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寡妇从人群中走上前,登时让李源眼睛一亮,心中暗想,不错,不错,许松没说错,这个邢寡妇果然天生丽质,就她这相貌,谯城之中恐怕也只有许松看上的田家二丫头才能相比啊,嘿嘿,老子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待到邢寡妇来到近前,李源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笑眯眯问道:“曹邢氏,刚才听曹五和曹六所言,此案与你有所牵涉,但你也莫怕,只需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如实讲一遍,本军侯自会断你与此案是否有关。”
“是。”邢寡妇是个聪明女人,从人群中上前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就按照曹聚的思路讲述这件事情。
邢寡妇想了想,缓缓说道:“军侯大人,奴家嫁入曹家堡不久,奴家的丈夫就因病去世,奴家也就守了寡,更是因为不得婆婆喜欢,单独一人住在村口。”
“记得是两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奴家已经休息,但窗户忽然被一阵风吹来,然后,奴家的亡夫就出现在了奴家的卧房之中。当时奴家吓得要死,但奴家的亡夫却没有任何恶意,而是心念奴家一人孤单,特意来陪奴家的。”
“后来,每隔三天,奴家的亡夫就会来陪奴家一次,直到前几天,奴家的丈夫突然告诉奴家,他在地府当了小吏,有一定的权利,不但不需要投胎了,更是可以天天晚上过来陪奴家。昨晚的事情,刚才曹五和曹六都说过了,奴家也就不再多说了。”
邢寡妇跟曹五和曹六的讲述,合在一起并无丝毫破绽,别说曹家堡的人了,就算是李源带过来的亲兵,也都觉得心底直冒寒气。
听完了邢寡妇的讲述,李源眯缝着眼睛,一边打量着邢寡妇,一边琢磨着什么。
邢寡妇被李源看得心里直发毛,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的她,只觉得双腿发软,脊梁后面已经都是汗了。
曹聚眼神中闪烁着怒火,更是精光闪闪,心中暗想,这个李源果然不容易对付,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方法对阿瑛施压,希望阿瑛能够扛过去。
好一会儿,李源才将目光从邢寡妇的身上收回来,哼了一声道:“曹邢氏,你觉得你跟曹五和曹六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就能欺瞒本军侯了吗?哼,亡夫的鬼混再现,还能跟你幽会,无影无踪,你当本军侯是傻子不成?”
邢寡妇一惊,本能喊道:“军侯大人,奴家所说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言,还请军侯大人明鉴。”
“哼。”李源冷哼一声道,“曹邢氏,照你跟曹五和曹六所说,昨晚杀死本军侯手下两个士兵的,就是那已死的曹栋了吗?”
邢寡妇没有吭声,转首望向曹五和曹六,后者立即说道:“是,是,是,军侯大人,昨晚我兄弟二人亲眼所见,的确是曹栋杀死了两位军爷。”
“无稽之谈。”李源怒喝道,“曹奇,你们曹家堡杀我郡兵,掩盖事实,竟然想以什么鬼魂之说骗过本军侯,实在可恶,来人,给我将曹邢氏和曹五、曹六全都拿下,回去严刑拷问。”
曹五和曹六大惊,立即就“扑通”一声跪在李源的跟前,急声说道:“军侯大人,草民兄弟二人所言句句属实啊,而且,是许家二少爷和军侯大人让草民兄弟二人去绑架邢寡妇,交给那两位前来接应的军爷的。”
李源将三人捉回去,目的其实在邢寡妇一人身上,曹五和曹六只是陪衬而已,没想到这两个蠢蛋竟然看不懂李源的意思,一下子把实话说出来了。
“放屁。”李源又惊又怒,忍不住爆了粗口,怒喝道,“曹五,曹六,你二人不但诬陷许松,竟然连本军侯也一并栽赃,本军侯岂能饶过你们,来人,先将曹五和曹六拿下,还有邢寡妇,一并拿下,带回去严刑拷问一番。”
“是。”李源身后八个亲兵中的四个立即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准备将曹五三人拿下。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曹聚的大喊:“且慢,李军侯如此断案,草民曹聚不服。”
第18章 曹聚力驳()
果然出来了,望着曹聚在曹家堡人惊讶的目光下走上前来,李源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阴冷之色,心中暗想,嘿,小子,本军侯只是先故意诈你一下,没想到你果然沉不住气就自己跳出来了。
曹家堡的人几乎都是一个念头,都说曹聚跟邢氏有一腿,今日看来,果然不是虚传的,这一次,堡长家的脸面罩不住了。
果然,曹奇的脸色极其难看,人群中还有两道狠毒的目光,不是邢寡妇的婆婆还能是谁。
邢寡妇看着曹聚走过来,目光复杂之极,她心里明白,曹聚替她出头,曹家堡的人肯定会怀疑他们两个有不正当的关系了,日后绝对是说不清了。
人群中,曹莹“哎呀”一声,低声说道:“娘,哥怎么这么傻,竟然替邢寡妇出头,不但会让人说闲话,闹不好更是会得罪李军侯,后患无穷啊。”
曹许氏的眼睛已经瞎了,看不到眼前的情景,却听到了曹聚那一声喊,不禁幽幽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田家的二小姐比邢氏好十倍,他为何非得迷恋邢氏呢,真是造孽啊。”
曹莹一脸的紧张,说道:“是啊,娘,关键是,就算哥哥想娶邢氏,也得曹堡长家同意才行啊,咱们跟人家也不是门当户对。”
“唉。”曹许氏再次幽幽叹了口气,却是没再说什么,凝神听着前面的动静。
曹阿牛三人也是大吃一惊,在他们看来,曹聚为了一个寡妇,去指责李军侯断案不公,一个搞不好,可能会为自己带来灾祸,太不值过了。
曹奇心中暗想,邢氏你个贱人,竟然背着我们跟曹聚私通,让我曹奇在整个曹家堡的人跟前丢丑,如此家门耻辱,我曹奇岂能容你。
曹聚来到跟前,看了一眼邢寡妇,给她一个淡定的目光,转首对李源说道:“李军侯,曹五、曹六和邢氏所言,虽然听起来怪异,但却没有任何破绽,毕竟,人死之后化为鬼魂,只能晚上出来活动,此乃人人皆知之事。”
李源冷笑一声道:“人死之后化为鬼魂,本军侯如何不知,但是,鬼魂乃是虚无缥缈之物,如何能跟人发生那种关系,足以证明他们三人满口胡言。“
“哈哈哈哈……”曹聚突然间大笑起来,然后又冷声说道,“草民想问一下,李军侯是如何断定鬼魂不能与人发生关系呢?”
“这……”李源登时被曹聚一句话问住,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曹聚又继续问道,“李军侯,昨晚的命案虽然蹊跷,但李军侯似乎忘了一个最关键的蹊跷之处吧,那两个郡兵是如何进入曹家堡的?”
李源一直在曹五三人身上做文章,就是想规避这一个破绽,却不想还是被曹聚给点了出来,登时脸色一变,淡淡说道:“不错,本军侯正在调查此事,本军侯的手下,为何会出现在曹家堡,又被何人杀死。”
曹聚淡淡说道:“为何出现在曹家堡,草民不知道,但是,被何人杀死,曹五和曹六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是李军侯刻意不去相信而已。”
见李源还想再说,曹聚立即又继续说道:“两位军爷勾结曹五和曹六欲绑架邢氏,曹栋自然恼怒,一路追来,念在曹五和曹六是受人利用,又是同出一脉,便饶过他二人的性命,只将这两位军爷杀死,李军侯,事情的经过乃是曹五和曹六亲眼所见,昨晚也有不少村民听到和看到,人证物证俱在,李军侯因何不信,非要将他们三人带回去严刑拷打,莫非是想屈打成招吗?”
没想到曹聚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几番话之后,就把刚才的劣势全都扳回来了,李源又惊又怒,冷冷盯着曹聚,恨不能马上一刀将之杀死。
但李源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立即就冷哼一声道:“曹聚,那你说说看,就算杀人者是已死的曹栋,但是,根据伤口的情况,凶器并非是朴刀,而是短刀,难道曹栋还能从地府带来一把短刀不成?”
曹聚微微一笑,转首问道:“曹五,你说说,短刀是怎么回事?”
曹五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急忙说道:“是,短刀是左边那位军爷送给我们的,说是让我们用短刀将邢寡妇的门栓拨开,当时我们吓得要死,短刀掉在了邢寡妇的卧房门口,肯定被曹栋捡去了。”
曹五和曹六是两遍讲述昨晚的事情经过,但对于如何进入邢寡妇家里的,并没有多做描述,自然就没有提到那把短刀,但曹聚心里却是明白得很。
奇怪,曹五和曹六对视一眼,心中皆想,我们并没有说起过这把短刀,为何阿聚会知道呢,难道昨晚那人不是曹栋,而是阿聚?嗯,可是我们明明听得清楚,声音跟曹栋一般无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疑问解除了,李源的表情也就个能难看了,阴沉着脸问道:“好,且不说短刀的事情了,就说他们两个随身携带的朴刀,去哪里了,曹聚,你不要告诉我,朴刀是被曹栋带回到地府了吧?”
曹聚微微一笑道:“昨晚我不在场,不知道两把朴刀去了哪里,但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被曹栋带走了,要么就在曹家堡中。如果是前者,此事只能不了了之,若是后者,军侯大人和曹家堡护堡队肯定就能将朴刀搜出来,那么,嘿嘿,凶手也就呼之欲出了。”
“好。”李源死死瞪着曹聚,冷声道,“曹聚,本军侯也同意这个观点,咱们就等着他们的搜查结果吧,看看那两把朴刀和那把短刀会从谁家搜出来。”
邢寡妇暗暗心惊,她亲眼见曹聚将短刀拿走,再想想曹聚杀了那两个郡兵,取走了朴刀,十有八九会藏在自己家里,若是一旦被搜查出来岂不是……
就在邢寡妇担心之际,两个亲兵和两个护堡兵一起向这边跑过来,手中托着两把朴刀,其中一人嘴里还喊着:“李军侯,我们找到了。”
第19章 意外的结果()
李源大喜,转首望了曹聚一眼,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朴刀已经搜出来了,接下来就看结果了,每队四人,两个本军侯的手下,两个贵堡的护堡兵,应该很公正吧。”
曹聚微微一笑道:“李军侯安排得十分到位,草民真心佩服,呵呵,草民也很奇怪,曹栋杀人之后,为何没将朴刀带走呢?”
“哼。”李源怒哼一声道,“什么原因,马上就能揭晓了。”
李源心中暗想,这个曹聚着实可恶,功夫不错,骑术精湛,更是还伶牙俐齿,对本军侯丝毫不敬,哼,必须要把此人干掉。
不一会儿,那四人来到近前,李源的一个亲兵跪在李源跟前,双手举着两把朴刀,大声说道:“启禀军侯大人,卑职四人在曹家堡堡长曹奇家中,搜出这两把朴刀。”
“什么?”别说当事人曹奇,以及曹奇的家人了,就算是李源也惊讶之极,朴刀竟然是从曹奇的家里搜出来的。
等等,李源也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脑子马上就冷静下来,心中暗想,朴刀从曹奇家中搜出来,这不是印证了刚才曹五等人说的话了吗,曹栋杀人之后,回了自己的家,将朴刀放下之后,就回到地府去了。
哼,李源不是傻子,心里当然明白,真正的杀人凶手,极有可能是曹聚,只不过目前的证据中,没有一样是能够针对曹聚的,反倒是被他一直误导到了已死的曹栋身上。
曹奇又惊又怒,急忙说道:“胡说,朴刀怎么可能是从我家里搜出来的呢,完全是一派胡言。”
另外一个郡兵淡淡说道:“曹堡长,是不是一派胡言,你可以问问贵堡的护堡兵,搜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单独走开的,朴刀就是从你家拆房的柴垛下面才找到的,可见你藏刀的时候也费了不小的功夫。”
曹奇立即向那两个护堡兵望去,厉声喝道:“曹威,曹流,你们两个说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曹威和曹流低着头,虽然没有开口,但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个郡兵说的没错。
曹奇脸色再次大变,立即转首向李源说道:“李军侯,老朽年迈,长子曹栋已死,次子曹雄才刚刚十二岁,家中其余人全都是女流之辈,如何能杀死两个郡兵,肯定是有人杀人之后故意栽赃给我,请李军侯明鉴。”
李源拿起一把朴刀,一边把玩着,一边淡淡问道:“曹堡长,既然你说你是被嫁祸的,本军侯就给你一次机会,说说吧,会是谁嫁祸你了?”
曹奇眼珠直转,转首看了一圈,立即就用手一指,喝道:“曹五,曹六,你们昨晚杀了两位军爷,然后将朴刀藏入我家里,如此栽赃嫁祸于我,到底为何?”
蠢猪,李源马上就脸色一变,心中暗骂,曹奇老儿真是蠢得不能再蠢了,竟然没看出本军侯的意思是让他将凶手的身份甩给曹聚,这样本军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带回去审讯,嘿嘿,一旦到了我的军营之中,那小子岂能还有活路。
曹聚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曹奇甩给他,那样的话,他还得再费一番唇舌。
曹五和曹六大惊失色,急忙喊道:“堡长,不是我们啊,我们根本就没杀过郡兵,更不可能将他们的朴刀藏在你们家里啊。”
形势不妙,若是甩不出去,曹奇自己就有麻烦,现在他哪里会管曹五和曹六死活啊,冷笑一声道:“曹五,曹六,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凶手,还荒谬地说什么凶手是我那已经死了三个月的儿子,如此可笑的借口,以为能骗过军侯大人吗?”
跟曹聚没关系,李源也就不感兴趣了,将朴刀甩到一旁,正准备开口,却听曹奇又说道:“军侯大人,草民怀疑杀死郡兵的凶手就是曹五和曹六,还请军侯大人将这二人带回去,严刑拷供,命案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传来一个怒喝声:“曹奇,你竟然想把我的两个儿子置于死地,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曹五和曹六急忙喊道:“爹,救救我们啊,我们不是凶手。”
一个八尺有余的老者,阴沉着脸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年轻人,比曹五和曹六略显成熟。
曹奇也是脸色一变,怒声道:“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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