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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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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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报纸上也要登一登,人是多多益善!”袁金铠补充到。

    数天后。在“人民之友”地发动下,不少人来到医院接受培训。尤以青年学生最多。接受了简单的培训后,他们以16人为一组,在一位医生或护士的带领下奔赴灾区,隔离防疫、分发药品、传授知识,凡有灾情的地方,都闪动着志愿者的身影和“人民之友”的蓝底五星旗。

    看到发动起来地志愿者,秦时竹等人着实舒了一口气。鼠疫事件标志着“人民之友”从精英政治走向大众活动地开始。是对自身力量的公开检阅。事实也确实如此,各地都为“人民之友”地义举所感动,很多以前没有支部,很少有会员的县也成立了相应组织,普通百姓也许永远都搞不清宪政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懂得那些打蓝底五星旗的人都是好人,是来救他们地。

    在另一个战场,随着春节的过去。股票交易所又恢复了正常。开平和开滦的价格战已吸引了报界的目光,天津报界连篇累牍地大幅报道。3月份,开平继续应战,将价格也降到和开滦一样地水平――每吨1。5元,这意味着每卖一吨煤就要亏1。5元,还不包括银行的利息和应缴纳的税收。至于设备折旧那就更加没地方提了。

    消息传出,开平股价跌到85元一股,出现了恐慌性抛盘。开滦也好不到哪里去,夏海燕投入了40万补充流动资金,以便使开滦渡过难关。

    由于涉及到华、洋两种势力的交锋,两开的明争暗斗在民族资产阶级界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南通张謇首先表态,凡是购煤,一律用开滦地,在他地带动下。一批爱国绅商也跟着表态。“非滦矿之煤不用”。开平与开滦地市场占有率之比从原先地2:1变成了3:2,刘鸿生在其中发挥了重大作用。他在沪、苏一带,挨家挨户地推销煤炭,特别是那些烧开水的老虎灶。当然,更多的商家是哪家便宜用哪家的货,恶性的倾轧式竞争使得诸如河南煤、湘西煤、进口煤都逐步被排挤了出去。整个江南工业界由于煤价下跌,居然出现了“煤炭景气”,利润率提高了不少。

    三周后,随着又是50万地增资完成后,夏海燕将价格下调到了1。2元一吨,股市再起波澜,开平股票进一步跌落到80元,而开滦由于没有交易,仍然维持在50元。英国人通过中间人出面调停,要求停止价格战,被夏海燕笑着拒绝了,进而提出两矿联合的要求。

    经过两天磋商,开平要求以现价收购开滦所有股票,周学熙则针锋相对地提出了收购的反要求,但对方要求以面值,也就是按140元收购,又被沈麒昌拒绝了。谈判破裂后,开平也将价格下调到1。2元每吨。消息传出,股价应声下挫,跌落到70元,而且只有抛盘没有接盘。报纸对此的分析是,这两家不倒掉一家这场价格战是不会收场的。

    在奉天,另一场关于钱的战斗在展开。上次为了抵御蒙匪入侵,秦时竹征得锡良同意而招募了5个营,虽然当初迫于形势,但锡良心里一直不痛快,军饷更不愿爽爽快快地给,已欠了三月有余了。秦时竹接到周羽的报告是怒从心头起,真想马上找锡良去理论,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让老岳父签名,拿了一张100万的官帖,让军需官去官银号换。特意强调,全部换成现大洋用来发军饷。

    锡良正在总督衙门里和奉天盐运使熊希龄谈论财政,忽然间奉天银行总办金还慌慌张张地来了。

    “何事如此慌张?”锡良颇为不满。

    “大大人,不好了,有人拿着100万的官帖要全部换成现大洋,可银行里里没有这么多钱。”

    “现大洋都到哪里去了?”锡良皱了皱眉头,“谁要换这么多钱,干用?这不是存心捣乱?”

    “回大人的话,是辽阳公司地官帖,至于用途,小人不敢说”

    “你怕,辽阳公司又不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他们想干?”锡良一听跟辽阳公司有关,立刻提高了警惕。

    “说是发饷!”

    “啊!”锡良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辽阳公司?发军饷?大人,怎么回事,辽阳公司时候有军队了?”熊希龄大惑不解。

    “辽阳公司倒没有军队,据说是秦统领发不出军饷,向他老丈人借了官帖要求兑换。”金还回答了这个疑问。

    熊希龄把疑问地目光投向了锡良:“大人,今年财政形势还不错,不至于要拖欠军饷啊?”

    “唉,又是老夫的麻烦。去年初冬,洮南急报,说蒙匪准备入侵,本帅便让秦时竹带兵去防卫,他百般推辞,说兵力、武器不足,非得让我答应再让他招募5个营才肯去。眼下蒙匪知难而退,我想让他把这5营解散了事,直说又说不出口,本想用军饷卡住他,谁知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锡良勃然大怒,“好你个秦时竹,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拖欠有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

    “三个月?”熊希龄想了一下,“大人,依我看这里面大有文章。决不是简单换现大洋发饷那么简单。”

    “哦?!”其余两人发出同样地声音。

    “大人您想,三个月,区区数千人马,真要是想发饷,几万大洋就够了,可这秦时竹张口就要换100万,存心是要给我们难堪。”

    “对啊,对啊,现在现大洋紧缺,已有好几家私银号倒闭了,这100万真要是换了,这东三省银行也差不多了。”金还还是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大人,不是我说的严重,即使这100万能换出来,保不准明后天辽阳公司还会再来换100万。总之,不把银行挤兑倒他们是不会甘心的。”

    “这秦时竹究竟想干?”锡良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他要犯上作乱么?”

    “恐怕是对某些做法不满!”熊希龄做法无奈苦笑,“拖欠军饷,一般都是来大人这苦苦哀求,但他却存心要给大人难堪。真要是银行倒了,奉天财政将会大乱,朝廷怪罪下来罪可不轻。”

    “让金还顶住不换?”

    “万万不可!要是不肯兑换,经辽阳公司这么一弄,民众和商家马上就会产生怀疑,到时候就不是他们一家,而是全奉天都来挤兑了,事情更加不妙!”熊希龄阻止了锡良的荒唐念头。

    “依你看怎么办才好?”锡良有点乱了方寸。

    “解铃还需系铃人!”熊希龄不慌不忙地说,“您只要悄悄将这军饷补发,然后让金总办派人去秦时竹处疏通一二,保证相安无事。”

    “先就这么办吧。”锡良无奈地说,“难道我就治不了他?”

    “治不治得了事后再提也不急,得有确切把柄才行,眼前这一关必须过,不然银行倒闭就在近日”

    。。。

【第061章】() 
第061章

    百万官帖的刺激确实不小,堂堂东三省总督居然拿一个商人没办法,这才真是讽刺。锡良又气又急,第二天就病倒不能理事了。载沣连忙下诏着锡良回家调养、休息,可东北的摊子不能说没人就没人,清廷又急匆匆将四川总督赵尔巽调来东北。

    东北的麻烦其实是整个1911年中国政治动荡不堪的缩影。

    在风雨欲来的惶恐中,各省的政治局势都显现不稳。各地谘议局为预算案与督抚争得不可开交,影响力最大的江苏谘议局在精神领袖张謇的带领下,上至议长、副议长下至全体议员悉数宣告辞职,弄得总督张人骏、军机首辅奕劻手足无措,相比较这下,东北的百万官帖还真不算大事。

    清廷宣布国会缩改于宣统五年召集的举动虽然平息了保守立宪派们的不满,但无法平息百姓的怨声和列强的贪婪,更无法平息由之而生的**怒潮。大部分立宪派和各界人士,尤其是青年学生仍不满意,奉天、直隶等省曾组织更为激进的第四次请愿运动。

    面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请愿浪潮,标榜开明的载沣终于撤下了伪装,报以赤luo裸的镇压——将天津组织请愿活动的一个女学堂校长温世霖谴戌新疆,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愤怒。梁启超痛心疾首地断言:将来历史上决不会有“宣统五年”这一名词。许多人也都认为,要开国会就在这一两年内。过此一两年,恐再无开国会的机会。

    **党则直接以武装起义为回应,从七女湖到镇南关,从云南河口到黄花岗,到处是**者点燃地烽火。4月8日温生才刺广州将军孚琦,27日,震动中外的广州黄花岗起义发动。八十多位英年有为的青年志士壮烈牺牲。这一系列悲壮事件,既表现了**党人矢志推翻清政府的决心。也预示了腐朽的清政府即将被埋葬的历史命运。清政府的统治基础早已千疮百孔,连许多立宪派也感到了**地不可阻挡,转而与**者互通来往并进而改变立场而不愿陪清政府一起殉葬。余下的立宪派,以张謇、梁启超为首,准备为实现立宪防止**做最后一搏。

    福建谘议局要求提前召集第二次各省谘议局联合会,各省谘议局热烈响应。5月8日,各省谘议局除谘议局尚未成立地新疆之外。只有广东、甘肃代表未到,其余19省代表皆陆续抵京报到,第二届各省谘议局议员联合会遂于5月12日正式开会,比章程所规定的时间提早了两个月。

    大多数谘议局代表出发赴京时,省会城市都曾有隆重欢迎仪式。欢送会上,人们表达了异常悲壮的情绪,切望此次会议能拿出救亡的办法,各议长、副议长、议员代表们不能不感到付托之重。以父老嘱托之重。而未能有实际的效果表示出来,他们自然会有沉痛悲凉之感。

    议员中颇不乏有政治头脑、政治经验者,他们并非以为靠几十个议员,几十天的会能解决问题,能制造出何种奇迹。他们从一开始就进行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抱万一之希望,向清廷呼吁。力求对他们有所惊醒。另一方面亦最好了最坏的打算,争取为改造现政府、推翻现政府做舆论准备。为此,在联合会召开地同时,各省谘议局、各地商团、各自治团体广泛串联,潮水般的电文发到京师,尽力向清廷施压。东北局面尽在“人民之友”掌控中,立宪声音尤其响亮。

    天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就在各省谘议局代表陆续抵京、行将开会之际,毫无悔祸之心的清朝廷竟于5月8日、9日两天连续抛出了两项极不得人心,极令各省谘议局议员和全国绅民愤慨的决策:一是成立以贪鄙弄权。臭名昭著的奕劻为首的皇族内阁;二是宣布将原准绅民集股筹办的干线铁路收归国有。前者令立宪派根本怀疑清廷立宪承诺的诚信。后者则关系到千百万绅民身家利害,舆论大哗、众心反侧。在这样地背景下召开的各省谘议局议员联合会表现出强烈的对抗色彩。

    6月4日(也是六四)。在京立宪派成立了宪友会,并将政纲宣布于外。标定“以发展民权,完成宪政为目的”。号召:“(一)尊重君主立宪政体;(二)整饬地方政务;(三)讲求社会经济;(四)研究国民外交;(五)督促职责内阁;(六)提倡尚武教育。”

    宪友会的政纲表面是相当平和的。但奉天时报发表地社论却对此作了耐人寻味的解释,它说:“反复推寻,然后知该党发表之政纲不过表面上之揭橥,至其中所难言者,则留俟明眼人善为体会之而已。夫国家自身不能自卫人民,而至人民之自卫,则人民亦何乐有此国家?”国风报在报道宪友会成立消息时亦说,他们“对于时势有一种紧迫自卫之意,盖起草者别有苦心也”。

    宪友会还推出一份报告书,称清廷的借债政策、改定币制政策、兴业政策、铁路国有政策,其实皆是亡国政策。因为决策者们“国法不问,国权不问,国民不问”,“引外人以抵制百姓”,“以遂其私”。对铁路国有政策抨击尤力,认为实为“铁路外有政策”。

    立宪派主流的态度亦发生了耐人寻味的转变——从过去立足于朝廷俯顺舆情、实行立宪,表现对清廷最后的依赖和眷恋转移到了扩大自身实力之上,对清廷最后的期望亦已烟消云散,更有些人已准备有机会就要**。这固然说明了立宪派的投机性,但也说明了他们对局势地绝望。

    利用锡良病倒、赵尔巽尚未就任的契机。利用时局纷乱、人心思变地良机,秦时竹暴走于各种力量之间。首先是驻扎洮南地新募部队,欠发军饷一事曾经引起不小波澜,要挟锡良成功后,部队对秦时竹的信赖和忠诚更加深了一分,派过去主持营务地马占山就公开表示:“朝廷?朝廷算个东西,要不是秦大人。咱们弟兄都得喝西北风!”

    不识字也有不识字的好处,大多数新募集兵员都是文盲。由于备战需要,他们没有象以前那样接受文化教育,对他们来说,只有一个原则――谁对他们好,谁关心他们,他们听谁地话,就跟谁走!中国的农民是最质朴地。只要你把他当人,他愿意掏心掏肺效忠于你。

    秦时竹去部队串联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停止复员的同时招募补充新兵,虽然局势仍不明朗且话不能说的太赤luo裸,但仍然充分表达了观点:当今用人之际,老兵需把新兵训练完了再解甲归田。老兵自然喜上眉梢,每月包食宿再外加12个大洋的高额军饷可不是哪都有的。各营管带跟随秦时竹多年,早已心领神会。谁也没有不同意见。一句要把部队带好的指示就造成了子弹消耗量翻番地结果。

    浩浩荡荡的潮流之下秦时竹又去了报馆,这两天报纸格外热闹,因为一点都不愁新闻――5月14日,长沙举行万人大会,决议拒外债、保路权。两日后,长沙筑路工人万余人游行示威。抗议铁路国有政策,提出罢市、罢课、全省抗缴租税;20日,邮传部尚书盛宣怀与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签订湖北湖南两省境内粤汉铁路、湖北省境内川汉铁路借款合同后遭国人痛骂;6月6日,广东千余人开会,决议保路,通电湘、鄂、川,呼吁相互支持;17日,川汉铁路股东代表在成都成立“保路同志会”。柳亚子、邵飘萍和马叙伦等人唯恐天下不乱,天天放炮,奉天时报销路日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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