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黄巾的厉害了。他找人来,询问邺城那边的情况,邺城可有发大兵过来救他。
“袁将军让姚国相您再坚持坚持……”
“放屁!”
听到这话,姚贡差点就要气得跳将起来,他气呼呼的大骂道:“早知道袁绍他是这么个东西,我当初就不该听他的,好好的将国相府从甘陵迁到这么个破地方来,害得我如今……”
姚贡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连忙住口,转而叹了一口气,“也罢!记室上前来,我说你来写。”
上次姚贡的求援被拒绝后,又过了数天,姚贡的第二次求援送到了陈诺的修县。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不但派出使者,同时带来了姚贡的口述书信。陈诺通篇看罢,比起上次来,这次姚贡的语言要和缓多了,听起来倒像是求人办事的口吻,而且许诺陈诺,这事办成,定有好处要给陈诺。
陈诺嘿然一笑,这个‘好处’,当真是模棱两可。
陈诺在看信,旁边那个卑躬屈膝的使者,倒是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陈诺的脸色在看。眼看陈诺和颜悦色,看着姚贡的书信居然是连连点头,他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是稍稍落下了些。
满以为这次陈诺应该满意了吧,可以发兵相救了吧,却见陈诺放下信来,手指点了点案上的书信,吃惊的反问使者:“唔,使者大人,你可别开玩笑,这当真是姚国相所写?我通观这信中所用言辞之卑微,怎么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上级给下级的书信嘛?使者大人,是不是你弄错啦,你可千万别拿我陈某人消遣呐。”
那使者也并不知道信里的,听陈诺一说,还真以为是弄错了,赶紧拿过来一看,但见称呼和用印都对,也没有什么问题啊。他一点上面的印迹,笑道:“陈将军你说笑了,有这国相大印,还有上面的称呼也都没有问题,所以没错,这是姚国相写给你的信。”
陈诺这才故意看了看印迹还有称呼,也就嘿然一笑,啪啪脑袋:“哦,不是就好。不过上次来,我不是已经明说了吗,我这修县一时丢不开,要说发兵广川,只怕实在难以成行啊。再说,我观姚相言语,何以前倨后恭相差若此呢?使者大人你可以为我解释解释吗?”
那使者也是满脸羞愧,上次虽然不是他来的,但也多少有所听闻,知道陈诺这人难以应付,没想到他刁钻至此。他本是无言以对,但碍于姚国相事先有令,若不能请来救兵,他这饭碗也就要丢了。
他听陈诺如此一问,也就干脆答道:“不敢!这件事情说起来的确的我家国相理亏在先,本无面目再来求将军你发兵相救。只是奈何如今黄巾势大,如果将军不救,只怕一旦广川攻破,清河震动,将军你所在的修县也就从此前后受敌,想必这一点将军你是不想看到的吧?还请将军三思!”
陈诺嘿然一笑,假意吃惊:“咦!本将军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他眼珠子转了两转,“不过嘛,这黄巾如今对付的是广川,并不是我修县,所以我也不能太过上心不是。想我修县如今仍是残破不堪,还得需要时日进行修葺,再者,黄巾事小,要是公孙瓒趁此机会分兵攻来,我小小修县何以御敌?所以,事情既然不是迫在眉睫,还请使者回去转告姚国相,就说我陈某人实在是抽不开身,不能亲自带兵救姚相于水火之中,死罪死罪!还望多多担待!”
“你……”
使者还想要状态再来舌战陈诺,奈何此刻典韦就站在陈诺身边,陈诺让典韦送客,典韦也即夸刀上前,一对虎目瞪视着他,道了声请。那使者哪里担待得了典韦的这声请,吓得话都卷进了舌头里,再也不敢托大,赶紧连滚带爬逃了出去。
这二次求援没有成功,姚贡也真是够拼的,不久后,他又来了第三次求援。
这次,姚贡使出了杀手锏来了将军朱灵!
第六九章:朱灵奉命请陈诺()
所谓事不过三,加上这次,姚贡已经是前后三次来找陈诺搬取救兵了。
鉴于前两次的大败而回,这次姚贡算是豁出去了。
不但以朱灵为使,而且还开出了丰厚的条件。
条件是,只要陈诺派兵救他,姚贡保证将上表袁绍,任陈诺为清河都尉。
条件倒是十分可人,陈诺听后却是不由哈哈一笑。
“清河都尉?”
陈诺看了朱灵一眼:“按照我朝故事,国相负责一国政事,都尉则负责盗贼用兵。本来这都尉早在此前,在郡并职太守,在国则并职国相,说起来,姚相一身兼有治军与理民之权,在清河一国可谓是呼风唤雨,他把谁还放在眼里?
只怕当今天下,除了袁将军能调动他而外,只怕连天子都动不了他了,更何况是他人?他今将清河一国治军之权都交于我,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他难道想做甩手掌柜不成?呵呵,想如今乱世,讲究的就是兵马之多寡,他难道不懂这些,还是以为我陈诺好欺骗?”
朱灵一听,摸了一把汗,看了看左右,说道:“果然瞒不过将军你!实话说了吧,姚相确实是不想将这郡国都尉让与将军你,他这么做当然是迫不得已。”
“呵呵,好个迫不得已!”
陈诺一笑:“文博,你说说,他怎么个迫不得已法?”
朱灵嘿嘿一笑,权衡了一下,也即说道:“不瞒将军,说起来我广川目前所面临的局面,正是跟当初将军你所面的局面一样,皆都是遭到了黄巾军的围攻,而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地。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截然相反。
想我广川城城池本来比起修县城池就要高大得多,又加上姚相初到任时修重新葺了一番,怎么说比起修县来那是坚固不止一倍;而在兵力上,姚相手中的人马那更是将军你当初的数倍不止!
可结果呢?将军你能够以多胜少,杀得数万黄巾大败而归,再观我姚相,则是盲目应战,不知战场变化之道,以至数千的兵力败到如今的不足一千余人……”
朱灵说到这里也没有说下去,看他样子是泄气了。
陈诺皱了皱眉,笑问:“不会吧?如何广川只有不到一千的兵力?听说姚相前后也不过出战了两次,损失有这么惨重吗?再说,广川城也不是小县,城内居民就有万户以上,就算兵力不足,他难道不能及时补充吗?”
朱灵笑道:“姚相虽然只出战两次,可每次都是死伤惨重。想第二次出战时,他自己都险些丧命沙场,更别说那些被他带出去,为他殿后的那些兵马了。他们大多保护姚相入城,不是战死就是成了俘虏。
而姚相战事不利,袁将军那边又不肯发兵相救,脾气愈发的大了起来,动不动就鞭打士兵。本来这士气就低落,他这一打,更是人心散尽,城内如今哪天没有逃兵,还有多少人真心肯为他卖命?
至于临时招募,就算能招来一些,那也是毫无战力可言,再加上他又不得人心,已经到了人皆厌恶的地步,广川的百姓是巴不得他赶快滚蛋呢!不过这话说回来,我这些日子倒是听城中百姓多有议论,听说了将军你在修县时借粮还粮的事迹,他们都是一个劲的夸赞将军你呢,都说道如果有将军你这样的父母官广川,那就更好了。”
朱灵说着,向陈诺眨了一眼。
朱灵这些露骨的话陈诺也当然听出了个余味来,他嘿然一笑,说道:“文博你说笑了,想我自接手修县以来,单这一个小小县城的事务我都尚且忙不完,还哪里有时间去插手广川的事务?广川百姓的心意我领了,至于广川嘛,那自是姚相分内的事情。”
朱灵哈哈一笑:“所谓能者多劳,我观将军之志,岂在小小一个修县?要我说,就算是授予将军一郡太守或是一国都尉也不为过,至于其他……嘿嘿,这且是以后之事。”
陈诺听来,倒是有些惊讶于朱灵的眼光。不错,他岂会将一个小小县令或者一郡之守放在眼里?
但他此时还不敢妄自托大,仍是打着哈哈,谦虚了两句。
“不然!”
朱灵摇了摇头:“以目前的情势来看,想必我不说将军你也应该清楚。这公孙瓒与青州这批黄巾大战数月以来,虽然胜负一时尚未分晓,但实际上谁都知道,黄巾军已经渐渐不支,只怕终究大败。
这公孙瓒一旦大败黄巾,收黄巾降卒,势力必将更加壮大。等他一旦休整好了,也必然是首先攻打将军你所在的修县。理由有二,这一来,修县本乃渤海地界,如今渤海太守乃是公孙瓒堂弟公孙范,是必欲夺回;这二来,自然是公孙瓒欲要攻打邺城,必借道修县,所以修县势在必取!
而如今的修县,城池本来就很低矮,又经过先前黄巾一战,就算是修葺,只怕也很难有大的作用,作为防御,是差了一些。虽然以将军之斗志,我并不怀疑将军你会怕公孙小儿,但毕竟将军与公孙瓒势力就摆在那里,也实在太过悬殊,相斗起来也未必占得了便宜。如此一来,城池防御上不行,兵力上又有所不及,胜败难说。所以我劝将军,将军不如早弃此城,另作他算!
话说来,虽然姚相请你当这个清河都尉未必是真,但将军你何不来个将计就计,趁此机会将军队入驻广川?想广川城池高大,足以防御贼敌。更何况,想如今将军你的军队可是多于姚相所部人马,也完全可以趁此机会掌控广川,将军你说呢?”
陈诺倒是有些吃惊,不由看了朱灵一眼。
朱灵说的话,也正是他所思考的。其实在击退黄巾之初,他站在修县破败低矮的城墙上,他就有此忧虑。
他虽然一时击败了黄巾,但黄巾军战力天下皆知,是无法跟公孙瓒相提并论的,他战胜黄巾,并不一定就能抗击得了公孙瓒。更何况,公孙瓒他手上拥有精锐的幽州骑兵。虽然在此之前他曾打败过公孙范和公孙越的铁骑,但那都是奇袭,算不得真,真正的幽州骑兵他还尚未正面打过呢。
想以修县破旧的城池还有他自己手上这么一点的兵力,以此来抗公孙瓒的大军,那实在是不智。修县他知道是不能呆下去了,而目下唯一能够让他有所选择的,也只有广川一地。
广川,不但城池坚厚,且民户众多,比起修县来地理条件更加优越,靠近邺城,也方便与袁绍军相通,不会跟修县那样孤悬于外。
只是目下广川毕竟是姚贡当家,要想入此城,那只怕未必容易。姚贡将他打发到修县来,目的不就是让他陈诺为他挡刀挡剑么?姚贡他岂会轻易让陈诺再回广川呢?也正是陈诺了解了这些原因,当陈诺面对战后的修县,这才一时陷入困惑。
不过,就在陈诺为此事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看到了孙轻,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从孙轻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孙轻既然是黑山那边的小帅,又是从黑山那边过来迎接黄巾军与他们河北黑山军会合的特使,那么孙轻他自然也就有法子让黄巾军听从于他。陈诺正是借了他的人脉他替他暗地里唆使其中一批黄巾军转而攻打广川,以此来乱中取利。
他当然知道广川城内除了朱灵尚且能打仗,其余皆都是无能之辈,而姚贡又不会相信朱灵,所以也知道只要这批黄巾围攻广川,广川必然难保。而他自然也能猜到,在邺城未定之际,袁绍之对待姚贡也必和当初对待他那样,不牵一发而动全身,定不会冒然发兵相救。袁绍不能救他,那么最后能求的人,当然也只有他陈诺一日了。
陈诺正是因为准了这点,因而故意三番五次的拒绝发兵。他借口搪塞是小,真正要的是将事情的利益最大化他大军能够顺利入驻广川,甚或控制广川,架空姚贡。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进展得如此的顺利。从朱灵的话里不难听出来,朱灵是真的一心想他来接手广川。看来,当初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仅仅派出两百骑就敢冲击公孙范和严纲的幽州铁骑,以此换取朱灵对他的信任,倒是挺值的。
起码,若非朱灵有意于他,他也不会跟他轻易透露那么多有价值的消息给他,更不会如此‘大逆不道’的说出这些话来。
陈诺听朱灵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心里虽然欢喜,嘴上仍是故做矜持的说道:“这不好吧,人家毕竟是清河一国国相,我夺他权?就算成功,也未必能够得到袁将军认同,搞不好抓不到狐狸惹来一身骚。”
朱灵摇了摇头,笑道:“将军难道不知道,这姚相本是韩故使君在时就任命的?袁将军刚刚接掌冀州,只是没有来得及撤换他罢了。本来嘛,只要姚相干得好,袁将军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奈何姚相此人向来桀骜,不将他人放在眼里,别说是韩故使君了,听说就连袁将军他都不肯卖面子。
就说这次迁治一事吧,袁将军命令下来,姚相是百般不愿,若不是袁将军用了些威逼手段,他焉能轻易就范?要说起来,袁将军比起将军你来只要更加嫉恨这个姚相了吧?想若是将军你替袁将军摆平了这个老顽固,袁将军不但不怪罪将军你,只怕还要感谢将军你还来不及呢。说不定这事情办成,别说是这小小的都尉了,只怕这清河国相是将军你的都不一定呢。”
听朱灵这里一说,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他用计替袁绍名正言顺的摆平了姚相,或许袁绍不但不怒,反而会感激于他。但以陈诺对袁绍的了解,袁绍在此一事上,顶多也就是止于感激,至于任命他所谓的国相,只怕是不可能了。
陈诺当然不用将这些跟朱灵说出来,只是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朱灵肩膀,说道:“文博你今天能跟我如此推心置腹的说了这些,我实在是高兴!今日我言,将来我若是富贵了,自不会忘了文博你!”
朱灵听来一笑,连忙拱手称道:“有将军这句话,末将斗胆再进一言!”
朱灵现在好歹也是跟陈诺同级别的武官,此时居然自称‘末将’,俨然以部下自居,也实在够谦虚的了。
陈诺也已经听了出来,心里也极是欢喜,面上仍是柔和的说道:“请说!”
“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