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总算不会丢我的脸了。”萧湛轻笑道。
“那是五舅舅要求太高了。我自己很满意,很自豪,很骄傲。”
经过一个月的打击,江令宛脸皮越发黑厚,面对萧湛的调笑,她不仅能应付自如,坦然笑对,甚至还能小小地反击了。
“我相信五舅舅虽然嘴上不满意,其实心里也是骄傲的,毕竟有我这样貌美如花、聪明伶俐、秀外慧中、马术高超的人做您的弟子,您怎么可能不骄傲呢!”
是啊,他怎么能不骄傲呢?
这个小姑娘从前不敢骑马,上马之后,吓得哭鼻子,不敢睁眼,现在她克服了恐惧,不仅会骑马,而且骑得特别好。
昔日那个抓着他手不敢松的小可怜,变成骑上马就快速驰骋不愿停下的狂野小姑娘,这一切是他教给她的,他如何能不骄傲?
“嗯。”萧湛点头,眼中笑意渐浓,“能让朽木可雕,顽石点头,说起来的确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江令宛却不生气,先是微微一笑,接着正色给萧湛行了一个大礼:“朽木江令宛谢过五舅舅教授马术之恩。”
有上辈子的阴影在,她不敢骑马,认真说起来,她的确是朽木。
虽然萧湛跟主子是敌对的双方,虽然他们以后注定是不同的阵营,可现在她依然要真心感谢萧湛。
要不是有他帮她克服恐惧,她恐怕永远都学不会骑马,也永远不会知道骑马竟然是这么有趣的事。
江令宛正在感慨,萧湛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江令宛抽了抽嘴角,又来了!
但是明天就不用听了,真让人高兴呀。
抽动的嘴角高高扬起,化成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我这么乖,五舅舅该怎么奖励我呢?”
她一边说,一边摩挲着乌兔的鬃毛。
一个月的磨合,乌兔已经能感受到她的心意了,有时候不必发出指令,它就能跟随她心意变换速度方向。
温顺时,它缓缓漫步,乖巧听话;狂野时,它快若奔雷,迅若闪电。
只要她一喊它的名字,它就立刻跑到她身边,供它骑行,这样乖巧可意,与她心灵相通的乌兔,她是真的很舍不得。
萧湛像上次一样微微挑眉,像上次一样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小姑娘舍不得乌兔,肯定是想张口讨要。
好马难得,乌兔聪慧无双,稳妥伶俐,他亲自挑选、训练,两年多下来,乌兔越发稳重通人性,这样的好马,给小姑娘当坐骑正合适。
他本来就想送给她,只是没想好用什么理由,现在她主动张口,省得他再去想借口。
江令宛摩挲着乌兔:“五舅舅,我以后想去探望乌兔,这个奖励你能答应吗?”
她不确定萧湛会同意,所以不自觉带了商量的语气。
萧湛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自打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便对他疏远了很多。这一个多月以来,两人日日相处,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消除两人之间的距离。
小姑娘一开始对他防备心很重,现在比之前好了很多,可以轻松地与他开玩笑了。
他以为她会正大光明地跟他讨要乌兔,把像他提要求当成理所应该的事,没想到她还是这样谨慎,这样疏远他,防备他。她到底在防备他什么呢?
萧湛神色渐凝,看到江令宛正在等他回话,便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想看望乌兔都可以。”
江令宛喜出望外:“多谢五舅舅,您真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心怀宽广。”
这就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心怀宽广了?
若是他把乌兔送给她,小姑娘该有多高兴!
“这只是小小的奖励,不算什么。明天就是月考之期,你乖乖考试,若能取得名次,我还有一个大大的奖励给你。”
是吗?
我根本不想要!
“大大的奖励就不用了。”江令宛一脸感激惭愧,“五舅舅教我骑马的恩情尚未偿还,我怎么还好意思劳您破费呢?”
萧湛了然,目光带了宽容:“你是怕自己得不到好名次吧。不用怕,就算你考不到头名,考不到前三,哪怕是倒数,我也不会怪你。”
呵呵,激将法是吧,我不上当。
江令宛长叹一声:“是啊,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不敢要五舅舅的奖励。”
“不要紧,你若是考砸了,更应该给予安慰。”萧湛语重心长,“毕竟你这么貌美如花、聪明伶俐、秀外慧中、马术高超,考好考砸,我都该给你奖励。”
江令宛:呵呵!
考前最后一次交锋,她再次惨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枫子 10瓶;我喜欢自由 5瓶;么小咪 1瓶;斐郁 50瓶;
谢谢宝贝儿们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哒~
第44章 044()
备受瞩目的月考终于到了。
考试分六门课程; 分别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一共三天时间; 每天考两门; 上午、下午各一门。按照顺序,第一天上午便是礼学。
来到考场; 程静昕立刻来到江令宛身边,紧张兮兮地问:“宛姐儿,你怕不怕?”
“我可是天下第三!有实力的; 没在怕的。”江令宛信说完豪言壮志,又压低声音,“其实我也有点怕,毕竟是第一次月考; 怎么能不紧张呢。可是你看看其他人; 比我们更紧张,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程静昕转头一看,见同学们果然要么两眼发直; 要么坐立难安,还有人脸色如土; 额头冒汗; 几乎每个人都跟平时不太一样,她心里的那点子紧张瞬间消失了大半。
“宛姐儿,你真好。”程静昕非常感谢江令宛,“有你在,我也不紧张了。”
女学生们早早到齐,不一会三位监考官也到了。
凌夫子是教授礼学的夫子; 自然她是主考;陈夫子、容夫子是副考。
此次考试引人注目,关系着以后参加六大书院联考的名额,不容懈怠,三位夫子俱面容严肃、正襟危坐。
凌夫子点名之后,便介绍考试规则:二十五名学生,根据平时上课时分为三组。
成绩最好的:宋罗绮、辛楚楚、江令媛、江令宛、程静昕五人为一组;接下来是比她们稍弱的十位学生第一组;最后剩下的十位在第三组。
这个分组方式让第二组的学生高兴,这五个人太优秀、太厉害了,她们本来成绩不错,但比不过这五个人,如今不用与这五个人一组,也就避开了沦为陪衬、被比成渣渣的厄运。
第三组的学生满脸羞惭,考试还没开始就被划到最后、最差的一组,实在太丢脸了,一定要好好考试,拿一个好成绩。
考试从第二档先开始。
十名学生站成一排,先从吉礼中的人开始,接着是地,再然后是天。
这十名学生水平相当,差距不大,一开始大家都能做出来。
等人礼结束,到地礼的时候,就三个人跟不上了,先是手忙脚乱地看别人做,过一会实在跟不上只能停下来,满面羞惭懊恼地退到一边。
到天礼的时候,便又有三个人退下来,坚持到最后,做完全部动作的,竟然只有四个人。
凌夫子沉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十个人,失望极了。
十个人,坚持到最后的只有四个,这四个人虽然坚持做完了,却发髻凌乱、衣衫不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何止不好看,简直惨不忍睹,凌夫子不生气才怪。
特别是其他两位在一旁看着,陈夫子还是她的死对头,她教的学生们做得不好,她这个做夫子的更是脸上无光。
“全部不合格!”凌夫子面黑如锅底,声音冷硬。
满分十分,六分合格,这十名学生,得一分的三人;得三分的三人;得五分的四人;可谓是愁云惨淡。
凌夫子目光一扫:“接下来是第三组,开始吧。”
既然已经丢人了,那就索性丢到底吧。把最好的第一组放在最后压轴,博一个精彩落幕好歹能挽回一些颜面。
很明显,凌夫子是打算放弃第三组,让她们给第一组做陪衬。
第三组的同学们明知如此却也没法拒绝,只能咬紧牙关上场,心里都憋了一股气,立志要好好做。
或许是知耻而后勇,或许是第三组有些同学只是课堂上没有表现出来,大家都不看好的第三组竟然表现不错。
除了一位女学生最先退下来,剩下的九位竟然都坚持到了最后,其中有两位学生竟然做得十分标准。
凌夫子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不错,除了退下来的,剩下的九人全部合格。”
场上的九名女生大喜过望,顾不得夫子们在场就发出喜悦的欢呼声。
那位唯一不及格的学生——乔燕儿呆板茫然站在那里,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考试还在继续,无人去顾及她的心情,随着凌夫子一声吩咐,剩下的五位最强选手出列站到场中。
五位朝气蓬勃、容颜俏丽的女学生站成一排,同样的服装、同样的发髻,朝那里一站便如春兰秋菊、夏荷冬梅,虽然容貌不同,却各有风姿。
好一副五美争艳图,花团锦簇、玉立亭亭,令人心情愉悦,移不开双眼。
凌夫子脸上隐隐有骄傲的神色,她微微颔首:“开始。”
五位少女同时动了起来,便如鲜花绽放,又是另外一种风采。
五人动作一致,礼节标准,人、地、天,整个过程下来,竟然没有一人出错。
最难得的是她们五个姿态优美,进退有礼,令人赏心悦目。
吉礼已经做完,可是她们竟然没有停,还在继续。
女学生们很是诧异,表示不明白,可三位夫子却看得一清二楚,她们接下来做的是凶礼。
五礼:吉、凶、宾、军、嘉。
陈夫子微微诧异,低声问:“如果我没有记错,凌夫子应该还没有教授到凶礼吧?”
“没错。”凌夫子轻声嗔怪:“这些女孩子们太争强好胜了,等考试结束,我得教训她们。”
嘴里说着责怪的话,那表情却是十分高兴、十分骄傲的。
陈夫子点点头,没再说话。
就在此时,五位少女中的一位突然摔倒在地,一声闷哼。
陡然生变,其他四位纷纷停了下来。
“静昕!”江令宛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蹲下,扶住程静昕的肩膀,“你怎么了?”
程静昕两手抱住右脚脚腕,脸色发白,额上冷汗直冒:“我可能是崴着脚了。”
“我看看……”
“不要动她!”
三位夫子都走上前来,容夫子阻拦江令宛,正色道:“去抬滑竿过来,我带她去隔壁休息,让大夫给她看看。”
“好。”江令宛也冷静了下来,“我陪你一起去。”
程静昕疼得双唇没有血色:“不用,不用,你留下来继续考试,容夫子陪着我就行了。”
她深深看了江令宛一眼:“咱们俩得有一个……”
“嗯。”江令宛点点头,跟她保证,“你放心。”
一时容夫子带着程静昕走了,陈夫子与凌夫子商量接下来的考试。
两人商讨了一会,凌夫子问剩下四人:“是就此停下,你们都是十分,还是继续比?”
“继续比!”
四位少女毫不犹豫、异口同声,说完之后又去看彼此,眼中俱火花四溅,谁也不肯服输退让。
围观的女学生们纷纷感到热血沸腾。
所以才智人,不肯自弃暴,力欲争上游,我辈当如是!
啊啊啊,好厉害啊,虽然在场上的不是自己,但是却莫名激动是怎么回事?
凌夫子虽然冷静,但眼底的满意赞赏几乎藏不住:“既然如此,那便继续,只是要加大难度,换一个考场。”
新的考场便是内舍生的考场,内舍生比她们这些外舍生早入学一年,考试的难度提高了一个等级不止。
考场中间用石灰画了手腕粗的长形方框,方框大约有两把椅子那么大。
不用凌夫子介绍,大家也看明白了,这必然是要她们站到方框里去考试,若是踩线,便是输了。
在做礼仪的时候,不仅要留心别出错,还要随时注意脚下不能越线,简直一心二用。
我的天,这未免也太难了!
围观的女学生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朝要比试的四人脸上看去。
宋罗绮、江令媛、辛楚楚脸色有些僵硬,江令宛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神情。
大家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想法,没有神情就是最好的神情,这一局,江令宛稳赢!
我压江令宛!
我也压江令宛!
我也是!
我也一样!
君子所见略同!
凌夫子介绍了规则,道:“自己挑选一个格子,准备开始。”
其他三人尚在迟疑,江令宛已经一马当先地选好了位置站定,一派来者不拒,淡定从容模样。
江令媛见了,也赶紧回神,选了一个格子。
宋罗绮、辛楚楚紧跟其后,选定站好。
凌夫子微微颔首,比试开始。
若说上一场比试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的较量,那这一场,便是独孤求败与一般高手的过招。
先是宋罗绮步伐太大,不小心踩了白线,心慌意乱之下,连错好几个动作,只能饮恨退出。
接着便是江令媛,她可能是太紧张了,在做动作的时候,竟然忍不住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不看还好,这一看就出了错,两只脚绊在了一起,若不是她反应快,就要跟程静昕一样摔倒了。
虽然她最后站稳了,可到底出错了,也只能停下来。
此时场上只剩下辛楚楚、江令宛两人了。
两位美貌少女动作翩然,可大家却只觉得紧张,纷纷为自己选中的那个人暗暗鼓劲。
二人动作尚且一致,神色却有不同。
辛楚楚额上冒汗,脸色紧绷,分明全神贯注,很怕出错。
再看江令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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