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才不管领头的是谁,听到萧亦没来,兵马又不多这才安心,犹豫半晌,说道:“让他们进入瓮城,缴械后才可进入内城,不要乱了城里的秩序。”
王承恩点点头,说道:“奴婢这就去传旨。”
点了点头,崇祯皇帝仍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坐回去喘着粗气,萧亦的大捷来的太突然了。
。。。
“弟兄们都把精气神提出来,不要在京师的百姓面前,丢了咱们永安军的份,让这些京营这些没卵子的老爷兵看看,咱们大帅的兵该是什么样!”
顾琳的声音不大不小,传不到城上,但却能清楚的传达到每一个辎重营士卒的耳中。
其实辎重营的兵士心中也是有些紧张,毕竟这么些年了,还是头一次到这大明的京师来,心里比战前还要紧张。
但听到这话,心中都打定主意,一定不能为永安军、为萧亦丢脸。
正这时,城上的那个京营将官姗姗来迟,吼道:“下面的人,进城吧!”
说完一挥手,京师厚重的大木门便即开启,顾琳一声大喝:“列队,行军队列!”
永安军的兵士们赶紧排成两列,由顾琳带着缓缓走入瓮城。
进入瓮城后料想的百姓夹道欢迎场面没有见到,反而见到一队队顶盔贯甲的京营兵士手持刀枪围在周围,眼神不善的看着顾琳一行人。
“大同来的是吧,刀枪都卸了!”这京营将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顾琳几个人,冷笑一声。
“卸了刀枪?这是为何?”顾琳当下皱紧眉头,“进自家的京师报捷为何还要卸了刀枪?”
闻言,周围的京营兵士哈哈大笑,这将官拍了拍顾琳的肩膀,一脸的嗤笑:“好一个穷囚军,非要问个仔细是吧,那好,爷就告诉你!”
“这是当今圣上下的圣旨,就是怕你们这些囚军扰乱了京师的秩序,祸害百姓!”
闻言,顾琳身后的一名辎重营哨长攥紧拳头就要冲出去,却被顾琳一把按住。
冷眼看着眼前的京营将官,顾琳深吸几口气,这个时候自己万万不能意气用事,会给大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当下,顾琳第一个将手里的永安军指挥红丝大刀扔了下去,永安军就是这样,无论其余的兵士多么不情愿,主将已经下令,他们剩下的便只是遵从。
“哐啷”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队队京营的兵士连忙上前捡起永安军的刀枪,而后惊叹声不止。
永安军的精钢挑刀与虎枪无不是泛着冷朔的寒光,不少更是布满激烈厮杀而留下来的砍痕,与他们手中光鲜的样子货不尽相同。
冷哼一声,一行京营兵士就押着永安军的兵士缓缓进入内城,看上去居然和看押嫌犯并无二致。
走在大街上,虽然两军都是衣甲鲜明,但两支队伍的区别即便是毫无军旅经验的百姓也能看的出来。
被看押在中间的那队人个个都是昂首挺胸,就连步子声都是整齐划一,精气神十足。
反观两侧的京营,他们虽然也披挂着光鲜的衣甲,但行走间却缺乏一股锐气,没走几步就都是气喘吁吁,步子与阵型更是凌乱不堪,高低一眼便能瞧得出来。
顾琳边走边攥紧双拳,心中已是再无一丝观览京师街市的想法,
顾琳曾未想到,永安军将士此般与建奴死战,在聚落所与多尔衮率领的女真兵前后两战,阵亡足有近两千人,就连身为主帅的萧亦,为杀奴酋多尔衮都差点战死。
即便是这样,自己带人来京报捷,不得皇帝高官亲自接见便已经令顾琳心中不解,如今更是连句话都没有,居然遭受如此冷落待遇。
不仅仅是顾琳,此番来到京师,所有永安军的兵士对于京师与皇帝的好感全无。
此刻他们走在京师的青砖大路上,皆是面若寒霜,倍感待遇不公。(。。)
第四百三十一章:扩招()
♂
“这都几天了,俺们怎么跟个马骡一样,就这么被圈在京师了?”
“是啊,俺老婆孩子都等着俺回家呢!”
“老马说的对!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这皇帝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在一间木房中,七八名此次来到京师的辎重营将官议论纷纷,坐在首位上的营官顾琳也是面露不悦。
已经半个月了,自从被带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小院落中直到现在,除了几个京营的兵士来过几次后,其余人是一个没见到。
最有意思的是,期间曾有几个甲长在屋中憋闷想要出去透透气,顺便再买点京城的好吃食,好带回去给自家婆娘尝尝鲜。
但刚打开门就被一队手持刀枪的京营兵士对准,而后街道两侧更是响起阵阵脚步声,一队队京营兵士跑过来。
这些京营兵士那一副临阵的紧张样子,既让这几个甲长感觉好笑,也让他们有些看不懂。
当下都是有些犯嘀咕,难道自己不是来报捷的吗,怎么好像是作乱被抓到京师监禁来的?
顾琳做事向来不急不躁十分沉稳,这也是萧亦将全军辎重交给他打点的原因,但这次就连顾琳都是面色铁青,忍受不住,只听“砰”的一声。
顾琳再也坐不住,起身一拳击到桌案上,沉声道:“本将看,此来不像是献捷,反倒像是作乱被捕到京师来的!”
听到沉默许久的顾琳终于说话,副营官许万也是站起身,说道:“我看也是如此,将军,不若咱们就杀出条血路!”
“就是,就算俺们手里没有家伙事,也比门外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强上千百倍!”
此时若是石刚在此,怕是浓眉一瞪,早就率人就杀了出去,但顾琳沉吟半晌后却仍是摆摆手,在堂中来回踱步。
“不可!”
“诸位且记住,我们此来是代表整个永安军来的,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此事还需禀告大帅,想来此时大帅也应当恢复的差不多了。”
许万听到这话后细思后也是点点头,将拳头一锤砸到墙上,恨恨的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没想到弟兄们立了大功还要来受这鸟气!”
当日,这处小小的院落内仍是如往常一般寂静,只是在后半夜,门外把守的京营兵士沉沉睡去时,一只灰色羽毛的信鸽从院落中扑扑飞出。
没有几刻便飞出京师,直奔着大同镇城而去。
。。。
三日后,大同镇城征西前将军帅府议事大堂。
萧亦早在几日前就已经痊愈开始正常处理事务,此刻正萧亦坐在首位上,面色铁青,而石刚、史路等人亦是面色焦急。
就今日一早,京师传回了消息,看过消息后的萧亦紧急召开了永安军全体将官大会,商议此事。
冷哼一声,萧亦铺平小小的卷信,递给黄阳,说道:“众位兄弟都看看,这是顾将军的卷信。”
黄阳接过卷信,史路、石刚等人连忙围过去,只见卷信上顾琳的字迹清晰可见。
“自初五日始至今,末将终不得召见,与所部将士皆被软禁于内城,人心愤愤,敢请大帅之意,末将顾琳祈上。”
黄阳读完后,大堂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之声,所有人都未曾想到,原本好好的一个献捷到头来竟成了被软禁?
史路也是面色震惊,看着萧亦,面露犯难的道:“大帅,怕此次大捷还未曾传到京畿各地的百姓耳中,朝廷应当是封锁了消息。”
石刚怒吼道:“好个皇帝,如此三番两次欺辱我永安军,反倒对那些畏战避逃的人大加封赏,究竟是为的什么!?”
闻言,黄阳冷哼一声,冷笑道:“为的什么?”
“还不是我军大帅功高震主,怕我永安军威胁了他的皇帝位置!”
史路闻言,立刻皱眉道:“黄将军,此话不可乱讲,免得对我军不利!”
黄阳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萧亦却是摆摆手。
“无妨,这天底下还没有什么人的细作能到我永安军的大堂之上,在我永安军的大堂上,众位兄弟当可知无不言!”
史路看着萧亦自信的模样也是微微一笑,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紧接着好像想起什么一样,问道:“既如此,大帅准备如何处理此事,顾将军带着的几百辎重营弟兄可还被软禁在京师,不可不救。”
“大帅!不然反了他娘的!”
忽然,陷阵五营营官杨利清出列,抱拳如是吼道。
听了杨利清的话,大堂上既有人激动的随声附和,也有人沉吟不止面露难色,也有人出言制止。
萧亦先是细细观察堂中诸将的反应,随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利清,说道:“杨将军,此事今后不必再提。”
与萧亦对视一刻,杨利清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低头抱拳道:“末将失言,将军恕罪!”
。。。。。。
当日,永安军诸高级将官在帅府商议了整整一上午才散去,在第二日的一大早,萧亦终于对京师的事做出了回应。
永安军的飞骑奔出大同,赶赴各州各堡,放出了一道重磅消息,永安军第六次扩招将于半月后开始。
就在同一时间,永安军飞骑乔装打扮成行脚商与流民,赶赴京畿各地散发消息,不起初的造成反响却并不大,这也和庞大的百姓基数有关。
永安军在大同镇大捷一事虽然京畿没什么反应,但山西境内却早已传遍。
聚落所一战惊天动地,永安军斩首女真过万,萧亦阵杀多尔衮,这乃是不世之功勋,就连封爵也没什么令人惊讶的,许多人已经在热切的讨论萧亦将要受到的赏赐。
但是传回来的消息却是永安军报捷的队伍被软禁在京师,并且饱受冷遇,山西的军民闻后皆是愤愤不平,都以为萧亦会做出什么强硬的手段来。
但等来的不是与朝廷作对的消息,反而是永安军第六次扩招即将开始,明面上看,萧亦好似并没有与朝廷作对,反倒是在积极募兵剿贼。
这等做法不仅让萧亦在山西百姓的眼中更显得正派,对朝廷的声讨也愈加泛滥起来。
这几月间,永安军的扩招在大同镇内开展的风声水起,听到永安军扩招的消息后,不仅大同镇,就连整个山西的军民都沸腾了。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将有望进入永安军下属振威营的编制,其中极个别者甚至能直接编入正兵。
对于各地的振威营将士来说,这可是他们日日盼着的一次升迁机会,自然要积极筹备。
一时间,山西境内武风盛行,又闻大同镇各地皆在举行军中大比武,每日拖家带口到大同镇内参军的百姓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振威营军士连同比武成绩加上以往的军功结算,一并计入扩招成绩,这也在无形之中给更多人机会。
此次扩招可以说是永安军有史以来规模、参与人数最大的一次。
前些次由于兵员被朝廷限制,各甲队长招募的新兵皆是有限制的,很多人满足要求通过考较,但却仍然无法入选。
但这一次却不然,就连百姓都看的出来,永安军的扩招好似无限一般,但凡是满足要求的,几乎都被囊括入振威营中。
原振威营的兵士中一甲十二人,往次也就只有一两人可以入选,但这次却有七八人都可以入正兵籍,由此带来的则是整整持续了几个月的风风火火的募兵活动。
第四百三十二章:李邦华()
自永安军扩招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崇祯也终于得到了消息,说是萧亦在大同镇各处大摇大摆的招募新军。
其人数至今虽然未曾得到准确的数据,但有一点可以确信,已是早早超过了朝廷规定的限制范围。
这让本就是生性多疑的崇祯皇帝更加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萧亦如此与自己作对。
日理万机的崇祯皇帝可能早已忘记在京师内城一处不显眼的小小院落,永安军的三百余辎重营军士已经被软禁了近半年。
而朝廷对于永安军大捷一事的拖延与毫不在意,在永安军飞骑的四处散布下,现今京畿各地的军民皆以知晓此事,正是在风口浪尖之时。
一处酒肆之中,一个粗壮彪悍的行脚商走进来,重重的朝边上一座,紧了紧身上的衣袄,张开嘴大吼道。
“活计,给咱来两壶烧酒,再加两盘牛肉,这鬼日子又开始冷起来了!”
过了没多久,这伙计吆喝道:“来喽~客官您的酒,您的牛肉!”
“哈哈!”
这行脚商除了一身行头以外丝毫没有商人的模样,出手倒是阔绰,一锭十两的银子摆在桌上,一手喝酒一手撕肉就胡吃起来。
这行脚商若有若无的问:“活计,咱问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山西的风声,永安军扩招了?”
这活计看了一眼这行脚商,有些犯难,见此情形,这行脚商大手一挥,笑道:“怕个啥,这银锭都给你去买酒!”
“哎呦!多谢客官!”
这活计早就眼馋的直冒金光,听到这话连忙将桌上的银锭揽入怀中,说道:“听客官这口音就不是本地人,这些话在京里可还要小声点说,现这巡城司衙门可查的紧。”
“前不久东头客栈的老王就因为说起那永安军的事被抓了进去,好一顿毒打,送出来都不见人样了,那王婆子哭的和泪人一样,啧啧~”
“哦?”闻言,这行脚商来了兴趣,低声道:“咱从登州来京贩盐的,也不是好勾当,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听到山西永安军扩军的事搞的风风火火的,这心里痒痒的紧,便想着能去凑个热闹。”
听到这话,伙计摆了摆手,一边擦拭桌子一边道:“说来也奇怪,永安军斩首鞑子过万,就连那老奴酋都被萧帅砍了头,朝廷至今仍是没句话传出来句话,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行脚商看了一眼周围,悄声道:“听说那永安军的报捷兵马被软禁在内城了,可是真的?”
闻言,这伙计也是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后,点点头。
“是真的,关了半个月了,那些平日里见不到人的老爷兵整日都守在外面,去拉客人都给赶回来,但依小的看,这人能看住,但消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