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两步路,就被唐越宋一把给拎住了后衣领子。
“你这丫头。”唐越宋有些无奈地摇着头,收敛了玩笑的心思,压低了嗓门道,“那个夏天死了。”
“现在都冬天了……哎,越宋哥,你是说……夏主任?!”赵清茹一下子回过了神来,随即反问道,“怎么死的?”
“是意外……”问及那位夏主任的死因,唐越宋的脸上有一丝不太正常,“是‘马上风’。”
“呃……”赵清茹愣了一下,秒懂后沉默了片刻,才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或许不是意外也说不准。”
“怎么说?”
“若是事前服用了能让人产生兴奋的药物,亦或者喝了酒,过度劳累,哪怕本身有高血压、冠心病之类的毛病,其实都有可能因为中枢神经系统高度兴奋,造成血压升高,血管痉挛,诱发心肌梗塞或者脑出血……”
唐越宋没想到赵清茹随口说出的话竟然跟负责调查那位夏主任死因的同伴所说的差不多,如此看来,夏天的死因真的很可疑。旁的不说,出事后光是冲着那位女同志神秘没了踪迹这一点,就很有问题。
唐越宋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听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意见,先将人抓起来,秘密严审才对。可惜现在人死了,最关键的线索可以说一下子断了。
“这些天,你当心点。”
“我知道的。”赵清茹大大方方地回了唐越宋一个灿烂的笑脸,“其实越宋哥,那朵花考上燕京外国语大学,也不算是坏事。”
“我派个人盯着她。”唐越宋环顾了一下四周,“清汝丫头,你那儿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越宋哥,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装傻!”
赵清茹回了个鬼脸,然后光速开溜了。唐越宋倒是想去追,却因为意识到怀里好像多了点东西,而停下了脚步。唐越宋并没有急着将怀里的东西取出来,而是径直走向停靠在不远处的吉普车。
“直接去机场!”
“是!”吉普车稳稳地驶离徐公馆。唐越宋将吉普车中间的遮挡板升起后,才从怀里将东西给取了出来。小小的一本很像是素描本的小册子,唐越宋只匆匆翻阅了其中几页后,便成功变了脸色。
“这丫头……也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唐越宋很是小心地小册子贴身存放好,由此可见上面所绘制的东西不是一般的重要。
。
送走了唐越宋,赵清茹想了想,又去了钱奶奶那里。之前听钱奶奶那意思,她那儿子儿媳之所以会被批斗,完全是因为有人在背后使坏捅刀子。而那个人便是那个夏天夏主任。现在知道这个做了不少坏事的人死了,即便极有可能是那位周礼壬周先生下的毒手,也得将这个消息告诉钱奶奶一声。
“钱奶奶,我刚听到个消息……”赵清茹趴在钱奶奶耳边轻声道,“您听了可别激动哟。”
“啥事,老婆子现在很多事儿都看淡了。”正在剪窗花的钱奶奶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现在啊,能让老婆子激动的,除了找到老婆子那大孙儿后,就是那个混蛋遭报应……”
“可不是天道昭昭,遭报应了嘛。那个叫夏天的家伙,出意外死了。”
“死,死了?”钱奶奶直接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钱奶奶那手紧紧地抓着赵清茹的胳膊,泪光闪烁,“真的死了?!”
“恩,死了,而且还是枉死的。”赵清茹轻抚着钱奶奶的胸口,平复着钱奶奶那情绪,生怕因为激动出什么意外。
“好,好啊。”钱奶奶推开了赵清茹的手,很是高兴地低头穿上棉拖鞋后,径直朝着神龛走去,“老婆子得先给远儿还有文雯烧柱香,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钱奶奶,也给我柱香,提前给钱爷爷他们拜个早年。今儿是我大表哥结婚的好日子,现在坏人有了应有惩罚,算不算双喜临门。”
“可不是双喜临门嘛。”钱奶奶很是高兴,正咧着嘴笑,满脸的皱纹好像也一下子舒展开来了。
其实那位夏天夏主任的死,对赵清茹这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可看着钱奶奶这般开心,赵清茹也由衷地为老人家感到高兴。
“钱爷爷钱爸爸钱姆妈,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能早点儿找到钱文韬,好让钱奶奶早点祖孙团聚。”赵清茹手持着香,朝着神龛里的三块牌位,默念道。(未完待续。)
V072()
第二天,2月4日,正好是立春,也是新媳妇敬茶认亲的日子。徐家跟江家本就是世交,在此之前两家人往来频繁。说句不好听的,连彼此家中喂养的宠物是猫咪还是狗狗,是公是母,都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家里至亲的大致情况。
所以新媳妇敬茶认亲时,出现刁难新媳妇之类的剧情,基本没可能。大海表哥跟江莱大表嫂一圈长辈敬茶下来,收入颇丰。徐外公跟徐外婆除了包了两封厚厚的大红包外,徐外婆还送了一对龙凤鸳鸯玉佩,和田羊脂白玉。
大舅舅跟大舅妈,也就是江莱大表嫂正经公公婆婆这边,除了大红包外,得到了据说只传给长媳妇的一套帝王绿翡翠首饰,包括了项链、耳环、戒指以及一对玉镯。
“好了好了,现在我可算可以把当年婆婆交给我保管的传家宝儿,正式传给老大媳妇你了。”大舅妈长松了口气,更像是开玩笑一般,将一盒四四方方的首饰盒递给了大表嫂江莱。
这会儿不管是和田玉还是翡翠,哪怕是顶级的羊脂白玉跟帝王绿翡翠,其实价钱都没几十年后那般高到让人望而却步。只不过不管那对龙凤鸳鸯玉佩,还是那套帝王绿翡翠首饰,都是货真价实的老东西,作为传家宝或者镇店之宝,完全实至名归。
“大嫂,你也太偷懒了。”三舅妈捂着嘴笑道。
说是传家宝只传给长房长媳妇,其实三个舅妈进门时,徐外公跟徐外婆给三个儿媳妇都准备了一套翡翠首饰。只不过大儿媳妇那套价值稍稍贵重些,是帝王绿。二儿媳妇跟三儿媳妇,一个是福禄寿三色,一个是紫眼睛。
这三套祖传的翡翠首饰,二房三房如何考虑的暂且不知。反正二舅妈当日见到自家大儿媳妇王凤娟后,没有拿出来就已经摆明了态度,这个儿媳妇二舅妈暂且是不认可的。但大舅妈一出手便是这套首饰,显然对江莱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
也难怪三舅妈会玩笑得说大舅妈偷懒了。
大舅妈也没见生气,转身将一只冰种的玉镯子套在了大表嫂江莱的手腕上,随后笑道:“这只镯子你平日戴着,玉养人,争取早点儿让我跟你们爸抱上孙儿。”
“谢谢爸,谢谢姆妈。”江莱的脸有些微红。
二舅舅跟三舅舅这边更像是约好了的,给的红包明显薄了一些,二舅妈跟三舅妈非常有(没)默(创)契(意)地送的都是龙凤镯子,款式分量瞧着都差不多。在一旁的赵清茹表示连吐槽都有点儿懒得吐了。估摸着回头,其他表哥带着新媳妇敬茶认亲时,另外两位舅妈弄不好极有可能也是给金灿灿的龙凤镯子。
不管怎么说,大表嫂江莱这次收获颇丰,光是红包,加起来只怕也有好几千。
敬完了茶,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围坐在一起用早餐。而同一时间,远在山城那边,赵母也正巧跟俩儿子一道吃早点。
“姆妈,姐真的不回来?”赵家小儿子赵清伟一手抓着二面馒头,一手端着海碗,抬头看了看大门,有点儿不太高兴地问道。
昨晚上,知道自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闺女赵清茹没有跟隔壁唐越宋一道回来,赵父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不,经过了一晚上依旧没见消气的赵父气鼓鼓地吃完了早餐,随后摔门出去了。
面对赵父的怒火,赵母连眉都没挑一下,两个儿子,长子赵清山本就是闷葫芦一个,小儿子一脸懵懵懂懂,给赵父的感觉绝对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憋屈到不行的赵父将滚烫的白粥跟喝水一般直接倒进了肚子里,随后几口啃完二面白馒头,就摔门出去了。
说起来快一年没见自家姐姐的赵清伟瘪了瘪嘴,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姆妈,哥,姐不回家,不会是因为去年高考没考上吧?”
“赶紧吃你的饭,瞎说什么。”赵清山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
赵清伟见此,嚷嚷了起来:“哥,不会真的是因为没考上吧。”
“汝儿怎么可能没考上,要不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即便赵清茹已经说服了赵母,但可以说从未吃过如此大亏的赵母心里依旧是不痛快的。若是被旁人坑到,赵母或许还不至于如此生气,偏偏害自家宝贝闺女受如此大委屈的还是自己人。一想到此,赵母心底的这口气,就很难咽下去。
赵父在因为赵清茹坚持不回家过年而生气,赵母何尝心底顺畅来着。
“有人背后使坏?姆妈,这人是谁?!”赵清伟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怒道,“你告诉我,看我不削了他!”
“坐下!吃你的饭!”赵清山抬眼看了自家小弟一眼。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那人?!”
“行了,小伟。汝儿不是那种吃了哑巴亏就会算了的人。只不过这事得再过段时间……”赵清山虽然很想告诉自家小弟怎么回事,但想到这会儿大学还没开学,最主要的一点自家宝贝妹妹还没考上大学,只好暂且将他所知道的事儿对赵清伟隐瞒了下来。
“小伟,等你姐参加完今年七月的高考,考上了大学,一定告诉你。在你姐没考上大学前,就算告诉你也没什么用。”赵母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赶紧吃饭吧。”
“那……姆妈,今年我们真的不去爷爷奶奶那儿过年?”
“姆妈今年文工团里临时有事儿。要不然你跟山子……”
“我不去。”尽管好些年没见到自家爷爷奶奶了,但赵清山知道自家宝贝妹妹为何会高考落榜的真相后,赵清山觉着自己暂且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有些人。为了不坏了赵清茹那个并不完美的计划,赵清山纠结了许久,咬牙觉着今年就不回京过年了。反正过完年,他也得去燕京报到。
“我才不要一个人回去。”赵清伟对于回不回燕京跟爷爷奶奶一道过年,有点儿无所谓。毕竟从小就没在燕京赵家老爷子身边长大,比起燕京,山城这边反而更熟悉一些。
赵父之所以会发如此大的火,不仅仅因为赵清茹没跟着自家长子回山城,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赵母跟俩儿子今年都不怎么情愿回燕京过年。于是,赵父将这次这笔帐又算在了远在魔都的赵清茹身上。(未完待续。)
V073树欲静风不止()
“阿嚏阿嚏!”吃完饭,正在帮忙收桌子的赵清茹突然连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汝儿,别是感冒了吧。赶紧回房再加件衣裳。”一旁的徐外婆听到自家外孙女打喷嚏,立马让赵清茹回房间加衣服,不仅如此,还叮嘱大舅妈让厨房多熬点儿生姜红糖水。
没办法,有一种冷叫做家里的长辈觉着你冷。
“我觉着汝儿会打喷嚏,一准是在山城那头的姑父在骂……在念叨着汝儿。”七海表哥在一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这些年,赵母一年到头多数时间忙着下乡慰问演出。自从赵清山被赵父送到沈家洼村当知青后,家里就赵清茹姐弟俩。在成精的白莲花杜娟儿母女俩孜孜不倦地努力下,赵清茹跟赵父之间可谓积怨甚深。这事远在魔都的徐家上上下下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的。即便现在据说父女关系有所缓和,只怕也只是勉强维系表面关系,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对此,赵清茹只当是没听到。
自家便宜老爹赵父是痛骂也好,念叨也罢,她已经想好如何处理这父女关系了。或许可以借着她高考人为落榜这事,做个了断也说不准。
“老爷子,情况不太妙,出事了。”正当赵清茹在徐外婆的念叨下,被迫上楼加衣服时,徐家亲信前任老管家陈伯家的二小子陈彦午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徐外公跟前,附耳轻声道。
“恩?”原本心情很是不错的徐外公还没等陈彦午将话说完,便变了脸色,直接动了怒,甚至差点将手里喝水的紫砂壶给丢了出去,“混账!”
之前,赵清茹已经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自家外公那脾气貌似不太好。只不过赵清茹并没这么觉着,现在瞧着还真这么回事。
“爸,出什么事儿了?让您老这么生气?”三个舅舅这会儿都在家。二舅舅跟三舅舅正准备想回后头的自己家,见徐外公突然发火,着实吓了一跳。
“彦午,你来说。”
“是,老爷子。”陈彦午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随后三言两语便将事儿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果然蠢蠢欲动了。”三舅舅突然笑了,侧头看向正坐在沙发上的大舅舅,开门见山地直接询问道,“大哥,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按着原计划处理吧。”比起徐外公的直接动怒,大舅舅的反应太过平静了,就好像所有的事儿都在自己意料中一般。
要说这事,说大也不大也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说小一不小若是处理不好还真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昨儿是徐家第三代大海表哥跟江家大闺女江莱在徐公馆摆婚席,宴请亲朋好友大喜的日子。徐家不仅派了六辆婚车将新娘子从本就距离不远的江家接到徐公馆这边,还席开六十六桌。虽然只有十个菜,却包罗鸡鸭鱼肉甚至海鲜,也算是大手笔。
按理说结婚摆酒席很正常,乡下地方娶个儿媳妇还摆个十桌八桌的。只不过徐家这次派头稍稍大了点。即便按着徐家还有江家的家底,六十六桌还真不算多,谁让两家人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太多咧。更何况昨儿还有好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赶不过来,其中就有赵母这个徐家千金。
可毕竟这会儿老百姓的口袋普通都不怎么宽裕,别说天天吃鸡鸭鱼肉了,估摸着一年到头也沾不了几回荤腥。徐家这会儿大摆宴席,这不是分分钟招惹来那些个羡慕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