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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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业-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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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平看在眼中,心下好笑,觉得那旺财估摸着回去以后再也难从李婶这里得到些关怀,陈山虎的减肥计划恐怕该是能奏效的了。

    “陈瘸子,你还愣着干什么?李婶年岁这般的大了,还不赶快的是将她扶起来?”陈平对边上正看着戏的陈瘸子道。

    铺好了砖,陈瘸子就站在院门边,同陈平是一个样,一边一个,要说李婶这性子,恐怕也就是村子里那几个妇人能合在一处。

    陈瘸子这懒汉,平常也没少被李婶几人拿在嘴里来念叨编排打发下时间,这关系自也是好不到哪去。可陈平有命,陈瘸子也不得不走过去。

    这才探出手,李婶就一巴掌打了过去,两点泥浆落在了陈瘸子的身上:“走开,用不着你扶。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坐在这,哎,坐在这里不起来了。”

    这是耍赖撒泼了,硬要陈平给出个章程来。

    “李婶你看你这,怎么同我一个晚辈计较起来。”陈平显得很为难,边上刘氏也问了两句,思考了会,陈平犹豫着道,“那李婶你说说,你家中有多少只鸭子坏了羽毛?”

    “这谁能知晓?我得是回去数数看。”地还真的是凉,衣袴都浸湿,李婶脸有点白,可还忍着,今天是非得说清楚了,万不能是叫自家吃了亏去,眼珠子转动,“你得是要赔。”

    都说起了坏心思,那眼珠子能跟着转动,从眼神里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大体心思。这话还真是不假,李婶那眼睛转动得还真是快。

    “这脑子还真够活泛的,嘿嘿,不过来年可别是哭着来求我就好。”就那么点东西,能如何处理?陈平自不会不知李婶此时想着什么,既然你要送上门来,那就别怪自己。

    不过这面上的东西,还是得做着,否则太快了,容易是引起怀疑,别是让到手的东西又跑了出去。

    努力的挤出一张便秘般的脸,刘氏在边上又说了两声,陈平终于是道:“行,既然这事是因我而起,那就我来解决吧。”

    “那是,要不是你在那乱哄着我那孙子,我家那一片的鸭子能是掉了羽毛?做人得是要实诚,损害的东西得是要赔上。”李婶见陈平的语气缓和,立刻迎着就攀了上去,大有一鼓作气的意味,嘴不停,“这落了羽的鸭子,你得都买上。”

    落羽的都买上?这尼玛的哪个人不掉毛?哪只鸭子又不会掉羽?

    陈平暗自琢磨着,这点等级的陷阱,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李婶你家中在县里不是开有一间饭馆吗?这鸭子难道不能是弄去那饭馆里?”李婶家中那饭馆的食材大部都从自家田地里来,自产自销,勉强也算的上一条龙了,陈平看似好心的是建议着,“反正也就那么几只,弄到饭馆里比我这赔的不是还要赚得许多?”

    “那掉了羽的鸭子,谁是肯吃?”李婶手在衣襟上擦拭了下,抹掉脏泥,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来来,快些是在上面按个手印,这事就算是完了。”

    说着,李婶就麻利的站了起来,趔趄两下,一把抓住了陈平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私契() 
动作当真是迅捷,陈平吓了一跳,愣是没有避开,让李婶抓住了胳膊。

    还有点疼。

    “按个手印。”李婶急不可耐的道,这要是再戴个黑披风,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巫婆形象啊,等着要迫害陈平。

    “别忙,我得是要看看,李婶你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手印可万不能随便按,就算是民间的合同,私底下的东西,同样是能作为证据,是有效应的,陈平接过李婶手中的纸,“我先看看。”

    李婶手依旧是没有放开,带着些褶皱和泥浆,牢牢的抓着陈平的胳膊。

    笔记有些潦草,可还能认得,字陈平这些日子也在看,虽不是简体,但多少也能辨认得出。

    纸上写的意思无非就是两点,一个是说陈平损坏了李婶家中的鸭子,得是要按照市价来赔,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可第二点在陈平看来就有点扯,也是陈平没有想到的。

    “李婶,这损坏的鸭子我能赔。可你这第二个是什么意思?”陈平看了两遍,确认没看错里面隐藏的东西,这才是对李婶道,“你这饭馆怎么回事?”

    “县中那处饭馆,靠的就是家中这鸭子来维持着。这都是被你祸害了,自会影响着那进账。你也别怕,这只是以防万一。家中那饭馆好着,都是乡亲,万不会叫你吃亏就是。”李婶催促着,“快些,这冷的天,你受的,我这一把骨头可受不得。”

    知道受不得坐在泥地里去?

    “李婶,你那饭馆可是在县市里,我家中可无那么些钱买你饭馆。”陈平道,“再则,你这上又未写着鸭价,叫我如何买?”

    “放心,方才我不是说了?都是乡亲,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就照着那市价来,我家中开着饭馆,我哪里是能不清楚?”李婶很是为陈平考虑,“你家中常是吃那豚肉,也得是换一种肉食,这样才好。”

    营养均衡,好么,这都能蒙着。

    “可我家中无多的钱财了。”陈平有点为钱发难的样子。

    “那火炕都装上了,顿顿吃肉,别是骗我。这白土村中,就数你家中最富,鸡鸭豚犬都是全了。”说什么,李婶都是要陈平按下手印。

    这就是李婶,平常时常注意着村中的动静,陈平家以往在村子里也就是个中下户而已,可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居然是顿顿吃上的肉。

    就那陈孝义,这几日的徭役里,也是拿着蒸饼去服役,那肉,那饴糖馅,李婶听儿子陈山虎回来说,当真是羡慕得紧。

    “这一屋子的小子,寻常都是骗了我们,还装作是中户,这日子是比那里长过得都舒坦。”徭役的田渠离着村子不远,一日李婶过去瞧见陈孝义手中的蒸饼,回家后就同陈山虎唠叨着。

    羡慕再往上一层就是嫉妒,李婶这些日子没少是寻着陈平家周围走动。

    陈平家后院的黑彘,那野鸭,还有那鸡狗,都是被李婶瞧了个仔细,这要不是下着雨,恐怕村子里又是要传开。陈平家明是那上户,怎的籍账上写着中户?

    眼红,这是大部分人的通病,其中无所事事的妇人又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比例。

    婆媳关系为何会有那般大的反响?就婆和媳这两个字来瞧,也内涵着一定的道理的。

    “行,既然李婶说是要赔,那就赔。”陈平点点头,见刘氏要上前理论,刚忙是轻拉了一下刘氏,“娘,这事情是儿子做的不对,没考虑周全,让那旺财回家中拔了自家的鸭羽,该是我家来赔。”

    “可这文钱……”刘氏担心的是文钱,家中做了那两个火炕,又弄了一个新的灶台,花去了不少,一时恐也没这么许多的文钱来。

    “无妨的,那鸭子一两天也清理不明白,这文钱可以是慢慢来还,不过得是需要加上些息钱。”李婶早就算计得清楚,在边上说着。

    做惯了这事,现在用在陈平家中,同样是说得顺口,平日里这样的事情李婶没少做,白土村,包括那邻村,都是如此。

    实际上这种行为同放贷也是差不离的了,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而已,以鸭子来放贷。

    “这般的利滚利,还不知得要多大。”陈平想着,借贷这种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得是防一手,钱不够就不够,可以问陈元良借些,等过了年,还上就是,自家亲戚,倒不用利息,“娘,无妨的,我去找堂哥挪些文钱过来用一用。”

    “该是如此,你家中大伯出息,在县市里开了店肆,又有那两进的院落,有这般的亲戚,该是用着。”李婶连连是道,“只要是在元日前还上就是,就算是一时拿不出,那也无妨的,我们再立一个契书就是,你家我还是信得过的。”

    这般一说着,陈孝义又不在家,刘氏也难得做主。陈平这些日子在家中都能拿上主意,刘氏也就没再坚持,只是说着李婶千万是数仔细了。

    去院子里抓那公鸡,有了几次教训,现在那公鸡见到陈平就跑,平时也站在稻禾堆上并不下来,陈平费了好大的劲,合着陈瘸子几人才将那公鸡抓住。

    咯咯的惨叫声中,陈平取了鸡冠血,在李婶那份私契上按了手印。

    “好,好,这才是好。”拿着按了手印的私契,李婶连连的说了几个好字,小心的叠起来,收好,对陈平道,“我这就回去清一清鸭棚,我家中那牛车就要进县城,送些菜食,你就跟着一同去,也好是将那文钱都准备妥当。”

    这还真是急,平日里也没见说是去市里捎带上陈平或者是其他村人,这会倒是主动了些。

    “好的,那就麻烦李婶了。”十多里的路,现在陈平也不一定是要坐车,不过若要是带上些东西,或者是去县市里买上,有辆牛车是要好上许多的。

    达到了目的,李婶喜滋滋的是走了,领着旺财。还不望是让陈平给自家孙子旺财拿两个蒸饼。

    用李婶的话来说,都是一村人,两个蒸饼而已,下次再去她家中买饴糖,多给些就是。

    “还多给,李婶你卖与我家中的饴糖与那县市中一个价就很好。”看着李婶心满意足的回去,陈平心情同样是大好,两个蒸饼就两个蒸饼,算不得大事。

    这一年的事,基本上也算是快要处理完了,基调是铺下了,就看来年杨广如何办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新理论() 
冬风有些冷,南方的天,倒不干,风也不算是大,可那风吹着,钻入衣襟袖口,如同细针一般,刺着肌肤,片刻的功夫就能让人身子僵硬麻木。

    “山豹叔,你家中这牛车该是装个遮风挡雨的棚才好,这往返二十多里路,夏日还好,这冬日的,真是能将人给吹木了。”坐在牛车上,陈平对前面赶着牛车的一中年男子提议道。

    陈山豹是李婶的二儿,在家务农,平日里有空也会往那县市的饭馆里送上些粮食或是蔬果。

    也不知是基因还是生活条件的缘故,李婶一家子长得都是很壮实,比一般村人是要魁梧上许多。就是陈平边上年小的陈旺,同样是有这个潜质,当然这小子四面长的趋势比较突出。

    当然,陈旺以后发展的路多半会有些不同,该是会横着长,勉强也能算得上是壮实。

    “那多费事,又是得花上些钱。”陈山豹摇摇头,回头瞧了眼牛车里的货物,见绳索未松,又看到陈平的一双兔皮手套,笑着道,“你这都是戴上了手套,还怕这些风寒?”

    陈平摇摇头,这一家子,也太是抠了些,那么些钱,这般留着,总归是进了泥土中,说不准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就变成了一堆的废铜,大大的贬值。

    以李婶家中的资产,可以算的上是个小地主了,可就是这小地主,其心思与普通的农民倒也差别不大,都是勤俭惯了的,经过一两代富了起来,那也是舍不得用度。

    “平哥,你这手套可以给我穿一穿吗?”陈旺享受的待遇同陈平无多大的区别,顶多就是脑袋上罩着个皮帽,鼻头通红,不时的还有一两点青涕滑下,一个抬手就摸了个干净。

    无关乎家中资产,有些时候,有钱无眼界也不知道如何使用。

    “问你二叔要去。”陈平没理,“你说你暖和的屋子不待着,非要是跟着出来。”

    “我是想着帮平哥你拿些东西。”陈旺笑着,肥胖的身子在车子里也难得挪动,屁股稍微抬了抬,压在了一捆冬葵上,盯着陈平的手套,“一定很暖和吧?”

    “那是肯定的。”这手套同脚上的兔皮靴一般,都是来平东的祖父做的,大小都是比量过,陈平抹擦了下脸,瞧了眼陈旺屁股下流出的几点葵汁,“想要吗?我可以便宜些卖给你。”

    “我没钱。”

    “无妨,我俩关系这么好,可算赊账,不过得是要算上利息钱才行。”

    “你这是放贷。”旺财一脸惊惧,懂得的还不少。

    “你这就错了,我这叫做利息。你想想,我手套给了你,却又没收到钱,是不是会有影响?”陈平换了个词语,虽然意思是一样,可这里面的力度掌握好,言语之前再挑动下,给人的印象和观感会完全的不一样。

    词句的魅力就在于此,说话是一门艺术,陈平虽未完全掌握,可毕竟是比旺财要强上许多。

    陈旺思索了下,似乎觉得屁股底下的确是有点凉,稍微挪动了下,换了个位置,继续是坐下,眼睛瞪大了些:“有什么影响?”

    “那可就多了去了,你要是当时给了我钱。我就能用这钱去买些鸡鸭。”陈平笑着,同旺财算着,“这些鸡鸭长大了,我卖了钱,换成豚彘来养,等这些豚彘大了,再卖到于那屠户,换成牛犊,租出去……这样循环往复,到最后,你猜会如何?”

    进城的土路来往虽说都是些村人,可这日晒雨淋的,又无后世的养路护路队伍,雨日里是泥泞,晴日里更是颠簸。

    陈平并未坐实,稍微是蹲着,扶着牛车的木边,权以腿来作为缓冲的力道,这颠簸起来才不会那般让人难受。

    陈旺掰着手指头,在那算着,嘴里嘟囔着,只听得是在说着鸡鸭牛羊,好一阵,这才抬起迷茫的脑袋,露出疑惑的表情:“这鸡鸭怎么会变成豚彘?”

    “不是变,而是等那鸡鸭大了,卖了文钱,再去那县市里换了豚彘来喂养。”陈平道,“豚彘比那鸡鸭可是要贵重,卖于他人这中间肯定是有余利,而这利买了豚彘后,还有剩余。”

    有点复杂,即便是这旺财脑子不笨,在经商方面有点小天分,可毕竟环境就是那般,用后代的理念硬是灌输进去,想来陈旺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无同乎年岁,只关乎背景。这一点在后世同样是如此,智力的差异其实多数人都是相隔不远,自身经历以及环境才是最后地位、眼光及贫富差距产生的源头。

    “一样是剩余,一样是比鸡鸭贵重的豚彘。”过了些会,见旺财眼中稍微清明了些,陈平这才继续是说道,“这就是两样,往后还有更为贵重的牛羊,你说说看,我给你手套,是不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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