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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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业-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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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着灵魂回溯,相较这时的人命贵贱,或是无奈之下的认命淡漠,陈平显得另类了些。

    陈仕通叹了口气,无奈之中,带着一丝的欣慰,有这么一个县令,对**县的百姓来说,可谓是福分。

    可官场之上的仁善,陈平还能走多远?

    祥瑞,还能一直是有吗?

    “我等谨遵县令吩咐。”走不远,那便落在这**县中,至少陈仕通还能凭着自己的力量,替陈平分担一些,江南腹地一小县,风浪不如朝堂,想来也是沾然不到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谨遵县令吩咐。”李应兴几人同是恭敬的道。

    “恩,时间紧迫,都是下去准备吧。”陈平道,“县中一应的人员,都调派起来,奴仆女婢亦如是。”

    深知经济措施的重要,仅凭一腔热血,干劲毕竟是有效,还需银钱的刺激,私心这东西,谁都避免不了,算是原罪,可也能理解,如若是一味的摒除压制,最后难免是惹火烧身,陈平喊住了李应兴:“从库房中支取五百两银钱,作为征徭役的费用,白直曹佐奖励亦由此处。”

    李应兴点头。

    下涂村上,白土村下,**山山脚的砖窑空地,才制模的砖胚清了开,里长来东喜爬上了砖窑上的高地,好是让两村丁壮能看清自己,听得更真切。

    “朝廷征发徭役,各户需得是出一成丁,明日卯时在此聚合。需是自备三旬口粮,家中若是有牛车、推车等运送粮食的器物,一同是征发。”来东喜大声的呼喊着,而后看了眼旁的曹佐陈元良。

    正是农忙,却来了徭役,一户一成丁,这不是耽误农事吗。可来东喜毫无办法,只能是听令行事。

    好在邗沟离此不远。

    陈元良取了一个麻布袋出来,开的口露出里面的红色丝带,两指宽,半尺长,都是比量过的:“一户出一成丁,在我这登记,领了红丝带系在手臂上。各乡里之间是得区分开,别是走混了。”

    “这田中的稻种才开播,家中就我一个劳力,这要是征发去徭役,不就耽误了农时,来年让我百姓吃什么?”下涂村中,一名中年汉子抱怨道,眉头紧锁,“怎么一下是要征发如此多的成丁?”

    往岁的徭役多是在冬日,农闲时,就是远些也无妨,不碍着农事,家中有余粮,倒不用担心饿着。这会正临着播稻种,快些的家中田地已是播种完,慢些的才刚是到一半,若是就此丢下,一年的收成可就是去了**层。

    县中各白直,曹佐和奴婢已是四出,这也是陈平的要求,将朝中的公文与百姓细说,且是要解答百姓提出的疑问,不得是搪塞恐吓。

    “邗沟开挖疏通,沟通淮水与江河,往后江南粮米北运就轻松上许多,走漕运,用大船,节省人力物力,这是德政。”原话是陈平在县衙中说的,陈元良心中感叹,陈平这个堂弟做事当真是细致。

    这话即便是落入皇上耳中,也无问题,另一面,百姓同是欣喜,毕竟若真是往京中输送赋税,水路漕运比陆路是要轻松。

    就如陈平在县中说的一般,如此可安民心,让百姓不那般抵触徭役,下涂村的壮汉来伯昌果是未再继续追问,只是放心不下家中田地:“可我家中田中稻种怎么办?总不能是让我们弃了田地,来岁饿着肚子吧?”

    “有人帮你种,只管安心的服劳役,挖沟渠。”一问一答,如同商量好的一般,田地播种的事,陈平同是提过,陈元良此时只是照着陈平的话回着来伯昌,这也是其他人关心的,“陈县令体谅尔等辛劳,是故去服邗沟徭役之人家中若还有田地未播种,县中未是服徭役之人需得是帮着耕种。”

    代种,州中要求五千服徭役的成丁,陈平却让每一户多出一口人,想的就是这个。

    一举三得,既是完成了州中交代任务,又不至于耽误县中农事,最后还能最大限度的让县中百姓感觉到公平,平了人心。

    “可惜了,自己这个堂弟若是进学,该不只有这般成就,当真是干才。”陈元良早是惊叹过,此时再讲出来,心中又是一阵感慨,见众村人吵闹的声响落了下去,陈元良继续是道,“陈县令已是命人备着木桶绿豆,天气炎热,无论是去挖邗沟的劳役,亦或是留在县中耕种的劳力,都能是喝上一碗绿豆汤,解暑止渴。”。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一历史名人() 
人群依着秩序,在陈元良身前排起了队。

    “陈家大郎仁善,这若是旁的县令,哪里是会备着绿豆给我等去暑解渴。”人就是这般,一旦是念着你的好,就会一直铭记,就是这小小绿豆,也足以让人感恩戴德,念着陈平的善,白土村中,陈石头当先是站在了陈元良身前,还不忘是招呼后面的人,“排队,都排上队,县令让人帮着耕田地,来岁有粮米下肚,还有何不放心的?”

    陈石头三十数岁,儿子陈青砖因着机灵,识字快,进了县中的君顾客栈,跟在陈瘸子后,做着店伙计。

    石头生青砖,倒也恰当,当时陈平听了两父子名字,着实是强忍了一阵,至今看着店中的陈青砖,嘴角仍有隐隐发疼的错觉。

    在客栈中,每月都是有进项,给家中添些银钱,比种田地是要强上许多,偶尔是遇着休假,陈青砖会提些吃食回家,让往日一岁碰不上荤腥的陈石头能是隔上一旬能是尝到肉味。

    有吃,有银钱,节日中还发着福利,有何不满足的?按着陈石头的思路,陈平最好是能一直在**县为县令。那客栈一直是开下去,前些时日听儿子说,似乎客栈要开到江都去。

    正好,陈瘸子是总经理,一月拿的银钱是普通店员的数倍。在村中见着陈瘸子阿爷陈树根,往日一身补丁的衣袍,换了新袍,陈石头就心头痒痒,自家儿子也不笨,他陈瘸子能是做总经理,自己儿子陈青砖难道是不成?

    江都开客栈,陈瘸子总不能是再兼着总经理,自家儿子得是要争取一下。嗯,可听儿子陈青砖说,店中竞争颇是激烈,好几个人是想做那总经理的位置。陈冲家那娃,陈田,很得陈平看重。

    “多识字,听陈县令的。”陈青砖回时,陈石头总会在耳边唠叨几句,不免是为家中拮据,没银钱给儿子进学后悔。

    现在,陈县令说是要征发徭役,陈石头第一个就站了出来。跟着陈平,总是没错的。

    白土村人早是在陈平那学会了排队,对陈平也是认可,实则上,就是没那绿豆,没人帮着耕种田地,这徭役也是不能落,否则朝廷追究下来,那可是犯律令的,说不得是要关进县牢,甚至是流放。

    人并不傻,往往也是有着从众心理,见白土村中人排队,下涂村中人也是跟在后面,等着陈元良登记,而后是领那丝带。

    **县中,一百余乡,数百里,同白土村中一般。县中白直,奴仆婢女,按着陈平的吩咐,提了装着丝带的麻布袋,奔赴各乡里。

    一人平均下来是要负责五六处,不过还在乡里之间间隔并不大,甚至是有那三四处乡在一处的。

    有几处异动,伤了三四名白直,可好在并未出人命。这种情况陈平也早是考虑到,直是绑了闹事的,当场是打了三十大板,而后丢入县牢,将火苗压了下去。

    芸芸众人,陈平可没自信到就那一番安抚,能让所有的人听令,感恩戴德,纳头便拜的地步。即便是取了县中府库中银钱,散发下去,这般天上掉馅饼的事同是会有人不满意。

    少数服从多数,既是做不到完全满意,让大部分认可便也是最佳选择。那闹事的刺头,陈平自不会姑息,他不是包龙星,无那三寸不烂之舌,只能以雷霆手段行非常之事。

    三日后,**县城外,人群聚集。

    通往县城门的驿道两侧,立着一排排的人,虽是歪斜稀松,可还算是有序。

    一张张面孔,二十数岁至于五十来岁,或是好奇,或是烦躁,亦或是拉着脸面无表情。交粮纳税,抽丁服役,便是不乐意,又能是如何?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至于往后,想来也该会继续吧。

    七千余人,全是在这了。

    以里为聚合单位,足有百来列,里长当前,手持一面大旗,或三角,或方正,或圆,式样不一,颜色各异,上绣着各里名号及本里里长的名姓。

    能为一里里长,资产至少也是村中中户,识得字的,可里中各成丁就只认得那大旗的形状和颜色。

    站在驿道中,陈平着一身的便服,扫了眼黑压压的人群,五千人,一个高级中学的人口数。后世晨间操时,同等的人数,可陈平却未有过如此的感觉。

    到现在,站在人群之中,七千成丁,再外围是前来送行的村妇老幼,当真是万众瞩目。这一刻,陈平有些恍惚,目光过处,面孔参杂,变幻着,渐是模糊,众人敬畏恭敬的眼神烙印在脑海中,不断的放大。

    杨广巡游时,心境恐也是这般吧。

    压抑住内心讲上一两句的毛病,陈平回过头来:“房长史,时辰是不早了,日头升了起来,天气炎热,别是耽误了行程。你看是不是让他们出发?”

    房长史,扬州长史,从州府赶来,昨日便到了,住着君顾客栈本是要在县衙落住的,可瞧见君顾客栈外悬着的一面条幅上写着皇上特使元文都入住客栈几个字眼后,便是顺着陈平的意,住了进去。

    倒不一定是特使两个字的本身意义,更多的是觉着新奇。

    房长史,名讳房彦谦,历史名人,是占据了房谋杜断中前两字的房玄龄父亲。

    真是意外,倒没成想往州中去了公文,来的居是个名人之父。可实际接触下来,倒也没觉着特别,陈平只是多打量了几眼,没狗血到半夜三更敲响房彦谦的门房。而后来一句,我观你器宇轩昂,祖坟冒烟,来日必能富贵,你儿房玄龄必定是入省为官,位极人臣,富贵不可言。

    真若是这般,陈平肯定是会被当做疯子打出来。是以在房彦谦说了名讳来历官职后,陈平也只是稍愣了片刻,就是如元文都那般的恭维,陈平都未有半字吐露。

    “恩,陈县令果真是调度有方,能如此之快的聚集成丁徭役之人。又以色带区分开,让人各辨其里,不至是混乱失了秩序,颇有练兵之意啊。”房彦谦点头,赞叹了一句,眼前丁口汇集,色旗飘飞,人人手中是持着锄头铁锸等开挖沟渠的工具,这般景象,当真是有聚兵点将的意味。

    这个念头才一闪,房彦谦突然是偏头瞥了眼陈平:几日前的公文,来的巧了些,该不会是陈平故意按着时日,就等着聚合徭役丁夫吧?

    旁人见着这般景象,若是有那心怀不轨,或是对陈平存在怨怼之人,以聚众谋反的罪责诬陷陈平,皇上生性多疑,心中该是会生出嫌隙来。

    可若是有房彦谦,他这个州中长史在旁,自是有了旁证,无需担忧。

    “才十岁数的少年郎,哪会是有这般复杂的心思。”陈平眼神清澈,并无旁的东西,房彦谦收敛心神,暗道自己多想了,“这便是出发吧。”

    命令传了下去,房彦谦当头,李应兴陪同,再有县中十数白直跟随护送,当先是沿着驿道北向而去。

    后方,里正当头,乘坐在牛车之上,区分各里的色旗插绑其上,牛车后盛放着稻米绿豆等物,一应的徭役费用,需是各家自出,无公款之说,绿豆是县中置办的,瞧上一眼,倒让人觉着堵在胸口的烦闷淋了水,清凉疏解了些。。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刺史刮目() 
扬州,州府之中,刺史卫玄端坐在上方,其下手是刚从邗沟回转,汇报完一应公事的州长史房彦谦。

    天气是愈发的炎热,房彦谦喝了一口茶汤,往日里也是常饮,可尝过**县,君顾客栈中淡幽的清茶后,再饮这茶汤,不免是拧了下眉头,辛辣绕口了些。

    口中干渴非但是未解,反而是平添了几分烦躁。

    抬头时,正瞧见卫玄疑惑的看来,带着几分不解。茶汤,往日里州府中宴会,常备着,也未见房彦谦如此:“农忙时征发徭役,确是耽误了农事,难保不会有恶民生事。但皇上为藩王时就在扬州,邗沟疏通开挖,万不可是掉以轻心,一定是要加紧工期,万莫是耽误了,这些还需房长史你督着。”

    一州之长,自不用事必躬亲。

    “自当如此。”房彦谦道,知晓卫玄为何会有这么一番话,大抵是因为方才那一番皱眉,让对方误会了,“虽是农时,可好在邗沟本是古渠,只需是疏通淤泥,清理水草积禾等杂物,一月的时日就能是完成。”

    闻听此言,卫玄稍显凝重的眉头这才是舒展开。就是身在刺史这个位置,掌握一州的行政之权,很多事,也会身不由己。当今圣上天纵之资,可性子却是阴沉了些,奢侈铺张。

    先皇秉持节俭治国,圣上为藩王,甚至是太子之时,同是秉承此念。可这才登基一岁,就在洛阳建新都,州下各县连月来已是汇报不断,过境流民数已是有数千之多。

    卫玄少年成名,魏时家中祖辈就已是入朝为官,有这般先天的条件,自身本也有才干和见识。周时释褐为官,并且是承袭了父亲的爵位,食邑四千户。

    公爵爵位,四千食邑,当真是贵不可言。

    高祖代周后,卫玄检校边州诸事,平定州蛮反叛,出任资州刺史时,又平定了山僚作乱。

    深知山僚诸蛮杀不尽,之所以会反叛,多是边官贪赃枉法,欺凌之下,这才起了抵抗的心思。武力结合劝说,卫玄平定了叛乱,之后边州安宁。

    入扬州为州刺史,恰逢是通济渠开挖,百万徭夫役女开挖沟渠,先皇时念着百姓辛劳,一岁三旬的劳役减为二十日。就是修建边关长城关防,同是二十日,且多是征发边境蛮民。

    如今圣上开挖通济渠,从三月,到如今,已是有四月之久,尽征河东之民。河东之地虽是不缺粮产,土地众多,可人亦是摩肩擦踵,州县中贫户比淮南诸郡更为多。

    四个月的劳役,听闻每日都有丁夫役民倒在沟渠之中。前些时日,卫玄甚是上了一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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