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静静的听完我的述说。表情更加的凝重。
“由于丽莎的关系,我对比邻星人还是很了解的,至少她还活着的那些年里,他们不存在儿童兵问题,女人在军队中也是没有的。按照她们的文化,女人主要从事文教、医疗以及管理方面的工作,战争是纯男人的行当。”
大叔所说的,我认为可信度相当高。他没有必要骗我,而且他的爱人曾经是比邻星的外交官,所处的层次必然能够回答我的这些疑问。
我们暂时停止了交流。
我低头整理现在为止获得的点滴的情报,以及比邻星人行动上的异常。
大叔很知趣的没有打扰我。
暖炉火焰的摇曳中,我们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一点一滴的情报在我的脑海里被提取精炼并最终形成某些结论暂存于主意识中。我所做的就是把这一条条的结论进行归纳再分析,并最终总结出明确的结论。
从浅层意识中分离并汇聚成有意义的内容,当结果显现在主意识层面,震惊化作无形的波涛,冲击着我的精神,让我久久无法言语。
面对大叔探寻的神情,我好一会儿后才讲出推测的结论。
“我想比邻星同机器文明的战争是真的。他们在战争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严重程度已经到了要让孩子和女人上战场的地步。据俘虏说,机器文明的主星在沃尔夫星域,处于太阳系和比邻星的反方向。他们为什么要在一方面战争失利的情况下再开辟第二战场?这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呢?”
“什么?”
我一时间跟不上大叔的思路。大脑因为过渡使用已经开始阵阵的发胀,甚至产生了困意。
我强打精神看向大叔,总觉得他掌握了更多的情报,只是没有告诉我。
“不瞒你,比邻星人同沃尔夫星域的战争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这不是一场以利益分配,或者政治地位为目的的战争。机器文明的目的根本上就是消灭人类。所以你告诉我比邻星在战争中失利,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已经被逼到灭族的边缘。”
大叔长叹一声,既无奈又悲伤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恨他们,无法原谅他们屠杀了数亿的同胞。可他们毕竟是丽莎的族人,请允许我为他们默哀。真没想到十几年后,我亲眼看到了他们的毁灭。”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同我们作战的,其实是比邻星人的残兵败将?”
大叔无言的点了点头。
我很想质问他,难道太阳系同比邻星域相比就那样的不堪一击,连一群丧家之犬都对付不了?
看到他那落寞的神情,我还是忍住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大叔像是陷入了回忆,没有再说一句话,连我向他辞行都没有回应。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特蕾莎的家。
脑海里满满的是关于这场战争的起因同机器文明的事情。
干掉了比邻星人,机器文明下一步将会怎样?他们的矛头会指向太阳系吗?或者比邻星的败兵,会不会把残暴的机器文明引向太阳系深处?
防寒服的效能好像降低了许多。回转住处的途中,我拉紧衣物,也无法停下打颤的身体。
第64、65章 纳米刀(一、二)()
火星之子的基地采用半开放式结构。接近矿区的部分完全对外开放,而靠近基地核心,以及居住区的位置,则被放置在模块式的顶盖之下。
接近居住区,穿过风帘,室内温度遽然上升,防寒服再也穿不上了,只能把衣服和呼吸用具打包,背在身上。
一路走来,我已经是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
我渴望着房间里的浴室洗去身上的粘腻。
通道内空空荡荡,不像往常总是有人经过。
实在是走不动了,打算找代步车直接前住处。
当我走近路边的蓄车场,异样的气氛以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给出了警报。
不顾疲劳,我加快了行动的速度。
边掏出自动手枪,边打开保险,并确认弹匣的余量。
几经生死,我对死亡和受伤的气味极其敏感。
血腥混合着焦糊的味道,加上电磁武器产生的特殊的臭氧的味道,同战场上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
穿越蓄车场入口,我放慢了步伐,注意控制落脚的力度,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把自动手枪举在胸前,一步步的向前蹭着走。
一辆辆代步车整齐的排布在车场内。放在平时借车的人很多,只会留下少数车况不好的停在车场里。今天空闲的车特别多,好像现在不是傍晚而是人们还未开始工作的清晨。
接近车列,车胎橡胶的气味混合了血腥,形成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
我前进的步伐愈加缓慢。视野不停的在身前各个死角间搜寻,生怕有可怕的东西突然冲出。
身体虚弱的关系,前后几十秒的“侦查前进”状态已经让我满头的虚汗,视野也模糊起来。
不停的摇头,眨眼,我尽力保持清醒,可是注意力越来越差。现在如果有人跳出来,我都不一定能够及时反应过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决定暂停前进,先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嘀嗒”的响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偌大的蓄车场这么点的响动竟然还出现了回声。
环境安静的可怕。我下意识的咽下口水,重新调整了握枪的姿势,汗水已经浸湿了枪的把手。
疲倦的状态不复存在,我只觉得脖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该死的,在这里给老子装神弄鬼。”
车场响起嗡嗡的回声,让我愈加害怕起来。
继续缓步前进,我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的向前挪动,每移动一丝的距离,都好像会有人从视野的死角冲出来。
脚踩水塘的身影响起。这次我不会听错,车场里确实有人。
我转向声音方向的同时,人已经倒了下来。就见冷光从眼前滑过,什么东西刺破了耳旁的空气,发出尖啸声。
我睁大眼睛,握紧手枪,愣在当场。
眼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可不认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经历过生死线,我已能分辨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紧张造成的误判。
对手是个邪恶嗜血的家伙。
他借助特殊的办法隐蔽行踪,正耐心的四处游走。
他是个成熟的猎手,并不急于发动致命的攻击,而是通过不断变换方向来找寻猎物的弱点。
我没有见过也不可能了解敌人,可是我能感受到,敌人就是个冷酷猎手。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来自于理性的判断,不如看做一种直感。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我却非常相信这种直感。
滴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我没有行动。
我已经意识到,如此老练的敌人,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声音是他有意弄出来的。
心中的恐惧不断提升,我的惊慌和失措反而减少了许多。
“不能慌。冷静是唯一保命的利器。”
我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强迫自己镇定。放开感知的触角,体会五感获得的任何微小的信号。
我的大脑也没闲着,正不断尝试着从很少的情报中解析出敌人的行动模式。
我甚至把自己想象成敌人的立场,围着不知所措的猎物转悠,寻找发动攻击的机会。
敌人只有一个,我没有任何证据的确信着。
紧张对敌的同时,潜意识里,疑惑的泡沫不断聚集并上升。
为什么看不见敌人?他没有开枪,而是企图用冷兵器解决我,这到底是出于他个人的兴趣,还是另有原因?
泡沫越聚越多,终于冲破深层的精神隔膜,上升到意识层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不见他。”
脚踩水塘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自于左边。
“同样的招数,再用一次无效!”
我大喝一声,人往左倒下的同时,枪指右边的方向。
敌人身上有光学迷彩,能够达成可见光,甚至是红外,深紫外区段的隐身效果。这才是他放弃使用热兵器的原因。
他想要至始至终隐藏在黑暗里,为此不惜放弃战斗的效率。
向左摔倒的同时,我紧盯着右侧方向。
我并不期望能够看到他,只希望通过光学迷彩同空气间,那些微的折射率的不同,分辨出他大致的位置。
如此近的距离,相信不用瞄的很准,两三枪就能教他做人。
闷哼声中,我倒在了地上,却无法看到任何的折射异常在右侧出现。
怎么回事?难道我猜错了,不是光学迷彩。
不对,错误不在这里。是那踏水的声音。他一定根据我的表现,看出这招没用了。
既然是老手,就不会犯同一招用两遍的错误。
来不及再细想,侧滚的同时,危险的感觉已经来到了下巴处。
我努力的扭开脖子。
右脸颊一直延伸往下巴,长又浅的伤口几乎让我痛的尖叫起来。
意外的咋舌声在耳边响起。
这几乎是在脸贴脸的位置。
如此近距离下,手枪成为了摆设。我不顾伤口撕裂般的痛楚,头锤猛地发动。
像是砸到了石头,眼冒金星间,感到一阵晕眩。
就听带着怒气的咕噜声由近及远。
我甩出的鞭腿踢在了空处。
该死的,这个家伙不但会隐身,还是个格斗高手。
该怎么办?这种环境下同他战斗对我极为不利。必须要改变地点,让环境对我有利才行。
没有犹豫太久,我猛跳起来,向着车场深处,代步车的充电架狂奔过去。
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不过我能感受到,敌人一定正紧紧跟在身后。
一路跑动,身旁经过了数具血淋淋的尸体。他们的出血量远远超出战场上那些残缺不全的战士残骸。
他是有意的。
这个变态的家伙,一定是在这些人临死前慢慢的折磨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多流血。
每一具尸体,身下都是一洼血塘,尸体漂浮在自己的血泊中,有种说不清的凄凉与哀伤。
我快速掠过一具具的尸体,跨过一个个血塘。不慎踩进血泊里,带出满脚粘稠的血浆,在地上映出暗红色的脚印。
背后也传来踏入血泊的声响,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踩出血脚印。
变态的家伙,连鞋子都是特制的,也就是说,用液体或者沙土来破开他的隐形是行不通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定是特种兵。除了他们,不可能有人拥有如此豪华的装备优势。
我继续奔跑前进。身后不时出现踏入液体的声响。
我没有再去关注是否有脚印出现,而是尽最快的速度跑向充电架。
很快抵达了三层架构的代步车充电架。
这里倒着一对情侣,两人致死还是手拉着手。血已经流干,他们静静的躺在自己造就的血池中,一动不动。
“好吧,就是这里。”
我选择了仅靠充电架的一边面向空处。
“来吧!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
没有声音,我却能感到他在嘲笑我的徒劳。
我的正面是情侣流血形成的血池。占据了足有三四米的距离。要想用冷兵器攻击我,必须要踏入血池。
他会从哪个角度进来,即使不发出声音也会在浴池中造成涟漪的效果。
我紧盯着血池,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鞋子踏入液体的响动。
这不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亦或者他没有踏入血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觉得死亡离我越来越近。
我明白,自己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还不想让我死。同我这样懂得战斗的敌人周旋,一定给予他巨大的乐趣,他正在享受杀我的过程。
恐惧拽住了我的心。有种难以遏制的欲望,催促我转身逃跑。
我咬着牙,把牙龈咬的出了血,才堪堪控制住自己。
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迹象,可我就是知道,他正在我的眼前。
“啊!”
我大吼着胡乱挥动手臂,不出意外的没有碰到他。
“啪嗒”,有重物落入了血池,那是充电用的插头。
这是我“无意”间碰倒的。
不过,我真的会“无意”间碰到什么东西吗?
我这样的老兵,对于身体的支配如火纯清,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我现在一定是在邪恶的笑着。止不住的笑意面前,一个披着光学迷彩服的家伙,正站在一种特殊的短跷上。
他着地的面积只有细细的两个点,怪不得看不到任何踏入血池的痕迹。
他还傻傻的矗在血池中,距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
光学迷彩在极其微弱的电压下忽隐忽现。
“白痴!还没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吗?”
我的话音刚落,迷彩服高高的跃起。一个黑影在地面冲我猛扑过来。
如此激烈的活动也没有在血池激起一丝涟漪。
一连三声清越的枪响。鬼子特种兵无力的抓住我的肩膀,慢慢的滑入血池。
他的武器,一把透明的斧手插入复合材料的地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我低头看着鬼子的尸体,鲜红的血液汇入暗红色的旧血中,血池又扩大了一些。
“啧!你的血也是红的,真是想不到呢!”
光学迷彩服在插头引发的微弱电流中逐渐溶解,散发出难闻的灼烧的气味。
我被地上,一处奇怪的凹痕所吸引,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分辨出,这就是刚才鬼子丢下的透明斧手。
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它在空气中的折射率极小,要不是在挥动中刃面刮到一层血水,我甚至不可能看清它的本体是什么。
“冷兵器总不会有身份认证问题吧。”
我摸索着想要拔出利刃,不小心碰到了刃口,利刃差点把我的右手小指头切下来。
我忍不住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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