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朱建脑海之中却是不停的回响着两个词。
曹变蛟!还有一个所谓的协定!
要说朱建闻听曹变蛟这名为何惊讶不止,却是因为在来自前世的记忆里,曹变蛟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这曹变蛟乃是大明第一悍将曹文诏的侄儿,而且自个那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朱建惜才,面对这样的将才自然是有些欣喜若狂,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这曹变蛟不在辽东关宁军中,什么时候竟是来了这皇家卫率三大营做了个营官,按理说这边关方是男儿建功立业绝佳的选择才是!
而且在这之前朱建似乎也并未问起三大营在这昌平城的主帅是何人?而这一点也是当朱建闻听曹变蛟这个名字时有些惊讶的原因所在。
而至于另外一个所谓的协定,朱建心中却是万分好奇。
而此时,对于刘静而言,虽然那个所谓的‘协定’他是知道的,只不过此刻身后那是皇帝,大明的天子,在他面前这个什么没有司法保障的协定真就那么可靠吗?答案那是自然没有。
“靠上去!”
眼见三千营不退反进,那把总却是也有些动了肝火,不禁大骂道。
“刘静,你这败类!一定是收了这昌平守备的贿赂,而当真是无耻之极!”
“你!”
面对着对方一阵阵无中生有的叫骂,刘静一时间竟是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此时此刻他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那也是不能说!
“刘将军,你且退下!”
对于刘静所处的尴尬,朱建却是不觉笑了笑,上前道。
“这位兄弟,当真是骂得好生辛苦,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乎刘将军已然不与你计较!”
“你是何人?别跟大爷扯犊子,看你白白净净,定然也是吸了不少。”
“李默,住口!”
就在那名唤李默的把总对着朱建一阵骂咧尚未说完之时,却是被他身前那个中年汉子一把呵斥住了。
而面对这男子一声呵斥,那黑脸男子李默也只得低头不语,似乎是相当的忌惮不已。
“这位公子,左某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却说那黑脸汉子对着朱建的一阵叫嚣,已是让朱建身后的卫士们倍感愤怒,要知道这样一个时代,君君臣臣已有定数,何况这些个还是皇帝的贴身卫率!
不过朱建对于之前那个汉子的叫嚣似乎并不以为意,却是朝着身旁卫士暗暗摆了摆手,示意不可莽撞。
而如今更是有了这中年刀疤男这般话,一定程度上那也是给一个朱建一个极好的台阶下。
“无妨,无妨,这位将军,若是信的过在下可否将此般种种相告否。”
朱建摆了摆手,极尽潇洒道,给人却是在一种如沐春风之感,隐约中更是透着股磅礴大气,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皇者霸气!
而对于朱建这番话,那中年男子起初却是似有犹豫,不过终是不再遮掩什么,却是与朱建托盘而出。
“哦,你是说昌平府拒绝尔等粮草供应,而且克扣朝廷下发的勤王银饷!当真是罪不容诛!”
在闻听那大汉所言,朱建早已是雷霆大怒。
第四十九章 后金出兵,城下之战(九)()
听闻中年大汉的话,朱建虽是怒不可遏,但终究是平复了下来,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种上位者的气质是不允许朱建在众人面前太多的喜怒哀乐!
不过那大汉的话也让朱建明白了,不仅仅是昌平城克扣银两之事,而且不久之前杨嗣昌更是进了这守备府,已是有一炷香的时间。
杨嗣昌不能有失!
这是朱建闻听大汉所言后唯一的想法,尽管历史中的杨嗣昌并不是死在此处,然而朱建明白现如今的历史轨迹似乎已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发生了偏转,因而从另一方面而言,某些人的命运可能也将发生某种改变。
作为朱建京师守卫计划中的重要人物,朱建自然不希望杨嗣昌在此处出了问题,而且一个小小昌平守备,在天子眼皮底下竟然这般胆大妄为,到底是仗了谁的势?
想到此处,朱建心中竟是涌现出一股子莫名的兴奋感。
思忖片刻之后,朱建朝着那汉子却是莞尔一笑。
“不知可否相信与我。”
闻听朱建所言,那汉子虽说面色依旧凝重,却亦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某家自当信之。”
对于那刀疤汉子所言,朱建却是笑而置之,随之转过身去,淡然一声。
“走!进府!”
然而就在这一刻朱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忽的再次转过身来道。
“不知可否请教尊下名讳?”
“某家左良玉!”
刀疤汉子却是沉声道。
左良玉?
闻听那汉子所言,朱建心中却是猛地一怔,此人竟是左良玉!尽管如今的左良玉名声不显,不过来自前世的记忆,朱建又怎会不知那左良玉的大名!
明末第一大军阀!佣兵几十万,坐镇武昌,听调不听宣,这些个种种的‘劣迹’朱建那都是耳熟能详!不过朱建对左良玉却也是相当佩服,此人起于行伍,混迹于行伍间,十数年就发迹为统兵一方的豪强,虽说一定程度上源于明末乱世的大背景,但左良玉的逆袭史依旧让人为之称道!
何况左良玉领兵有方,乱世之中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于他朱建却是相信若是拿捏的好,此人当也是一位名留青史的绝世良将!
想及这些,朱建心中却已是有了一番计较,何况乎让天下之英雄如其彀中本就是朱建大愿!
只不过朱建明白现如今却是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想及这些,朱建却是也不再理会左良玉一行人。
唯是一笑,却是转身朝着守备府中而去。
“你!你们干什么!”
此刻,面对着本来包围‘乱兵’的三千营骑兵忽的调转枪头竟是朝着守备府而来,那些个门口守卫却是不觉腿脚有些颤栗开来,虽说是依旧异常嚣张,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个卫卒们已是色厉内荏,银蜡枪头,不堪一击!
“拿下!”
没等这些个家伙有所动作,朱建身后那些个锦衣卫士、三千营骑兵早已是上了千去,一块绑了。
“走!”
看着那些个在地上绑成一圈,嘴中塞着麻布支支吾吾的卫卒们,朱建却是有些好笑,却也是不再理会,挥手一甩,却是潇洒而入府门而去。
“大人,此人当真可信乎?”
“此人气宇非凡,当人中之龙!”
远见朱建离去的背影,左良玉不禁叹道。
“人中之龙,那岂不是。”
对于自家老大的话,那黑脸汉子似乎是想到了,就在欲要脱口而出之时,却是被左良玉忽的打断。
“嘘!不可多言。”
左良玉一行却是不提,却说此时朱建步入守备府中,捉了个带路小兵,却是九曲回廊,好不容易是走到了守备府大堂。
“雕栏玉砌,当真是会过日子!”
一路走来,朱建却是不觉感叹道,一个小小守备,府衙修的好似皇家庭院,那该是吸了多少兵血所为!
不过与此同时朱建竟是发觉偌大一个庭院之中竟是安静的有些可怕,按理说府外剑拔弩张,这府中当也是气氛沉重,又缘何这般清静,而问及带路小兵,兵士直是摇头,却也不知。
“当真是怪乎!”
不过当朱建出现在府衙大堂之外,堂中的一切却是不禁让朱建大吃一惊!
为何?
原来此刻这守备府大堂之中,竟是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各色瓷器、珍玩、官银、黄金、美玉。。。。。。
当真是应有竟有,这一幕朱建也似曾相似,那便是在崇祯皇帝的小内库之中,当然那个内库可不是这里能比拟的。
毕竟那是抄了前朝大宦官魏忠贤府邸所得,而魏忠贤积攒的财物、珍藏又何止千万形容!
此刻,出了出现在眼前的这般多珍玩之外,朱建竟是惊奇的发现此刻杨嗣昌不仅毫发无损,而且正端坐公堂之上,身旁除了井然有序排列的卫士之外,还有一主簿模样的文士正马不停蹄的翻点着一堆账目,而堂下赫然跪着的却是一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这是闹哪样?
朱建有些捉摸不透,却是上了前去,欲要看个究竟,而此刻,杨嗣昌亦是发现朱建的到来,却是立马走下堂来。
“臣杨嗣昌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嗣昌堂下所言,早已是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因为此刻大堂之中除了之前几人之外,还有一干子昌平卫所军官们,此刻他们听闻圣上之名,那自然是万分惊讶。
而此刻杨嗣昌言语之间竟是有些颤栗,朱建听得出那是难以掩饰心中的万分激动之色。
“文弱无需此般,只不过今日之事,朕却是有些万分不解,还请文弱与朕说叨一番。”
朱建笑了笑,却是欲要扶起一旁的杨嗣昌,就在这时堂中却是一阵山呼海啸声响起。
“末将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知道这些昌平卫所的士卒们虽然就在皇城脚下,担负着拱卫京师之责,但是天子真容那是不可能那般轻易就能见到的,可以说他们的祖上,一辈子都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而如今天子亲临此地,又如何不让这些人为之激动!
当然凡事皆是具有两面性,有人兴奋,那就自然有人忧愁!
比如说,此时跪倒在地的那胖子,闻听皇帝到来,那更是在地上哆嗦个不停。
“陛下还请堂上上坐,容臣慢慢禀告。”
“此人便是那昌平守备?”
当杨嗣昌与朱建和盘托出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朱建才是恍然大悟过来,其实他早该想到这胖子便是这昌平守卫,若是不然为何只有他养的这般膘肥体壮。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吸的大明帝国膏脂、民血、兵血!
“我倒以为什么大人物,皇城脚下这般肆意妄为,朕还以为长的什么三头六臂!”
闻听堂上朱建所言,那胖子早已是瘫若一团烂泥,只是不停的哆嗦着!
“来人啊,将此人与朕绑至府衙门外,朕要用此人项上人头谢天地!正人心!另外将这些个财物一部分分给军士充为饷银、完善兵备,另外全部充归户部!”
言及此处,朱建却是环顾堂下诸人,却是道。
“至于尔等,如今大敌当前,朕以为有罪赎罪,无罪当立战功,此等危急存亡之际,朕不予追究!”
朱建此言一出,却是引起一阵不小骚动,接着便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谢恩。
而当众人散去,杨嗣昌却是一旁道。
“陛下当真天赐仁君!”
闻此言,朱建却是莞尔一笑,不过片刻之后面色却是忽的一凝。
“文弱,此事具体如何,朕想听个究竟?”
闻听朱建所言,杨嗣昌亦是收起之前那般笑意,面色同样有些凝重。
“陛下,非臣有意欺瞒,只不过此事重大,当时人多眼杂,微臣是担心。”
“汝之心意朕自然明白,朕不怪你,如今众人散去,文弱但说便是,朕想听听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福王。”
“哦,是他?!”
第五十章 后金出兵,城下之战(十)()
福王,朱常询,万历皇帝的三儿子,朱建便宜老爹的弟弟,当年最有资格当皇帝而没能当上皇帝的王爷,朱建又怎会不知?
藩王之祸,动摇国本!朱建本就打算此间事一了结,便对这藩王一事动刀。
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何尝不是个契机!只不过朱建明白现在还不到时候,打草惊蛇,可能反被蛇咬,到时便会是得不偿失,这其中利害,朱建自然分得清楚,理的明白。
想到这里,朱建却是忽的笑道。
“文弱,府衙之外尚有纷事,不若与朕一同前往!”
说罢,朱建对于之前福王之事宛若从未发生一般,却是大步流星,早已步出堂去。
唯留下杨嗣昌立在原地,有些呆滞开来。
至于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思所想也唯有他自个知道,不过杨嗣昌眼中一丝闪过的精光,那也看得明白,那是对于自家皇帝出事间隐忍的一种敬佩之情!
而就在杨嗣昌还呆在原地之时,朱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是忽的转过身来。
“文弱啊,这以后行事切不可一根筋才是!”
对于皇帝这突如其来的话,本来就有些呆滞的杨嗣昌一时间却是一阵讪笑,有些摸不到头。
其实朱建之所以这般说,那也是有原因的。
朱建来自前世的记忆中,关于杨嗣昌一直有着这样一件事却是让朱建念念不忘,那便是历史上的杨嗣昌从崇祯十三年秋一直到十二月一直跟在农民军身后转圈,被耍的团团转,对于这一点,朱建就得出了一点,太一根筋!
而今日之事,朱建又再一次看到杨嗣昌的一根筋,忙于处理昌平守备,竟是将之前府外的一群‘乱兵’给忘记了,朱建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没有出现,事情又会朝着一个怎样的方向发展,朱建实在是难以想象。
不过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杨嗣昌虽说有些一根筋,但是却是一位有才能的帅才,纵使难以总揽整个战局,但是指挥一城、一地之战那是绰绰有余,而且朱建相信,若是敲打的好,这杨嗣昌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是一颗耀眼的帝国军事巨星!
当然这需要时间的沉淀。
却说朱建出了府中,此刻府外发生的一切却是让朱建有些倍感意外。
只见之前还曾防御阵型收缩的天津卫兵卒们正齐整整的站立在府门外,眼见朱建出现,竟是一个个仿佛之前约定好一般,齐全跪倒在地。
紧接着一阵山呼海啸声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千人齐呼唤,却当真是气势恢宏,那一刻久居上位者的朱建竟是一时间有些心血沸腾,气血澎拜!
只不过为何此刻自己的身份竟是被这些天津卫军士所识的?难不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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