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收养手续合法,她可一点儿手脚都没做呢。
“这样啊,我还让那个侯培晗帮着留意呢。”小余见赵清茹这般不在意,便知道自己可能多事了。
“留意便留意吧。对了,回到燕京后,放你几天假,若有什么私事需要处理的,赶紧处理了。”赵清茹轻声道。
“啊,是。”小余明显一愣,回过神后,立马同样压低了嗓音,轻声道,“其实我就想着回孤儿院那边看看,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处理的事儿。”
赵清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坐在靠窗位置的小原原,望着已然熟睡的小原原,体贴地帮着盖好了被子。
明年,北边那位老大哥便将解体,其实这对红/色/政/权而言,无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对于自家而言,也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赵清茹可是一点儿都不介意拿着自家的农副产品去北边换点好东西回来。
相信全国人民都不会介意的。
说到上北边跟老毛子做生意,这里就不得不提赵清茹那个被家族除了名的三海表哥了。那年徐立礼拦了赵清茹的车,跟赵清茹也算是坦诚地聊了会儿天后,便下了车。赵清茹因为去看周老太太,之后又遇到这会儿已经仙游的吴家老叶子,接连发生了一些事儿,就暂且没顾上徐立礼这头。
等到赵清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徐立礼竟然突然断了所有的音讯。将他那个唯一的女儿囡囡就这么光棍的丢在了徐公馆,二舅舅二舅母负责照顾,便没有了消息。
等到再次得到徐立礼消息,这位三海表哥跟着曾经的好哥们,往北边老毛子那边贩卖食物等物品,赚到了一些钱。因为几乎每个月都要北上,使得徐立礼是根本就没办法照顾他那个亲生女儿囡囡。至于囡囡那亲姆妈,还在安定医院接受治疗。
如此一来,即便二舅舅跟二舅母不愿意照顾这个孙女,也不得不帮着照顾。
有时候,赵清茹觉着她的这个三海表哥,虽说现在已经不能算是正了八经的表哥,做起事儿来真的是相当的不负责任。偏偏作为亲戚,也没办法。好在,徐立礼还知道每月给生活费,要不然……
不管怎么说,因为这事儿,原本心里有那么点疙瘩,这会儿只怕更不待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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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么办?
说一千道一万的,不管是二舅舅还是二舅母,总归不及徐立礼下得了这个狠心。
之前,赵清茹那外公,徐家老爷子曾说过,虽说一样的米养出百样的人来,可这“子不教”,总归是“父之过”。
现在,生怕再教养出一个徐立礼出来的二舅舅已经退休。对于七海表哥跟陶悠然所生的儿子,因为小夫妻俩远在瓷都,没办法插手。可对八海表哥跟八表嫂所生的女儿则带在了身边,亲自教导。
八表嫂跟八海表哥初中时曾是同班同学,高中毕业后,好运气地进了供销社当营业员。家里条件并不怎么好,最主要姐妹不少,连追了六个女儿,轮到八表嫂这个老七还是女儿后,终于不追了。
当时八海表哥将八表嫂领回家时,二舅母还有点嫌弃八表嫂家里跟自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怕自家最小的儿子小两口关起门来过小日子时因为价值观不同,起了龃龉,以至于小摩擦演变成大矛盾,最终闹到一拍两散。可当二舅母听说八表嫂有姐妹七个,人称“七仙女”后,脸上的表情就有点诡异了。
据事后大表嫂江莱跟赵清茹分享的八表嫂头一回上徐公馆的八卦,八表嫂当时超级紧张,见礼时手都是打着颤,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也难怪,徐公馆早在解放前在魔都小有名气了。一直生活在底层的八表嫂可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朝嫁进徐公馆的时候。
若是没有出徐立礼的事儿,二舅母是肯定不会让八表嫂这个儿媳妇进门的。可现在嘛,有了前头的悲惨世界,就像大舅母对付自家那个万年光棍二海表哥一般,对儿媳妇的要求已经非常低了。
尤其知道八表嫂家女儿多后,别说二舅母有点松口,二舅舅、甚至其他两位舅舅舅母,当然还有徐家老爷子跟老太太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事实证明,引进优良的生女基因后,徐家第三代终于又盼来了一件小棉袄。真是可喜可贺。知道生了个女儿的八表嫂娘家在知道消息的最初时,那叫一个“天要塌下来”的表情。谁曾想,这个并没有带把儿的外孙女,是真的深受徐公馆上上下下的欢喜。
就连远在燕京的赵母也是高兴到不行。就更不要说赵清茹趁着假期,带着三个孩子,千里迢迢地直接过来魔都这边看望小家伙。
小家伙刚出生那会儿,大名尚未决定,但乳名第一时间便决定了,就叫“朵朵”。若是将字拆开,便是“几”加“木”。
徐家第四代,按着族谱排列,取单字,而且是从“木”。比如大海表哥跟大表嫂江莱的儿子,叫“徐林”,双木“林”。四海表哥跟四表嫂葛苏琳的儿子,叫“徐栋”。七海表哥跟七表嫂陶悠然的儿子,叫“徐槿”。
这里不得不再提一下徐立礼了。若是他没被家族除名,他那小名叫“囡囡”的闺女,徐家老爷子虽说不怎么待见,可毕竟是第四代了第一个孩子,又是个讨人欢喜的女儿,所以还是给取了名字的。叫“徐杺”。
“杺”者,良木也。是一种古书上曾提过的树心为黄色的树。
只不过后来徐立礼出了事儿,连带着囡囡也跟着倒霉。正式上户口时,便改成了“苒苒”。苒苒,草木茂盛的样子。可再茂盛又如何,也只是草,而非栋梁之木。从某个角度讲,还真就印证了囡囡在徐公馆那尴尬的身份。
赵清茹带着小原原,跟小余才下飞机,负责到机场接机的是代替李栋的小子,且不说战斗力如何,那性子绝对没有李栋沉稳,甚至赵清茹一度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走错了门,有时候真的挺脱线的。
“清汝姐,小余姐。”
“我没在家的这几天,家里还好吧。”上车后,赵清茹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都挺好的,就是临出门的时候,赵姨接了个电话,好像是从魔都徐家那边打来的。说是让赵姨想个法子能不能联系上徐立礼。”
“怎么?徐苒苒又闯什么祸了?”赵清茹一下子便抓到了其中关键所在。
生于76年9月份的徐苒苒,今年虚岁十四了。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她,在赵清茹看来,早几年便提前叛逆了,只不过这几年越发严重了一些。
当年,徐苒苒知道自己被亲爹徐立礼丢下后,曾要求跟着赵清茹回到燕京这边生活。且不说赵清茹对徐苒苒那亲姆妈间之前有多少小摩擦跟龃龉,光是冲着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再加上本身也挺忙的这两点,就不可能再多收个孩子,而且还是不怎么喜欢的孩子给自己增添麻烦。
更何况,徐苒苒有时候还真不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谁能相信一个半大的孩子,会说出让赵清茹丢弃掉小原原,这样就能照顾她的话来。连理由都是说得想当然的,因为小原原是捡来的,而她则是赵清茹的侄女。
饶是赵清茹,在乍然听说了这话后,也吓了一大跳。更何况徐公馆里其他人。所以,为防着万一,赵清茹斟酌再三,还是将这事跟家里的长辈稍稍提了一下。
之后,二舅母便带着徐苒苒住回了当年曾住过的位于北京西路那边的小居民楼里。为了方便照顾徐苒苒,还特意找了个保姆,负责烧一日三餐。
自从八表嫂给徐家添了个朵朵后,二舅母便开始两头跑,但时间久了,留在徐公馆这边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徐苒苒的管教,难免就有所疏忽。等到当爷爷奶奶/的二舅舅跟二舅母意识到不对劲时,不算太晚,但也不早了。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在前头正在开车的段小子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妈妈,为什么立礼叔叔不把苒苒姐接走?他不是苒苒姐的爸爸吗?”小原原拉着赵清茹的胳膊,疑惑不解地问道,“是因为苒苒姐是女孩子吗?”
“这个,有机会遇到你立礼叔叔了,你自己问他吧。”女孩子什么的,旁人家赵清茹不清楚,但在徐家,那地位绝对要高于男孩子的。没办法,谁让徐家儿子泛滥女儿稀罕来着。
赵清茹其实也并非不能回答小原原的这个问题,想来徐立礼是不愿意见到自家这个闺女徐苒苒的。旁的不说,冲着那张跟王凤娟竟然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只怕也会想到自己所经历过那些个事儿。
忘了说了,徐立礼现在已经结婚了。非常有出息地娶了个北边那个战斗民族,一个漂亮的金发蓝眼睛白皮肤的小洋妞,第二年就生了个混血的儿子。现在已经在当地买了房子定居了下来。
那个叫“瓦塔科娃”还是“瓦塔妮娃”的小洋妞根本就不知道徐立礼还有个女儿,试问还有可能将徐苒苒接出国吗?这不是在说笑嘛。
所以,徐苒苒若是真的叛逆到了彻底黑化,她那个亲爹徐立礼最起码要付五成的责任。
“我回来了。”赵清茹一回到四合院,还没来得及进屋,家里那听到了动静的小胖妞就跟炮弹似的,直接就扑了过来。连带着现在已经活泼不少的二小子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妈妈,抱抱。”
“小一你是不是又胖了?”赵清茹不得已,只好弯身将自家小胖妞给抱了起来,虽然不是很肯定短短几天时间里,体重又有所增加,但瞧着那分量是真的不能再继续横向发展下去了。
要知道新世纪以后,这主流审美可是以瘦为美。赵清茹虽说并不赞成,可稍稍瘦一些,穿衣服时也有更多漂亮衣服选择不是。
“没有没有!小一不是小胖妞。”小一鼓着嘴,发出糯糯的抗议声。
“好吧,不是小胖妞。”赵清茹侧过头看了一眼一旁露出颇为无奈表情的二小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二小子那毛茸茸的短发,“小安,这几天妈妈没在,有没有乖乖吃饭?”
有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就是这一点不太好,哪怕是龙凤胎,身高体重这么稍稍一对比就知道胖与瘦了。不过男女毕竟有差别,也不能太当真倒是真的。
“有啦有啦。”二小子应声道,望着搂着赵清茹脖子的姐姐,二小子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妈妈,下次能不能把我……还有姐姐也带上。”
“行啊。”赵清茹其实这次山城之行去看吕迎春,不是没想过将三个孩子都带上,可到底还是嫌麻烦,最主要时间仓促了一点。没有双休日,清明也不是法定节假日伤不起啊。
“汝儿,回来了啊。饭菜我一直让小田在厨房温着。”赵母见到自家闺女时,并没有掩盖掉脸上的担忧之色,“小一,还不赶紧下来。这么大的人了,还想着让妈妈抱。也不怕让小弟弟知道了,笑话你。”
赵母口中所提到的小弟弟是赵清伟的儿子。赵清伟年前终于混出了大学文凭后,直接进了部队医院。医科大七年制,不允许学生在学校期间谈恋爱甚至结婚也不现实。毕竟这会儿结婚都挺早的。
所以赵清伟在大四那会儿相中了一个同样攻读医学专业的姑娘,谈了两年后见了双方家长后,便去民政部门扯了证。毕业后补办了婚礼不说,没多久还多了个大胖小子。
也不晓得赵清伟之前让薛玉笙开了瓢,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赵清茹觉着自家这个小弟虽然偶尔依然有那么点点熊孩子味道,可到底成熟了不少,人也可靠多了。
现在看到赵清伟有了稳定了工作,结了婚连儿子都有了,相信当年的悲剧命运也已经被她给扭转过来了。
“不怕不怕,小弟弟才不会笑话我咧。对吧,安安。”
“我叫周泽安,你可以叫我小安,而不是安安。”二小子一本正经地再一次纠正道。
“嘁,那你还不是没叫我姐姐!”小一立马反驳道。
趁着家里的这对龙凤胎开始每日必发生的互怼,赵清茹光速开溜,回房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且舒服的衣服后,再吃饭。
“妈,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赵清茹没想到,才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头发,便瞧见自家姆妈进了她那房间。
“你听小段说了?”
“啊,小段就只说了来接我前,您接了个电话,徐家那边打过来的。其他,什么也没说。我估摸着多半是徐苒苒又闯什么祸了。”
“你说徐家怎么会出徐立礼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儿子的。”赵母见赵清茹提到了徐苒苒,憋屈了一晚上的负面情绪,可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不会真的是徐苒苒?”
“总之,汝儿,你说现在怎么办吧。”赵母三言两语,便将她刚刚知道的事儿告诉了赵清茹。
“我过几天,要北上一趟。要不然……我带着苒苒去找徐立礼?苒苒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虽说判给了王凤娟作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也不可能成为苒苒的监护人。”赵清茹沉思了片刻,开口道。
“这能行吗?”赵母心里没什么底。
“要不然怎么办?旁的不说,这次也是运气好,朵朵没出什么事儿。但八表嫂是肯定不愿意将自家宝贝女儿在跟徐苒苒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也是。”赵母轻叹了口气,“你说当年那个可爱的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变这样?”
“要说,这事儿谁也怪不了。”赵清茹想到了当年那个让她在火车软卧车厢里,站着抱她一晚上的孩子。或许,那时候,那个小家伙就已经打开了那潘多拉的魔盒。
至于之后……子不教,谁之过?!
对于徐苒苒而言,王家、徐家、还有她这个姑嬢在内,都是跟她有血缘关系,却将她无情抛弃的至亲。
可恨之人必然有那可怜之处,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呢。
第二天,赵清茹并没有急着回燕京大学销假。原本想着趁着天气不错,将家里里里外外的被褥什么的都拿到后院好好晒一晒。谁曾想,还没动手,家里便来了客人。
“哟,顾万三爷呐。哪儿阵风将日理万机的您给刮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