袁将军,就是赚城来杀你我,只怕也是将军的臆想猜度罢了。陈将军切勿再言,只怕到时袁将军会怪罪下来。”
陈诺一笑,说道:“我故知姚相你不相信,如果我拿出了高相与公孙瓒之间勾结的证据来,姚相你难道还不相信吗?”
姚贡微微一愣,也不知道陈诺他掌握了什么证据,想要亲自一见,陈诺又没有立即拿出来。
他正迟疑这,陈诺安抚了他一句:“姚相勿动,是非曲直,我这就让姚相你看个明白!”
陈诺说着,也不管姚贡了,转过身来,向着下面突然喊道,“下面听着!姚相说了,念在往日情面上,暂不追究高相你故意赚城之罪。高相,你可收拾人马,速速将军队后撤,然后任你跟公孙瓒如何联合攻打我城池那是你的事情,但现在,你必须速速离开,否则弓箭手伺候!”
陈诺说到弓箭手,他身后的士兵立即是跨前一步,全都扯起了弓箭,向着下面瞄准。
陈诺这句话唐突至极,就连高焉等人也被他给说懵了。但高焉毕竟心里有鬼,还以为自己的计谋败了,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若是因为陈诺的几句话就让他从此心死,他是不甘的。他手上紧拽着缰绳,口里喊道:“城头上是姚相吗?姚相,老朋友我可是来救你广川来的,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如何还让人说这些伤人的话?你……”
他话没有说完,就见城头上陈诺鼻子一哼,突然从袖子里扯出了一封帛书,将其绑缚在一支箭矢上,然后卯足了劲,一箭射了下去。
这一箭不偏不倚,射落在高焉马前尺许的地方,若是陈诺有意,只怕高焉此刻也已经被他射落马下了。
高焉吓得脸色大白,慌乱中只听城头上陈诺大声叫道:“高相,你可仔细看好了,这是不是你当初与公孙瓒之间互通的书信?这封书信如今已被我军截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高焉心里本来有鬼,加上这一箭的作用,还哪里敢取箭来看,他赶紧是一夹马腹,往回就跑。那些跟随而来的士卒,见主将走了,那更是没了主心骨,纷纷跟着落荒而走。
“姚相如何?”
陈诺指给姚贡看,姚贡早已经吓得面色全无。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是真的,本来他还想借助高焉的势力来制衡陈诺,故而把一切都豁出去了,也不管是不是在假生病中,硬是冲着走了出来。本来,还以为这次定能够得成,没想得高焉如此不给力,还当真投靠了公孙瓒。
姚相又气又急,六神无主,听陈诺来问,也只是不停的点头,并不他说。
陈诺嘿然一笑,说道:“既然姚相你的病已经痊愈了,也请姚相出来主持安抚百姓的工作。”
姚贡仔细一想,唯一能够指望的高焉如今指望不上了,他还真的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从此以后想要扳倒他陈诺,重新夺权只怕已是妄想了。先前装病是麻痹陈诺,现在胸口隐隐传来的阵痛,却在告诉他,他真是生病了。
但已经有过一次病历了,哪里还能说病?姚贡咿咿呀呀,随便应付了两句,也就赶紧告辞了。
姚贡这边下来,城下的高焉所部也不敢小觑陈诺,赶紧往回撤了。幸好公孙瓒大军接应得快,不然陈诺还真想趁此机会开城再送高焉一程。
那高焉没有赚开广川城门,只好到公孙瓒那里去领罪。
公孙瓒虽然觉得很是可惜,但也并没有急着责备高焉,只是问他何以会如此不密陈诺看出了破绽来。高焉只得将陈诺截获他们之间的书信一事说出,公孙瓒向他讨要书信,幸好临撤前高焉部将已将陈诺射下的那封帛书连带着箭矢拔出带了回来,高焉将其交给公孙瓒看。
公孙瓒一看,苦笑一声,将其交给高焉。
高焉一看,连连指着上面的书信:“这不对劲啊,我何尝说个这些,将军,这封书信是假的,是……”
公孙瓒已经站了起来,嘿然一笑:“从来陈诺诡计多端,你上了他的当不足为怪。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知道就好。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高焉讨了个没趣,也只好怏怏的退了下去。
当然,高焉突然投靠了公孙瓒,陈诺能够及时识破,并将其驱走,并不是陈诺一时之侥幸,乃因为他对于这件事情早就有着。在这之前,他因为时刻谨记着郭嘉对于高焉此人的评价,故而对高焉刻意留意了起来。
想郭嘉的评语如果没错的话,那么在此纷扰之际,其他各郡县纷纷高举起了公孙瓒的旗,而高焉为什么自始至终仍是坚守着安平国不动呢?要知道这安平跟清河是接壤,而且他的治所信都跟广川又是如此的近,想远的地方如常山、中山等国都相继投靠了公孙瓒,他没有道理仍是一直守着安平国而不做的表态啊。
高焉如此异样的此举,如果不是大义,那么就是大奸,陈诺当然不能不留意。
他于是将此事暗地里交给了典韦处理,典韦则将他平时训练出来的那批‘刺奸’全都派了出去,也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知道了高焉暗地里勾结公孙瓒的事实。所以当高焉带同大军到他城下时,陈诺方才能沉着应对。
典韦的‘刺奸部’本来就是保密的,这件事情也是秘密行动的,所以赵雪等人不知道也并不奇怪。
这件事后,陈诺也已经得知了袁绍从邺城起兵五万的消息。不过袁绍并没有将兵马直接带来,除了让麴义担任先锋带兵来解救广川城外,袁绍则将军队暂时驻扎在了巨鹿郡的广宗县,以为声援。
袁绍的意图其实很明显,他不过是想借助陈诺再抵挡公孙瓒一阵,以期获得最佳的决战之机。到时不管陈诺是否能够战胜公孙瓒,等到广川战事结束,公孙瓒也必带着疲惫之师深入,这样,他以逸待劳迎头击之,此功不难。
袁绍有他的算盘,陈诺当然也有他的计较。
他也是想借助广川城一战,以此捞取更多的资本。不管此战的成功与否,对于他陈诺来说是有裨益而无一害的。
毕竟,围攻广川城的可是取得东光大捷的公孙瓒,而且他的兵力是陈诺的十数倍。若陈诺侥幸获得胜利,那就是踩在巨人肩膀上的胜利了,纵然不能,那同样也能提高他的声望。
所以此战对陈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能够获取最大的利益。
但是,有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尾,若在此战中陈诺自始至终屈居于姚贡身后,不说姚贡能不能打赢这仗,就算打赢了,那也跟他陈诺没有多大关系。所以陈诺当这个‘鸡头’,方才不惜以一切的代价,一步步从姚贡手中将军事指挥权夺了过来。
有了这根指挥棒,何愁将来不能建立威望?
陈诺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了。如今他掌控了广川四门,且利用职务之便,扩充了个人武装,其所部人马已达两千左右,这还不算那些临时招募来的义勇兵。
陈诺这边坚守着城池,不数日间,突然传来麴义率领所部人马将要到来的消息。
虽然没有得到袁绍亲自来救,但有了麴义这支人马的相助,陈诺多少看见了希望。陈诺接到消息后,也即派出了人马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双方商量入城日期,以及如何入城。
可事情偏偏没有那么的顺利,麴义这边领着人马尚且距离广川城二十里之地,就被公孙瓒的探马发现了。公孙瓒于是立即组织了人马,对麴义的人马进行阻截。
麴义所部不过两千多人,而公孙瓒派出去的就有数万之众,双方人马在数量上就是一个巨大的差距,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更何况麴义是远路而来,如何对战?这麴义虽然骁勇善战,到底还是被公孙瓒派出的人马给阻击在了半路。
麴义虽然努力奋战,奈何对方人数的差距实在太大,加上他初来此地,对于广川的地理不是熟悉,这样又失去了地利,更别说发挥他的战力了。就这样,双方交战不过一个时辰,麴义的人马就被对方团团包围了起来。
也幸好,麴义这边刚刚接战,就派出了人马通知了陈诺。陈诺得到消息后,不敢耽误,立即组织了人马,决意亲自去救。
不过,陈诺在出城之前还做了另外一件事,他亲自去了一趟姚贡府上,将他请了出来。
第七五章:典韦夹矛震敌胆()
广川城西南二十里处,浓烟滚滚,杀喊震天。
从东南方向不断增援的人马,已经将这小小盆地堆积了起来。双方势力上的差距,已经让麴义人马饱尝痛楚。
这两千余的人马虽然不多,但其中的大部分却都是精锐,多数是麴义从凉州那边带过来的。这些人,随着麴义从西凉战场与羌胡厮杀,一路到了河北战场,虽然经历过无数的凶险,但在麴义的带领下,无不是最终化险为夷,转败为胜。
但今天,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不是一般的矫健,且都是新近在东光一带打完一场大胜仗的威武之师。他们在人数上远远就超过了他们十倍不止,更别拿他们相互之间的士气作为比较了。
双方势力悬殊,加上士气的寡胜,这场战,其实不打也能明白孰胜孰败。
但他们的将军麴义没有气馁,他仍是坚持着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指挥着全场的将士,哪怕杀到最后一个人,他也要屹立在哪里。
他鲜亮的铠甲上已全染上了血,也不分敌我糊在了一起。
他那张刚毅的脸庞上,双眉如剑怒拔而出,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喉咙里不时的迸发出滚雷般的吼声。他手持着一杆长枪,枪尖兀自随着他的收拾转动着,扫视着,击打着企图靠近他身体的来犯之敌。
他身边的亲兵面对敌人的不断压迫,虽然没有的害怕,但他们实在不想看到他们的主将就这么的受困于敌人垓心,所以渐次的围拢过来,劝说麴义是否考虑在敌人还没有合围之前先撤出去。
撤的便宜词,说得难听点,就是逃。
麴义自莅临战场以来何曾想过有一天要做逃兵,不,他不逃!
更何况,他此来的目的是解救他的兄弟陈诺,如今他的大军就离广川城不过二十里了,如何在这个关键时候撤退?
他的兄弟需要他,他不可能说走就走。
麴义咆哮着:“谁也不要说了,要么向前冲到广川城下,要么今日就战死在这里,别无二路!”
有三五个敌人手执大刀偷偷奔袭到麴义的身后,猛的扑来。若非麴义反应得快,眼看就要着了他们的暗算。他居高临下的那么一扫,虽然将贼人的刀锋给拦住了,但他手中木质的枪杆也跟着折了,纲质的枪头黯然落在了石缝之间。
那三五人抓住这个大好机会,要紧的呼啸一声,各自窜着跳着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尽往麴义身上身下招呼。
麴义手中的木头棍子也没办法杀敌了,只得将之一掷,投了过去。就这样稍稍挡了挡贼人的奔突之势,他则趁机拔出了腰中的佩剑。
呛啷啷一声,佩剑拔出,如龙怒吟,从上而下,直斩贼敌。
麴义这人长得壮实,个头虽然不算高大,但窜跳的本事却是实在不错。他一剑拔出,身子跟着弹起落下,已斩杀一人。这一剑落下,丝毫不做眷恋,接着拔出斩下。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但见剑光连闪了两闪,两人跟着倒下。
他转眼间接连杀了三人,其他两个未及冲上的,都是吓得额头冒着虚汗,停滞不前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此刻身处战场。
不过其中有一人倒是反应迅速,眼看着麴义击杀完第三人后手上稍稍钝了钝,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糟糕!”
麴义没有想到,他这一剑砍得快了,不想砍到了对方盆颈和肩甲之间的缝隙里,拔不出来了!
战场之道瞬息万变,稍稍不慎则满盘皆输。
一下不能拔剑,那么就必须立即舍弃,另想他法。他可等,敌人却不可等!
也就在这时,那其中一人猛的侵身,操起手中刀子,望着麴义当胸斩下。
若然等他这一刀落得实了,只怕麴义就要被贼人拦腰砍做两截了。
麴义猛吸了一口气,一股寒意传遍了全身,难道我麴义就要战死在此么?
但结果却恰恰出乎人的预料,麴义没有倒下,倒下的却是那个欲要置麴义于死地的卒子。
击杀他的是一把小刀,从他身后飞来,直插他后背脊梁骨。
这一刀虽然隔得远了,不论气势和力道都稍稍欠缺了些,但仍是不偏不倚,及时将其射杀。
“好险!”
麴义当真不敢再想,要是迟了一步,只怕此刻倒下的是他,而不是眼前这人了。
他此时还不能松懈,还有一人等着他处理。
他赶紧将手中剑拔出,在仅剩的那人做出反应之前,立即是再挥出了一剑,一道血剑怒起,啪的将其斩杀当地。
他手上这一剑挥出后,也不管有没有杀死贼人,立即是举目向前,他很想知道,会是谁在这个关键时候救了我一条性命呢?
斜刺里,一骑呼啸,转眼奔突而至。只见骑上人全身甲胄,手持长枪,腰佩大刀,他在看了一眼麴义后,紧绷的脸上立即是展露出了笑容,一扫刚才那副紧张的表情。
“大哥!”
“贤弟!”
麴义跳下去,将地上那人后背插着的那柄匕首拔出,操在了手上,跳着奔了过去。
骑上人当然是陈诺。陈诺恰时而至,身后带着两千多的人马,接住贼兵就是一阵厮杀。
陈诺救他,几乎将城中所能带出来的兵力都带了出来。
敌人虽多,境况虽险,不过总算来得及时。
陈诺松了一口气,抓着马缰,控马来到了麴义这边。
“大哥!”
麴义将那把小刀上的血迹擦拭了干净,亲自交还给了陈诺。
恐怕麴义结义之初,他也不会想到,他送给陈诺的这把小刀,最后居然得了它才能挽回了他这条性命。
陈诺笑着,将手中抢一转,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