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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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业-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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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了眼卫玄的目光,陈平在看了眼其身旁的白面男子,直呼卫玄真是能装,说的同是冠冕堂皇。

    不过从其口中听来,陈平终是清楚这私宴的意思。杨广巡游,一应的用度就近索取,各州县需得是负责随从官员、护卫及仆从的吃食用度。

    索捐。

    卫玄安排这私宴的意思,大抵是如此的。至于为何会叫上各州县令,想来同是有差遣分派。

    “下官不敢,得遇到圣恩,自是该竭尽心力以备吃食用度,恭迎圣驾。至于位次,想来是这秀园小了些,那做事家仆或是新进,不知礼数,这才将我安排在此处。”来了不问责另一人,却拿他陈平开刷,陈平心中多少是有火气。

    果然,卫玄听得陈平这一番话中夹着刺的言语,眉头皱了起来,意欲言语,可终究是哼了一声。

    内心该是入那破了的莲藕,堵了泥浆,难受。

    “卫刺史清贫爱民,在州刺史上数岁,也才置办了这么一处小园。不过我听闻,陈县令你在县中颇有资产,客栈、酒坊、砖窑,甚是在**山中圈有山林地,养有马驴,鸡鸭豚彘更是成群。”王世恽在一旁插话,看似无意,“同为县令,我这个永福县令,相较你这个方上任**令是要差上太多。”

    陈平看了眼王世恽,微微愕然,随即却是轻笑道:“江南水乡,鱼米丰足,先皇与当今圣上仁善,开放酒坊山林。本官比不得在旁的诸位,家中本是中户,祖上未有功勋荫庇,幸得是父慈母爱,爷娘辛劳,置办了些许家产。

    诸位或许不知,本官年幼之时,家中境况尚未至此,便常是在**山中捡些柴禾,卖于村中富户贴补家用。

    大了些,便能往山中再进一些,偶是能捕捉到山鸡野兔,卖的银钱便多了些,有了积蓄。

    再后来,数月之前,我如同往日一般,进了山,觑见一只肥大的山鸡,追了过去。可突是起了山雾,失了方向,胡乱寻着出路时,恰逢是在一株大树下发现了白羽祥瑞。”

    世人信佛,本因着王世恽的言语对陈平颇为愤慨,甚是怀疑陈平以县令之职谋取私利,可这会听着陈平祥瑞如此得来,便只感觉到神奇。

    一阵唏嘘感慨,倒忘了先前气势汹汹和愤慨,就是刺史卫玄,面色同是变得肃穆起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弑君者() 
陈平年十二为县令,本就引人艳羡,就是那靠着祖辈功勋荫庇的子弟,对陈平年纪轻轻就能执掌一县百姓,同是羡慕不已。

    茶余饭后的谈资,从秀春坊中新进了一女子,容貌绝美,曲艺精湛,那腰肢更是盈盈一握,自也会在相视一笑中,继而转向陈平这么一个特例的人身上来。

    如今日卫玄设的宴请,席上不乏有人谈论陈平,有人猜测陈平坐在哪一桌,有几个好博戏的,更是私下设了赌资。

    能上这私宴的,家中银钱用度不缺,赌资自是上了个层次,银钱为次,以家中妾婢为注。

    输赢倒在其次,桌上旁人的夸耀,更显得是家大业大,阔气非常。

    人么,就在乎那么一个脸面,无关何时何地。

    可艳羡中,难免是有些嫉妒的。

    凭着几根羽毛,就得了封赏,释褐为官。这是多少商贾之家,花去银钱都难以取得的。

    这么一会,听陈平娓娓道来缘由,深山迷雾,古树瑞禽,洁白无杂色的祥羽,当真是有那么几分的意境。

    “听闻这羽毛是凤凰落羽,你有看见那凤凰吗?”龙裘脖子上还挂着一窜檀木佛珠,再有先前说的家中玉佛,虽不是祖传之物,可那玉料和做工都是上好精细的,同先皇杨坚一般,也是个礼佛之人,听得陈平言论,便甚是好奇。

    其他人同是好奇的将陈平盯着,卫玄虽未言语,可眼皮抬了抬,分明是在意的。

    陈平心中腹诽,麻雀他倒是见的不少,可凤凰,如果孔雀也算的话,那还真的也有见过。

    封建迷信果真是还有用武之地的。

    心中如何想,陈平却不能说出来,本就为了转移注意力,想到这,陈平看了眼面前的卷毛男子,难不成陈平不小心是泡了卷毛的妻子?分明是第一次见,怎么尽给自己上眼药。

    “山雾浓密,本就心焦,只看到那株巨木之上,繁叶之中,隐隐有巨翅,那羽毛便是从高处飘落下来。”陈平道。

    众人再次惊叹。

    “这般说来,陈县令你果真是好运气。”自己的攻势被陈平化解开,王世恽眯了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是不知那落羽之地在何处,我等也好是去沾染凤凰祥瑞气。”

    “既然是祥瑞之物,自不是那般容易见着的。”人群围着,暑气便又上了来,身后一片阴暗靠近,陈平回头看了眼,画舫停在了湖边荷花外,船首立着的人影投目而来。

    摇曳的荷花,古朴的画舫,窄袖帛衣,英姿飒爽的立在船头,两人视线相对,船上的来琏灵动的眨了下眼,而后偏转头,对着身边一人细语。

    身边那人碎花襦裙,不似来琏般伶俐,有着这个时候女子的娇羞,隔着五六丈远,也能看到其鹅蛋脸上的一抹红润。

    “陈县令调度有方,邗沟徭役,居是自出银钱,置买绿豆,这扬州境内,恐是没人能如陈县令一般爱惜体恤百姓。皇上南巡江都,州县迎接,陈县令县中既是有美食,又有安排调度之能,该是能者多劳。”王世恽同是看了眼画舫,顿了顿,没忘边上的陈平。

    现在,陈平确定卷毛男子该是争对他。这家伙一幅胡人面貌,该是魏人,胡族南下。陈平自觉不姓王,不住在卷毛男子隔壁,这家伙就如那恶狗一般连续的翻咬过来不放。

    “不知如何称呼?”陈平问道。

    “永福县令王世恽。”王世恽笑道。

    永福县令,陈平沉吟了片刻,倒没想这卷毛家伙同为县令,且是临着**县。先前听李应兴等人回禀,就有永福县,邗沟徭役征发,死了数百号人,倒没成想居是眼前的人。

    枉顾人命,不顾惜百姓体力,饭食不饱,暑气高照时,仍旧令人挖沟渠不得片刻的休息,更甚是持着荆条抽打役夫,将人活活打死。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官杀民,本该是治罪。可无论何时,权力的存在必定能打破这一论证。

    闲散逃避徭役,只是这么一个理由,王世恽及其下属官吏便可从中脱离出来,顺带着给活活被打死的役夫安置一个罪名,夺了人的资产田地,也是常事。

    可让陈平惊异的不是这个,王世恽王世恽,在心中默念了两句,脑中搜索冥想了一番,终于是记了起来。

    王世恽为王世充的兄长,按着正常的历史轨迹,王世充是弑君者。当今皇太子杨昭次子,越王杨侗,在隋炀帝死后即位,史称皇泰帝,死在了王仁则手中。

    王仁则是谁?那是王世恽的儿子。

    王世充杀死元文都、赵长文、卢楚、郭文懿之后,以王世恽为内史令。后皇泰主杨侗被迫禅位于王世充,王世恽将杨侗软禁。武德二年,郑王王世充废除隋皇泰主杨侗,自立称帝,国号郑,年号开明。八月,王世充大封宗室、功臣,封兄王世恽为齐王、书令。

    后来,因王世充人品不行,隋朝降将走了许多,留下的裴仁基、裴行俨、宇文儒童要谋杀王世充,事泄。王世恽便说行刺这事有杨侗的指使,王世充于是派王仁则毒杀杨侗。王世充命两个兄长楚王王世伟为太保、齐王王世恽为太傅,兼书令。

    要说王氏一族,也是登上过皇位的。

    没成想,碰上一个卫玄,一个房彦谦,现在居然又有一个王世恽,而这王世恽似乎对陈平他成见很深,上来就咬。

    “卫刺史既是安排宴会,且其为扬州刺史,自有安排。你我既为县令,身在刺史之下,该听从卫刺史的调遣分派,邗沟徭役,你不顾念庶民性命,死伤数百人,又有何能耐指派他人?”王世恽脑上的卷毛看着让人反胃,同是七品县令,陈平并不怵他,当即就顶了回去。

    果真,这话说完,就是本对陈平有偏见的卫玄面色舒坦上许多,越俎代庖,官员最忌,王世恽这是犯了官员忌讳。卫玄未言语,可看向王世恽的面色并不怎么好。

    “州中自当是以刺史为尊,可这天下毕竟仍是皇上的,我等臣子,自该是尊奉圣上。邗沟开挖,工期紧急,难免是有死伤。敬奉皇事,自该如此。”王世恽说话滴水不露。。。。

第二百三十九章 罢了,将进酒() 
这话说来,卫玄一旁,原本含笑不语,不时扫向画舫,寻访美色的白面男子,同是点了点头,颇为赞赏。

    陈平摇摇头,却道:“你这话却是错了,天下百姓,皆是皇上的百姓,少一人,赋税则是减一分,国库中存银少一毫。水滴石穿,积土成山,若是各州县长官都如你这般,这天下便无民可用,国库岂不是空虚?”

    “再则,这死亡的人中,进学拜夫子,难保不会出现秀才科举及第名臣,你这般做法,会让国家少了贤臣,实为让吐谷浑小国窃笑。先皇爱民,当今圣上更是如此,减免州县赋税,免了妇人之税,与民休息,王县令你却鞭笞打死县中百姓,枉顾人的性命,这便如是在谋夺皇上的家产。”陈平道。

    湖岸边,一众人目瞪口呆,没成想陈平居然有此言论。

    过了半晌,倒是房彦谦当先反应过来,抬了抬袍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早听闻陈县令此妙论,倒不想今日便遇上了。虽是诗中之言,可能深知其意者少之。徭役赋税,皆为国用,百姓黎民,是皇上的百姓,我等臣子,确该爱惜百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德政才能使百姓信服,一县之长,就更该是以德政为己任,与民仁爱。”

    这话一说,便是对陈平言论的肯定。

    王世恽本是要打压陈平,这会见周围人不住点头,再有州长史的夸耀,面色阴沉下来,嘴皮上翻,讥讽道:“听闻陈县令本是一乡野之人,得那祥瑞之前,便是赤脚在田地中奔走,未有进学。这诗中语句,倒不知是从何而来?”

    陈平便道:“家中清贫,无束脩之度。可我自幼便爱诗词经史,家中有堂兄,在县中帮闲,进过乡学,学识可,我平日去县中,便从堂兄那借些书卷自学。不敢自称满腹经纶,可至少是能识字书写,微解经义。”

    “哦?倒看不出陈县令是如此爱学之人。”王世恽道,“即是如此,今日这般胜景,陈县令不如是赋诗一首,以祝雅兴如何的?”

    咄咄逼人,这是要将陈平往墙角地方逼迫。陈平看向王世恽,越发觉着此人阴险,心下却是在想着,要不要过几日就搬到他宅院附近,总便宜了老王,凭借陈平后世一些泡妹手段,便宜一回他老陈难道是不成?

    恶心,能在史书上落下阴险几字的人,果真是不愧这两字。

    “陈县令才十二岁,又是自学,如何是能立赋诗词?”房彦谦道,“能自学经史,颇为难得,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你现在为一县之令,朝中有俸禄,县中有公廨田,你同是有那职分田。家中有砖窑、酒坊等资产,该是不再差那束脩的用度,可以请上一名师,方才是正理。”

    “多些长史指点,我也有此意。”房彦谦开口,帮着解围,陈平行礼谢过。

    一州长史开口,王世恽虽是不甘,可也不便再开口逼迫,恨恨了看了陈平两眼。

    “有趣。”这个时候,站在卫玄旁的白面男子却往前走了几步,伸手从湖岸边摘了一朵荷花,点缀在上的蜻蜓提着长尾惊走,荷花近脸,嗅了两下,表情陶醉,看向陈平,“听你们这般说,我倒是想了起来。元文都对你似乎颇为赞赏,那句雷霆雨露,皆为君恩更是让皇上欣喜满意。湖水荷花,美人画舫,亭台楼阁,私宴美食,青山绿水,如此景致,你便做诗一首又如何?”

    死变态。

    才吃的饭食,见这男子如此作态,陈平差些是一口气吐出满腹的饭食。长得这般干净,却是个带喉结的,他人穿越能碰着女扮男装的,来一把小暧昧,陈平他自己却碰上这么一个怎么看都有着龙阳趋势的人。

    偏巧这人地位似乎还不低。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房彦谦念叨着,“果真是好句,只是这一句似不全,可有补全?”

    陈平摇头,房彦谦轻吁了口气,颇为叹息。

    “今日难得宴聚,陈平你既得皇上恩赐,今日又有揭发剿灭反贼的功劳,便赋诗一首吧。”卫玄道。

    陈平哑然,对白面男子认识再加深了一层,苦笑道:“诗词之意,下官实不通。”

    “陈县令方言经义,现在又说诗词不通。不知是何意?能说出雷霆雨露,皆自君恩之人,诗词该是擅长的。刺史请你赋诗,你却如此推脱,难不成其中有隐情?”王世充道。

    如那丛中的毒蛇,顺着杆子就缠绕上来,适机咬上一口。

    陈平沉默了片刻,缓解心中的郁结之气,这私宴倒像是一场申讨会,颇有种鸿门宴的错觉,今日若是不满足了这些人,恐怕只会更纠缠不轻。

    罢了,靠着祥瑞得顾圣眷,终究是不能服人,平日在县中倒无所觉。这才赴了一次宴会,便让人围堵逼迫。

    若真是这般不管不顾的走了,难免是让人小巧。小巧便小巧,陈平并不在意,可这却正如了某些人的意愿,却是陈平不想的。

    “刺史有令,下官自当听命。”陈平沉吟着,走了几步,眉头蹙起,偶是抬头看向园中青山,就在众人忍不住是要催促时,终是开口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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