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启贤郑重地告诉她:“也许我讲的事实对你有点残酷了,但在这个时刻如果刻意隐瞒事情真相,不仅是对你本人的不负责,也是对航班上那么多无辜的乘客不负责。因为大家有权力得到真相。”
赵剑翎还是不甘心:“您您们会不会冤枉他呀他亲口承认了吗?”
熊启贤坦然地表示:“他也许还在抵赖中,但他一系列反常的举动以及跟制造航班爆炸的幕后真凶相互勾结的证据已经容不得他抵赖了。”
“他跟幕后真凶勾结的证据?他是一个最老实的人了,怎么会认识如此歹毒的人?”
“你说那位幕后真凶是歹毒的人?他的身份可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心理医生呀。”
岳剑涛终于听到跟前警官道出了心理医生的词汇,高大的身躯不禁摇晃一下,随即悄悄分开了人群,向前面工作舱挤去
赵剑翎愣住了:“我的老公怎么会认识心理医生呢?”
“因为他是患者,需要心理医生帮忙。”
“他他是患者?”
“是的,他是一个心理疾病的患者。我们警方从那位心理医生那里搜到的病例就有你老公的大名。”
“我我老公去看心理医生了”
章子瑛这时接口:“启贤跟他的领导通话,被我听得清清楚楚。剑翎姐的老公确实有重大的嫌疑。其实,我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之前认为你的老公就是天下丈夫的榜样。可是”
熊启贤思忖道:“我估计他已经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家庭压力了,但又是一个好强的男人,在心态失衡的情况下,去找了心理医生也不足为奇。但他找的却是一个最阴险的心理医生,并被他引入歧途”
“别说了!”赵剑翎无助地摇摇头,“请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信除非我老公亲口讲出来否则打死我也不信”
李萌一看她如此的挣扎,便更加与她惺惺相惜:“剑翎妹子,既然你想听他亲口说,就赶紧给他打一个电话呀。”
赵剑翎露出一丝苦笑:“我打了当机长说可以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打过了可他的手机根本打不通我以为他还没有开机准备过会继续打给他”
熊启贤不忍在她受伤的心里再插上一刀,便轻声表示:“他已经被逮捕了,自然不能跟外界保持通话了,但我会为你申请一下,争取让你跟他通一次电话。”
赵剑翎此时已经是万念俱灰,虽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想到是老公锒铛入狱的结果,还是令她肝肠寸断。
熊启贤这时又把目光落在郑伟民身上:“郑总,我想告诉您一个事实。”
郑伟民眼神一凛:“熊警官,难道我的女儿有下落了?”
熊启贤一副肃然:“您现在心里只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作为一名父亲,真是用心良苦。”
郑伟民一看熊警官的表情并不轻松,便猜测不是关于女儿的好消息,于是黯然地表示:“您就不要绕弯子了,跟我讲实话吧。无论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承受。”
熊启贤赶紧表示:“您放心,您的女儿安然无恙。”
“真的吗?”
郑伟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看熊警官的神态,丝毫没有感动喜庆。
“是真的。也许您可以跟您的女儿打电话。”
郑伟民一听,二话不说,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
熊启贤赶紧制止:“您不要打她的手机,因为她的手机是打不通的。”
郑伟民愕然瞪着他:“我的女儿现在在哪?”
“她现在在黄江市的一所公安分局里。”
郑伟民感到匪夷所思:“什么警方这么快把她营救回国了?”
“错了,她并没有被绑架,而且身在黄江市。”
郑伟民彻底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熊启贤一副凝重的表情:“郑总,也许您认为您的女儿安然无恙是一个好消息,但我不得不再告诉您一个坏消息。”
“这到底怎么了?难道我的女儿之前是骗了我?难道她也中了那个心理医生的毒?”
熊启贤顺势点点头:“郑先生不愧是一个企业家,具有非凡的思维,您的女儿姚雨真的被心理医生蒙蔽了。她所谓遭受绑架,完全是心理医生一手操控的。”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女儿可是留学归来的大学生,论智商决不可能受心理医生欺骗。难道她是被胁迫的吗?”
熊启贤微蹙眉头:“关于这件事情的细节,我的领导并没有交待清楚。您可以直接询问她的主审警官。”
“她她的主审警官是谁?我怎么能联系他?”
熊启贤一看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赶紧摆摆手:“请您稍安勿躁,等我把要讲的情况都讲完了。”
“好吧请您要快一点我想跟我的女儿通电话我不想带着遗憾走呀”
熊启贤望着已经悲痛欲绝的郑伟民,又扫视一眼同样陷入无比悲伤的李萌和赵剑翎,此时这对患难的姐妹这接受章子瑛的安慰。
熊启贤目光开始在乘客中寻找那对身患绝症的老夫妻,并充满了矛盾,自己应该跟那两位可怜的老人讲出残酷的真相吗?他们两位老人家难道在生命弥留之际非要承受这么多吗?
熊启贤有点失去了勇气,决定对那对老夫妻掩盖事情的真相。
不料,那个老者却分开人群走到熊启贤的跟前。
熊启贤不由一怔,当看清老者身后就是步履有些蹒跚的老伴,便赶紧抢步上前:“大爷、大娘,您们二老咋过来了?赶紧坐下。”
因为周围的乘客们都站了起来,熊启贤赶紧把呼呼气喘的两位老人分别搀扶到座位上做好。
章子瑛见状,便轻轻拍了拍李萌和赵剑翎的后背,也凑过来,一边帮照顾老人,并向熊启贤使劲使一个眼色。
熊启贤则向她会意点点头。此时,死亡距离这对新人越来越近,但他们也要趁有限的生命时光去给予一对同样频临死亡的老夫妻一份温暖。
老者由于分开拥挤在一起的乘客群而消耗了不少力气,所以呼呼气喘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但又显得迫不及待:“小伙子快告诉我我俩是不是也不该登机呀?”
熊启贤赶紧摇摇头:“大爷,这不关您们的事。”
“可是我怎么打不通我家孩子的电话呀?”
熊启贤的脑袋嗡的一下,赶紧掩饰:“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您的孩子手机还关机呢。”
“可是我先后给我的小儿子和大女儿打过了电话,都是关机呀。这太不正常了。”
章子瑛这时脑海里闪现在黄江市机场时,一大家子人送这对老夫妻的情景,由于陈耀先副局长谈及关于对老夫妻的家庭情况时,仅仅谈了他的子女已经涉案,并没有讲明具体某一个人或者是全体成员,但她可以认定的是,老夫妻的所有子女不可能都涉案。
“大爷、大娘,您们二老有几个孩子?难道个个都关机吗?”
老者摇摇头:“我刚才只给了小儿子权兵和大女儿艳红拨了电话,但他们姐俩都关机。”
“哦,那您再试一试其他孩子的电话。”
老者与老伴对视一眼,迟疑一下,便拨通了小女儿林艳秋的电话——
此时,在林家狭小的空间里,冯国强与女民警张静娜以及后续赶来增援的民警正对林家长女林艳红以及女婿闫洪礼展开最后的攻势。
虽然闫洪礼已经承认了参与航班的爆炸事件,但死活不肯供出案件的主犯。冯国强虽然对这对夫妻恨得压根直痒,但并没有失去方寸。他并没有急于把嫌疑人带回所里,那是因为现场还有林家更多的成员。他不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请到所里喝茶。所以,他必须耐心地把嫌疑人鉴别清楚,如果有同案犯,必须一起带回局里去。他要求所有家庭成员必须关机。只有李副市长身份特殊,并没有被要求关机,毕竟,航班出事对整个黄江市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事情。身为副市长,是不可能失去联系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后续过来的民警送来一份复印件,并亲自交到冯国强手里,并附耳向他交待了很久,就连女民警都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这时的女民警心情也很不好受,由于已经跟林家的小儿子擦出了情感火花,对他的遭遇很是同情。当那名同事向冯副所长指点复印件的内容时,她也好奇地伸过了脖子,并看到了其中的内容
第147章设计死亡()
这时,复印件文字内容里突然有林艳红三个字跳进女民警的视野里,顿时令她眼前一亮,刚想仔细观摩下去,但她的上司不给她这个机会了。
冯国强手持复印件径直来到林艳红的跟前:“林艳红,你以为不说,我们警方就没有办法弄清你身后的主使人吗?”
林艳红浑身不由打个冷战,怔怔地跟冯国强四目相对。
冯国强两眼一眯:“我现在终于弄清楚你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生父母送上被设计好坠毁的航班上了,原来你们的心理有病,而且真的有病。”
林艳红面对冯国强愤怒的目光,不得不胆怯地回避了,并黯然垂下了头,留给冯国强眼球的仅仅是那头花白的头发。
闫洪礼这时站了起来:“冯警官不要再逼她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冯国强凛冽的目光又射向他:“请你老实交待一下吧。”
闫洪礼低头瞥了一眼妻子,眼睛瞬间湿润了:“艳红是一个好强的女人,即便在娘家遭到不公正的待遇,但还是一心扑在这个家上。您们之前应该了解这些情况了。可是,我的岳父岳母相继被确诊为癌症,而权兵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其他的弟弟妹妹又都顾及自己的小家,所以,他们二老又把担子压在艳红的身上···”
闫洪礼讲到这里,语音不禁哽咽了。
林家的其他子女无言可辩,相继垂下了头,就连李副市长也是如此。林家的二女儿林艳秋这时良心发现,满脸充满了懊悔的泪水···
闫洪礼缓了一口气:“我家其实也很困难,供了一个大学生,都四处借款,还哪有能力管他们二老呀?艳红又心疼小弟,苍老得更快了。我知道艳红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止一次劝她要量力而为,但她不想被人戳脊梁骨,非要硬扛下去。我把这个情况跟我的要好的朋友讲了,他们都说艳红心理出现了问题,并向我介绍了一个叫李海峰的心理医生。于是,我死拉硬拽把她弄到了那家心理诊所。那位心理医生很谦和,通过跟艳红的交流,很快打开了她的心结,并劝她彻底拔出来,否则不但帮不了父母,也会让自己的小家庭万劫不复···”
接下来,闫洪礼回忆起在康达心理诊所的一幕···
闫洪礼坐在林艳红身边并面对坐诊的心理医生:“请问李医生,该怎么让我的爱人拔出去呢?”
心理医生神情很严肃:“除非让您们的父母提前离开这个世界,否则您们这个小家以及您们的小弟都不得翻身。”
闫洪礼惊讶瞪着对方:“”难道放弃她的父母,让他们二老自生自灭吗?”
心理医生摇摇头:“癌症是不会轻易死人的,除非把病人折磨够了,把病人的家属给掏空了。为了不让病人活受罪,也不让继续活下来的亲人遭遇灭顶之灾,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二老意外地死亡,在毫无征兆中悄然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不仅免去了所有的痛苦,也让您们做儿女的获得最终的解脱。”
林艳红惊愕地抬起头:“意外死亡?怎么个意外死亡?”
“这···比如他们在出外旅行时,突然遭遇交通事故。”
闫洪礼赶紧表示:“这怎么可能呢?”
心理医生淡然一笑:“怎么不可能?您们知道在全世界范围内,每天死于交通事故的人有多少吗?几乎不亚于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
闫洪礼一看妻子默然无语,便继续表态:“可是他们二老从来也不旅游呀,而且,哪有那么容易就发生交通意外的?毕竟,发生交通意外的概率不高,而且,就算发生交通意外了,也未必非死人呀?假如受了很重的伤,岂不是更加遭罪吗?”
林艳红也不禁轻轻地摇头,对心理医生的设想并不认可。
心理医生思忖一下,突然询问:“我听您们刚才介绍说,您们的儿子正在美洲的吉鲁读研对吗?”
闫洪礼感觉这是他家的骄傲,便自豪地点点头:“是的。再过一年多,他就可以完成学业了。”
“哦,他大概有多久没见过外公外婆了?”
闫洪礼不明白心理医生问这些琐事干什么,便实话实说:“快两年了。”
“哦,难道他们二老不想自己的外孙子吗?”
“当然想了。我岳母还说要撑住这口气,要等到她的外孙子学成归来呢。”
心理医生不由苦笑:“她目前已经病到这个程度了,假如再耗一年多,那要把您们的家庭拖累成啥样呀?”
林艳红虽然不喜欢心理医生这样形容,但人家却是话糙理不糙。其实,她现在已经不堪重负了,所以默然无语。
闫洪礼则思忖道:“李医生有什么办法来结束这场煎熬呢?”
心理医生淡然一笑:“您刚才不是说人在旅游的时候发生交通意外事故的概率不高吗?而且,就算发生了交通意外,也不一定毫无痛苦地死去。那我要问您一下,乘坐什么样的交通工具,在遭受意外事故时会全体死亡?”
闫洪礼低头思考一下,才模棱两可讲道:“莫非是飞机?”
“聪明!”心理医生不禁向他一竖大拇指,“假如飞机在空中遇到故障了,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闫洪礼茫然望着心理医生:“您是说让我的岳父岳母乘坐飞机吗?”
“对头!”心理医生点点头,“假如他们二老过几天能乘坐一架开往吉鲁的国际航班上,那他们也许就彻底解脱了。”
“您是说有一架飞机过几天会出事?”
心理医生没有先回答,面对闫洪礼和重新抬起头的林艳红投射来的惊疑目光,首先起身出去把诊室的门关好了,然后回身面对这对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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