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茹眨着眼,很是无辜地看向姚希梦好一会儿,才用委屈的口吻开口道:“希梦表姐,我昨个儿什么时候说手表是表姐你拿了的?我只是说手表不见了。难不成手表真的是希梦表姐你拿的?”
“一块破手表,谁拿你了?”姚希梦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如赵清茹所说的那般。即便没有明说,可姚希梦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总觉着自己被眼前这个小蛮夷给算计了。
“希梦表姐,以后别人的房间还是不要乱翻的好,要不然不见的可不单单只是一块手表了。”
“你!”姚希梦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清茹。
“若是万一有人将不见的东西给搜了出来……可就不好玩了。”
“你个小蛮夷!”
“希梦表姐,我若是小蛮夷,那你又是什么?”赵清茹轻笑地反问了一句,“蛇鼠一窝么?”
“你才‘蛇鼠一窝’,你全家都‘蛇鼠一窝’!”
姚希梦不喜欢自家弟弟,不仅仅是因为姚希辰在姚家地位远远超过了她这个姚家大小姐。最主要的一点,姚希辰属蛇。每次跟人起龃龉时,对方都用“蛇鼠一窝”来反击。姚希梦会高兴才叫见鬼了。连带着姚希辰这个抢走长辈宠爱的亲弟弟,姚希梦也讨厌了起来。
“希梦表姐,其实属蛇挺好的。要知道我们国家刚刚逝世的主席老人家就是属蛇的。属蛇的人多当领导。等希辰表弟将来一飞冲天时,希辰表姐自然也能沾光……”
“闭嘴!赵清汝你给我闭嘴!”已经动了怒的姚希梦本想挥手教训赵清茹,怎奈还没等她碰到,手腕便被赵清茹给一把扣住了。
“嘶,疼。”姚希梦因为吃痛,倒吸了一口气,“放手,你快放手!”
“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这两次不跟你计较!但是,记着!凡事不过三!”赵清茹并没有急着松开扣住姚希梦的手腕。
“知,知道了。”姚希梦还是第一次看到赵清茹这般严肃,被那双深邃的眼眸这么炯炯有神地盯着,不知为何本能地有些发憷,甚至有种见到自家外公生气时的错觉。
另一边,大姑母找了一圈没找到赵清茹,反而遇到了自家闺女,呆呆地摊坐在了地上,两眼有些走神,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梦梦,你怎么坐在地上了?快起来。”大姑母赶忙上前想将自家闺女拉起来。姚希梦见到大姑母后,不知怎的“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若不是姚希梦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除了右手手腕上有几道淡淡的粉色,疑是抓印的痕迹,大姑母都要怀疑自家闺女是不是让坏人给欺负占了便宜。
可大姑母转念一想,便觉着被人占便宜这事有点儿不太靠谱。毕竟她们所在的地方,美其名曰疗养院,实则是专为老首长们瞧病调养身体的地方。外松内紧,每次进出都需要过好几道关卡,防卫不比那些个大院薄弱。
即便有坏人,也得进的来才行。
大姑母想了想,便排除了陌生外人的可能性,不仅认定是熟人,还将目标精准确定在了赵清茹身上。
“梦梦,你告诉妈,是不是赵清茹这个蛮丫头欺负你了?”
“没有。”姚希梦连连摇头否认道,“清汝表妹她……没欺负我。”
“当真?”大姑母显然不太相信自家闺女的话。
“真的。妈,你怎么出来了?”
“还不是为了找那蛮丫头。”
“妈,你不会想让清汝表妹她帮你给外公做一日三餐吧。”撇去姚希梦骄纵的千金大小姐脾气,论智商并不比赵清茹差多少,要不然今年也不可能也考上大学,而且还是首屈一指的水木大学。
“干嘛,不行啊。”
“妈,爸调工作这事,你若想让外公出力,这几天最好能自己亲自照顾外公。”姚希梦稍稍斟酌了一下,将她留意到的事儿告诉了自家亲妈。
“梦梦,你是说……”大姑母迟疑了一下后,一下子明白了自家闺女的意思,“行了,妈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话间,大姑母已经将自家闺女从地上扶了起来,甚至还拍干净了身上不小心沾到了灰。浅色衣服就是这点儿不好,虽说穿着漂亮,可也容易弄脏。弄脏后,想遮掩一下都不行。
等到大姑母母女俩离开,赵清茹才从躲藏的秘密仓库里溜出来。倒也不是故意偷听人说话来着,主要是唯一能离开的那走廊,大姑母正巧面对面过来。虽然不清楚大姑母在打什么算盘,赵清茹也没打算自己主动撞上去。
现在已经知道大姑母心思的赵清茹更不可能主动帮忙。不在背后扯后腿添乱就不错了。当然,赵清茹也没多少空闲时间主动揽事。
因为已经月底,马上就要开学了。
。
燕京大学,诞生于上个世纪末,是近代第一所国立大学,也是第一个以“大学”之名创办的学校。可以说燕京大学的成立标志着近代高等教育的开端。
因为高考时选是文科,所以在燕京大学诸多专业里,赵清茹挑了个人文学部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有点点啃老本。其实赵清茹挺想学法语来着,不记得谁曾经跟她说过,法语很好听。但赵清茹觉着,世上最美的语言还是当属咱老祖宗的汉语。寥寥几个字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便是一幅幅优美的风景画,底蕴十足。
法语什么的,赵清茹想着等有机会了,或许可以考虑兼修一门,像北边老毛子的语言,东边棒子跟小鬼子的话有时间了都可以考虑。怎么说咧,不求精通,最起码得要听得懂,到时候去他们那儿时,不至于被坑。说不准还能反坑回去。
原本,钱奶奶该到燕京了。怎奈自家外婆一直不肯放人,连带着钱奶奶也不急着北上。赵清茹也只能随老人家高兴,想怎样就怎样了。反正燕京这边房子什么的也没弄好。住在大院赵家里不是不可以,可在赵清茹心里,赵家是赵家,她还是她。
从八月二十六开始,燕京大学周边几个学校便陆陆续续的接受新生报名了。当然,正式开学上课还得九月一号以后。赵清茹打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报名后,便想好了稍稍避开高峰,晚两天再报名。
谁曾想八月二十八一大早到燕京大学时,发现这人远比想象的要多,而且场面有点点乱。虽说不至于像未来几十年后,新生报名那般,家里的长辈带着准大学生们齐上阵。赵清茹还是在人群里发现了好几个拖儿带女的老大学生们。
说起来也算是一道风景线吧。
不过这种情况相信再过一年,应该是看不到了。因为从七九年开始,老三届的毕业生们就不允许参加高考了。其实今年高考虽说放宽了政/治/面/貌这一项,允许那些个带着黑/五/类标签的娃上大学,可在年龄上也做了具体限制。
在一群领着大包小包的准大学生里,赵清茹这个只背一个斜挎包,拎着个小行李的家伙,还是挺引人注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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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恢复高考后,第一年也就是七七届只录取了不到三十万人,而半年后的七八届也只有四十万人而已。看似人不少,其实录取比率并不高,甚至连一成的份额都没有。这跟几十年后大半人能接受高等教育截然不同。
当然,这会儿上大学可是一件非常非常荣耀的事儿。不仅仅意味着毕业后包分配,能有个相对安稳的饭碗。最关键的一点,这会儿上大学是免费的,非但免费不说,每个月还有饭票补助。
也难怪,经过过去那十年的折腾,国家需要建设,到处需要人,而且还是各个领域的人才,光靠过去靠推荐获得上大学的机会培养出来的那些人,哪里够。
赵清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所见到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甚至还能从这一张张朴实的脸上看到希望,是对未来的期望。想到前几日在唐越宋的带领下,见到了那位老先生,赵清茹也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当那改革的春风从南吹到北后,是否还能保持着这份朴实的幸福笑容。
不记得谁曾说过,这人的贪念是没有止境的。改革开放,确实让古老的华夏大陆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开始腾飞。短短的三十年,GDP平均增长接近10%,可以说一下子缩短了同西方强国的距离。
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确实不小。以子孙后代所拥有的各种资源为代价,而且人心也变坏了不少,公信力也缺失了……
赵清茹不知道这个时代多了一个她,再来一次是不是会有点点不同。可当她从唐越宋那里知道,那位老先生,那位几经起落也没被打到的巨人想见她时,还是前后纠结了好些日子。
人贵自知,赵清茹从来都知道自己那性子再如何糟糕,自从嫁给了自家夫君方原后,也改了不少。更何况在自家夫君的宠溺下,她真的只想做个小女人,关键时刻只怕也是挑不起什么大梁来的。不过若是能让未来的那个自己能生活在一片更好的环境下,没有雾霾,没有那么多触目惊心的食品安全,或许可以试着尽自己的一份力,改变一下。
所以那天见到那位老先生后,赵清茹还是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即便知道这般暴露出自己的底牌会将自己置身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赵清茹还是有些任性地决定搏一把。其实,即便赵清茹不说出来,她也早早地被自家大哥赵清山给漏了底。没办法,谁让赵清山是那个唐越宋的铁杆粉丝来着。
所以说,什么事儿都怕有个内奸。
因为这次还算愉快的见面,本就在那位老先生那儿挂了号的赵清茹也算是“因祸得福”,成为了某秘密特殊部队的成员。身份除了唐越宋跟那位老先生知道外,暂无其他人。因为这个特殊身份,多了个不高也不低的军衔,暂享受副团级待遇。
比较让人介意的是,身后更多了个美其名曰保护安全的保镖,听着唐越宋的意思,若没特殊情况,这辈子都得在人眼皮子底下活动,出国扫货什么的基本就别想了。
这待遇,也就赵家老爷子那一级别的,才能享受的到。
当赵清茹从那位老先生那儿知道还有这些限制后,原以为自己会后悔,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出奇的平静,好像早已预料到了一般。
虽然已经知道了未来没什么机会出国玩,赵清茹反而对学其他语言来了兴趣。所以当她从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那个报名点报上了名,拿到了班级号、宿舍号这些后,顺道又跟隔壁其他外语专业的学长学姐套了会儿近乎。
其实大一新生上的大多数是像马列毛概之类的公共课,当然专业课也有,但并不多。也就是说,外国语学院几个外语专业,大一时很多课程都是重合在一块,上的大课。英语毕竟是世界通用语言,所以英语专业有两个班级。赵清茹凭借着英语满分,其他分数也不低,总分471分被分配在了一班。
至于寝室,赵清茹运气不算太好,分配在了三楼,315寝室。不比双号寝室,能晒到太阳。其实也不算太糟糕,最起码不是最里面靠近公共洗漱间卫生间。据说最里面的319寝室不是一般的阴暗潮湿。对门320室虽说也能晒到点儿阳光,不过因为隔壁那栋教学楼遮挡了一下,每天所能晒到的阳光时间其实并不多。
赵清茹拎着小行李包一路慢悠悠地爬到三楼,找到315室,寝室门正巧半开着,有人已经先到了。赵清茹选择二十八号这一天到燕京大学报名,正好是开始报名的第三天。原以为这个时间点不算早也不算太晚,却不想还是低估了这个时期普通老百姓对能上大学的热忱。所以赵清茹到寝室时,八人间的寝室已经到了五个人。
寝室有点点小,开门进去后,两边各靠墙放着了两张上下铺,一排可以睡四个人。左侧床铺正对着的是个四四方方的大柜子,有八个格子,暗棕色,可以上锁,应该是给大家放零碎物品的。门背后有个一米多高的三角架子,是用来放脸盆等物的。除此之外,两边床铺间还摆放着三张课桌,四把四方凳子。
寝室就那么大点地方,虽说课桌跟凳子明显配置不齐,想来也是因为实在没太多多余的空位。在赵清茹看来,这条件不是一般的简陋,行李什么的只能塞床底下了。
赵清茹到时,因为晚了点,所以靠窗的俩上下铺已经有了人。除此之外,右边那个上铺也有了人。可供选择的,除了那个下铺外,便是左手边那个上下铺。左手边那个位置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位置,门一推开,第一眼便瞧见了。
赵清茹侧过头看了一眼右侧那个下铺,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下铺什么的,尤其面前这个比较靠外面,没有桌子遮挡的两个下铺,在寝室里的方凳子本就不够坐时,只怕平日里被人坐的概率太高了。
因为赵清茹的出现,原本五个人还在那里有说有笑的315寝室,有了片刻的安静。赵清茹进寝室前也只是先敲了一下门,进寝室后朝着屋里的几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便自顾自地环顾起了寝室里的格局。
“上午好,我叫赵清汝。”
稍稍考虑了一下,赵清茹将自己手里所拎的小行李包放在了唯一仅剩下的那个上铺上,随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俺怎么感觉来了个不太好相处的。”率先开口说话的女生姓刘,单名一个巧,瞧着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留着这个时期常见的齐耳短发。
正在自己床边整理床铺的冯玉珍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色边框眼镜,却没吭声。另外三个也彼此对视了几眼,在没确定未来四年的室友怎样的性子前,非常默契地保持了缄默。
毕竟因为过去十年的瞎折腾,恢复高考后前两年招收的大学生里,绝大多数年纪都不小了。可以说绝大多数都曾上山下乡当过知青,要不然就已经踏入社会赚钱养家,甚至结婚生子了。
这会儿的人虽说淳朴些,可能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却也不是未来几十年后,那些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被家里的长辈宠坏了的,涉世未深的小太阳们。
就在诸位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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