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欠奉,中校不光是嘴炮厉害,脸皮也够厚的,他就不觉得羞耻吗?
我咬着牙,再次把开启了步兵护盾,连续两次的过载打击,护盾的处理只有正常的40%,要是再被大口径步枪击中,它很难保证我的安全。
侧滑、顶盾,我一边摆出推进的姿势,一边考虑对策。
虽说无谓生死,却也是多活一刻好一刻。
比起前两次,我现在唯一的优势是经验,在同一个人手下逃过两次,我基本上抓住了他的攻击节奏,也就是说我能够估算出他下一次开枪的时间。
既然盾无法顶住下一次攻击,我只能在攻击及身前先行逃离。
我要活下去的关键,在于时机的掌握,太早行动,狙击手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攻击目标,太晚离开,就要做好被子弹撕碎的准备。
我的机会,就在狙击手扣下扳机的刹那。
容错的时间在十分之几秒之间。
我能成功吗?
不,我必须成功。
我还有太多的欠债,我不能辜负那些为我而死的人们。
“怎么能到此为止呢!我还不能死……”
纤细的流光一闪而过,步兵护盾咔嚓声中碎裂并消散于无形,就好像肥皂泡泡般脆弱。
身后狙击枪响,厚脸皮的中校再次发动。
“再打不中……你怎么能对的起我……”
失血已经影响到我讲话的能力。我最终还是差了一线。护盾变红时我尽力用右臂义肢挡了一下。
拥有防弹能力,全钛合金构造的义肢被从身上硬生生的撕了下来。
我的脚下很快生出了血塘,失血让我虚弱,也在夺走我的意识。
“我还不能死,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我大声的告诉自己要挺下去,拿出止血绷带包扎位于肩膀处的撕裂伤。
这种程度的失血,以及伤痛,单独一个就足以让人昏厥。奇怪的是同时承受了这两重打击,我还是没有失去意识。
头脑很清醒,知道这时候再现在大路上纯粹是找死,可是我的力气正在消失,连站着都困难,更遑论狂奔着跑开了。
在心里念叨着不能死,我只够力气松开喷射背包的离合器。想要移步调整重心,腿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喷射背包启动,眼前的景物迅速向后飞去。
空间突然变得开阔,视野被地板所占满。
呯的一声,我被黑暗所包围。
……
手雷的爆炸声由远及近,身体极度虚弱,睁开眼睛斗变得困难。
眼前一片模糊,火焰的光影下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呦,你醒啦。”
竟然是伍德这个腹黑死宅。老天爷啊。行行好,让卡琳来到我身边吧。
我再次闭上眼睛。
“喂!别装睡,我看到你醒了。”
愿望没有实现,我果然是被幸运女神抛弃了。
“既然你不管我了,就让我去死吧!”
我在心里向老天爷比出中指。
“什么死啊,活的,你浪费了我两罐血浆,分队的营养剂也被你消耗了一半,想死可以,先把吃进去的营养剂和血浆都吐出来。”
“白痴,这些东西出来了就是屎和尿,你拿去又有什么用。”
一双粗糙的大手,粗暴的拨弄着我的脑袋。硕大的麻袋毫无征召的压住了我的心口。
握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长官,天真小子恢复意识了!这小子命真硬,这也折腾都死不了。”
“喂喂喂!把你的脑袋拿走……咳咳……再压下去就真的死了。”
“哦,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就……”
“激动个屁,我又要不是娘们,你兴奋个啥!”
即使我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在伍德的怀里恢复了意识。
周围的交火声零星不断。
“怎么了?又在清理战场吗?这次干掉了几个。”
“没有干掉多少,就一开始那个狙击手,趁着你自愿堵枪眼的机会,由雷曼摸上去干掉一个。”
“你说什么!咳咳咳……说话要凭良心,什么叫我自愿堵枪眼。还不是被那斜眼中校逼的。”
“打住,打住,别破坏你在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好不好。”
“去你的英雄形象,把老子的右手还来!”
“不是还给你了嘛。”
从刚才起就决定右手有些异样,我低头,看到一段金属杆子,在顶端多出钩子状的结构。
“……这是什么?……你……你的手长成这样吗?”
我决定血往头上涌,脑袋开始发涨。
“……呃……这个,其实吧……海盗船长的手臂……”
没能听完他的解释,我喷出一口黑血,再次陷入黑暗的包围。
……
“赵平醒醒,别睡了,我们有事商量。”
全身散了架般,提不起劲来。
感觉有人扶着我,勉强坐起身来。
发现自己正坐在主通道的路基下面,周围坐着分队的另外四人。
他们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怎么回事,昏厥的时候脸上长出花来了?
隐约回想起伍德说什么海盗船长之类的事情。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他们果然在看我的手臂。
有不好的预感。
我鼓起勇气,低下头去,长长的金属杆,顶端有些钩状的设计。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熟悉的爆笑声让我颇为无奈。
第93、94章 一厢情愿、谁对谁错()
现场的气氛比较尴尬。
我是没打算给中校好脸色看。在战场上接受了那样无理的命令,能够活下来是我自己的本事,也是运气使然。两者缺一不可。
问题在于,作为一名指挥官,他的举动,明显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如果这种事情还能容忍,我一定是有古书里圣贤先知的肚量了。
很显然,我不是圣贤,也不可能原谅这样的长官。
如果厚颜无耻的伯格中校这样说,我并不意外。从他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他的腹黑程度比起义勇军时代的万天豪班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我的那些战友们都是怎么回事?
莱曼不在通讯范围可以不论。伍德和雪代两人,明明是听到中校给我下达赴死命令的,怎么连他们两个都不向着我说话。
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一名烈士吗?
面对我的瞠视,一干人等显得十分的不以为然。伯格一边啃着压缩干粮,一边抱怨着军需处口味的单一。雪代巧笑情兮的同除我外的其他人说笑。不时的抿一口营养液,并适时的露出惹人怜爱的辛苦表情。伍德正专心的对付着从战场捡回来的我的残破义肢,据他说要恢复成完好状态并非不可能。可我怎么觉得他正努力把那根大小夸张的钩子安放在上面。莱曼延续了他话唠的习惯,嘀嘀咕咕一大通乱七八糟的事情,即使没人听他的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本意是大闹一场,在战友们的帮腔下,要好好数落一下伯格中校的指挥水平。我这样做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其他人不至于受到他粗糙指挥方式的损害。
可惜,我发现自己只是在唱独角戏,其他人不帮我也就算了,看上去他们连聆听的兴趣都欠奉。难道我的性命就那样的没有价值,甚至无法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
虽说无人问津,可我还是要坚持。以至盯着某人看,他又不理你,场面上实在是有些傻。反正这批人已经把我看做傻子了,再傻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
伯格终于吃完了他的压缩饼干,借助水的帮助艰难的把东西咽下去后,他好像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露出询问的神情。
“哼!你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我可不相信你没看到我盯着你。”
“那么你有什么事?我很忙的,肩负重要的使命,要时刻思考如何破开敌人的封锁。如果每个人只要盯我一下,就必须予以回应,就什么事情都别做了。”
一堆的歪理,可又貌似很有道理。我一肚子的话憋着,愣是找不到释放的机会。
张了张嘴,发现实在没有发作的借口。
我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笨嘴笨舌感到懊恼。
气哼哼的靠在路基上,我除了一个人生闷气,竟然别无它法。
真是窝囊透了。
“哎!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都不会说话呢?嘴长着除了用来吃饭喝水,还能交流沟通的好不好。”
终于有人回应了,可我怎么听雪代的语气那样变扭呢。
“嘿嘿,交流沟通,这个形容好啊!嘴对嘴的方式,也是交流的一种呢!”
莱曼用猥琐至极的语气,说了些双关的话。
明明是严肃的话题,被这两个人介入后,变了味道。我现在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随你便吧。爱怎样就怎样,反正面对这样的烂摊子,早晚是个死。
雪代唾了雷曼一口,主动靠了过来。我行动不便,只能背过身去表示自己的抗议。
“哎呦,天哪!稍微给点关注就冲我使脸色啦。生什么气呢?刚才不帮你,就不是朋友了?”
被她说中了心事。我赌气别过头去。我觉得自己很衰,从一个女人耍性子,算什么本事。可这样尴尬的情景,让我服软真是下不来台。
“呵呵,再扭再拧,看你能坚持多久。麻花状态可是很难受的哦。”
真是受不了这个女人。我猛的直起身体。用力太过牵动伤口,疼痛让我直不起腰来。
“看吧!让你不要冲动吧,这下子,连看了都觉得痛。”
我对于雪代的话已经无力吐槽。只能打掉的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
最初的疼痛习惯以后,身体的僵直有所缓解。我赶忙取出绷带和药剂,用单手处理起来。
“你。。。还真是熟练,经常这样子把自己弄伤吗?”
她还有脸说。我发现这里不光是中校,雪代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负气不理她,继续处理伤口。
她很认真的看完我的操作,随后不确定的看了我一眼。
“什么?”
“我在考虑要不要对你说实话,怕你好不容绑好的伤口再开裂。”
她一定有让人胸闷的隐藏属性,心跳加快,血压升高,脑袋涨的像是进了水。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她是个女人,同她一般见识我就输了。”
好不容易让心情平静下来。发现她还在看我。
长吁一口气,看来她是一定要说,她所谓的“实话”了。
“好吧!我做好准备了,你就实话实说吧。”
“真的?万一伤口再崩开了怎么办?”
她那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如果不知道她的为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吧。
“再崩开还是我自己来绑,反正我经常弄伤自己!”
我着重强调经常两个字,心说碰到你们几个,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顾战友情谊哦!”
雪代瞬间露出雀跃的表情,他一定想看到我吐血倒地吧。
可恶的家伙,偏不让你如愿。
我做好准备,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往心里去。我倒要看看,当她说出那些戳心戳肺的话来,而我坦然接受时,她又是个什么表情。
就见雪代深吸一口气,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天生丽质,这幅样子同先前的巧笑情兮又有所不同,简直像是画中的一样。
“我可说了哦!要不要先把绷带准备后。”
心口猛颤,我差点直接倒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你倒是快说啊!”
“得了,不就是说句话嘛,看你表现的如临大敌的样子。男人气量要大一些。”
“。。。。。。”
我已经无力再同她争论什么了,等着下文。
她露出,“这就不玩啦!没意思。”般的神情。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呆瓜,再要理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一定是在怪中校把你往火坑推,让你面对必死的任务吧。”
“。。。。。。”
经验告诉我,事情没有那样顺利,一定还有下文。
“我同你说哦,这件事情,错的根本就是你。”
我已经尽力忍耐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站起来,重心不稳又跌了回来。
伍德那该死的铁棍义肢根本不好用。
“我说的吧,别激动,小心伤口再裂开。”
“为什么是我的错?!名知道敌人有重火力,步兵盾不可能挡得住,还要让我继续推进战术。这不是害人是什么?难道是我自己作死,想要往鬼子的枪口上撞?”
“差不多吧,就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哦,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雪代说的斩钉截铁,我就不信这个邪。这帮家伙,他们就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胡说吗?
转向宅男,“伍德我想。。。。。。”
“不用想了,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错!”
“。。。。。。”
好吧,腹黑宅男,算我看错你了。
“雷曼,你也听到了,我想要知道你的看法。要不要先把前因后果告诉你。”
“不用,我都知道了。兄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一根筋,要从着鬼子枪口撞,没人推你也没人逼你,又能怪谁?”
“。。。。。。”
我没有吐血昏倒,只能说是心里素质强大了。
没想到在大家眼里我是这幅样子。难道是战斗的时候伤到了脑子,其实逼我继续推进的命令不是来自于中校?
“呼,赵平,好小伙子,战斗勇敢,技战术娴熟,且灵机应变能力极强又艰巨逆天的运气。只不过,你在大方向上太一根筋了。正像兄弟们说的那样,你这次受伤,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当事人伯格中校发话了。听了他的谬论,我反倒没有再热血上头。整个分队一个论调,是我自己撞枪口的,同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不同他们讨论这些,一张嘴说不过他们四个人。我只有一点想要确认。
“中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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