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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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业-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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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吃你们不是也要揍我吗?”来平东看着陈二牛,陈二牛先前那般嘶吼同样是被来平东听到。

    “行了,就两个橘子,吃了就吃了。”见陈二牛似乎又要过来抓来平东脑袋上的一撮毛,陈平拦住了他,道,“想吃肉就听我的。”

    “东东,跟我说说你一般都是怎么捕猎的。”对猎人还是挺好奇,晨跑时偶尔也能看到其他猎人出山,一般身上都会背着猎物,野兔、山鸡,甚至是野猪,陈平都有见过,眼馋得紧。

    那可是肉,不是鸭蛋鱼肉能比的,想想就让人嘴馋。可是馋得再厉害,陈平也不敢一个人进山,那狼啸声在村子里也能听到。

    “没什么难的,就是在山里晃荡,看到有草丛的地方就过去打上一竿子,有野鸡野兔出来,我就用石子扔。”来平东道。

    还真是简单,难道就不会下陷阱?

    “那野兔和野鸡不会跑吗?”陈安问道。

    “追就是,这有什么难的。”来平东不屑道,“这只野兔就是我追到的。”

    这尼玛,还是人吗?在这深山密林里居然能够追到野兔,还说不难,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陈平瞧了眼来平东的脚,草鞋,脚上布满了伤痕,如此年纪就能看到厚厚的黄茧,想想也就正常了。

    “这野兔你追了多久?”法子简单,恐怕也只对来平东来说有效,陈平虽有锻炼,可自觉还未练就飞毛腿,同兔子比赛奔跑,这脑洞有些大。

    “日出时进的山。”来平东道。

    “就追这一只野兔?”日出到现在至少有两个时辰,那可是整整四个小时,就追一只野兔,这毅力,这体力,陈平自愧不如。

    “这样,五天之后你到这里来,我们一起去捕猎。”眼看早饭的时间要到,陈平不再细说,直接是道,“你同意,这兔子就还给你,橘子也不要你赔。你要是不同意,那兔子我们拿走,算是你的赔偿。你认为怎么样?”

    “好。”想了片刻,来平东点头,同意。

    从陈安手里扯过野兔,还给来平东,布袋与卵石也一同还回去,来平东提着野兔就狂奔下山,沿着小路西去,那里正是下涂村的方向。

    “阿兄你怎么放他走,那可是野兔肉。你看他跑的那般快,肯定不会来了。”陈安可惜道,“我这都好些天没吃上肉,还怎么长身体。”

    “再等五天就能知晓,别急。”陈平揉了揉陈安的脑袋,舔了舔嘴唇,“我也想吃肉啊。”

    经过刚刚那么一出,颇费了些时间,陈平领着陈安与陈二牛进了六合山边处,捡拾柴禾,没往里走。

    六合山的树种相当丰富,杉木、柏木、樟树以及竹子都能看到,断落在地的枝条就是很好的柴禾,低矮处枯黄的松木枝掰一掰就断裂,生火旺。

    三人花了不大的功夫就捡了两小捆柴禾,下了山,抬着回村。远远的,看见村子里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陈二牛自背着一捆柴禾回家,陈平与陈安进院,还未放柴禾,就看见堂屋里坐着的陈元良。

    “元良哥,你怎么来了?”陈安丢下柴禾,奔了过去,“是不是带好吃的来了?”

    “酥糕,还有一小罐饴糖,在二婶那。”陈元良笑着道,“年尾了,县里统计手实,我顺便过来看一看。”

    所谓手实就是户主自报户口田宅的文书,每年年终时填报,由县尉领头,户曹各曹佐具体负责,乡里长配合登记,作为造籍的依据和凭证。

    因多数户主并不识字,自报实际上也就是口头叙述,里长或者是县里委派的人员誊写,按照里乡为单位收集后交给县上。

    陈元良在户曹下帮闲,又进了两年学,写字识字并没有问题,这才会被派到村里做手实工作。不过以往陈元良并未来白土村,这一次过来,还带了饴糖,有问题。

    陈安可不管手实,听到陈元良带了吃食,立刻跑到正做饭食的刘氏身边。

    “二叔,我同陈平在村里走一走,好长时间没回来,也不知村子变没变。”陈元良冲着院子里的陈父道。

    在陈父身边,摆着芦苇顶,成片的,编织得很是整齐,再有一两天,如果天气不错,就能换屋顶。

    “去吧,别走的太远,马上就要吃饭了。”陈孝义抬头,笑道,“村里还不是那般,能有什么变化。”

    陈平知道陈元良肯定是有事要说,两人并排出了院门。

    “你就不问问火镰与牙刷的事?”走了半晌,见陈平只是介绍着村子,陈元良终于是开口道,“这村子有什么好介绍的,就像二叔说的,这些年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陈元良这次来白土村的确不是偶然,登记手实这事虽然简单,可是既然是干活,且是为朝廷做事,争对的又是普通地主农民阶层,关乎户口田产之事,里面的道道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够明白。

    油水是相当丰富的,这也是为何一个不入流的户曹曹佐能拿出一套四合院作为嫁妆的缘故。

    二十年的佐吏可不是白做的。

    以往陈元良不选择来白土村是因为自家祖籍就在这,总不好对乡亲下手,今年却来了,自不是为了手实的事。

    “能让元良哥放弃到手的银钱,肯定是有更赚钱的买卖。”陈平淡淡道,“我与元良哥的买卖就是那火镰与牙刷,这不难猜。”

    “你这份定力,还真是……有点像我那外公,也不知到底是你他外孙,还是我是。”陈元良停下脚步,显得很是激动,“你知道那火镰卖出了多少钱吗?”

    “不是一百文吗?”火镰只有三套,一套送给县尉,还有两套在大伯家,定价就是百文,难道还有什么变故?陈平觉得奇怪,“你加价了?”

    “不是我加价,是别人自己加的。”陈元良道,“那一套火镰在你走后的第三天,我找了个时机请李县尉小酌了几杯,顺便将那套火镰送给了他,他很喜欢。”

    县中自有食馆,同旅舍不同,只负责饮食,在食馆中请客倒也方便,比县衙中的饭食要强上许多。县尉管理各曹事物,作为户曹帮闲的下属请上官吃饭很是正常。

    “之后有富户来找元良哥你?”这种事一般都能猜到,陈平虽是在问,但心中已是肯定,让陈元良白送一套火镰给县尉也是这个目的。

    后世有明星做广告,以提高产品的可信度与知名度,代言费用可不低。现在一顿饭就能请动县尉来做火镰的宣传,这买卖实则是赚大了。

    果然,在陈平说出答案后,陈元良点点头,道:“你说的其实也没错,富户是富户,只是这两个富户有点特殊而已。火镰送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人找我打听这事。”

    “然后元良哥你就待价而沽,以火镰稀少为由,逼着他们提高了售价?”陈平道,“这两富户有何特殊,难不成是县衙中人?”

    陈元良表情古怪,盯着陈平,半晌后才道:“如若不是前些时候才见了你,我真不敢相信,我还有个堂弟这般聪敏。”

    显然,陈平猜对了。

    “这事其实并不难猜,元良哥你刚刚不也说了,别人加价了吗?”陈平道,“只是不知道那两套火镰最终卖出了多少的钱,又是县衙中何人买去。”

    两人站在老柳树后,对着涂水,四下无人,只有一条黑狗在远处的院门够打着转,眼神警惕的盯着柳树后。

    陈元良掀开外袍,从里掏出一个锦囊来,锦囊不大,里面装的应该不会是文钱。

    不是文钱,那多半就是银两。此时银子还未流通开来,五铢钱才是百姓中普及的流通货币,可这不代表银子未被使用。相反,在很多情况下,银子因为较文钱绢布轻巧,在进行大宗交易时,比铜钱更受欢迎。

    “铜钱带着不方便,我换成了银两。”陈元良摸出六个花生米大小的碎银,“一两半。”

    “这么多?”饶是早有了准备,可陈平还是吓了一跳,一两半的银子,这可只是两套火镰而已。

    按照现下银钱与五铢的值比,一两银子能兑上约一千到一千二百五铢钱。一两半,就以最低的一千来算,那也是一千五百文钱。

    就抽空做的两套火镰,花费几天的功夫而已,这就得到了一千五百文钱?

    “一套卖与主簿,一套被县丞买去。”陈元良道,“县丞的那一套花了千钱。”

    “堂哥不怕被穿小鞋?”县丞是县的二把手,县令的副手,主簿算不上三把手,可毕竟掌管着文书工作,权力也颇重,这都是要巴结的对象,陈平让陈元良给县尉送火镰,宣传对象实乃是一干富户,没成县丞与主簿居然会先上钩。

    不过,县丞与主簿也算的上是富户,不冲突。

第二十章 信誉() 
几块碎铁,数张麻纸,就这般轻易的赚了一两半的银子。

    赚钱如此容易,就连陈平也是没想到。不过,这县衙中的众位官长太肥了些吧。人傻钱多?

    “穿小鞋?”陈元良问道。

    “如果将小安子的鞋给你穿,你能穿得下吗?”陈平解释着,这不是第一次,每次嘴中总会蹦出这个时代没有的词汇,先前还有些担忧,发现大家不慎在意,也就无所谓了。

    “肯定穿不下的。”陈元良自问自答。

    “可如果是硬要你穿下,你的脚肯定会不舒服的吧?甚至是要削去脚趾才能适应小安子的小鞋。”这样的名词解释陈平已是相当熟练,简单的比喻能让人很好的明白,“这就是穿小鞋。”

    听陈平一番解释,陈元良恍然大悟,道:“这倒有趣,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很是贴切。”

    “不过你却不用担心这些,他们两人本就有嫌隙。”陈元良也不是个莽撞人,县衙中的人际关系他很是清楚,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外公那两个字不是白叫的,“这次火镰只是个由头,实则还是他们两人先前就有嫌隙。”

    陈平暗自思忖,同样的火镰,县丞花了千钱,主簿只花了五百文,这样看来是主簿占据了优势。

    “这地头蛇还真的是厉害。”陈平心想着。

    隋制里中县县丞为正九品上阶,品级看着小,其实已经是相当难得,一般人想要做个县丞根本是无望。那些家资欠缺,凭自身才学明经及第的人,多是以此为释褐官。

    至于县主簿,同属于县官,不过比县丞在品级上隔得太多,还未入流内,仅是流外官而已。流内流外,隔的不只是一个字,而是一座山,多数人一辈子都难以翻过去。

    “这主簿是什么来头?”陈平问道。

    开皇三年,杨坚下诏规定刺史、县令每三年迁转一次,佐官每四年迁转一次。县丞与主簿都算是佐官,不过在执行这项政策时却截然不同。

    县丞自是四年一转,去下任时要到经过吏部铨选,铨选后多半不会在前一个县中继续留任,当然,要留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条件比较特殊而已。

    至于主簿,迁转就显得随便了些,在本县进行,且无铨选一说,甚至多年不变也不是不可能。

    两相比较,主簿在本县的根基自会强过外来户,碰上那些狡猾蛮横的,别说是县丞,甚至是县令都会吃亏,最后在任期未到前被逼走都是有可能的。

    “是上涂村的富户,从前陈到现在,家中三代都在这地经营。”陈元良见陈平感兴趣,就告诉了他,这也不是秘密,“在县中颇有资产,旅舍、饭馆、米店都有经营,还有一家瓷窑,家资不菲。”

    “家中可出过明经或是秀才及第的?”陈平问道。

    陈元良翻了个白眼,半带酸半带不屑的道:“你以为那明经秀才是那般不值钱的?就算是有钱也拿不来的,要的是真凭实学。”

    “随便问问,我这不是看元良哥你似乎对他没好感。关心关心一下。”陈平笑道。

    “恩,那倒无妨,县中也不是我一人对他不满,还有那县丞与他斗着,我犯不着往前冲对不对?”陈元良道,而后疑惑的看着陈平,“你怎么对县衙中事这般上心?”

    “与火镰有关,肯定是要关注一二。”对信息掌握全面,以后的路才会有方向,陈平打算在这六合县发家致富,如同县衙官吏及乡老族望都是要了解的,不过这内里的计较就不必说得太过详细,“元良哥你是故意出来,避开我爷娘,好将银子给我的吧?”

    出来看村子是假,要商量火镰之事也不必出来,只有这银子,陈元良肯定是担心被爷娘看见,才在这无人之处将银子拿出来。

    “这不都是为了你好?”陈元良道,“这银子我已是分好,每个的份量相差不大,一个六铢,你拿四个,我拿两个,有问题没?”

    二十四铢为一两,四个就是一两,比先前在大伯家商量的好的六四分成要多。

    陈平摇头,只取了三个碎银:“我拿三个,剩下的归元良哥,我们先前说好的。”

    “先前说好的是你六我四,且那牙刷卖的钱未给你,这我已经是占了便宜的。”从心里来看,陈元良认为六四的分成是自己占了便宜,毕竟他没出多少力,用钱的也就是请县尉吃饭,不过那到底是赚还是赔,现在还很难说。

    陈平将银子收进内里的口袋中,道:“说好的事就不能改变,再说,元良哥你前后跑动都是要花钱的。这一次来白土村,你那收入不就没了吗?再说,那牙刷定价本就低,就算全部卖出去也没多少钱。”

    做了十数把牙刷,自家五人一人一把,送了两把给陈雅,然后有给了陈二牛一把。就剩下十把不到的牙刷放在大伯的杂货铺中寄卖,一把定价十五文,全部卖完也就是百五十文钱。

    陈元良笑了笑,将钱放进了锦囊中,虽说是二百多文钱的事,但见陈平这般做法,心下很是安定舒服。

    “那些收入也拿不到多少钱,多卖几个火镰就赚回来了。”帮闲不是白帮的,没有点别的钱拿,陈元良肯定到不会去做,这里面的事,所有人清楚,陈元良并没将陈平的揶揄放在心上,“这银钱我之所以不在二叔二婶面前露出来,那是照顾着你,你愿意交出去就交,要自己留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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