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狱的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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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地狱的步兵-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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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望向坠机的方向,火焰映红了人造的云雾,犹如血液在半空流淌。

    我的心不禁紧了紧,又要看到地狱浮屠的场面了。

    这次还能如此幸运的生还吗?

    回到驻地,反登陆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开。战士们却不见有多么沮丧。

    不愧是英雄聚集的部队,我在心中暗下决心,不能再懦弱了,要向特务连的平均水平看齐。

    两天后,地表作战的部队陆续撤回,敌人在塔尔西斯登陆成功。

    虽说没能保住初战的成果,不过敌强我弱下,这也是正常结果。部队的士气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随着战斗从地表深入地下,在要塞中已经能够听到陆军重炮轰击的隆隆声。

    接触战已不可避免。

    排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大家默默的做着准备,不再有平时的谈笑风生。

    要塞的夜晚是由智能系统控制的照明和浓墨色的云雾形成。

    随着火星自身的日夜节律,这里的日夜一同变化着。

    为了避免被偷袭,以及最大限度的给敌人制造障碍,从今天起要塞只有黄昏。

    人造的夕阳在驻地的建筑上洒下一片斑驳。

    已经是凌晨三点,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到处维持着傍晚华灯初上的模样。

    这种怪异的环境下我实在睡不着,信步走出作为休息室的掩体建筑。

    落日余晖中,工兵部队正在拆除遍布要塞的空轨系统。长长的金属单轨在激光切割下轰然坠落,激起小小的尘爆随风飘散,只留下虚无一片让人有种难以名状的失落。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没睡。

    医护兵卡琳轻巧的从另一间休息室中走出,她的表情凝重认真。

    “你也睡不着吗?”

    我走上前去,选了个很傻的话题。

    也许我这辈子都学不会如何同女生相处了。

    “真是个无聊的话题,这样子不受女孩子欢迎哦。”

    “果然很傻是吧,我就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人。”

    虽然心里明白,可是被她当面评价很傻时,我还是感到莫名的难过。不由得想起学生时代,没少因为不善于同女生打交道而闹出笑话。

    卡琳向我打出个安心的手势,“是有点傻,不过傻的可爱……你放心吧,还是会有女孩子喜欢你这样傻傻的男生。”

    “你不用安慰我,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女人缘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沮丧,也许是战前的紧张所致吧。可是同女生讨论自己没有女人缘,总感觉连自己也开始讨厌这样的性格了。

    “怎么会呢,至少我……”

    “快看!那是什么?”

    一个小黑点在半空掠过。要不是它的飞行轨迹太过完美,一看就是经过仔细规划的,说不定我会把它错认为掩体顶部落下的小碎石。

    “无人机,快发出警告,敌人要来了”。

    卡琳的反应要比我冷静的多。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她已经通过个人终端向排级通讯回路发出了警告。随即她便奔向临时的医务所,那里是她的战斗岗位。

    看着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在狙击塔的拐角处,我很想叫住她,问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喜欢我这种傻瓜的女生吗?

    看着她的背影在匆匆中消失,我恨死自己的懦弱性格了。

    黑点在半空画了个弧线,正准备折往炮兵阵地方向。各色的火线闪动,它在挣扎了一会儿后便一头栽入兄弟部队的阵地。

    排级通讯要求所有人进入战斗岗位。

    我还在想,就一架无人机,最多侦查用的,不至于如此过激反应吧。

    半空传来密集啸叫声。无人机坠落的地方,腾起浓烟和火柱。肉眼可见的气环在要塞上空扩散。

    随后爆炸声传来,震耳发聩的重音几乎把我击倒。我摸索着套上封闭式头盔,隆隆炮声造成的震撼才减弱下来。

    正想打听是谁的阵地遭到炮击,伤亡如何时,头顶的尖嚣声再次响起。

    下意识的重新躲进掩体,却没有听到爆炸声。

    愣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第二次的炮击来自于己方。

    排里暂时没有什么安排,我打算去看看班里的其他人,希望不要有人受伤才好。

    身体还未离开掩体,新一波的炮弹尖啸又来了。阵地上火花四溅,我不得不第三次回到掩体。

    要塞攻防战在重炮的互射中拉开帷幕。炮击毫不停歇的持续了半个小时,当我以为炮声还要继续下去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脑袋里还在嗡嗡做响,我们接到师部的消息,要求各单位抽调医护兵前往支援二营。

第17章 突袭() 
直到第二天凌晨,卡琳才回到医护室,我不等她那疲惫的身影进门,便迎了出去。

    “怎么样,二营不要紧吧?”

    靓丽的金色卷发无精打采的蔫在她的额头,她白了我这个班长一眼,很不给面子的把所有人都撵出了医护室。

    随着门重重的关上,留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

    “娃娃兵们悬了。”

    陈斌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色愈加浓重。

    由于科技兵的身份,师长让他在闲暇时作为二营的文化教员,他同娃娃兵们有最多的交集。这种师生情谊有时候不下于战友之情的。

    我也为那些十来岁的少年兵们担心。本以为预备队的位置相对安全,没想到敌人还没见到,他们就先挨了炸。

    示意格莱斯去连部打听情况,我走上去,想要安慰他。

    陈斌摇了摇头,径自走开了。

    我没有恼怒,只是觉着自己这个班长当的很失败。

    格莱斯从连部发回消息。三团二营遭到了次声波炮弹的打击。

    一轮急促射,几乎所有炮弹都落在了他们的防区。

    那里有狙击塔的保护,孩子们的宿舍也都设置在坚固的高塔内,安全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一枚次声波炮弹击破了高塔的大门。杀人的声波沿着楼道在狙击塔内肆虐。

    也许是为了壮胆,孩子们都挤在了第二层相邻的一排房间内休息,事发时楼层的三防门没关。

    多重细节上的错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炮击结束,二营长带着人视察伤亡情况。

    他想着去安慰那些被吓坏了的孩子兵,顺便给他们教教路子。

    没想到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满屋子的血肉、内脏以及不成形的尸骸。

    二营长是个退伍老兵,见过血也杀过人,不过他还是受不了那恐怖的景象和内心的自责。

    在前往师部汇报的路上,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们师在开战之初便折损了整营的兵力,而且还是那样一个少年营。即使以英雄连战士们的坚韧神经,也受到了影响。

    特务连上下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感到生命在战争中的脆弱,我不免开始怀疑起抗战的意义,一度坚定的信念再次出现了波动。

    敌人日以继夜的发动猛攻,隆隆的炮声就没有一天停歇过。

    为了突破要塞防线,尽快消灭深埋火星地底的全频谱干扰中枢,他们已不顾伤亡了。

    经常可以看到满载伤兵的重卡向后方撤送伤员。不时的有补充兵力在我们附近集结,很快这些新来的部队便被送上一线。

    反倒是我们师,名义上是预备队,却不曾接到过战斗任务。除了开战伊始损失了一个营的兵力外,绝大多数时间都处于观战的位置。

    这天我惯例到连部探听消息,却没有在情报室看到连长,据说连长按耐不住性子,去师部要求分派任务了。

    听到消息,我有种莫名的期待。一直处于看客的位置,眼见着无数的战友倒在血泊,或者重伤而回,又看到数不清的兄弟们走上一线,而我们特务连,既不是什么老弱,更有着强于一般部队的素质和技战术水平,却缩在特等席上观摩战斗。

    内疚感、负罪感一天强似一天。

    很多时候,见到刚来的新兵,我都不好意思同他们对视,生怕被问及为什么一直没参加战斗。

    重炮的尖啸在半空掠过,仔细聆听尖啸的强度和方向能够判断炮弹的落点。

    随着尖啸的不断靠近,我心中的狐疑变成了确信。

    在我跳起来警告其他人之前,已经有人在大叫重炮打击,注意隐蔽了。

    没有时间回到自己的防区,我就近在连部的掩体隐蔽。

    通讯员是唯一坚守岗位的人。他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拼命联系师指,要求师部提供情报以及电磁对抗支援。

    忍受着天地间好似无处不在的隆隆声。头痛欲裂下,我恨不得现在拔出配枪对准自己脑袋来个一了百了。

    这不是一般的冷炮或者校射火力,而是密集的炮火准备,是敌人进攻前必有的套路。

    这太反常了。

    我们地处战线的后方,在要塞防御战中,这个位置相当安全,连炮兵阵地都要在我们前头。

    虽说要塞的纵深不过100多公里,全境都处于重炮的覆盖范围,不过敌人通常不会花费大量弹药对付大后方。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固定的隐蔽位置而且所有的重要设施、装备都有掩体保护。

    以密集炮火覆盖这里,除非运气极好,无非是浪费弹药罢了。

    我不认为,敌人登陆部队的炮弹,多到可以随意浪费的地步。

    作战终端收到连部的紧急命令,各单位战斗准备,士兵接敌后不用请示既可开火。

    这次的炮火急袭一定包含着敌人的险恶阴谋。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即使含混在爆炸声中我也不会弄错。倾转旋翼特殊的破空声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隐形攻击机,敌人的女妖战机就在附近,快准备防空!”

    由于待在连部的掩体里,我的大叫声引起了连副和教导员的注意,他们看了看我,互相交换了眼神后,好像下定了决心。

    连部随即发布了防空、反隐作战指令。

    我打心底里佩服英雄连的军官们。他们不但反应迅速,且长于当机立断。我只是个小小的班长,他们凭我的一句话就抓住了危机的重点,并做出最适当的应对。

    我自问处于他们的位置,不会相信一个下属在慌乱中的叫喊。

    命令发布后不久,高平两用机枪那亮绿色的火线,以及单兵防空导弹的白色尾烟开始在我们连的阵地上纵横。

    炮火准备已经停止,我抓紧时间往回赶。

    天空中出现了连串的猩红色光珠,这是战机干扰弹正在迷惑我方的防空武器。

    我很欣慰,这至少证明敌人的偷袭破产了。

    对地火箭巢发射的明黄色的光焰、速射炮吐出的火鞭,以及自动防御榴弹发射时的烟幕把阵地上空点缀的斑驳、缭乱。

    对于如此浪费火力的攻击方式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敌人不但出动了女妖战机,地狱火攻击机也在出击序列。

    难道偷袭不成,他们要强攻吗?

    我时刻注意着两边是否有敌人攻击机的影子,亦或者如死神般的引擎轰鸣声。

    那种眨眼间发现攻击机出现在身边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直到最近我的噩梦中还会时常蹦哒出地狱火攻击机来。

    我们阵地的前面是1团的阵地,侧翼是2团在防守,3团因为失去了2营被调回师部建立联合防区。

    要回到二排的防区,最近的路是在2团阵地上抄近道。

    快要抵达二排阵地,左手方向,二团1营的阵地燃起一片火海。至少在三个方向,有6架地狱火在向他们喷吐火舌。

    我的位置恰好能够目视这些地狱火攻击机。

    没有想过用突击步枪去硬撼这些空中坦克,我第一时间用目镜观测器捕捉敌机的画面和坐标。

    我已经不是战场雏鸟,很清楚一个人在空旷区域等同于靶子。可是机会实在难得,而且读取敌机坐标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紧张的把每一架敌机套入目镜显示器的光圈,耐心等待光学测距仪得出读数。

    无线通讯系统早已瘫痪,我转动头盔,用光瞄系统代替收发器,向最近的狙击塔楼发送情报。

    一架、两架……四架,胜利在望,敌人没有发现我。心中止不住的狂喜。虽然不是亲手消灭敌机,不过这样如同现场直瞄引导的战斗方式,也是首功。

    前几个月击落的敌机,连自己都说不清算不算战功,被人称赞时总觉得是投偷了上尉他们的功绩,心里没有底气。

    这次不同,是我冒险在战场上为防空系统做的引导。我终于可以无愧于这个班长的职位了。

    第五架战机突然做了大幅度的机动规避动作。我无法再用观测器套住它了。眼睛的余光中,原本呈扇形分布的敌机群开始降低高度,阵型也变得散乱。

    他们提前做战术规避,我被发现了。

    恶寒流遍全身,身体再也无法保持直立的姿态。

    我几乎是扑倒在地上,就势向附近的半地下式藏兵掩体滚去。

    强烈的光焰,巨大的冲击,我感到自己被抛飞出去……

    身体轻飘飘的,也许我已经死了。脑后传来温柔细腻的触觉,感觉好舒服。

    “这就是天堂吗?好像不如传说中美好嘛……”

    额头传来熟悉的抽打声,“你个没良心的,由老娘服侍,还挑三拣四的,小心让你尝尝地狱的味道。”

    自觉嘴角的笑意收不住,我舒展身体,侧过头,让脖子更舒服一些。

    “你还得寸进尺了!看老娘不修理你。”

    那个声音气急败坏起来。

    她发出威胁。我等着她动手,却终究只是在额头轻拍一下。

    我得意继续享受脖颈处传来的温柔细腻。

第18章 暮色()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休息室里。

    室外爆炸声起伏不断,床边整齐的叠放着战斗服。床头摆放了一些罐头和压缩饼干。

    想起了少年兵们的惨状,我猛的坐起,看到合金门紧闭着才放下心来。

    腰部传来锥心的痛,痛得我差点叫出声。

    意识到是伤口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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