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个疑惑,他踏上了去皇宫赴宴的马车,并吩咐青风将给宁西公主的聘礼一并运入皇宫。
月朗星稀,皎洁清明。
明琅靠在夏侯奕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不愿松手。
“怎么了?”夏侯奕轻吻她额头,柔声问。
明琅想说,上辈子是我对不起你,这辈子一定好好补偿你,沐清月和君玄的悲剧她不想再次发生了,但为什么她的内心如此不安呢?
“夏侯奕,我舍不得你。”
夏侯奕微微一愣,邪魅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亮光,她大抵也喜欢他,他能察觉得到,但到底多喜欢他并无把握,此时听她一句甜言蜜语,胜似看了一出绝美的风景,整颗心都是愉悦的:“不嫌婚后的生活没自由了?”
明琅摇头:“暂时不嫌了。”
夏侯奕失笑,那就是新鲜劲儿过了又会向往自由了:“想去哪儿告诉我,我陪你。”
明琅莞尔一笑:“天天都可以?”
夏侯奕亲了亲她红艳艳的唇:“嗯,只要你想,天天都可以。”
“夏侯奕你真好!”明琅一把跨坐在他腿上,吻上了他的唇。
“走慢点。”夏侯奕对车夫吩咐完,一把将明琅扑倒在了软榻上,嗯,**一刻值千金,真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你这只小色猫!勾引我白日宣淫,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室春光,旖旎无限。
丸子坐在车顶,口水流了一身,呃……老娘上火!上火!要吃龟苓膏!
……
宇文冰的马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是一片群山环绕的小树林,七万八绕,若非有地图,她根本走不进来。
桃儿扶了她下车,二人顺着林子里的记号一路往北面而去,昨夜下过大雨的缘故,林子里的空气十分湿润,热热的扑在脸上,浑身都感觉黏腻不堪。宇文冰额角的汗滴滴淌入衣领,桃儿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她摆手:“算了,赶紧赶路。”
“是!”
二人加快步子,往约定的地点走去。
当她好不容易看见一处僻静的院子时,一张弥天大网从天而降,将她和桃儿牢牢地捆在了其中。
多铎阴笑着走上前,大掌一挥,网的一端已经系在了树上,而树旁做看守的,正是目光呆滞的夏侯夋。
“大哥!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宇文冰诧异极了,她以为只有二房的人被抓,没想到夏侯夋也在,不,不对劲!夏侯夋是自由的,没被束手束脚,也没人拿刀架住他脖子,他……他怎么不跑?难道他和歹徒是一伙儿的?
多铎冷笑:“别叫了,尊贵的公主殿下,你叫了也没用,他已经听不到你说话了。”
宇文冰大骇,难道……难道夏侯夋被控制了?
多铎又道:“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做,我不会伤害屋子里的人。”这种威胁的话老套得他想吐,可作为切入主题的台词再好不过了。
宇文冰努力让自己平静,片刻后,冷声道:“我人都在你手里了,跑也跑不掉,你先放了他们!然后你让我做什么,我照做便是!”
多铎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讨价还价,所以,你先做我让你做的事,我再放入!”
当她是傻子吗?她照做了,里面的人都要被灭口!被威胁自然有被威胁的价值,宇文冰赌对方不想让自己死!宇文冰目光一凛,拔下头上的发钗抵住了喉咙,多铎大惊失色,宇文冰的发钗已经刺入了皮肤,点点血丝溢出来,顺着她光洁白皙的脖子流入衣襟:“放人!不然什么都没得商量!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你敢赌的话,尽管上前一步试试!”
多铎没想到一个柔弱公主骨子里还有这等血性,那钗衣襟刺破了皮肤,多铎明白她不是在虚张声势,如果他不听她的,她极有可能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其实里面的人质没有看清他的模样,放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灭口只是一种杀手的习惯。
他打了个手势:“把那些人送下山!”
“是!”一名黑衣人走进了院子。
多铎不怕那些人会告状,因为很快他便会带着这名女人离开北凉,夏侯奕来不来找宇文冰,与他无关。
多铎看向宇文冰:“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走?你要带我去哪儿?”宇文冰警惕地问。
“这些年,皇上很想你,所以,吩咐我带你回南诏。”言罢,多铎取出了皇宫暗卫的腰牌。
冷不丁听到这几个字,宇文冰的心仿佛被锥子给狠狠地刺了一下,她不否认自己爱他,很爱很爱的那种,哪怕知道他欺骗了她的感情她也恨不起来的那种。她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人,抵挡不住他风华万千的魅力,也磨灭不了内心关于他的印记,可她有自己的尊严,想选择想要的生活,他既然给不了她为什么不能放了她?
多铎看着宇文冰越来越复杂的神色,以为她起了疑心,遂开口解释道:“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南诏的政治局势万分紧张,太子年幼,万一皇上驾崩,皇权难免旁落皇后的外戚之手,皇上希望皇长子能回南诏接受皇子封号,并……”
“他的南诏关我什么事?又关我儿子什么事?”早知道,她就不该答应儿子每年去南诏游玩,弄得他看上了儿子的资质,想要拉着儿子卷入政治漩涡。
多铎叹了口气,道:“皇上说,许你皇贵妃之尊,他日皇长子若能继承大统,你……”
“够了!”她宇文冰含辛茹苦地抚养儿子成人,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给他做妾?
多铎不免有些不耐烦了:“你去也得娶,不去也得去!”
……
多铎带着宇文冰离去后,一名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踏入了这座林子,在他身旁,是一名精神抖擞的少年。
“你确定是这里?”他狐疑地问。
少年点头:“皇上,属下不会跟错的!公主的马车就在附近,空气里还有她的味道,只是很奇怪,对方似乎知道属下的本领,是以用特殊的香料做了干扰,属下一时也判断不出公主被带去了哪个方向。”
君灏握紧拳头叩了叩脑门,难道这一次又是错过?
少年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地上一箭干涸的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是公主的血!”
君灏的眉心一跳,她受伤了?
……
皇宫的紫霄殿内,宇文曌和皇后端坐于主位上,皇嗣、宗亲、大臣和女眷分男女坐于两旁,殿中央,正在上演一场极富民间气息的水袖舞。
宇文曌心情不错,不怎么爱笑的他一直面带笑容。
皇后的心情也很不错,不爱热闹的她今晚盛装出席。
只是他们心思各异,所喜所贺的并非同一件事罢了。
------题外话------
文文暂时不能保持日更,抱歉。
【11】0】神像()
在皇子席位的上首处坐着的正是被人们谈论已久的宇文琦,他穿一件藏青色锦服,袖口和下摆用金线绣了罄竹纹路,较之以往的杀伐决断,此时的他别有一番淡雅的书卷气息。
他端着酒杯,轻轻放在唇边,让人看不清他唇角是否有个或大或小的弧度,大殿中央,舞姬们翩然起舞,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好似在欣赏,又好似在思考,总之,叫人捉摸不透。
宇文曌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儿子,自己对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其实他也说不清,犹记得宇文琦出生时,他也曾欣喜过、兴奋过、感动过,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但现在,你若问他是否还有那份欣喜、兴奋和感动,他大抵已经答不上来了。
不看这些丰神俊朗的儿子,宇文曌觉得自己尚年轻有为,可看着他们,宇文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便会想起西边的落日。
皇后双手捧起酒杯,目光柔和,笑语晏晏道:“陛下,臣妾敬你一杯。”
宇文曌从儿子们身上撤回视线,转而投向了她,今晚的皇后与以往也很是不同,见惯了羸弱的她、与世无争的她、素颜清秀的她,忽而有些不习惯她的雍容华贵和气势逼人了,是的,宇文曌就纳闷了,皇后怎么就有了一种连他都惊叹的气势?
敛起稍稍诧异的思绪,宇文曌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宽和的笑:“皇后真是越来越让朕刮目相看了,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从前倒是朕眼拙了。”
言罢,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皇后小酌了一口,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仿佛二人初遇时,那种秋水盈盈的悸动瞬间漾开在了眼角:“陛下言重了,臣妾卧病多年,难得陛下不嫌弃臣妾这个糟糠妻,待臣妾二十年一如往昔,而今臣妾身子大好,自然不能再让陛下忧心,若是陛下不习惯看到臣妾,过了今晚,臣妾便再不出寝宫即是。”
这是……以退为进?宇文曌的浓眉一挑,软软弱弱的话听在耳朵里却是有种微微的刺痛感,这真的是他的皇后?宇文曌淡淡笑开:“怎么会不习惯?皇后身子大好,朕心甚慰,来,朕敬皇后一杯。”
“多谢陛下。”皇后也不矫情,就这么和宇文曌喝了起来,不多时,便有些微醉。
宇文曌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却是没再多言。
这时,夏侯奕带着明琅步入了大殿,二人绕过歌舞献艺,行至宇文曌和皇后跟前给二人见了礼。
宇文曌多日不见宸妃,实在思念得紧,而今看着与宸妃三分相似的明琅,思念更是如潮汐一般滚滚袭来,很快,深邃的眼底便有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泽,夏侯奕见状,握住明琅的手,道:“陛下,我母妃身子有些累乏,不能来参加宴会,叫我向陛下表达歉意。”
宇文曌稍稍回神,笑了笑,像个慈祥的父亲:“既然身子不好,待会儿朕派御医随你回府探望一番吧!朕也就这么一个最亲的姐姐,总不能怠慢了去。”
宇文曌大概是被皇后给刺了,自己说话也刺刺的,夏侯奕没太大的感觉,当你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说什么都已经无法影响到你了。夏侯奕道了谢,和明琅分别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好。
不多时,梦爷和宁西也进入了大殿。
这些日子,梦爷和宁西的相处大家有目共睹,心里对这门亲事的肯定又多了几分,听说今晚梦爷会携重礼向宁西下聘,也不知会是怎样的重礼。
梦爷就坐在宇文琦的旁边,二人谈笑风生了几句,和谐得宛若一对父子,尽管年龄上的差距没那么大,可还是让宇文曌皱起了眉头,想起心中的那个决定,不由地有些微微动摇。
皇后注意到了宇文曌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朝宇文琦瞪了过去,宇文琦正笑着和梦爷说宁西小时候的趣事:“……是的啊,她就那样,抢不到也不哭,大家都以为她没脾气,然后回到屋里便把自己关了起来……”
说着,借喝酒的机会给了皇后一个安心的手势。
皇后悄然松了口气,儿子大了,不能像控制一个孩子那样去对待他,好在他还愿意听话。
梦爷笑得春风和煦:“原来是个爱生闷气的人,这个与你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仿佛,对宁西的事很感兴趣的样子!
宇文琦放下酒杯,宫人迅速满上,他端起,没急着喝,而是问道:“好几天没看到丽公主了,她去了哪里?”
按理说,这样的宴会,秦丽不该缺席才是。
梦爷喝了一口酒,笑容不变:“小丫头顽皮,前些日子带着侍女出游了,说是得好些日子才回,我派了人暗中盯着,生怕她闹出什么乱子,照目前来看,她还算谨慎。”
宇文琦狐疑地挑了挑眉,口里却道:“是啊,比起雅公主,她懂事多了,若是雅公主一声不吭地玩消失,我恐怕得赶紧派人寻找,丽公主向来有分寸,我就不瞎操心了。”
梦爷笑意更甚:“她是最让人省心的。”如今却是最让他抓心挠肺的!这人,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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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习秋煮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全是沐文昊爱吃的口味,倪汐晗在厨房打下手,很是勤快。
习秋把饭菜全部端到桌上,又去内室患沐文昊起床,沐文昊昨晚没怎么睡,下午她便给他点了安神香,让他小憩了几个时辰。
“侯爷,该用膳了。”习秋蹲下身,轻柔地唤了一句。
沐文昊悠悠转醒,看到是习秋,平静的睡容忽而绽放了一抹阳光般温暖的浅笑:“我又睡过头了。”语毕,自己坐直了身子。
习秋从柜子里取出干净衣衫,为他一件一件地穿上,沐文昊摊开手臂,任由她双臂在他身侧来回穿梭,这些似乎习以为常了,内心未作他想。
习秋替他系好腰带,忙出了满头大汗,沐文昊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不论她多大,在他眼里,她都还是当初那个被他背在背上的小女孩儿。
习秋羞红了脸,转过身,清了清嗓子,道:“出来吃饭吧!”
沐文昊微笑:“好啊。”
习秋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久些、久些、再久些!
倪汐晗看着沐文昊和习秋一前一后出来,习秋双颊绯红、眉眼含春,沐文昊神色坦荡、笑容和暖,倪汐晗心中一动,原来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这倒是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她可是正愁没机会与沐文昊单纯“相处”!
习秋拉开椅子,让沐文昊坐下,自己没坐,而是立在一旁,替他布菜,倒是倪汐晗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巧笑嫣然道:“辛苦习秋姑姑了!”
沐文昊拉着习秋的手,让她也坐下:“一起吃。”
习秋的脸又是一红,哪敢坐下?忙不迭地站起身:“我想起来,厨房还有一份汤,我去看看熬好了没有。”
沐文昊摇摇头,他生活简朴惯了,对菜式的要求并不怎么高,偏习秋每日变着花样烹饪,他都觉得太累着她了。
倪汐晗夹了一块鱼给沐文昊,又夹了一块肉给自己,沐文昊的眼眸一睁大,略显诧异地道:“你现在能吃肉了吗?”
倪汐晗皱眉,难道从前的“她”不能吃肉?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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