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些甚至想要冲上来的,但最后都没敢贸然过来。足可见,我们杵在这里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起到了疑惑敌人的作用,使得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此一来,自然也就影响到了他们的战力。”
“是吗?”张晟刚才没有主意看,此时被潘璋一个提醒,仔细看来也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情,当即点头:“还别说,倒是被潘将军你说着了,他们的确给人有点摸不着北的感觉了,哈哈。”
这时,旁边赵雪眼前恍然一亮,击掌笑道:“我明白了,陈将军之所以让我们这么做,那就是要以静制动,迷惑敌人。想来贼人看看我等在外围既不杀上去也不撤走,猜不到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自然无形中给他们以压力。如此一来,他们想要一心对付高将军,自然不能全力放手了。就怕他们在对付高将军之时,被我等从后袭击。如此一来,他们多少有些忌惮,不敢妄动,由疑惑而生惶遽,使敌人变主动为被动,任由我们牵着鼻子走。陈将军之计,果然妙哉!”
赵雪说到这里,好生佩服的看着陈诺。便是其他迷糊中的将士,皆都如有恍然大悟之感,纷纷点头,秒赞陈诺。陈诺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马屁少拍,贼人有行动了。”
陈诺他们杵在这里,对黑山形成半包围圈,不走也不攻,你说黑山还能坐得住吗,能不有行动?
这支黑山人马首领自然是王当,先时他与公孙瓒联手,攻破了浮阳城,因袁绍等跑得快,遂使他们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只能是在攻破浮阳后,立即率部追击敌人。虽然说他跟公孙瓒是联军,但两家毕竟还是有区别的,也不愿意事事搅在一块。他公孙瓒去追另一路人马,他这边则一口咬到了高览的尾巴上,将高览给追上,团团围了起来。
说来,随同高览一起的本有两千士兵,但因为一路逃跑,损失了数百,加上此战中又去了数百,此时也只剩了千余人了。可就这千余人,被王当万人围住,居然支撑了数个时辰,一时难下。但就算再难啃的骨头,他王当要是不肯松口,也一定要将之啃碎嚼烂。眼看着,高览之势已经枯竭,再需一时,也不难将高览其部吞并掉,然后收拾人马跟公孙瓒会合。
然而,也就在他大军即将收获成果时,突然被陈诺这支人马杵在外围,他心里也是疑惑了。他先还不知道这支人马是袁绍麾下哪位将军带领的,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人来,故而不好贸然出动。这时,游骑带回了消息,说来人是‘虎翼将军、渤海太守陈’。他听来,心里便是一愣:“虎翼将军?”陈诺的虎翼将军是袁绍新封的,他自然没有听过,不过,当提到渤海太守,那就不能不为之动容了。他虽然常年在黑山,但也知道这渤海太守指的何人,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陈’呢。
他眼睛一笑:“原来是老朋友来了!”
他口里说的老朋友,自然是指的陈诺。其实他说陈诺是他‘老朋友’,倒也并不唐突。早在去年时,陈诺就曾去过黑山,他也是那时被好友孙轻引荐给他,他们两个认识的。因是孙轻的朋友,他王当对陈诺也很客气,不过,更多的交际却并没有,之后也并没有再见过。说起来是‘老朋友’,其实是很生疏的那种。
王当可是知道陈诺的,现在他又在他面前故布疑阵,要想识破,还真不是那么简单。既然他来了,大概不救出被他们围困的高览,他是决不罢休了。而他,一旦坚持不放,双方势必有一战。可是这一战,王当却一点把握也没有。在思谋了片刻后,王当当即下了命令左右敲响了退兵的金声。
叮叮叮的金声响起,那些在内里奋战的黑山人马也立即愣住了。如此大好的局面,为何要突然鸣金收兵?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是敌人的援兵到了?他们根本无暇去想,虽然贪图眼前功劳,但听到金声的那一刻,也不得不扭头就走,与敌人拉开距离。高览一方,本来被困死在垓心,若非有外援,今儿多半也只能落得身死沙场的结局了,更没有想到打到一半,处于绝对上风的黑山人马,突然会鸣金收兵。贼人徐徐往后撤去,他这边本是伤亡惨重,在这时自然不敢贸然追击上去。
高览拎着血淋淋的大刀,眼望着贼兵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仍是有点不敢相信,以为是错觉。
血滴答的顺着锋利的刀刃流淌了下去,落在刀下的大石上,染红了一片。也就在这时,他身后将士向他说道:“将军快看,是陈侯的人马,是陈侯的人马!”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的高览,此时手扶着胸口上的创伤,恍然抬起头来,也一下子震惊了。原来,这不是做梦,是有人来救他了。他身子晃了晃,想到他奋战到现在,终于是保住了这支人马,也算得是值了。
“快,快随我去见陈侯!”
高览拎着刀,往前跨了一步,不想一个趔趄差点迎头栽倒。“将军!”旁边人来扶他,被他推开,又即将身一正,往前走去。也难怪,他血战良久,身上负了伤,流了好多的血,此时难免被牵扯到。他这里,带着人马,一直迎着陈诺而去。远远见到陈诺,立即是快步上前,向陈诺拱手称谢:“今日若非陈侯及时出手,览及部下千人几做贼人刀下之鬼!”
陈诺连忙拉起他,笑道:“你我同为袁公麾下将领,自当守望相助,不需客气。”他们这边言未两句,黑上那边忽然派出一骑人马过来,向陈诺说道:“来者可是陈诺陈侯?我家副帅有请陈侯上前说话。”
其时王当也已经收拾了人马,将人马布阵于后,并没有马上撤走。
这骑刚刚说完,高览立即是虎目一瞪,向来人斥道:“这位便是陈侯!你家副帅既然知道是陈侯来了,便当撤得干干净净,速速离开,何故在此逗留?再者,你们家副帅若是要想拜见陈侯,便当沙场相见,再决一雌雄。若不然,赶快滚开,说什么跟你去见你家副帅,是何道理?”
陈诺听来不然,虽然在这件事上他摆了对方一道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能够这么快拿下主意就撤了兵,不跟他计较,也足以见得他们还是留情面的。当下陈诺呵呵一笑,问那人:“你家副帅是哪位?”
据陈诺所知,黑山最高统帅称大帅,其下设两位副帅以为辅佐,再下面就是各部小帅了。这两位黑山副帅,他知道一个是王当,一个是孙轻,也不知是哪一位。但不论是哪一位,他都认识,所以这个面他还是不好不见的,也不能把话说的这么绝。果然,只听那人回答陈诺,说他们副帅叫王当。陈诺听来,一点头,说道:“既然王副帅要与我说话,那我便去会会吧。”
“慢着!”高览还怕陈诺遭对方算计,故意刻意跟那人说道:“告诉你们副帅,就说要见面可以各派人马上前,到中间说话,我们可不想陷陈侯入绝地。”那人一愣,也没有反驳,点头说道:“可以,我会向副帅请示。”陈诺则是呵呵一笑,说高览这话言重了。他这里见面也不好多带人,只带了一个典韦同去。
这骑见陈诺答应下来,当下调转马头,先行报告给王当知道。王当呵呵一笑,与左右说道:“要是让陈侯孤身来我这里说话,的确有点不合适,他提出的要求也还算合理。”当下也只带了一名亲卫,扣马上前来。他两个,在中间线上,各自勒马,拱手相见。开口来,无非是说些去年见面的事情。只听王当说道:“前时听说陈侯尚在青州战场,不想这时就来了渤海,还与陈侯你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说起来让人实在难以相信。”
陈诺点头笑道:“确实如此。想来前时我记得你们黑山前任大帅张牛角便是死在逆贼公孙瓒之手,此事还是我亲眼所见,只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过去不过一年功夫,张大帅尸骨未寒,你黑山就与公孙瓒结盟了,实让我为之困惑。”
王当脸上微微窘迫,但随即一笑,说道:“公孙瓒杀我前任张牛角张大帅是不错,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便是无可挽回。更何况,在此之时,我黑山若再不出手,他袁绍一旦击溃公孙瓒,以他的个性也必放不过我黑山众人,是形势迫使我们不得不与公孙瓒结盟。此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为生存需要,不得不暂时摒弃这些。想来,相信陈侯你是聪明人,这样的道理我不多做解释,陈侯你是懂的,又何须困惑?”
“倒是我闻陈侯你在袁绍手上颇立战功,可袁绍对陈侯你却是数有怨言,百般刁难。如袁绍之所为,岂是信任于你,是可效力之人?想来似陈侯你这般身具大才之人,到哪里成不了大事,何须一直甘心屈居于袁绍之下?若是我说,如今袁绍新败浮阳,大势已去,陈侯不如就此脱离袁绍,自立门户。或者,若陈侯不弃,亦可来我黑山,我黑山张燕张大帅陈侯你是认识的,如果你来,少不了陈侯你一个‘副帅’。再说,孙轻孙副帅也一直记挂着陈侯你呢,若他听说陈侯你要来黑山,别提有多高兴呢!当然,我王当更是举双手欢迎陈侯你之到来。这件事情,不知陈侯是否可以考虑考虑?”
陈诺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想不到王副帅竟有如此想法,当真让我陈某诚惶诚恐。王副帅你的盛情我是心领了,可要我去黑山谋职,鄙人不才,实在难当这‘副帅’之大任,我看还是留给更适合的人吧。再者,我陈诺若是一个立场不坚定之人,在袁本初有难时就弃他而去,叫天下人今后怎么说我陈诺,我陈诺还怎么做人?”
王当冷笑一声,连忙说道:“袁绍本来就不待见你,你离他而去有何不可,天下人能怎么说?再者,自古所谓无毒不丈夫,若你整日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着,还如何成就大事?倒不如你听我说一句,早日离开袁绍,自谋出路。实不瞒,在临走时,张大帅就特意吩咐过我我若来渤海见着陈侯你的面,务必请动陈侯你来黑山,陈侯你看……”
陈诺呵呵一笑:“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层意思,原来张燕张大帅也发话了。照理说来,张大帅都开了这金口,我陈诺若是不去一趟黑山实在是太不知趣了。只是,还请麻烦回去转告张燕大帅一声,就算是陈诺实在对不住了,不能应邀而往了。但请张大帅放心,今后我若是有今后,还是愿意去黑山拜见张大帅的,到时我们有什么话可再细说。”
王当脸色顿时一僵,知道是劝不动陈诺了。他刚才跟陈诺说,张燕有意请他去黑山谋职,的确是没有错。可王当并没有把张燕的后半句话跟陈诺说,张燕就交代过,陈诺此人为袁绍的左膀右臂,要想击败袁绍,陈诺这人不能忽视。若能请动陈诺还好说,一旦不成,则必须毁灭之。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当然,张燕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在冀州事上,他要想扳倒袁绍,就必须保证陈诺不是站在袁绍一边的,若陈诺站在袁绍一边,则同样是他黑山将来一个大敌,若不能及早除之,必成黑山之大患。而他,话外的意思就是,叫王当此去渤海,若不能遭遇陈诺便罢,但若是遇到了,要么劝他远离袁绍投靠他这边,要么,就要想办法将陈诺杀了。
如今,他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眼看陈诺仍是拒绝,他心里也立即不爽了。
陈诺是孙轻朋友不假,可要是陈诺挡住了他黑山的利益,他王当就决不能手软。在这一刻,王当心里一动,眼睛里寒光一闪,手捉起马缰。以他跟陈诺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过丈许,他要想暴起伤人,还是有自信能够一击将陈诺抓了的。甚至在这一刻,他心里谋算着,抓了陈诺之后,立马调马回头,然后再挥兵击溃其他人马。
不管是他自负也好,是真有这个信心也罢,在这一刻,悸动的心他难以安定。他的手,甚至偷偷摸到了他腰间那把刀的刀柄。跳马……拔刀……拉陈诺下马……他这么有调理的计算着。只是,他把这些都计算在内了,却并没有计算到陈诺身边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个汉子……猛的与典韦对了一眼,顿时让人倒吸一口气。典韦的眼看就这么直直的瞪视着他,就像是他自始至终,都是这么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心里所想也被他看穿了。在这一刻,王当不战已自先怯,全身打了一个寒战。悄悄的将马扯退一步,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说道:“素闻陈侯身边有一恶来猛将常随左右,杀人如麻,贼人闻之丧胆,不知可否请出来相见?”
陈诺呵呵一笑,指着旁边典韦:“此就是你之所说的古之恶来,典韦,典君。”
王当心下一寒,没想到一试即中,此人果然就是典韦。随即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莽撞行事,不然刚才一击不下,只怕就要被这厮给手撕了。当下勉强一笑,向典韦一拱手:“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恶来典君,实某平生之幸也!”典韦却是两眼一起,根本就不搭理他,闹了王当一个大红脸。王当心知再要算计陈诺是不可能了,便是要跟他再决一死战,只怕机会已失,要动手也只能等着以后了。王当这么一想,当即跟陈诺敷衍两句,也就手上一打拱,向后就要走。
只他刚动,陈侯又立马道:“说起来,今日之事还要多谢王副帅你能卖给我这个面子,我陈诺在此谢过?”“哦?”王当一事没有想起他话里所指,不过很快想到,大概他说的是高览之事。说起来,他之所以收兵,当然不是因为他是陈诺,更不是因为他是孙轻朋友他要卖他这个面子,实在是心知陈诺其人不是易与之辈,在没有摸清陈诺底细的情况下,自然不敢贸然行事。此时他听陈诺拱手称谢,老脸一红,跟他打了声哈哈,连忙转身就走了。
王当往回转去,不说。典韦这里靠近陈诺,向陈诺低声道:“这厮刚才目露凶光,颇为不善,似欲准备对主公下手。如此贼子,主公你为何要阻止我,不让我将他拿了?”先前王当的眼色其实陈诺也早已经看在了眼里,也知与他一句不善,他就要动手了。只是他心里始终打着敌不动,他不动的主意,并没有要让典韦出手的意思。他立身于袁绍,本来打着的主意就是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