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两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一使劲,“咯吱”一声。这副柏木棺材被撬开了。突然的亮光刺得秦时竹睁不开眼,好半天才说:“哎呀。你们总算来了,可把我憋坏了。”
“老大,快,赶紧上马车,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让人看见就麻烦了。”
秦时竹躺了半天,手足无力。勉强挣扎着爬起来,三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拉出棺材。刚出来,秦时竹就大发感慨:“活人进棺材,自古未有事。这棺材也太小了,下回我要真的死了,你们一定要给我搞个大的。”
“少废话,你还嫌躺的不够长啊,要不再把你弄进去躺着?”夏海强见他在如此关头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禁怒从心头起。
“好,好,咱们赶紧走吧!”
“海强,你扶老大走,我和云山把这棺材板盖上,还得恢复原样。不然让人看出破绽怎么办?”
“你们快点,我在警察局等你们!”夏海强架着秦时竹坐上了马车,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咯吱”一声,棺材又被这两人重新盖好了,现在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秦时竹一到警察局,就被引进了密室,这是全沈阳最隐秘地地方,修在房子下面,大地窖套着小地窖,隔温隔音。确实是隐蔽的好场所。
秦时竹刚一坐定。就大大喝了口水,嘴里嚷着:“可把我憋坏了。你们怕我尿急,不让我喝水,现在倒好,浑身无力,想必有些轻微脱水。你们再要是不来,渴也得把我渴死。”
众人大笑,夏海燕学着秦时竹地腔调,惟妙惟肖地说:“你平时不是老教导我们要‘天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海燕还没说完,秦时竹已哭丧着脸说:“早知道这么难受,说也不弄这个计策,快,快给我弄点吃的来,简直饿昏了。”
夏海燕给他找来两个冷馒头,秦时竹也顾不了那么多,狼吞虎咽地就咽了下去,边吃嘴里还嘟囔着:“想不到饿了以后连冷馒头都这么好吃。”
“慢点吃,别噎着,又没人和你抢。”
“行,行,我知道了。”就着水,秦时竹终于把最后小半块吃了下去。
“平时你老说我吃相难看,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借着机会,夏海强也要攻击他两句。
“胡说,这不是饿的嘛!要是换了你小子饿上一天,说不定看见桌子腿就啃。”秦时竹已缓过劲来,毫不留情地加以反击。
葛洪义给众人分配任务:“刘翼,你带领突击队紧紧看守住那个空棺材,绝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当然,不能离得太近。”
“是!”
“家珍,白天你就和刘翼换班,同样是这个任务,分队其他的兵力将灵堂围住。”
“是!”
“云山,卫队作为机动兵力,将都督府等其他重要机关看住,绝不要放过一个可疑人物。”
“明白!”
“现在就分头行动吧,记住,今夜的事一定要牢牢保密。”
密室里只剩下了秦时竹、葛洪义、夏氏兄妹。秦时竹皱着眉头:“我的死讯宣布出去以后,各方面有反应?”
“反应,反应大着呢。”葛洪义一样样地道来,“这些头面人物都来吊唁,锦州城传得沸沸扬扬,估计物价马上要上涨;上午时分,日本领事三村来吊唁,还假惺惺地慰问”
“三村也来了?事情好像越闹越大了。”秦时竹不放心地问,“政府方面谁回的礼?”
“还有谁?自然是我。不过你放心,三村已暂时被我稳住了,我告诉他,即使都督死了,上次签订地条约照样不变。”
“其他呢?”
“其他就更不用说了,下午时分,清廷发来电报,说派人来吊唁,然后和谈。”
“他们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
“这个我等会说,反正就是先应承下来了,使者估计明天早上到。”
“政府方面态度?”
“张榕和袁金铠都说先吊唁再说,和谈等以后再慢慢做决定。”
“这比较符合他俩的性格。和谈总是要谈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给老袁点颜色看看。”秦时竹问,“凶手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已有很大的进展了,初步确定了几个怀疑对象。”
“谁?”夏海强连忙问。
“一个是原东三省官银号总办,现任东北人民银行副行长的金还;还有一个,现在还不能确定身份。”
“有证据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有,海强你还记不记得,你掏枪拍在灵牌前面时,人群中有人抖的很厉害。”
“这个?这个我没注意。”海强不好意思地挠着耳朵。
“不会吧,你就根据这个怀疑人?”秦时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许仅仅是因为海强地样子太过吓人而不由自主地抖动呢?”
“要是他心里没鬼,会抖得这么厉害?”葛洪义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随便诬陷好人的。我起初也没往这方面想,但后来清廷要派使者的消息使我明白过来。”
“怎么回事?”
“道理很简单,知道你出事的只有沈阳和锦州,锦州目前还是全城戒严,风声很紧,当地所有的电报、电话都控制在腾龙社手里,汇报没有消息外泄,那么消息是在沈阳传播出去的。”
“这有好奇怪地,不是有这么多人来吊唁嘛,随便哪一个就传了出去。”
“传出去的事好办,但怎么这么快清廷就知道了呢?若是他们没有事先策划、准备对你的暗杀,不可能这么快知道,也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反应。”
“有点道理,继续说。”
“既然明白清廷和此事有牵连,那么只要找出其中的联络渠道就可以了。沈阳的电话只有政府有,不能通往外界,唯一的传播渠道就是电报。”
“电报局还不是你老丈人的地盘,你要盘查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是实情,但你不要忘了,里面同样安插了腾龙社的人,谁来发电报,发给谁,内容是,我都一清二楚。”
“在电报上查到了蛛丝马迹?”
“没错,最近电报很少,而发往京城的就更少,今天一共只有7封,其中在清廷来电前的只有5封,我将其中一一仔细盘查,发现了问题。”
“问题?”其他人齐声追问。
“有封电报是这么写地——‘货已备好,请速动身!’但经过调查,此人以商人身份来沈阳没几天,根本没有采购任何货色,电报上所谓地‘货已备好’岂非是空话?”
疑点开始汇聚成一条指向明确的虚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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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上影线行动第9更,渴**票!
“那这事怎么和金还扯了上去?”
“这就更明显,此人去找了金还,而且,据金还的邻居交待,此人已来找过他好几次了。”
“这也不能说明问题,也许是老朋友叙旧呢?”秦时竹在原地转了三个圈,问,“能不能通过金还家的下人打听到?”
“你想的我已试过了,没有价值的情报,不过,在另外地方发现了金还的狐狸尾巴。”
“有问题?”
“还记得否?在汤时保家里抄出来的500个大洋,其中有四包尚未拆封。”
“记得?难道是金还给他的?”
“这倒不是。但上面的印签确实是银行的,随后我去银行调查了,确实有人用500元人民币换了这5包大洋,由于数额较大,里面的人记得很清楚。”
“然后你就把此人的特征相貌一讲,对上了号?是不是?”
“是!老大果然厉害,立马就分析出来了。不仅如此,通过查验记录,金还前两天确实派人换过500元人民币。”
“他?他要这么多干?”
“具体我不知情,我分析是换钱的人手中没有足够的银元,而东北通行的人民币他又拿不出来,外地的官帖,特别是清廷的银票,东北已停止兑付了,所以他只好找金还想办法。于是金还就弄了这500元人民币给他,让他自己去兑换。”
“这么说来他确有重大的嫌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已打电话让李春福把汤时保地老婆押到沈阳来,只要让她一过眼,认一下是不是来他家的那个神秘客,这事情就快水落石出了。”
“真有你的。”夏海强捶了他一拳,“快点把这小子抓起来,老子亲手毙了他。”
“不!”秦时竹一摆手,“我要看看还有多少人与此事有关联。”
“那就监控起来?”
“对。严密监视。但不要逮捕,避免打草惊蛇。”
“快把他抓起来吧。省得夜长梦多。”夏海强咬牙切齿地说,“把他抓来后,严刑拷打,让这家伙把事情一样样交待出来不就结了?”
“不可鲁莽,要是也象汤万和那样自杀怎么办?线索再断可就麻烦了,我相信洪义有好办法对付他。”
“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葛洪义胸有成竹地说,“在事情没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暂时不逮捕他。老大你就委屈几天,在这修养修养吧。”
“这倒没有困难,我手上的伤也确实要养养,只是苦了蓉儿和几个孩子,他们会难过几天。”秦时竹神色黯然。
“刚才嫂子哭得多伤心啊,昏过去了好几次。我实在是不忍心。”海燕叹了口气,“等事情结束了,你可要好好陪她。不然,你这个好丈夫、好父亲的称号就保不住了。”
“就是,都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计策不好想。偏玩诈死,这下玩大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海强逮住机会挖苦他。
“大不大,这是我为**做的牺牲。我要是倒了,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秦时竹没好气地说,“海强赶紧回辽阳去,把部队给我整好,要是形势严峻,就要动用军队镇压。”
“有这么严重?不就是几个小鱼小虾,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海强满不在乎地说,“要是我愿意。现在就能把金还给你抓来。”
“不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怎么说地,‘一切行动听指挥’。你怎么这么没觉悟,是不是那次的军棍打得还不够?”
“好了,好了,这都多少年前地事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海强生怕秦时竹又把以前的事抖出来,赶紧讨饶。
秦时竹遇刺的消息已传到了那批被软禁的旧官僚那里,赵尔巽由于被单独看押的,最后才知道消息: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好消息?”
“刚刚有人说秦时竹遇刺身亡,朝廷马上就要派人来和谈,大人很快就能出去了。”报信的喘了口气,“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听来地。”
“真的?”赵尔巽高兴的两眼放光,转念一想,大声说,“不对,其中有诈。”
报信的被他说的一愣:“大人,何以见得?”
“秦时竹何等枭雄,又有卫兵看护,岂能如此轻而易举被刺杀?”赵尔巽捻着胡须,又说,“如果真的死了,必然密不发丧,如此大张旗鼓必然有诈。”
“大人,决计错不了,秦时竹的灵堂都搭建起来了,已有不少人物前去吊唁。”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喽。唉,想不到复生居然丧命在小人手里,算了,明天老夫给他吊唁去吧。”
“大人,您应该高兴才对,如果不是秦时竹他搞**,您现在好端端地,那会被软禁在这里?您还想给他吊唁,不买鞭炮庆祝就算客气了。”
“我等被软禁确实是秦时竹之意,但其尚念旧恩,不忍加害,反而照顾有加,总算还有良心。”
“那大人不拍手称快也就是了,何必惋惜,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死了最好。”
“你不晓得,秦时竹是有才干的人,不幸误入歧途。虽然如此,如今人既已逝,总不枉多年来相识一场,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大人宅心仁厚,胸襟宽广,我等不及万一。”报信人附在他耳边悄悄说,“朝廷已派人明日前来和谈,大人的苦日子要熬出头了。”
“这和我有相干?大不了不软禁我了,有值得高兴的?”
“这个我不清楚,等会金还金大人还要来拜见大人。”
“他?”赵尔巽眉头一扬,“他来做?”
“这小的就不知了,您看,他不是来了嘛。”
金还走到赵尔巽地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卑职叩见大人!”
“免礼,免礼,我已不是大人了,倒还是你识时务,保得乌纱不失。”赵尔巽语带讽刺。
金还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说:“大人,当日事起突然,不幸被秦时竹等人胁裹,不得不附和**,既然现在秦时竹已死,某仍旧效忠朝廷,愿意反正。”
“好你个效忠朝廷,愿意反正。今日秦时竹一死,你就跑来我这,分明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赵尔巽一挥袖子,“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大人。”金还紧紧上前走了两步,“卑职于节有亏,大人责骂自是应当,但眼下尚有大事未定,恳请大人宽容。在秦时竹处,实在是迫不得已。”
“这种话就少说。有大事你赶紧说,老夫马上就要歇息了。”
“朝廷已派人前来议和,依某之见,恳请大人重新出山,主持大局,以定东北。”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不是还有张榕、袁金铠他们嘛。”赵尔巽皱着眉头,“朝廷只是与**党议和,又非招安,何来让我出山。老夫这贱躯,自是忠于朝廷,不用你来聒噪。”
金还心里骂道:这老不死的,给脸不要脸,要不是那边发话,我才懒得来请你。“大人,事虽如此,仍有可为,某愿效犬马之劳,串联旧日同僚,一起推举大人担任都督。”
“不要痴心妄想了。”
“大人,小的话语,出自肺腑,句句是实,有一班旧日同僚和往昔好友,不甘心依附逆贼,仍旧愿意效忠朝廷,推我为首,恳请大人出面,振臂一呼,应者必然云集。”
“既然是你为首,你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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