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红润的嘴巴,咯咯笑了起来,“小帅哥,你知道什么是理想吗?”
“知道呀。”苏信摊开双手,“理想就是你吃鱼,我吃肉,看着别人啃骨头。”
女孩先是笑,觉得这个小男人真的有趣,可笑着笑着却笑不出来了,“你的理想可真伟大。”
……
一夜纸醉金迷,一夜红尘颠倒,当太阳照常升起时,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第二天,苏信大早起床,去了姥姥家。
姥姥姥爷都是小学教师,现已退休在家,二老膝下除了妈妈谢小芬,还有一个舅舅谢小南,不过没在家。
姥爷是个老派人民教师,深受毛主/席思想的熏陶,每次苏信来了,大讲特讲,唠叨个没完没了。以前的苏信是见了姥爷就像耗子一样四处窜,决不能被他老人家逮着咯。
这不,苏信刚一进门,正在观看抗日神剧的姥爷就放下遥控器,把苏信喊到身边,又开始了他的谆谆教诲,“苏信,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刚考完试,成绩没下来,不过姥爷放心,应该还不错的。”听姥爷说起成绩,苏信不由得想起他在姥爷教书的小学读书的时候,每次他考试不及格,姥爷就拿竹板噼噼啪啪打手心,如今他回忆起来,真是百感交集,回味无穷。
不过,在姥爷的眼里,苏信还是以前那个不懂事,成绩差又爱撒谎的小孩子。这个成绩不错大概是很差。
他板着脸说道:“成绩好不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要用心去读书,有恒心,有毅力,比如说毛主/席在长沙读书的时候,他每天故意让自己坐在闹市口看书。以培养自己看书的静心、恒心。后来他当了国家/主/席,仍不忘每天看书,并把它看书的地方称为“菊香书斋”。你要向他老人家好好学习。”
“姥爷,您放心,改儿我下里津就效仿毛主/席,来了菜市场读书。”苏信笑着应承。老人就是这样,年纪一大就会孤独,倾诉**特别强烈。
而端着果盘过来的姥姥却有些不大乐意地说,“老头子你有完没完了,那些老黄历天天翻,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阿信别理他,来,吃水果。”
姥姥脾气暴躁,说话直来直往,从来不弯弯绕绕。而姥爷是个妻管严,在苏信面前时是威风凛凛,在姥姥面前只能哼哼唧唧,不敢搭话。
苏信觉得姥姥姥爷的性格是绝配,生活在一起有滋有味不会孤单,他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姥姥挨着苏信坐了下来,“阿信,你爸妈工作顺利吗?还有,这回来姥姥家,又放寒假了,你可得多住一段日子。”
“我爸妈很好,天天念叨着你,就是工作太忙,没时间来看你,而我呢,肯定是住到姥姥您赶我走为止呀。”
“唉哟,你这傻小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真甜。”姥姥心里高兴,也有点诧异,这个内向的外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朗会说话了?
“不是嘴甜,是心甜。”
苏信笑了笑,把剥了皮的橘子分成两半,一半递给姥爷,一半递给姥姥,“姥姥姥爷吃橘子。”
这时,安全门咔嚓一声,从外面被人拉开。
“哟,苏信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一米六五左右,白白胖胖的挺着个啤酒肚,前额略略有些秃顶,是苏信的舅舅谢小南。
“舅舅。”苏信起身喊了一句。在他心里,舅舅谢小南人挺好,也挺有本事。
舅舅谢小南十八岁那年,刚好高考前夕,不知他哪根筋不对忽然不想读书了,从家里偷了两百块钱留下纸条,只身南下广东打拼。
可他一没身份证,二没毕业证,晃荡了几天身上的钱花光了,工作却没找着,天天露宿街头,馒头都吃不起,走投无路之下哭着打电话回家要钱,性子火爆的姥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钱没有,人给我滚回来!
可他愣是没滚回家,像个男人一样抹掉了眼泪,跑到砖厂上去打砖,一块砖一厘钱,天天在砖厂里打着赤膊顶着烈日捏泥巴,累死累话皮掉了几层,肚皮都填不饱。
他咬牙挺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后来跟着一个同学去汕头学布料印染,一路奋斗,当了一家资金过亿的印染厂厂长,做了几年,辞职创业,在星沙市开了个小型印染厂,又买了房子,把爸妈全接了上来,取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小他十岁。
现在舅舅住的电梯高档房,开的是小轿车桑塔纳,生了个大胖小子,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不过呢,舅舅谢小南跟老爸苏柄言的关系不大好。
要说原因,就是因为舅舅的印染厂污染挺严重,他的印染厂规模太小,高档净化设备买不起,污水只能往河里排放。
老爸苏柄言为此没少说叨舅舅谢小南,舅舅却满不在乎,这年头,金钱至上,一切靠边。而且苏柄言一个里津市小小的环保所所长,居然管到星沙市的环境问题,管得还是他这个娘家亲弟。
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打自家人的脸嘛。
……
132。第132章 人即是狗 狗即是你()
在苏信看来,老爸苏柄言和舅舅谢小南之间的矛盾,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两代领/导人迥然不同的治/国方针下的产物。
老爸是个理想主义者,他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吃过人民公社的饭,受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思想正派,讲究绝对公平,眼里揉不得沙子,对社会蛀虫深恶痛绝。
而舅舅谢小南恰恰相反,绝对的现实主义,他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第一批南下淘金的人生赢家,不吃老一辈人冠冕堂皇的那一套,金钱至上。
这种关乎于人生理想的矛盾是无法协调的,所以苏信从来就没想过去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
中午,姥姥特地做了黑米饺子,一家人四口大块垛嚼,其乐融融。舅妈在单位上班没回来,而舅舅的儿子中午在幼儿园吃饭。
谢小南很是健谈,按照他以往对苏信的印象,苏信是个成绩不行,性格懦弱家伙,所以教育道:“你成绩差点没事,稍稍努把力,搞到中等水平就成,要知道学校里那种学生最有出息?就是成绩不好不坏,长相不俊不丑,但很能蹦跶很能找事儿的学生,因为在学校里能跳的学生在社会上更能跳。苏信你要跟这类学生搞好关系。这个社会,两点最重要,一是人脉,二是过硬的人脉。前者能给你擦屁股,后者能给你扛生死。”
谢小南的歪理可把姥爷的鼻子气歪了,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混小子胡扯些什么?尽说些教坏小孩子的话。”
谢小南是个孝子,老爷子发怒,他不说这方面的话题了,笑着拍了下苏信的肩膀,“好好努力,以后跟舅舅干。”
谢小南说的不是姥姥那一套高大上的话,很实际,也很势利。苏挺欣赏舅舅,笑着点头,“好嘞。”
……
下午,谢小南没去上班,特地抽空开车带苏信逛逛星沙市。
苏信坐在副驾驶位上,欣赏着星沙市的街景。
前世他在星沙市读的大学,不过相比于前世,还远远称不上繁华的星沙市倒是更令他喜欢,现在的星沙市才是原汁原味。而十多年后,星沙市改头换面,到处都是漫天的钢筋水泥,蛛网交错的立交桥,只有在小小的角落,才能找到这些城市的人文风韵。
观看景色的时候,谢小南或是讲解星沙市著名的景观,或是谈谈为人处世的道理。面对跟他亲近的舅舅,苏信也不藏着捏着,侃侃而谈。
不过这倒让谢小南感到一丝古怪,这外甥啥时候变得能说会道了?心里不免有些诧异。
到了下午五点,苏信让舅舅送他去南召师大,随后告诉舅舅自己有个堂姐姐在那里读书,想找她说说话,晚上自己回家。自己好不容易来星沙一趟,不去看看温婉有点说不过去。
谢小南自是不会干涉苏信,心想虽说苏信是个小男生,但去看老家亲戚,空手而去总归不好的。人嘛,讲究的就是个礼尚往来,你对别人好,别人才记着你的恩。于是他先带苏信去超市买了些大包小包吃的,然后前往南召师大。
车子过了石子大桥,驶入南召大学城,大学城得名于五所连成一片的大学,各个校区互相阡陌交错,四通八达,不过最有名气的当属南召大学,南召师大两所985重本。而南召师大与南召大学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一个是庙多和尚多,一个是庵多尼姑多。
不过光从环境上来看,南召师大学子圣地,清雅肃穆,一进南召师大的校园,苏信便心生出一股求学慕道的神圣感。
他前世读的大学恰巧是南召师大下属的一个专科学院。那个专科学院相比南召师大,自是万分不如。读了跟没读一样,苏信常常有种白瞎了三年青春时光。
苏信漫步校园,连排的栋栋女生宿舍前,数之不清的小车悠然自得地停着,车上的人神态沉稳,他们有一张中年的处事不惊的脸,这些脸庞使得一些男生义愤填膺,大有一副好肉都让老狗吃了的忿恨。
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大学生苏信就想笑,前世他滚出象牙塔就明白了一个理儿,那满腔正气貌似有理实则无用。当我们有一张中年养尊处优的面孔时,开着车停在他们停过的位置,所有的义愤填膺烟消云散,好肉都让老狗吃,当你自己变成老狗时,发觉世事流转,彼此循环。你既是狗,狗即是你。
跟校园里的三三两两学生打听,苏信找到马家坪8号楼。温婉住在这栋宿舍楼,苏信来之前便跟温大河要了温婉的地址。
让苏信甚感有趣的是,此时马家坪8号楼前正在上演一出求/爱大戏。看热闹的人群之中,一名满身酒气的四眼男手持玫瑰,单膝跪下,四十五度扬起脑袋,正对着三楼最左侧宿舍的窗户。他布着麻子的脸涨红,有酒精的作用,也有害怕的因素。
不过他胆儿挺肥,光天化日之下,颤着嗓子大声道:“魏薇,今天你不答应我的表白,我就不起来。”
“方林,你回吧,魏薇在睡觉,没空答应你。”三楼宿舍窗户前趴着三个女生,嘻嘻哈哈地打趣楼下的四眼男。
苏信摇了摇头,前世他读大学时最讨厌这种****,追女孩的手段拙劣,纯属给广大男性同胞丢人现眼。实际上呢,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追女孩的手段是其次,重点是胆大心细不要脸。
前世他胆小心粗又要脸,结果就是打了三年光棍,别说亲嘴,连女孩子的小手的没摸过,偶尔买个泡椒凤爪,半天舍不得吃。
如今重生回来,苏信在泡妞方面早就炉火纯青。想追一个女孩,首先要搞明白一个理儿:对方喜不喜欢你是一码事,你敢不敢让她知道你喜欢她是另一码事。表白了,你成功一半;女孩约你去开房,你功德圆满。
眼前的这个四眼男方林已经成功了一半,不过想要把那个叫什么魏薇的女孩扔上床,看这架势,路漫漫兮其修远呀。
苏信心里祝福他,转身走到女生宿舍旁的公共电话亭里,给温婉的宿舍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却是温婉的室友,她听到说话的是个男生,哇地一声尖叫,“小婉,又有帅哥找。”话筒里顿时传来一阵嬉笑吵闹声。
苏信苦笑,这个又字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想也能明白,温婉这么漂亮的女孩,追求他的男生肯定很多。
过了会儿,话筒里又传来一道女孩子的不大友善的声音,“喂,你是谁?”
苏信道:“姐,是我。”
“苏信,是你吗?你怎么来了?”温婉显然没料到是苏信,声音里有些惊喜。
“放暑假了,来星沙玩玩。姐你下来再说吧。”
挂了电话,不消一会儿,苏信远远看到温婉闪出的身影,他迎上去,“姐。”
“阿信,来星沙多久了?”温婉看起来心情很好,显然苏信来看她让她很是惊喜,伸手亲昵地挠了挠他的头发。
“今天才来的。”苏信可不会****到说来了三天,现在才来看温婉。他把大包小包的吃的晃了晃,“姐,这些吃的你提会寝室吧。”
温婉微微蹙眉,“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你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钱呀?”
苏信知道温婉怀疑他从家里偷钱,顿时哭笑不得,“姐,这是我舅舅出的钱,他住在星沙市。”
“哦,那你记得替我跟你舅舅说声谢谢。”温婉释然,不过这么多东西她一个女孩子提不了,犹豫了一下,心想苏信还小没什么关系,“跟我去我们宿舍吧。”
苏信点头,跟温婉走进女生宿舍。宿管老大妈见苏信一个半大不小的娃子,没啥危险,口头上警告一番,也就放了行。
来到寝室门口,温婉让苏信站在外面,自己先进去了,显然女生宿舍有些私密物件要收拾。
过了会儿,寝室门打开,却是刚才在窗户前的逗弄方林的三个女孩。
“哇,小婉,你的小男朋友来了。”那个跪了半天的方林给她们玩弄够了,开始打趣起了苏信。其实苏信半大不小的一个男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信是她的亲属,不会往男女关系去想。
温婉脸蛋微微泛红,“你们别胡闹,说了这是我弟弟。”
“各位美女好,我叫苏信。”苏信随口答了一句,目光却在打量寝室。寝室明亮洁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墙壁上贴着流星花园里的f4的剧照。不过女孩子的内衣裤全部收起来,让这寝室失色不少。
“咔嚓”一声,宿舍的洗漱间打开,苏信的目光飘了过去,却见一个打着哈欠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长发披肩,外罩粉色睡裙,两条纤细白嫩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长相极其漂亮清纯。
苏信看的眼睛发直,心脏更是猛跳了一下!
苏信并非被她惊艳的外表所震撼到,而是这个女孩,竟然是昨晚在金碧辉煌跟他拉皮条的那个小姐!
……
133。第133章 如何做好一名备胎()
南召师大的小饭店,临窗的位置上,坐着两男五女。
男的是苏信与方林,女的是温婉和她的四个宿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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