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
看着女儿重新振作后,钟碧媛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大家都说女儿小时候像应婉瑜,可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还好,女儿渐渐长大,眉眼长开后完全像她了,幸运的是女儿从小就得了老夫人的喜爱,真是两全其美。
侯府的东南方向是侯爷与夫人庞怡丽的居所开阳居,侯夫人庞怡丽正对着博远侯应贤渡小声地说着话:“侯爷,听说母亲在大通寺碰上了婉瑜的孩子芮颜,直接把芮颜接回府上了,这国公府那边……”
“直接打发个人去说一声就是,他瑞国公把人接回来可没和我们说一声来着。”博远侯应贤渡与应婉瑜是亲兄妹,当初对于应婉瑜的死,应贤渡也难过了好一阵子,虽然母亲把刚出生的芮颜接回府有所失当,可他也是默默允许的,要不是后来连禾承也受伤了,他也不会把芮颜送走。不过如今都这么多年了,听说那个孩子长的还十分像婉瑜,这让他又勾起了对妹妹的思念与心痛,还有就是对那个孩子的愧疚。
“可是当初,就因为她进了府,禾承才……”
“好了,母亲就只是接了阿颜来一趟府里,你哪来的那么多事情,先去锦绣居一趟再说罢。”
“是,侯爷。”
两人整理妥当,就向着老夫人的锦绣居而去。
位于北面的锦绣居是老夫人的居所,她一路拉着芮颜走来,不时地亲自对芮颜介绍路上所见的人事物。
“老夫人,回来啦。”今日有点小小不妥的冯嬷嬷听到声音后迎了出来,当她看到芮颜的时候,不自禁地叫道:“小姐!”
“冯嬷嬷,这是芮颜,婉瑜的女儿,是不是和婉瑜长的一模一样。”老夫人看到冯嬷嬷吃惊的样子也明白她的震惊,仔细地向她说道。冯嬷嬷名叫冯樱,是她的陪嫁丫鬟,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终身没有嫁人。当年婉瑜出生时,对婉瑜疼的不行,比自己这个亲娘还疼;那年,自己难过的那阵子,冯樱虽心底难过,每天还强颜欢笑地开导她。
“原来是小小姐。”冯嬷嬷泪眼模糊地看着芮颜,激动地上前来。
“嬷嬷好。”芮颜看出这位嬷嬷的不同,也看出了她眼底的激动高兴,她也温柔地笑应道。
等一行人走进安然堂落座后,就看到有小丫鬟进来禀报说侯爷和夫人来了。
“贤渡,你们也来啦。”老夫人看到儿子与媳妇进来后忙对着身边的芮颜道:“阿颜,来见过你的舅舅与舅母。”
“舅舅、舅母。”芮颜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快起来,孩子。”应贤渡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妹妹应婉瑜一般,眼里流落出了一丝慈爱。
“没想到阿颜都长这么大了。”庞氏看到和应婉瑜相差无几的脸庞,也有了一丝追忆;当初应婉瑜还是处处帮着她的,她心里也很是感激。“舅母也没事先准备什么好的,阿颜先收了这手镯吧,等下回舅母寻到好的再补给阿颜。”说着,庞氏就从手上褪下一只清亮剔透的手镯,一看水头,就知道是上好的碧玉。
“谢谢舅母。”芮颜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了下来。
“贤渡,晚上就在我这吃晚饭吧,把孩子们都叫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老夫人兴致高昂地说道。
“母亲,我已着人去国公府通报了,今晚趁着阿颜在,您可得让我们也沾沾光,给我们都吃顿好的。”庞氏在一旁打趣道。
“你看看你舅母,说的好似我们平时都饿着她一般。”侯老夫人乐呵呵地拉着芮颜,门外也能听到屋内的一片欢声笑语。
十、夜宿侯府()
天色渐晚,侯府上都点亮了灯笼,一片红光笼罩。锦绣居今晚一改以往的清静,灯火通明,异常的热闹。
“母亲,都已经和国公府那边说了,阿颜晚上就住在侯府了。”庞氏一脸笑容地对着侯老夫人说着话,今日虽第一次见到芮颜,不过她和婉瑜相像的面容与她从小的经历都让她消除了一些心底的偏见。“我已经让下人去准备阿颜的房间了,就住在暖湘阁,母亲,你看这样可好?”
“好。”老夫人听到儿媳说向国公府报备,虽心里不以为然觉得完全没必要和那国公府说道,不多脸上还是有了一丝笑意,“阿颜,今晚你可要多吃点,也放心地住下,就把这儿当做是你自己家。”
“谢谢外祖母。”看着老人脸上毫无做作的表情和眼底真诚的欢欣,芮颜的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触动。
看到侯老夫人如此翠柳也在一旁高兴,直感觉比在国公府自在欢乐多了。
晚膳还没开始之前,一群人就都坐在了安然堂说着话等着开席,侯老夫人看着底下的一群孙子孙女,再看看身旁的芮颜,一脸的满足。
“阿颜,你旁边的是你的表哥应禾承,他是老大,挨着他的就是老二应禾豁,他也比你大,那个一脸顽皮的是老三,应禾诺,你叫他表弟就好。”随着老夫人的介绍,芮颜一一施礼见过,几名男子也一一还礼。“那边第一座坐着的是你的大表姐应欢,接着是你的二表姐应婷,老三应涵你已经见过了,最后一个小丫头是应娟。”芮颜走过去也一一见了礼,在座的女子也都一一还礼。“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子应禾楠与一个三岁的小丫头应娇,他们太小了就没叫上,以后再介绍你认识。”老夫人笑容满面的一个个细细地给芮颜说明。
“是,外祖母。”芮颜微笑地回应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老夫人,可以开席了。”
冯嬷嬷进来通禀。
“好,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一大家子的人把饭厅坐了个满满当当。由于老夫人的坚持,芮颜就坐在了老夫人的旁边,应贤渡夫妇坐在了老夫人的另一边,剩下的几个年轻人坐在一起开始用膳,博远侯的一些妾侍都站在身后开始服侍老夫人和侯爷夫妇。
“好了,今晚你们就不要服侍了,都给你们也准备了,你们赶紧去旁边的一张小桌坐下吃饭吧。”老夫人对着一干儿子的侍妾说道。
“谢老夫人。”一干侍妾施礼后走到旁边的一桌,也落了座。其中钟碧媛看了芮颜一眼,看着眼前与应婉瑜相像的脸庞,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随即被明丽的笑容所代替。
席间,众人都秉承着吃饭不言语,静静地吃着。只有老夫人一直不停地给芮颜夹菜,劝着芮颜多吃点。在座的一些年轻人神色各异。应涵低下头掩饰了眼里的怨恨,应欢和应婷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有九岁的应娟定定地看着芮颜,随即对着老夫人撒娇道:“祖母,娟儿也要。”老夫人看了应娟一眼,对着一旁服侍的沈嬷嬷道:“给四小姐也夹一块红烧肉。”
“是。”沈嬷嬷忙上前替应娟夹了菜。
应娟虽是一脸的不情愿,可到底也没有再说话。她的生母夏姨娘在另一桌上微微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后,老夫人打发了众人去睡觉,独独拉着芮颜又说了一会儿话,等到真的困顿时,才放芮颜前去睡觉。
来到替芮颜准备的暖湘阁后,翠柳高兴地说道:“小姐,老夫人待小姐可真好。”娇小的脸庞上满是喜悦。
“翠柳,这么开心。”
“小姐,难道你不高兴吗?”
“也有点高兴的。”喃喃的吐出一声后,芮颜又道:“好了,翠柳,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我就在外间,小姐有事就叫我。”
等到室内一片黑暗,芮颜静静地躺在床上想到侯老夫人欢快真诚的笑容时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而后想到自己悲惨的前一世,心下又坚定下来,想着下一步的计划。既然要拉杨文渊下马,那么自己有一个显赫的身份是必须的,如今侯府这边只要有侯老夫人在,问题应该是不大的,不过还是要好好谋划一番。
第二天天不亮,芮颜就醒了。
听到细微的声响后翠柳在外间轻声问道:“小姐,起了吗?”
“嗯,进来吧。”
没多久,芮颜就收拾妥当,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小小姐,你来啦,老夫人也已经起了,你再坐会儿。”冯嬷嬷看到芮颜前来,一脸的开心,殷勤地去安排早膳。
“阿颜,你来啦,等会儿和外祖母一起用早膳。”
“好。”
不一会,冯嬷嬷就领人端了早膳进来,桌子很快就被摆得满满当当的。碧粳米粥,香酥芙蓉卷,霜糖糯米团,千层玫瑰糕,葱香小饼,凉拌小黄瓜,开胃酸菜等等。比起国公府的早膳,这侯府的早膳真可以说是丰盛非常。
看着这么满满的一桌子,芮颜每样尝了一口也饱了。
“阿颜,多吃点。”老夫人看芮颜停了筷子就亲自替芮颜夹了几块晶莹剔透的糕点到她碗里。
“外祖母,阿颜真的吃饱了。”芮颜告饶道。
“不行,那把这几块吃了吧。”老夫人指着刚刚夹的糕点让芮颜吃。
等芮颜终于吃下后,冯嬷嬷终于领人把早膳收拾下去。
“外祖母,阿颜要回去了。”
“这么快就回去?等吃了午膳再回也不迟啊。”侯老夫人一脸的不赞同。
“外祖母,阿颜又不是下回就不来了,阿颜可是会常常来叨扰您老人家的。”芮颜微笑地来着侯老夫人身旁坐下,一脸的依赖亲密。
“你这孩子……”抚了抚芮颜的头发,侯老夫人一脸的不舍,只怪当初自己没早点把这孩子接回来。
即使再不舍,侯老夫人最后还是让芮颜早点回去了,如今芮颜住在国公府,也不能让他们找什么幺蛾子挤兑芮颜。
十一、初遇()
芮颜起得早,因此从侯府回国公府的路上人还不多,一些店铺也才刚刚开门,清清冷冷的街道诉说着新的一天的开始。当马车路过一家不起眼的店铺时,芮颜的思绪被勾起。
还记得她与杨文渊刚来京城的时候,那段时间可能是她最难熬的时候了。两人刚成亲不久,又新搬到京城,对于从小在定州长大的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她又是初掌家事,刚开始还真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为了让杨文渊更好地外出处理事务,她尽力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但那时候的他们资金还是非常有限的,有些事情还真是有点捉襟见肘,为了不让杨文渊分心,这些她都没让他知道。而每当她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她就会来这家小店,欣赏欣赏字画以减轻她的疲惫。在欣赏字画的时候总可以让她感觉回到了当初还在定州时父亲教她如何赏析字画,教她通读诗书和一些奇怪书籍的那段惬意的时光。其实当初父亲教的最用心的就是她了,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是在人后教她,还时刻叮嘱她不许外传,虽觉奇怪,可她还是乐此不疲。
可如今……
想到父亲,芮颜的眼眶不禁红了,她竟然因为杨文渊而错过了与父亲的最后一段时光。眨眨眼,芮颜喊停了马车,径自走向了这家小店铺。
古是这家小店铺的名字,当初她还真不知道这是家什么店,店名竟只有一个古字,它外表虽然不起眼,可里面的东西却出乎人的意料。还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里面的书画惊叹,她完全没想到一家这么不起眼的小店,里面的好些字画竟然都是真迹。
翠柳虽不明所以,还是默默地跟着芮颜进了这家小店。
清晨的光线透过古朴的木门照进里面,只见墙上挂满了字画,每一幅字画都有其相同的十余幅之多。见此情景,芮颜焕然一笑,这家店还是如此。每个进来这家店的人都认为这些字画是赝品,只因每幅画的价格都如一般字画的便宜。殊不知,真迹就藏在这么多的赝品之中。而真正懂得辨认的人却又不屑来这种小店,这可真便宜了她,让她可以饱饱眼福。她之前一次也没买过这里的东西,却一有时间就来这里赏析,而店家也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如既往地在柜台后面打盹。
芮颜还如往昔一般,慢慢欣赏着墙上的每一幅真迹,不过当她发现其中一幅在角落的画时,眼眸悠然睁大。那是一幅雪景图,嫣红的梅花开得肆意,即使大雪纷纷也压不住它的艳丽,一名红衣女子带着兜帽娇俏地立于雪地上,扶着一枝梅就那么轻轻地嗅着,虽只有一个背影,却让人惊艳于她的满身风华。
那是她的母亲,关于她母亲的唯一一幅画作,是她的父亲苦苦画了两年才完成的。她还记得那是她八九岁时,父亲在每日的清晨画的,那时她还什么也不懂,只奇怪父亲怎么只每日清晨作画,后来她才知道,他画的是他与母亲邂逅的情景,那刚好就是一个清晨。这幅画是父亲在她及笄那年给她的,让她留下一个念想。可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她再也找不到这幅画了,还以为是自己弄丢了,她还为此难过了好久。特别是父亲去世的时候她更是难过愧疚,只因她连一个念想都不能留给父亲了。没想到她还能再次见到这幅画。
“掌柜的,那幅画我要了。”清清冷冷的女声响起,犹如珠玉落盘,可仔细辨认,还能听出她声音中的微微颤抖。
柜台后面打盹的掌柜终于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只看一眼就报了个价。
等芮颜拿到画的时候,手指微不可见的有些颤抖,随后她问道:“这幅画是怎么来的。”
掌柜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个就无可奉告了,姑娘。”
“掌柜的,这个对我很重要,烦请告诉我吧。”
“姑娘,既然买好了就走吧。”
芮颜定定的看着掌柜,从对方不容置疑的眼神中,她已看出这个掌柜是什么也不会说了。她握紧了手中的画嫣然一笑道:“掌柜的,我还未买好。”芮颜随手又指了指其中的五幅字画,说道:“这些,我都要了。”
掌柜有一瞬间的呆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芮颜,才说道:“姑娘一次就买那么多画,这……”
这掌柜还未说完,就被一声雅痞的声音打断,“永福,还不摘画?”
店铺的后门走进一个身影,当照进来的日光洒在来人身上时,芮颜主仆才看清来人。一身大红宽袍的锦衣魅惑无双,腰上系着一条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