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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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 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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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时竹给自己帮了不少忙,怎么就没有提条件呢?袁世凯有些纳闷,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这会不会是秦时竹给自己下套,当面说得很好,背地里再搞一手?似乎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秦时竹大肆贩卖武器给南方,袁世凯从来就是知道的,但一直装聋作哑。这次如果还是卖武器,他可以视而不见,若是其它,就比较麻烦了。

    在焦虑、不安、疑惑中渡过了两天,第三天他收到了秦时竹的电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秦时竹果然是要来给他讲条件的。条件不多,但每条都切中要害:第一,新疆都督杨增新有贪污嫌疑,要求立即予以查办;第二,在中、俄冲突期间,对立有大功的北疆国防军授予“祖国之盾”荣誉称号,用来表彰全体将士;第三,由于无法获取战争赔款,损害城镇的恢复费用希望中央能够拨款,倘若中央财政有困难,应该授权北疆对外借款,以中央财政偿付;第四,由于北疆肩负国防重任。地域广袤,人口稀少,在洽谈中的善后借款部分,要分拨给北疆一部分充作建设经费。

    在袁世凯看来,秦时竹无非是两个要求,一个是要钱,一个是要地盘。至于所谓地“祖国之盾”荣誉称号,在袁世凯看来。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不值得一提。虽然秦时竹没有明说要哪块地盘,但他插手杨增新一案地事实已证明了他要将新疆收入囊中,虽说新疆在法理上确实接受北疆管辖,但在实际上却是游离与中央和北疆之间,看来秦时竹已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了,这是问题地关键。至于要钱。倒也不是最紧要之处,只要善后借款达成,分给秦时竹一些也不碍事。

    袁世凯思来想去,虽然把新疆让给秦时竹颇为心痛,但大敌当前,稳住北疆这支生力军才是最重要的,秦时竹借口查办杨增新是假,要拿下新疆、巩固北疆是真。考虑到自己一旦平定国民党后就将对付北疆。袁世凯大笔一挥,写下“此事着北疆巡阅使秦时竹全权查办。”

    由于南方反袁情绪一直在高涨,袁世凯也加强了战争准备。在得到了北疆近乎中立地保证后,他更加放心大胆的备战,宋案方面,袁世凯更加无法无天。在法庭不得不宣布延期审理后。元凶武士英被赵秉钧派人毒死在上海监狱里。紧接着,由于证据不足,应桂馨被宣布保释,在家听候传唤。哪知应刚刚回到家里没几天,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应家还是在一天夜里燃起大火,熊熊的火光吞噬着应宅,由于火势甚大,较难破灭。等天明时分控制住火势后。应宅已被烧成一片白地,应桂馨本人自然也难逃此劫。根据调查。有故意纵火地痕迹,现场也发现了相应的助燃剂,但却无法追查到纵火犯,只能当疑案处理。所有人都在揣度,大概又是北京城地某某干的,袁世凯处以风口浪尖,也不在乎再多几条传闻。

    5月8日,总统府召开第二次秘密军事会议,决定了作战总方略,其中规定:“有攻击南方敌军任务之北军,第一期对于湘、赣、皖作战,利用京汉、津浦两路线集中,以鄂省为主要策源地,并以海军策应沿岸,兼妨害敌军之集中。”李纯即于5月12日命令所部主力开往田家镇,分兵武穴,监视九江及安徽方面,又命令二十二团团长张敬尧开往兴国,并亲率师部进驻蘄春。继六师之后,北洋第二师也于随后自保定南下,进驻湖北孝感,为六师后援,并弹压湖北地面。湖北局面,原本是**派、中间派和北洋派各一个师,在此情况下,北洋派的师变成了三个,中间派控制在共和党手中,也倾向于北洋,北洋派的力量顿时在湖北有了压倒性的优势。

    与他同时,由于驻上海一带的海军舰队倾向**,海军总长刘冠雄悄悄派人运动海军拥袁。5月中旬,海军部把这些舰队调赴烟台集中检阅。当时,孙中山主张阻止海军北上,但黄兴、陈其美以为无碍,未予阻拦。结果,海军为袁世凯所收买,改变了政治立场。至此,袁世凯已摆好了决战的阵势。

    国会方面,随着国会进程地陆续进行,国民、人民、共和、民主、统一五大政党以国民党为一方,人民、共和、民主、统一四党为另一方,为选举参众两院议长、副议长展开了激烈的竞争。经多次预备会的争吵,五党商定14日同时举行两院第一次正式会,讨论议事细则、旁听规则及正副议长互选规则等案。16日,参议院首先举行议长选举会,吴景濂由于主持临时参议院的成绩有目共睹,再加上“反国民党”阵线的联合,当仁不让,以高票当选。次日,作为交换,在众议院选举议长时,人民党全体支持民主党汤化龙,由于事先协调得力,汤化龙最后战胜对手,当选为议长。作为政策协调的代价,支持此二人当选的国民党稳健派获得了两院的副议长位子,大敌当前,国民党内部地稳健派却和激进派吵得很凶,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甚至大于国民党与反国民党阵线的矛盾,或者确切地说,所谓“反国民党阵线”其实是反国民党激进派阵线。

    当然,不能因为国会里存在着种种政客的交易就抹杀国会的积极意义。国会的成立,在中国历史上是第一次。由于近代中国地历史环境和当时特殊的政治格局,它作为资产阶级国会,其成员却大多是原清政府的官吏(包括参加新政权的旧官吏)和士绅出身的,与封建经济、政治、文化联系密切的议员,主体是旧时代的精英分子,而真正的资产阶级议员反而为数甚少,总体上偏向保守。

    从阶级立场上划分,大体说来稳健派(中间派)的观点,比较典型地反映了民族资产阶级的情绪,人民党地中间道路甚合他们地胃口。人民日报上曾载文说:“前次大**之后,元气凋丧,民力疲极,并力恢复,犹虞不及,庸能再受莫大之损失乎?且社会心理,莫不翘首企盼以渴望太平之隆盛,—闻变起,心惊胆裂,寝食为之不安,较前次**时,闻兵变而色然以喜者,盖大相悬绝者矣。夫人民之厌乱既如此,则尚有谁敢为戎首,轻心发难乎?发难之后,谁肯附从之乎?此我国之无二次**之余地可知也”这就反映了主流舆论的态度,宋案是要追究地,但借机搞二次**,用武力对付就是不应该了。

    与人民党的合作以及秦时竹的保证,提高了梁启超的地位,也大大加速了进步党的成立,决定在共和、民主、统一三党合并后,由梁启超担任实际领袖,虽然合并过程一直不顺利,各党为自己的利益争执不下,但当时不断发展变化的政治形势决定了这种搁浅是不会长久的。

    随着由宋案而起的反袁事态的扩大,袁世凯对三党相倚之心也更加急切,而三党急于与袁撇清关系的态度也更加明朗。梁启超抓住有利时机,借商议议长席位时,与各方反复磋商,梁启超、孙武、汤化龙、王赓等要人皆到会演说,一致强调为取得议院多数,三党务必彼此容忍与牺牲各方面之小意见、小问题,追求合并成功。20日,三党议员职员举行特别会,讨论党章及成立大会有关事宜并选出新党本部职员。22日,举行三党全体在京党员大会,宣布进步党正式成立。

    。。。

【第186章】 局势恶化() 
第186章局势恶化

    当军事准备不力,国会孤立无援时,国民党方面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法律解决上。特别是武力倒袁的主张受挫,法律倒袁的希望也十分渺茫,使得一部分人主张调和、呼吁和平的声浪又高涨起来。5月的政治形势可谓错综复杂,人心起伏跌宕。

    首先起来担任调停的是老**党人谭人凤,他在上海和王芝祥一起,在各界人士中奔走,联络一些在前清与袁世凯齐名而又反对袁世凯的督抚,如岑春煊、李经羲等人,出面主持公道。岑春煊也正愁找不到攻击袁世凯的路子(两人一贯不和),领衔发表致袁世凯及各界通电,一方面要求将洪述祖引渡归案,赵秉钧出庭受质,另一方面呼吁和平解决。

    一贯以老好人自居的黎元洪,也致电黄兴和湘、粤、赣、皖四督,但他的立场是偏向袁世凯的,他竭力为后者担保说:“项城为识时之英雄,决不逆潮流而犯名义。”敦劝黄兴与四督:“我辈惟有各守秩序,静候法庭、议院之裁决,以免举国纷扰。如尚有疑猜之黑幕,不难联合各都督全力担保,永守共和之责任。”貌似忠厚,并以长者的口吻告诫他们说:“此事和平分理,则国基巩固,国用充盈,威信远行,友邦公认,诸公手造民国,永垂无上荣誉。否则,内部崩裂,强敌剖分,民国不存,诸公前此勋名,亦将安在?”黎菩萨的心理战也不可小视,他用保守既得利益地思来打消**党人的战斗意志。#8226;

    江苏都督程德全担心爆发战争。通电各方呼吁和平,要求停止纷争,并向双方自作保人,说:“政府固无平叛之心,民党亦无造反之意,二者若有其一,德全愿受斧钺。以谢天下。”(这烟幕弹放得太有水平了,若两者皆有呢?)。

    浙督朱瑞也起来积极充当调解人。他致电黎元洪及苏、滇、闽、桂各督,请黎元洪联合各省“一方电请大总统厉行职权,确立威信,一方致电皖、赣、粤、湘四省,晓以大义”。由于朱瑞捧袁的作法太露骨,不象调停人,程德全等不赞成。迟至5月底才由浙、滇、闽联名发表。

    鉴于袁世凯的严重压力和国民党尚未做好应战准备的严酷事实,谭人风为避免国民党势力遭到摧残,加紧调停活动。在他的策动下,调解人分成二路,一路争取黎元洪,由岑春煊、李经羲二人前往,一路争取袁世凯,由他和王芝祥二人入京与袁晤谈。

    但袁世凯已经作好了军事和政治准备。自然不愿再同**党人讲调和。由于他的首要目标是江西,故而迷惑地越久越有利。早在谭人凤调停之前,李纯的第六师已经部署到位,前锋进驻武穴,并拟进占其它战略要地,在兴国、新春一线对李烈钧部形成压力。与江西码头驻军隔江对峙,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动武。

    袁世凯又通过黎元洪向李烈钧施加压力,谋求通过政治手段迫李下野,企图兵不血刃拿下**西。黎元洪甘当袁世凯地马前卒,屡次托人劝李“待身引退,举贤自代”,但李不为所动,断然表示拒绝。黎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又密电驻守九江的欧阳武。请其率军撤防。并暗示可荐其代李出任赣督。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见效,赣军将领在袁世凯派人策反下纷纷动摇。江西第二师师长刘世钧,江西沿江炮台上三台总台官陈廷训先后向袁系私通款曲,袁世凯又通过赣籍议员买通众议员欧阳成,由欧阳成向其弟欧阳武策反。在这样的****下,欧阳武遂密电李烈钧要求和平解决,并撤退前沿防兵。

    李烈钧在内外压力下,鉴于**党人土气消沉,不得不表示退让,电告黎元洪:“现已将炮营调离码头,该处步队并令陆续调离。”在袁世凯的命令下,北军自武穴前沿撤至田京镇,形势稍有和缓。同时,李烈钧也派彭程万赴京陈述政见,黎元洪按照袁世凯的意思,向李提出了调和的最低方案:“(一)公开声明服从中央;(二)欢迎赵民政长实行军民分治;(三)九江镇守使由中央派员接任。”并且限十天内答复。这种要李烈钧改变政治态度并卡住李烈钧喉咙的调和办法,他当然不能接受,不待十天,就由省议会出面,拒绝了黎元洪地最后通牒。

    时局到了转折的关头。早在此前,袁世凯已在中南海海宴堂召开第三次秘密军事会议,除部署军事外,袁命陆军总长段祺瑞代理总理,让因宋案受到舆论攻击的赵秉钧称病请假,组成“战时内阁”,从而加强了军事控制,增强了战争气氛。

    此时,拥有兵权的**党人则依然迟疑不决。孙中山电令广东独立,而广东不听,甚至亲赴粤主持其事力劝之,亦不听。胡汉民曾召集旅长以上军官会议,讨论兴师北上。虎门要塞司令饶景华公然反对,扬言:“倘有径行出师、反抗中央、自召灭亡者,过虎门时,当以巨炮对待。”由于诸将消极抵制出兵,胡汉民无可奈何,选罢出师之议。

    整个1913年的春夏之交,国民党都是在犹豫、动摇、观望、变乱、内讧的气氛中度过的。柏文蔚虽曾有皖、赣先行发难的建议,但顾虑到皖、赣军力薄弱,态势突出,处境危险而未能实现。不得已,命令陈其美先宣布上海独立,但上海区区弹丸之地,兵、饷、械均缺,根本难以对抗,实属有心无力。

    广东力量虽雄厚,但主政官员意见分歧,力量根本凝聚不起来,湖南也面临着几乎同样地局面。而闽督孙道仁退出了与赣、皖、粤、湘四督地联盟。则是对国民党武力讨袁的最沉重的打击,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下,国民党已未战先乱。

    5月30日,在拖延许久的情况下,上海审判厅不得不在宋案要犯缺席地情况下开庭审判。但开庭后原告代诉人高溯、金澜律师因宋案要犯赵、洪尚未到案,请求缓期开庭公判,并强烈要求上海厅强行拘传赵、程到案。而被告律师杨景斌也反对开庭审判。他宣称现任本审判庭成员末奉大总统、司法总长任命,不符合临时约法的规定。没有开审资格。山于原告、被告双方律师抗告,上海地方审判厅未经审案,不得不宣布退庭。

    在此期间,曾与汪精卫一起谋刺过前清摄政王地黄复生(谋杀良弼也与此人有关)、参议员谢持、宋教仁秘书周予觉携带炸药和黄兴给的三千元由沪赴京,企图暗杀袁世凯。但周予觉在袁世凯侦探地追踪下自首,由他的妹妹周予傲出面,编造假供。谎称黄兴组织“血光团”,令其携款四万元赴京实行暗杀。

    北京当局对所谓“血光团”暗杀案作了大肆渲染,作为对宋案的抵制措施。谢持也于三日后在北京住处被捕。但他作为为议员,搜查他的住宅又末获证据,经国会抗议不得不予以释放,谢随即逃离北京。袁世凯当然不会就此罢手,6月4日,他下令改组北京地方审、检两厅。加强了对司法机关的控制。新改组的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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