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宗皇帝实录监修朱纯臣何在!”
“臣在!”
朱纯臣乃是成国公朱能之后,此刻却是京师替熹宗皇帝编实录。
“将三朝实录与朕搬来,朕要与诸位大人好生算一算这什么叫做大公无私,什么叫做仁义道德!”
此刻闻听皇帝所言,那钱谦益面色已然大变,特别是皇帝那 略显有些诡异的笑容,更是让他有些不安。
不多时,朱纯臣已是将万历、光宗、熹宗三朝的实录全部取来。
“诸位,下面朕就与你们好生来算一算,熹宗三年,首辅叶向高以京察,罢齐党亓诗教、楚党官应震,熹宗四年。。。。。。”
随着朱建一件件事逐一揭露,不仅仅是东林党人,却是连同齐、楚、浙党人皆是一个个面色愈发的难堪起来。
却说每年的京察成为党派之间相互倾轧最好的工具,即是可以名正言顺,站在道德的高度,又可借机罢黜他人,却是这些年党争不争的事实。
只不过这个事实一直以来都是被双方所默许,而京察之权的争夺便是成为了主战场,而如今皇帝将此事已经揭露,那些个向来站在道德最高点的党人们自然面色不好看。
“帝国存亡关头,尔等却是斗得个你死我活,拿着国家考察官员之权,反倒是成为尔等行那龌蹉勾当的工具,尔等还好说是为国为民乎?”
面对着皇帝的无情揭露,那些个自诩秉持圣人之言的党人们却是一个个面色羞红,毕竟这些事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
而至于钱谦益等人,面色却是有如死灰一般。
本来想站在道德高度,斥责皇帝一番,哪想竟被皇帝以不争之史诗驳的体无完肤,更何况此刻还在校场,无论是从道德高度,还是说绝对的权利而言,皇帝那绝对是无可驳斥的权威!
只不过让钱谦益始料未及的还在后头。
“诸位,朕立皇党,绝非尔等朋党,乃是天下之党,为挽救万民社稷之党!乃是有理想、有抱负之政党!朋党者,万事之害!政党者,方是政兴所在!”
“传朕旨意,自今日起,罢免一切私营结党,汝等畅谈学术之类,当是言论自由,朕绝不如前朝一般实行文字狱!但若是结成朋党之属,妄自左右朝政,当是北镇抚司伺候!”
随着此言一出,大臣们却是不知是忧是喜,开放言论,是党人们多年努力却难以实现的目标,今朝皇帝一言,便梦想成真,而然皇帝罢黜朋党,却是说明无论是东林党,亦或是浙党之类,从今往后,至少在大明王朝明面上那已是非法存在。
何况锦衣卫北镇抚司那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
“骆养性!”
“臣在!”
“纠察之事朕就交付与你了,你当尽心尽责,若是又朝一日朕听闻你乱用职权,谋取私利,朕决不轻饶!”
闻听皇帝此言,骆养性忙是点头直呼‘不敢!’
见此,朱建却是笑道。
“不过你放心,若是此事办的不错,朕绝不会亏待与你,另外即日起,朕在你这锦衣卫中设立一监察司,以便行监察之责,对朕直接负责。对了,朕要你带的人带了吗?”
“回陛下,人已带到!”
摸了摸额头上汗珠,骆养性忙是道。
第十二章 宣传变法,京营兵变(二)()
不多时,在龙虎军的押解下,一头上被黑布包裹着的年轻男子被带了上来。
此人却正是之前被朱建收押在锦衣卫的那沈家公子,尽管是被黑布包裹着面容,但举步之间那股子无力,朱建却是看得出的。
“看来骆养性照顾的还是挺周到的。”
见此,朱建心中却是一阵哂笑,忽的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骆养性,却是吓得一旁的骆养性忙是低头,不敢直视。
“带下去转一圈再回来!”
人虽是带了上来,朱建却似乎并未急着揭开那沈家公子的面纱,却是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将其带下去在校场转上一圈。
“万岁!万岁!万岁!!!”
此时龙虎军团呼喊声正盛,那沈家公子本就在锦衣卫饱受‘厚待’,如今哪又受得了此般刺激。
却是忽的闻听一声‘饶命’!
只见那沈家公子已然直接如一滩烂泥,软在了地上。
而此刻,对于不远处的钱谦益而言,本来这沈家公子被带上来时,他已是有些眼熟,但不敢确定,但现如今,这一声咋呼,他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本来皇帝一番斥责,下令解散一切朋党,与他而言已是莫大的打击,现如今倒好,却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这样一来,皇帝又岂能饶过自己?!
想及此处,那钱谦益却是面色莫不大变。
“弄醒了,扶上来!”
却说眼见这一场面,朱建却是有些好笑,十足一个怂蛋,竟敢来京师叫板他这个皇帝,却也不好好思量自己有没有这番能耐。
“诸位,此人想来诸位当是不陌生吧!”
当揭开沈家公子头上的黑布,众人莫不大惊,江南沈家那时名声在外,而沈家公子更是当代沈家家主唯一的儿子,更兼乃是举人出身,这满朝文武自然是熟悉的紧。
何况乎,特别是对于东林党人而言,每年来自江南的例钱却也是大多出自这沈家之手。
所谓‘吃人手短’,如今江南沈家唯一的继承人竟是这般狼狈,却是立马有人站出来道。
“陛下,这沈家公子乃是江南豪族出生,更兼有功名在身,此间怕是有些误会吧!”
闻听此言,朱建却是不觉大笑,继而却是道。
“亨九,此事你与这位大人说吧!”
闻听此言,洪承畴已然上前,面色之间隐隐约约有些怒不可遏,却是道。
“在下奉旨前往江南为朝廷募捐陕西救灾银两,却是尽职尽责,而且所募捐之八百万银两那都是诸位富商们为帝国慷慨解囊,在下也奉旨予以表彰,一切当是合乎情理,哪曾想这一回到京师,竟是满城风雨,说是洪某人欺君罔上,欺压百姓,若不是陛下明察,想来洪某必是受了那不白之冤!所幸天理昭昭,让洪某找到了这罪魁祸首!”
说罢,洪承畴却是将之前沈家公子签字画押的招供给亮了出来。
却是闻听洪承畴此言,一时间这满朝大臣皆是议论纷纷,而一些个叫嚣着要弹劾洪承畴的御史们更是有些皮面上挂不住。
而此时此刻,于那钱谦益而言,却是度日如年,尤其是他已然感受到了来自洪承畴投来的怒火。
就在钱谦益内心煎熬之际,一声雷霆巨吼却是差点让他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
却是朱建一声怒吼。
“尔等大臣之中,竟是有人公然收受贿赂,诬陷同僚,更让人愤慨不已却是此等祸国殃民之徒竟是恬不知耻,公然站在道德制高点,行的却是那肮脏无比的勾当!朕以为,此等人当是罪不容诛,钱谦益钱大人,您说呢?”
闻听此言,钱谦益却是强忍着胆怯,却是欲要做那最后的挣扎。
“陛下,切不可因为红口白牙,一张什么招供状,就诬陷了臣下,臣被诬陷也罢,只怕是到时让天下士人寒心,到时怕就是陛下所不愿看到的了!”
“是啊,钱大人乃是我士林前辈,还请陛下拿出十足的证据来!”
钱谦益好歹是东林党魁,故而此刻为其辩驳之人却也是大有人在。
而对于钱谦益做这般垂死之挣扎,朱建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钱大人,难道真以为朕治不了你么?”
“曹公公,吩咐你之事却是如何?”
此刻,却见朱建忽的转身朝向一旁的曹化淳道。
“回陛下,人证俱获,千两受贿黄金就在辕门外,这是老奴从钱大人府上搜到的一份书信,还请陛下过目!”
“你,你!”
当钱谦益闻听此言,更是发觉此刻皇帝手中的那份书信,一时间竟是有些惊慌失措,竟是指着皇帝接连几声道。
“大胆钱谦益,公然冒犯皇上,该当何罪!”
钱谦益的失措却是被一旁的王承恩看在眼里,身为东厂提督,有人冒犯皇帝,却是他万万无法忍受的。
“承恩,勿要此般,朕这点雅量还是有的,是也不是,钱大人?”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没有人再愿意站出来说话,一则,人赃俱获,论理那是皇帝占绝对优势,二则,虽说是身为东林党魁,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东林党人都是钱谦益的死党,何况除了这档子事,对于东林党人来说,这却是最为难以接受的事实。
因为对于标榜正义的东林党人来说,这将是一块永远难以抹去的污垢!
此刻,面对这一人赃俱获,却是有许多东林党人已然对那钱谦益有些不屑,此等道貌岸然,当是他们的耻辱!
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在众人看来这钱谦益即使不被砍头,那也会被收监。
但是皇帝的处置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今礼部侍郎钱谦益私受贿赂,诬陷朝臣,本是罪不容诛,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念其为三朝元老,且又士林领袖,故而免其一死,即今日起,罢去其礼部侍郎之职,留京待命!”
尽管皇帝的决定让人出乎意料,但既然皇帝下了旨意,朝臣们却也不好反驳,何况皇帝不杀钱谦益已然是仁至义尽。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诸卿都散了吧!”
当诸臣散去,已然到了午时,朱建却是唤下杨嗣昌、洪承畴、钱龙锡、刘鸿训四人准备在卢象升军中打点牙祭。
“建斗,朕欲要在你军中讨一饭食,建斗当是不会嫌弃吧!”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能在末将军营用膳,乃是末将之幸,龙虎将士之幸!陛下,几位大人,卢某这就下去吩咐,让伙房多加几个菜!”
言罢,卢象升却是欲要转身离去,却是被朱建一把给拉住。
“建斗,勿要麻烦,平常那般就那般,朕也想看看将士们平日里这伙食却是如何?”
“这。”
闻听皇帝此言,卢象升却是有些迟疑。
此刻洪承畴却是道。
“建斗,陛下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却是勿要再做推脱,否则到时只怕陛下就连军中伙食却也不会让我们吃了!”
对于洪承畴此番打趣,朱建却是笑道。
“亨九啊,还是你懂朕啊!”
却说卢象升下去伙房吩咐离去不久,洪承畴却是问道。
“陛下,为何今日放了这钱谦益,却是不怕有放虎归山之祸么?”
闻听此言,朱建却是笑道。
“放虎归山?亨九啊,这钱谦益经过此般打压,已然名声扫地,还能称之为虎么?只不过亨九啊,要杀钱谦益,却是谈何容易啊!”
言及此处,朱建却是不觉叹道。
而面对朱建之叹,一旁的刘鸿训亦是道。
“是啊,钱谦益虽说在京中名声扫地,但毕竟乃是士林前辈,名望极高,此间若是匆匆将其杀之,怕是会寒了天下士人之心啊!”
第十三章 宣传变法,京营兵变(三)()
京师,钱府。
一路而来,钱谦益却是不知怎般回到的府中,因为失势,昔日那般春风得意早已是成为过去时,除了几个东林老友,此刻的钱谦益身旁已然再也没了随从而来的官员们。
“树倒猢狲散吶!”
昔日的门可罗雀,今夕的人还未走,茶却已是凉去。
此间的落差,任谁那也是悲从心来。
“钱兄,勿要多想,所谓患难见真情,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散了也是好事。”
此刻,一旁的李邦发却是好言劝道。
闻听此言,钱谦益有些浑浊的眸子里却是忽的精光一闪。
“李兄,走,此处不便说话!”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钱谦益却是拉着李邦发等人径直朝着院落深处走去。
却说钱谦益回到府中,竟是发现府中竟是完好无恙,根本丝毫看不出被锦衣卫抄过家的痕迹,而且更让钱谦益称奇的是,此刻的钱府之中,竟是一个下人都没收拾行李,各奔东西,而且家眷、小妾那是俱在。
本来对于此间种种钱谦益只是有些好奇,或许是沉浸于悲伤太深的缘故,一时间也没多想,而李邦发那句‘散了也好’却是突然间提醒了钱谦益。
既然朋党皆是散了,那为何锦衣卫奉旨抄家,他府中的一切竟又是如同往常一般呢?
思及此处,这才有了钱谦益匆匆拉着李邦发等人离去的一幕。
不多时,钱府后宅。
“阿三,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钱谦益正一脸愤怒的朝着身旁的一个小厮问道,却说这叫阿三的小厮却是钱谦益最为信任的奴才。
而面对来自老爷的质问,那小厮却是有些哽咽道。
“老爷,您是不知道,那群人冲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给控制住了,紧接着就。”
然而小厮的话还未说话,却是被一旁的钱谦益给打断。
“说重点的,吴管家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封信不是让老吴一起连带这些天的一起销毁了吗?”
对于钱谦益这番质问,那小厮竟是有些哽咽起来。
“回老爷的话,吴管家他。。。。。。他死了。”
那小厮乃是这吴管家一手带大,却是有如亲孙儿一般,故而这小厮与那吴管家的关系是极好的,如今一想到老管家身首异处,那小厮便是心中不觉一丝悲凉。
“死。。。。。。死了。”
闻听小厮言道吴管家已然身死,钱谦益却是猛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嘴中竟是有些呢喃,要说这吴管家打小就随在钱谦益身旁,虽说是仆人身份,但是这些年经历的多了,这感情也自然是有的。
“老吴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钱谦益却是问道。
此时的钱谦益,不察觉间竟是陡然老去了十多岁。
“吴管家当是按照老爷的话准备将那人给处理了,哪想这个时候突然跳出两个黑衣人,那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