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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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业-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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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也是有听闻,是呼为陈平的小儿?州中有传闻,陈平是靠着进献祥瑞,得圣上眷顾,由一庶民得升县令。今日**县中更是有人谋反,也与陈平有关,内里种种,不足为外人知。卫刺史更是直言陈平为谄媚之人,可知陈平品行如何。”画舫之上,多为扬州勋贵,再不济,也多有门路,州府之中的事,自是有听闻。

    “扬州富庶,陛下藩王时在扬州十数年,怜着百姓,多是减轻徭役赋税,更未置军府。可那陈平一小儿,居是奏请置办军府,当真是可笑,胡来。”龙裘道。

    陈平摸了下鼻子,被人当面骂,还不能直面反驳,当真是有些尴尬。

    好在前面有掌船的仆从呼喝,画舫靠岸了,陈平当先一步,便是跳上了岸。

    背着山,面着湖,是为主位,且是顶着亭台,内里摆着食案,州刺史及州中勋贵在其上。

    余下依次分着官品等级,往湖岸排下来。

    座次引导,自有州中仆从及刺史府中的卫玄家仆来安排,陈平报了名讳,本还弓着腰身家仆扫了眼陈平,陈平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家仆腰似乎是直了些,眼神如同在秀园门口你仆从一般,而后是随手给陈平指了个位置。

    位置临着湖岸,再有一丈,便是能靠水,摆着几张木桌,此时已是坐了些人,陈平觑见先前画舫上那个叫龙裘的,便走了过去。

    “有了美酒美食,还需是有美人,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再看美人歌舞,奏乐弹唱,当真是人生乐事。

    要说这美人,前些时日,家仆去东京洛阳,你也知晓,家中祖父虽是为总管一职,可毕竟是长久了些,荫庇不显,到我这一辈,却也只能是在州中谋一个小的差事,不至是落了白身。

    可往日传下的家业店肆却未旁落,便是往东京洛阳去了。这不,家仆去本是为了店肆之事,可也是巧了,正碰上朝廷遣散的乐户,一老一少,便是买了下来。”龙裘整个身子陷入椅中,扫了眼在一旁坐下的陈平,便继续是道,“那老的自不必谈了,没什么看头,可人家祖孙感情好,非得是在一处,我也不能是不近人情。

    至于那女乐,身段当真是好的,就是柔弱了些,能弹能唱,清脆悦丽。明日去我府中,可是瞧一瞧。”

    桌边一众人自又是恭贺赞叹,直夸的龙裘圆厚的脸庞正如那球一般颤个不停。

    饭食还未上,陈平四下顾着,扫了眼远处亭台下,觑见了一个熟人,房彦谦,在其旁另一人,面容威仪,不时是有家仆奴婢过去,其便挥手指着,该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州刺史卫玄。

    令陈平意外的是,先前在湖边柳树下碰着的那个白面男子,居然也是坐在了卫玄一旁,虽是下手的位置,可卫玄对其似乎颇为尊重。

    “州刺史宴请,礼数自是不能少。我家中有一祖传的佛像,翠玉雕刻,那玉石是南蛮临邑先皇时进贡之物,经参军何稠雕饰。今次参与宴请,便是要献给卫刺史。”龙裘喋喋不休。

    那肥肠大嘴,让陈平想起了薛雄,几点口水唾沫落在桌上,陈平肚子正饿着,可若等会饭食上来,保不准这龙裘仍是唾沫横飞的炫耀:“何稠为国子祭酒何妥兄长之子,其父擅长雕饰玉,何绸便也得了这一门手艺。周时,江临陷落,何稠跟随何妥入了长安,在周为御饰下士,等先皇代周以匡社稷时,征召其为参军,兼管细作署。这前后也才二三十数岁,你那佛像如何就成了祖传的?这可是不孝之言,需得是慎言。”。。。

第二百三十六章 王世恽() 
一言既出,桌上一众人立刻是安静下来,仔细的将陈平打量。

    本还在唾沫横飞,吹嘘着家中祖传佛像的龙裘更是瞪大了眼,将陈平盯着。

    气氛有些微妙,本是赞叹感慨的人,这时反倒又瞅着龙裘,只是那眼神无了先前的艳羡,多了些别样的意味。

    干咳了两声,龙裘脸色讪讪,脸色愤懑:“这玉佛是从一京城勋贵中得来,倒没成想让人给蒙骗了,着实是大意了,等过两日,再去京师,非得是上门讨要说法。小兄弟当真是明白人,你怎的是一人赴宴,家中可有长辈陪同?果真是少年英杰,聪慧不凡。”

    “并无旁人陪同,我一人前来。见这风景秀丽,画舫游船更是美女如云,再有宴会吃食,肚腹正空着,便也就进来了。”陈平道,老底被揭穿,这龙裘居然未勃然大怒,只是脸色稍讪,脾性倒是温和。

    稍是想想,便也能是明白,能得卫玄邀请,入这宴席,在扬州内,非富即贵,非贵即名。看龙裘这般模样,再有方才的炫耀,该是扬州本地的大商,商人讲究着和气生财,面上至是要保着和气。

    一个县令,虽只是七品官衔,可被安排在与商人一桌,当真是有点意思。

    要说不是有意,陈平当真是不信。卫玄都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身为刺史,有着爱民之声,居然还做出这种穿小鞋的行径,陈平不禁有些莞尔。

    “一人前来?”龙裘疑惑的再次打量陈平数眼,兴致一下立刻又来了,“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陈平。”陈平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恩,这名字好,陈平咦”饭菜上桌,瓷盘翠碟,肥鱼精肉,色香俱全,龙裘扫了眼上菜的女婢,在抹胸上剜了两眼,习惯性的夸耀着陈平,盯着远去的女婢念叨了两句,突然是发觉这名字有些熟悉,“这倒是巧了,**令同是叫陈平,你俩名字居是撞在了一处。”

    这个时候,龙裘想到了什么,再看了陈平几眼,喉咙似被人扼住,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呃呃声,而后才顺畅起来:“你该不是那县令吧?”

    一路骑马奔波,如这般聚宴又不得是用传驿,陈平当真是饿了,取了筷子便吃了起来:“没错,就是我。”

    龙裘圆润的面色变了变:“一直是有传闻,这次徭役,听闻只有**县无人死伤,陈县令调度有方,取那绿豆给庶民解暑,爱戴百姓,实则是**县百姓之福。”

    腾转挪移,先前贬损陈平的言语似就没说过一般,龙裘直夸着陈平。

    “你不是喜吃炒菜?若是不想吃,便看着我吃,我这肚子正饿着。”桌上却是炒菜,味道不错,陈平大口的嚼着,堵死了这婆娘一般喋喋不休的龙裘。

    “是,是。”没了先前吹嘘的张气,龙裘点了两下头,立刻是埋头对付起桌上的菜食。

    因着这么一个插曲,一桌的气氛冷淡了些,谁能想到,先前在画舫上还调侃数落的少年县令,居是会同他们一桌。

    “卫刺史如何是会安排他与我等一桌?看来那传言是真的。卫刺史似乎都这少年县令不满,故意是冷落他。你瞧那亭台边,旁的州县令都是用的食案,且是离着卫刺史不远。”饭食到一半,龙裘旁一人瞅了眼陈平,而后低声说了句,不忘是瞥了眼亭台处。

    声音虽可陈平仍旧是听到了。嘴长人他人的身上,这事即便是不爽,但也无办法。

    总不能是冲到亭台下,冲着卫玄来一句:老子好歹也是皇上亲任的县令,七品官员,你让我同一帮商人在一桌,故意是冷落着,到底何意?

    实话来说,被一州刺史如此刻意的冷落压制,要说一点想法都未有,自是不可能。可如旁人,就像是身旁的龙裘这般,认为陈平会装在心中,倒也不至于达到茶饭不思这般的程度。

    思想决定高度,自信来于能力。

    诗词歌赋,陈平虽是不熟,平仄押韵不分,可好歹有十数年的应试经历,早五晚九,过中高考,在独木桥上挤落了一帮人,脑中存货至少是有些。

    再有先知先觉的能耐,陈平有的只是闷声发大财,徐徐发展的心思,旁的倒无多想。

    可这次宴会,到底是何意?

    陈平抬头看向亭台处,这么一眼,正巧是对上亭台下,坐在卫玄旁的白面男子,他同是瞅了过来,觑见陈平,很是兴奋,就如同那山中菊,绽放出的笑容让陈平打了个颤。

    鸡皮疙瘩又是起了来。

    “听闻陈县令你奏请皇上在扬州设置军府?”桌上一人突是问道,面色不愤,痛心疾首,也不等陈平回答,便是道,“你身为一县之长官,本该是爱惜体恤百姓,劝耕农桑,如何是能劝言皇上行那秦皇汉武之事?军府设置,又需抽调丁壮,耽误耕种农事,粮食不收,名生凋敝,是祸乱之源,陈县令你难道是不知晓?这是小人行径。”

    这人与陈平隔着木桌,喝了几杯黄酒,年岁不大,三十数岁,顶着青帻巾,脸庞方正,面色如那猴屁股一般红润。

    “秦扫灭六国,结束诸侯纷争,还黎民百姓安定生活,汉驱逐匈奴,霍去病入匈奴境千余里,以使汉武帝置河西四郡,开疆扩土,宣扬大汉国威,有何不可?”这人突然奋起的心思,陈平无意去猜,可若是想靠着这么一点醉酒的心思来达到他心中的目的,那就太小看他陈平了,上下打量了这人,陈平面露不屑,“你若真觉着军府设置有失正途,该是去面谏皇上。”

    “你皇上如今在东京洛阳,我如何是能见着?”那人似也来了脾气,大声的道,“你得皇上圣眷,该是惜着县中百姓,却枉顾百姓性命,做出这般的行径来,与那小人何意?”

    酒宴本是到了末声,这么一喊,四下的目光便聚集在此,亭台下,卫玄同是看见了陈平,眉头皱了皱。

    而在亭台下方,一处食案旁,一面色发卷,深眼高鼻的男子看到这番景象,露出阴鸷的笑意。

    “我这县令得皇上亲封,你说我是小人,将陛下置于何地?你又是何人?居是敢辱骂朝廷官员,不怕是被治罪吗?”陈平站了起来,冷眼相对。

    “这少年郎倒是口齿伶俐,也不知是哪家公子。”面色发卷的男子旁,一人低声道,“世恽兄,你可是认识?”

    王世恽眼角扫了下亭台处,卫玄已是面露不渝,浅笑道:“**令,陛下亲封的少年县令陈平,虽是未见过,却早已是听说,自也算是认识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许久未听故事() 
“他就是陈平?”边上询问之人口微张,显是有些吃惊的,放了手中的竹筷,过了片刻,这才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果真是年轻气盛,怪不得卫刺史会安排他坐在商贾之席,这番脾性,才十数岁,便靠那祥瑞得了圣眷,如今因着军府设置,迎了圣上的心思,确是要压一压,否则这扬州内,还不知会闹出何种的事由来。”

    食案上放着炒菜,再有几盘水果,一瓷碟中放着瓜子,比木桌上一圈人自是落得自在清净,筷碟分来,更是离着卫玄落座的亭台近。

    王世恽往嘴中塞了颗瓜子,吐了皮,引得旁人视线投了过来,王世恽浑是不在意。其祖上便是西域胡人,后迁居新丰,王世恽这一支随了母姓王,脾性如此,改不得。

    面目本与中原人不同,被人注目,王世恽并不在意。京师洛阳中,胡人多的是,照是入朝为官。

    行为粗俗,那又如何?

    江南人文雅风趣,举止礼仪端庄,那县中百姓不照是要听王世恽的话?更是有那同姓之家攀附,想着皆为姻亲。

    “可不只是这般简单,才为县令,便除了一干胥吏,掌握了县中权柄。听说**县中如今是有了上好的井盐,已是售卖至江都。就是如今我们吃的这炒菜,同是出自陈平之手。这个人,倒也聪慧。”王世恽道。

    旁边人便道:“那又如何?都只是一些商贾之人的小聪明而已,县中胥吏,本就是微末,除了便是除了,他靠的是县令官品,不过想来**县中如今该是乱了,那计帐名录,起是他一小儿能理清的?不过,前些时日,**县听闻有造反之事,这陈平砍杀了造反之人首级,倒是有些本事。”

    “趁夜杀人,至于是不是真的造反,人死无对证,谁又能知晓?”王世恽笑了笑,看着卫玄过了去,同也是直了身子,往前走去,“不过你说的确是不错,陈平也只有一些小聪明而已,居是想凭着奏请设置军府的报文,再有拜任升迁。可惜的是,只落得一个都督的职衔。”

    “陛下圣明,怕是早就看破了他的伎俩,这才给了他一都督的职衔,与那莽夫愚民为伍,葬送了官途。”都督的职衔在先皇时就受到削弱,至此时,是为底层武职。

    不过,就是这都督的职衔,旁人也不是那般容易得到的,葬送官途,倒没这般严重,可陈平原本的期想恐是断了,这是一定的。

    王世恽如此想着,对边上这人稍显阿谀的言辞也无不快,反倒是颇为享受:“走,过去看一看,如此年岁的少年县令,自该是有些本事的。”

    “能有何本事,不过是一未进学的乡野小儿,凭借祥瑞,得了好时运这才为县令而已。”这人摆着头,跟在了王世恽后。

    木桌边,卫玄站在了陈平身前,一手背后,面含愠怒,将陈平盯着。在一旁,白面男子同是饶有兴致的将陈平打量着。

    湖中,画舫侧浆撩着水,船头站立的两个倩影似看到岸边的动静,吩咐着画舫靠拢过来。

    一出好戏,比宴会本身居是更吸引人。

    画舫上站立的人影看见湖边陈平背影,愣了愣,随意本是轻蹙的眉头舒展开,原本郁结的心似乎也是豁然开朗。

    “那人你认识?”边上岁数一般大穿着碎花襦裙的女子见着同伴的表情,便问了一句,同是好奇的打量着那个人影,站在父亲面前的人影,身形笔挺。

    “我同你说过的那人,便是他。”来琏手中瓜子洒落下湖面,“很久没听过故事了,没成想会在这里碰上。”

    岸边,湖风微撩,荷香阵阵,几点蜻蜓矗立在荷花头,随之摆动。

    “皇上南巡,各州县需得是备着粮米果蔬等吃食,以迎圣上。我今日举办这私宴,便是想与州中各贤人富贾商讨,州中仓库所储有度,迎接圣上还需我等一同尽心竭力。人员众多,家中仆从难免是有误,将你安排在此处,你可是有所不满?”卫玄道。

    扫了眼卫玄的目光,陈平在看了眼其身旁的白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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