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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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第4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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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过魏良臣和田尔耕等人的官防后,那司房甚是奇怪,也是吃惊,不知道内官监丞(魏良臣出示的是内官监的官凭)和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佥事到东厂来做什么。

    “不知魏公公和田大人到我东厂来有何贵干?”

    那司房态度还是很恭谨的,这也是看人下菜,倘若来的是外朝的官员他可不会如此。可一个是宫中的人,一个是锦衣卫的人,就由不得他不客气对待了。

    魏良臣没有与这司房多说,只叫他领着入内,又吩咐道:“击鼓,厂内在事职事官校,无论大小,皆来堂中听令。”

    “啊?”

    那司房听了这个命令吓了一跳,一众手下番子们也是听的愣住了。

    “公公是…新任厂公?”

    那司房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东厂的事,咱管了() 
东缉事厂前后四进,每进各有房屋十数间,左右两侧各有一校场,乃供厂内番子操练之用。

    成祖初设东厂之时,人员多从锦衣卫调入,故皆有世袭军职,享受朝廷俸禄,定员只数百人。

    此后数朝皆如此定额,至成化年间,时任东厂提督太监尚铭因受西厂汪直所压,故于京城广募人员,扩充东厂,其中多有江湖人士,致使东厂人员成份复杂,最多时达五千余。

    成化以后,弘治朝曾缩减东厂人员,但亦定额三千余。至本朝,东厂除正编定额1200余外,又有千余不定额人员,对外统称番子,隶归各档头管辖。侦缉范围遍布全国,以致远州僻壤,也有“鲜衣怒马作京师语者”。

    除宫中所遣四大内档外,东厂又有外六档,称“大档头”。

    这六大档头几乎都是锦衣卫出身,每大档头又辖数小档头(役长),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档头各统帅番役数名,又称干事,这些人多是由锦衣卫中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也是东厂办事的主要力量。

    内外档头则以所辖番子人员数量定实力座椅,因而莫看东厂表面团结,私下却也争斗不休,只这些却不是外人能知的了。

    自前任厂公陈炬去世后,东厂提督太监就一直空缺,外间盛传原天津税使马堂会入主东厂,然马堂进京一年有余,皇帝却仍空东厂太监一职。因而这一年多来,东厂都是由内四档轮值管理。

    本月轮值内档便是首档、内官监掌印太监曹元奎,不过因禁宫放铳案牵出妖人作法谋反案,另一档头、印绥监掌印杜文诏也紧急从宫中前来东厂坐镇协助曹元奎,为的就是尽快抓捕那在逃妖人王三诏。

    此案现在已经通天,不但刑部全力抓捕,东厂和锦衣卫都是大举出动,京师大街小巷不是五城兵马司的兵,就是厂卫的人,稍有眼力的都知发生了大事。那些风花雪月场所也都是悄悄关了门,各家自查的紧,唯恐跟通天的事沾了边。

    只是妖人的抓捕却是进展不顺,刑部、锦衣卫、东厂三家把个大兴县翻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没有王三诏的下落,这让曹元奎和杜文诏都感焦虑。

    大兴县就是郑贵妃家乡所在,王曰乾供称的妖人王三诏就活动于大兴县。

    这会,议事大堂内,曹元奎和杜文诏都是眉头紧锁,焦虑不安。

    “锦衣卫骆都督那边传了话,这妖人王三诏一定要找到,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若不然,他锦衣卫没好日子过,咱们东厂也没的安生。”杜文诏是隆庆三年进宫的,没有曹元奎资历足,其人也不愿争权夺利,是内四档中最温和的一位。

    曹元奎何尝不知厉害关系,他轻叹一声,道:“派了三个档头,人手调了数百,那妖人却是始终找不到,我看八成早就逃了。”

    曹是本月轮值,因而自是坐在主椅。

    其身后悬挂着一幅画像,却是岳飞的像,画像之上又有“精忠报国”四个大字。

    这幅岳武穆画像乃是正统年间宫中大珰王振命人悬挂于东厂大衙之上的,目的是提醒东厂番子办案毋枉毋纵。

    王振死后,这画像曾被取下过几年,夺门之变后,画像重新被挂上,又多了“精忠报国”四字,据说乃是英宗皇帝亲自命东厂时任提督太监刻上的。

    后人猜测,这四个字于其是英宗对岳飞的肯定,莫不如说是对王振的怀念。

    与此同时,英宗皇帝又命在东厂内立了块石碑,碑上刻有“流芳百世”四字。

    石碑就立在东厂议事大堂正前。

    此刻,碑身两边站立着上百面朝大堂的番子,人人尖帽白靴,身着褐衫,手执长刀。

    番子之前,又有数十小档、司房、领班,清一色飞鱼服,手执绣春刀。

    众人皆沉默无声,腰杆挺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堂内。

    安静无比,连声咳嗽声都听不到。

    几只喜鹊在屋顶上跳来跳去,一处廊檐下,还有两只燕子不时飞进飞出。

    堂内,杜文诏认同曹元奎的看法,他也觉得那妖人王三诏怕是早已不在大兴县,故而朝外喊了声:“宋安何在?”

    “宋安在!”

    堂外伺立的一众档头中有一壮汉应声向前,尔后入内一言不发半跪于地。

    “宋安领牌,带几队人速去宛平,携妖人画像,着县里搜捕妖人,不得有误。”

    宛平和大兴同为顺天府辖下县,杜文诏怀疑妖人可能藏在宛平,他朝曹元奎看了眼,后者打量了眼那档头宋安,微微点头,取了一枚铁牌掷在宋安面前。

    “属下领命!”

    宋安捡起那铁牌,拱手缓缓后退,尔后转身迈出堂中,朝伺立的众番子巡视了眼,点道:“丑寅卯三课。”

    “得令!”

    数十番役齐齐躬身呼了一声,从队伍中走出,紧随宋安之后执令而去。

    堂内,曹元奎忽对杜文诏道:“我怀疑妖人可能就在京中。”

    “噢?不会吧?”

    杜文诏觉得不太可能,现在京里可是搜查严密,动静很大,那妖人怎么敢躲在城中。

    曹元奎沉声道:“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京师这么大,百万人居于其中,妖人真若大胆藏匿某处,又岂是旦夕间能将他找出来的。”

    杜文诏愣了下,琢磨此言不假,那妖人还真有可能就藏在京中,只是于百万人中找一人,这难度可就大了。

    “若搜查京师,怕是要动京营,否则依我厂卫人手肯定不足,但要动京营的话,却须福清相公点头。”杜文诏为难道。

    “福清相公那里我去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日不将这妖人找出来,咱们就一天没好日子过”

    曹元奎正说着,却听外面突传来击鼓声,又听先前出外的宋安喝道:“何人擅闯我东厂!”

    曹元奎与杜文诏都是一愣,目中皆是困惑,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待听那鼓声响了六下,二人已然是色变,双双站起,脸上皆是震骇之色。

    院中的东厂众人也是一阵骚动,人群中有一队人快步向大堂走来。

    看到那为首之人,曹元奎呆了一下,见不过是青袍的太监,旋即大怒:“你是何人,来东厂做什么!”

    “奉上谕,提调东厂。”

    魏良臣负手入内,曹元奎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曹元奎,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东厂的老大。

    凭的就是万历那道手谕。

    

第九百七十章 我不是厂公() 
提调东厂?!

    曹元奎和杜文诏的心都要跳了出来:怎么可能!

    可眼前这小子说的那么分明,刚才又确是响了六声鼓。

    六声鼓于东厂只代表一个人——厂公。

    两百余年来,非提督太监有召,绝不击六鼓。如曹元奎等宫中内档,但有所召,只能击四鼓。

    击五鼓者乃掌印,只自有

    司礼监第九百七十章 我不是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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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一章 东厂也有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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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魏良臣这回不是装逼了,而是确要下克上,因为不施霹雳手段,不显菩萨心肠。

    要知道曹元奎不但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的仇人,更是东厂内四档。在东厂尚无提督太监的情形之下,这内四档便是东厂的实际负责人,说是半个厂公都不为过。

    这等人,若是利用职务和权势之便给他魏良臣使绊子,阳奉阴为,变着花样阻挠,那么魏良臣势必就难以全力动用东厂力量,进而也不可能完成万历交付他的重任。

    案情一日不明,贵妃就一日担着嫌疑,万历那里虽已心动,知必有蹊跷,但时日一久,难免动摇。

    毕竟,能在万历身前进言的可不是他魏良臣一人。

    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完全掌控东厂,使东厂力量为己所用。

    至少,在查这桩谋反大案过程中,东厂只能听他魏良臣一人的。

    这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

    先前来时,魏良臣倒是想过东厂高层会有反对,但他不认为这些大档头们敢违抗万历的旨意,因而只需拿足架子,披上万历的虎皮,事情会有小波澜,但绝不会有大风浪。

    却不曾想,这东厂高层之中竟然会出现一个自己的仇家。

    那便由不得他魏公公有妇人之慈了。

    怨怨相报必须了。

    曹元奎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必须拿下,绝不能让他稳若泰山的拖自己后腿。

    动手的是魏良臣带来的亲卫,四个倭人,四个马匪,他们迅速冲上前去围住曹元奎,两个擅于擒人的亲卫各用一招便将还愣着的曹元奎擒住。

    继而其中一人以脚去踹曹的膝盖后面,曹元奎身子立时不稳,半膝屈跪于地。这才反应过来,面色顿时涨的通红,奋勇挣扎了下却未能挣脱。

    这一幕让边上的杜文诏惊的合不拢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堂外一众大小番子们也都叫看的呆了,一个个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新来的厂公突然就要拿了曹公公呢。

    曹元奎任东厂内档已有数年,在东厂内自是有不少亲信,但这些人因为不知魏良臣底细,又事出突然,因而一个个就是有心上前援救曹公公,可也不敢冒然动手。

    田尔耕也叫吓了一跳,魏良臣此举便是如同叫他去将骆大都督拿下,这…简单胆大包天了。

    心下也是困惑:难道魏公公真有陛下密旨,不然安敢如此?

    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是杜文诏,愣是没明白怎么突然就动手拿人了,急的赶紧冲魏良臣说道:“魏公公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怎的就要绑了曹公公!”

    被擒住肩膀半跪于地的曹元奎却是不怒反笑,看着魏良臣阴侧侧道:“你好大的胆子,莫说咱家是你上司,便是这东缉事厂内,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绑咱家!。。。嘿,咱家倒是看看,你姓魏的今日如何出这东缉事厂!”

    说这番话时曹元奎的声音颇大,明显是叫外面人听见。

    果然,堂外顿时涌进数十人,内中有档头、司房,为首者是一个理刑百户。这帮人冲进来后立时又将魏良臣给围住了,为首那理刑百户一脸阴沉看着魏良臣。

    这众人冲进堂中后,又有不少档头和番役们也涌到了门口,但却没有上来围住魏良臣一行,只一脸困惑的看着眼前。

    杜文诏看了眼那理刑百户,此人姓丘名万良,原是锦衣卫的一名校尉,后来跟了曹元奎调入了东厂,积官升至理刑百户,向来唯曹元奎马首是瞻,是其在东厂的亲信之一,为人极其粗俗,动辄骂娘。

    “你们干什么?咱家宣你们入内了么!”

    魏良臣冷冷看着这众敢于围他的东厂番子们,最后视线落在那理刑百户脸上。

    丘万良却是浑然不将魏良臣放在眼中,上前要去拉曹元奎起来。

    四名倭卫立时抽刀在前。

    丘万良见了,竟是狞笑起来:“他娘个逼的,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了,妈啦个巴子的,敢在我东厂亮家伙,你们这帮瞎眼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猛的抽出佩刀,其余入内番子们也纷纷拔刀出来。

    随田尔耕同来的数名锦衣卫校尉不知所措,忐忑不安的看着东厂这帮人。

    田尔耕微哼一声,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抬手示意部下莫要慌张。

    “都不要动手!”

    杜文诏见势不妙,忙喝了一声,尔后看向魏良臣,很是不快道:“魏公公,你只是奉上谕查办妖人案,并非我东厂中人,更非我东厂督公,岂能擅绑曹公公…你速将曹公公放了,否则,我东厂怕是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杜文诏心中确是对魏良臣不满,因为对方只是持了皇帝上谕查办妖人案,却非提督东厂来的。东厂可以协助你查案,但上下人等又如何是你能轻易处置的。

    再者,曹元奎固是与你魏良臣有私仇,然又岂能是你说抓就抓的。你这般做法,可是分明将东厂看轻了!

    “识相的,便将曹公公放了,否则莫怪我等无礼!”丘万良沉着脸,他能有今日全赖曹元奎,若是曹元奎有事便是他有事。

    “放人,快放了曹公公!”

    与丘万良一同涌进来的大小番子们纷纷喝喊起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帮人都是曹元奎提拔委任的,岂能放任不管。

    曹公公要倒霉,他们一个跑不了。

    外间其余档头、番子们则是窃窃私语,喧哗一片。

    今儿这事真是东厂有始以来头一遭了,虽然他们并非曹元奎这一派的,但于此事却不免同仇敌忾了。

    尤其不少人见到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也在场,难免怀疑是不是锦衣卫那边又想和东厂争权了。

    厂卫在外人眼里是一家,可两家暗底里也是斗了上百年了。嘉靖一朝,东厂便是死死给锦衣卫压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翻了身重新盖过锦衣卫,又哪甘心再叫压回去。

    田尔耕见东厂这帮人叫嚷的厉害,眉头微皱,轻轻扯了扯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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