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见自己的部下走向伍原,已经无心阻止,到了这时,他也需要个理由来搪塞过去,最好的理由自然就是伍原。
那些个蒙古人早就看一副高人一等样子的伍原不满,见到额哲的默许,纷纷围过去。
伍原一下子变成众矢之的,他不断后退:“不,不是我!”
只是伍原的辩驳是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一名百夫长上前一把揪起伍原,手中弯刀猛然捅入伍原的腹中。
看着伍原微弱的挣扎,这名蒙古百夫长仿佛找到了一丝快感,手中的弯刀不断在伍原腹中搅和。
“南蛮子,去死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胡儿,可敢与爷堂堂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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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间,又一阵火炮射来。
听到巨响后,额哲等人只感觉被一股黏黏湿湿的液体喷了一身,往前看去,刚刚还完好无损的三个蒙古轻骑兵,此时连人带马都被打没了半边身子,碎肉到处飞舞。
蒙古人横行大同许久,素有穷凶极恶的声威,虽然对战女真人很少打赢,但对付明军却让他们找到昔日草原霸主的自信。
但这次即便是他们也不再镇定,自己的脸上、身上都是同伴的血肉,不久前还好好的一个人,被砸中了瞬间就成了一滩血泥。
不少蒙古人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轰鸣声震的什么也听不到了,耳中都是嗡嗡声,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再加上四周轰隆隆的步子声,越来越近的明军阵线。
终于有人开始崩溃,扔掉手中的弯刀,乱叫着四处逃去,连绵不断的巨响之下,马匹可不会无动于衷,不少马匹受到惊吓,连蹦带踢的将背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蒙古骑手摔落下来。
还在桥上的蒙古人还有几百人,他们早就不再向前冲,但是在马上拥堵在这里,他们一时间也冲不出去。
“砰,砰!”
对岸的永安军鸟铳手一阵排铳过去,顿时又有几十人栽落下马,还挤在桥上的蒙古人再也不敢待在马上,简直就是明军的活靶子。
“快下马!”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桥上的几百个蒙古人突然反应过来,对啊,自己可以下马步行逃跑啊,总在这里堵着等死不是个办法。
纷纷翻身下马,不少人为了想逃得快些,扔掉弯刀还觉得不够,又将背负的弯弓箭筒一并扔掉,大喊大叫着朝两侧逃去。
这就造成了后方还在待命的一千余蒙古骑兵新一轮的混乱和无序,不少人不仅要躲避飞来的弹丸与鸟铳的排射,还要避免撞上亡命奔逃回来的自己。
打惯了顺风仗的蒙古人哪里遭受过这等场面,此时已经萌生退意,不过额哲还没有下令,他们只能在原地拼命的勒着马匹,意图控制住局面。
额哲身边还聚齐着不少没有逃跑的蒙古人,不过这些人的士气也不高,面对四面明军如钢铁荆棘般的军阵,冲上去也就是与桥上堆积的尸体一样,被刺成筛子。
“围!”
萧亦的喝令声传到每一名战士的耳中,听到声音的军士纷纷用最快的速度聚拢着阵型。
萧亦坚信,只要能合围住,就算包围圈内还有三千的蒙古骑兵,萧亦也有信心将其全部杀死在阵中。
己方火炮轰鸣,火铳齐射,惊讶于新建的炮营有如此威力的同时,永安军的将士都是士气大振,蒙古人又怎么样,不还是在自己眼前亡命奔逃!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自己跟随萧亦,坚守住阵型,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不知不觉间,永安军的所有将士都知道了军旗的重要性,只要萧亦的大旗竖起。
每个人只要见到萧字大旗竖起,心中就有一股底气。
军旗不倒,就是战!
……
蒙古人已经是穷途末路,随着时间的增加,溃逃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多是趁着永安军的军阵未合围之际,突围而出。
对于这些人,永安军是无法阻挡的,因为蒙古人快马,真想逃追也追不上,反而会因此扰乱阵型,不如干脆不管。
见到这些人成功,就不断有人加入到逃跑的行列,额哲杀了几个人都没能阻拦住溃逃的势头,反而又有几个百夫长率部擅自从东侧空隙逃出。
额哲双手攥紧成拳,听着周围的人劝说自己撤退,额哲愈发的感到不甘,自己竟然…
撤退对于一般的战斗来说在正常不过,蒙古人也精于此道,不过败在地方的守备明军手上这还是第一次。
本来应是一面倒的抢掠之行,却以自己的大败收场!
虽然没有统计,但额哲仅从肉眼所见就能估计个差不多,这次怕真的是损失惨重,应该比林丹汗崇祯三年在大同的损失还要大。
若是让林丹汗知道,不仅在他眼中的自己能力将受到强烈的质疑,恐怕自己在部族中的地位也要一落千丈,所以额哲很难下这个命令。
见到周围的部族越来越少,额哲终于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他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守备手上,这可是奇耻大辱!
将萧亦这个名字印在心中,额哲大气急败坏的大吼。
“撤,快撤!”
这道命令与其说是撤退,不如说是一次蒙古人全面溃败的开端。
额哲下令后,再也没人有心抵抗,刚刚聚拢起来的几百蒙古骑兵顿时四散奔逃,额哲率着其中最大的一部分约莫两百余人从北面与东面的缝隙逃出。
其实永安军的行进速度已经到了极限,这时的永安军,人人装备着铁甲,虽然防护能力达到了巅峰,但速度却下降到了最低。
加上行军途中有不少无头苍蝇般乱冲过来的蒙古人,与被马摔落到地上奋起抵抗的蒙古人,这些人也给行进中带来了不小的阻力。
萧亦也没有想在这里杀了额哲,虽然他很想杀。
不过上次王子顺的事给了他一个教训,萧亦不得不去考虑后果,若是自己杀了额哲,以历史上林丹汗的性格,极有可能大举犯境为子报仇,那么自己能抵挡住吗?
答案是绝不可能,自己可以挡住王子顺的两万‘大军’,是因为这些人基本都是老弱病残。
绝对挡不住林丹汗的蒙古大军,林丹汗一统蒙古各部,此时正是最强盛时,可以聚齐起来的人马不下几十万,直到几年后被皇太极击败才走了下坡路。
以现在的永安军来说,能阻挡五万蒙古骑兵都是难事,更别说数十万大军。
不过有一点,永安军的军阵移动到哪里,哪里的蒙古人都会被格杀当场,无论是那些打着小聪明,举起弯刀跪地投降的,还是挥舞着弯刀吼叫着抵抗的,身上无不被戳出一个个血洞。
所过之处,已经不留一个活人。
军阵渐渐收缩,终于合围在一起,成了一个‘口’字形,除了逃出的蒙古人以外,内中还被困住了两百余的蒙古人。
盾牌敲击地面不断发出‘哗啷’的声响,军阵移动发出‘蹬蹬’声,面前带血的枪林盾阵,永安军的每一步前进,都如一面在蒙古人心中的大鼓,狠狠的敲打一次。
“咚、咚、咚…”
这些蒙古人再也忍受不了坐以待毙,他们看见这队明军一路而来的做派,投降的部族人都被毫不留情的杀死,这些明军竟然对他们赶尽杀绝?!
往往,在人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孱弱的绵羊都能狠狠咬你一口,更可况生性凶残的蒙古人。
困兽之斗再所难免,萧亦嘴角一翘,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萧亦要在所有士卒心底埋下一颗种子,让他们从此再不惧怕蒙古人!
萧亦举起弯刀,一声大喝:“夜不收队!”
“在!”
被包围的两百余蒙古人中最大的是一个千夫长,这个千夫长皱着眉头,紧握住弯刀的手居然已经冒出了一丝细汗。
明军军阵竟然不再前进,若是往常,这千夫长定然会哈哈大笑,嗤笑南蛮子胆怯了。
不过此时,这千夫长心中再无一丝这种想法,这千夫长心中满是忌惮,明军这是在盘算着什么?
本来想要决死冲锋的蒙古人议论纷纷,就见到正对自己的明军军阵忽然大开,后面露出一队人马,居然是一色的轻骑兵!
萧亦手持钢刀在最前,左右的是王大勇与刘胜,两人也是紧握挑刀,凝视着对面的蒙古人。
三人身后是夜不收队的两百名轻骑兵,他们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大战之前,如一股即将爆发的洪流,寂静无声。
萧亦举起手中戚家刀,充满嘲讽的语气传出。
“胡儿,可敢与爷堂堂对决?”
那蒙古千夫长眼中一亮,紧接着面色一喜。
第二百八十四章:谁敢与本官,共逐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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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居然要与我们马战?”
“哈哈哈,看来这些南蛮子自信过头了!”
惊讶过后,蒙古人那一侧顿时响起一阵的嗤笑声,明军要马战对决,这在所有蒙古人耳中就像是一个笑话。
这次虽然他们败给了永安军,不过无论是什么时候,蒙古人马战从来不曾惧怕过孱弱的南人!
更何况是相同人数之下,那蒙古千夫长手中弯刀高举,冷哼一声:“简直是自寻死路!”
“长生天护佑我们,无论何时不要忘记,南人是羊,而我们,是狼!”
不得不说,这千夫长的话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让本就是蠢蠢欲动的蒙古骑兵个个鬼哭狼嚎着,成片的朝夜不收队冲过去。
“杀虏!”
夜不收队两百余人,在萧亦三人的带领下,顿时响起一阵地动山摇的杀虏声,就这样悍不畏死的朝蒙古骑兵对冲了过去。
两边骑兵对冲,足有四五百人,也就是千余匹快马奔驰,在这不大不小的地面上自然也引得一阵尘土飞扬,大地颤动。
在萧亦的命令下,四周的永安军士卒关闭了阵线后,就这样紧张的看着中间的战场,大明与蒙古相等人数下的骑兵对决,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其实心中都很担心。
史路、黄阳、刘通几人盯着中间,“一定,一定要打赢啊!”
……
两边都是轻骑兵,不同的是夜不收队一人双马,身披精甲,除了手上的弯刀身后还带着三杆无敌竹将军。
“放,放杆!”
萧亦大喝一声,紧接着就见,刚冲了十几步的夜不收们个个从腰间取出一杆无敌竹将军,无敌竹将军身小却威力强劲,用一只手很容易就能控制。
小心的将引燃引线,将无敌竹将军端平朝前,没过多久,震耳欲聋的齐响声发出,两百余颗带着愤怒的弹丸朝蒙古人射去。
由于是在马上,很难瞄准也在疾冲的蒙古人,所以造成的伤亡较小,一轮下来只有不到五十个蒙古人被击中落马。
不过无敌竹将军的巨响还是让蒙古人的座椅惊吓不小,冲击势头为之一顿,萧亦为守备,原本不必亲自上阵。
这次萧亦带头冲锋,给所有夜不收的将士很大的激励,人人奋勇争先,喊破了嗓子也要第一个杀入敌阵。
两方人马轰然撞在一起,瞬间就有几十个人被撞飞,残肢飞舞,鲜血满地,砍杀声响起。
这次是完完全全的短兵相接,没有军阵,没有火铳,只有搏杀!
一名夜不收瞪大眼睛,眼珠仿佛都要从中不安的蹦出来,相接的瞬间被疾驰而过的蒙古人弯刀刮中侧腰,顿时间鲜血狂喷,血流如注。
这名夜不收一头栽落下马,不过他仍没有退缩,头上戴着的六掰明盔不知何时早已掉到了地上,满脸的鲜血,这名夜不收眼见又一名蒙古人将冲来。
他吼叫一声朝那一头扑过去,滚到这蒙古人的马腹下,弯刀一下便扎进了马腹中,蒙古人的坐骑一阵悲鸣将那蒙古人甩落马下。
坐骑就是蒙古人的一切,马儿惨死,这使得蒙古人愤怒异常,见眼前这已经奄奄一息的明军,他狞笑着走过去欲将其抓起补上几刀为自己的坐骑报仇。
不料,刚刚还死了一般的明军突然奋起,满脸的鲜血,仿佛从地狱重生了一般,扑在那蒙古人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耳朵上咬去。
这蒙古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再看过去,这明军居然已经死了,而脸上居然还洋溢着诡异的笑容,腰侧散落血肠打成了一股绳结。
“啊!疯了,这些明军疯了!”他再也承受不住,扔下弯刀朝后逃跑。
魏忠文、魏忠武两兄弟为夜不收队其余两个哨长,他们负责侧翼,魏忠文在马上飞起一脚,将一个蒙古人踢落下马。
继而那哈哈大笑,不料从侧身飞来一刀,猝不及防之下,魏忠文被砍个正着,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勉强的挂在马上。
魏忠武刚将一个蒙古人杀落下马,就见到魏忠文被蒙古人砍中,不过两人之间隔着半个战场,他只得大吼一声:“哥!”
魏忠文听见吼声,朝魏忠武看过去,勉强的笑了笑,两个蒙古人见魏忠文就要支撑不住,都要争夺这个功劳,挥舞着手中弯刀冲杀过来。
魏忠文大吼杀贼,迎了过去,一刀将其中一个砍翻,却挡不住另一侧袭来的攻击,左肩被砍中,肩甲薄弱,立刻被破开,魏忠文的身上也出现一道深深的血口。
魏忠文大叫一声:“狗贼,受你爷爷一刀!”
这蒙古人本来以为魏忠文将会后退,但他没想到魏忠文受了自己一刀,竟然毫不犹豫的回击,被魏忠文当头劈中,顿时身子成了半边。
鲜血喷溅了魏忠文满身,肩上传来的疼痛魏忠文已经感觉不到了,鲜血浸染了魏忠文半边身子,魏忠文感觉脑子有些昏,这是失血过多的反应。
不过魏忠文仍然觉察到身后突然来袭的劲风,他大吼一声朝身后迎击,不过相对于千夫长来说,受了重伤的魏忠文速度还是太慢了。
魏忠文刚刚转身,正好迎上了蒙古千夫长这一刀,蒙古人的弯刀猛然间扎入魏忠文的身体内。
“噗!”
“哥!!”
魏忠武睚呲欲裂,但却被几个蒙古人紧紧缠住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忠文被那个蒙古千夫长如破烂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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