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在美国,你只需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那就用心去喜欢。你也大可不必担心我的情绪,我或许有些小心眼,但没那么脆弱。眼泪是永远不能证明自己的,痛苦代表着我想要进步。
桔梗,近来我常常失眠,并不是因为难过,仅仅是想起了你,想起了你跟我说过的话,莫名地就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并且想要为此而奋发。
桔梗,你说过,我们分开长久地遇不见,我就不会难过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其实人生中最难过的事情不是一直遇不见,而是遇见了,得到了,又被拿走了。
桔梗,你说过,让我永远忘了你。我要告诉你的是,假如我不能够再拥有,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你。
桔梗,你说过,我的未来不会有你。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要去的地方,那就是有你的未来。
桔梗,最后,我还有一句话,我想说给你听,也是我想对自己说的:苏信,呵呵,你这个大****呀,吃了那么多的米饭,活了那么长的日子,颓废无能了那么久,是该抖擞起精神来,朝着绝顶的山峰处,朝着最为炙热的光亮处,奋进了!
至于奋进的缘由,卑微的我,已无勇气说的太伟大,只是为了你,桔梗。”
……
车内,那个少年的声音已经渐渐敛去,除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只剩下羽泉的歌声在那里浅吟轻唱着。
林雨静和夏天天都是沉默,不知是何感想,只是表情都有些沉闷,想来听了那个少年的肺腑之言,也是有些难受,生出怜悯之心。
此时此刻,夏桔梗对着车窗外的眸子早已浸湿,晶莹的泪珠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砸落在窗沿上。
她的脑海里,有无数道光影流转,那是她和那个少年度过的青春雨季。
初中毕业聚会后,那个少年骑着单车载着她,飞驰在晴朗的星空下,穿梭于里津市的大街小巷。一月千江惊似梦,白衣胜雪少年心。
百年校庆上,那个少年不顾一切冲上舞台,在沸腾人声中,拉着她穿越人海,直到世界的尽头。
可是越想,她心里便越难过,心脏上仿佛有一根针,在那里不停地扎呀扎,疼,疼得滴血,疼得她快要难以呼吸。
可即便如此,她的脑海里,还是不可抑止地,冒出了一段她此生难以忘怀的回忆;一副在秋风微醺时,在橙色街灯下的幸福光影:
女孩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少年背着她,送她回家。
女孩好奇地问:“我重吗?”
少年说:“重呀,知道为什么吗?”
女孩问:“为什么?”
少年说:“因为整个世界都在肩膀上,所以很重了。”
……
176。第176章 我此生必须努力!()
。
雨,淅淅沥沥没有尽头,让这座小城沉浸在无尽的泪水之中。
紫云机场,机场大厅,晚上七点四十分。
大厅里人潮涌动,纷纷攘攘,人声鼎沸,都是前往美国的旅客。
古代的长亭,现在的火车站与飞机场,都是离别的象征。这里布满饱含各类情绪的人群,除了独自旅行或是前往美国公办的人,那些第一次踏上异国他乡的人群,不少的沉浸在离别的悲伤当中,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性格开朗的满不在乎,坚强的故作笑颜,脆弱的哭哭啼啼。
但是,不可避免的,这一类人的心底里都带着对未来的茫然无措,带着对现在的离别的悲伤,带着对着对过去的无尽的追忆。
开始了一段新的征程,意味着放弃了其他的路途;你的每一个选择,也扼杀了别的可能。不过,《流金岁月》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无论做什么,记得为自己而做,那就毫无怨言。
苏信毫无怨言,因为他没有时间思考如此复杂而又令人蛋疼的问题。
苏信在机场大厅里,四处寻觅夏桔梗的声音,他不知道夏桔梗是否来到机场,或许还在半路上,或是已经进了候机室,但他想要找到夏桔梗,也一定要找到夏桔梗,即便是在她离去之前看上一眼,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他顺着连排的椅子,一个一个找,偶尔看到背影很像夏桔梗的女孩,急急忙忙冲上去喊桔梗,却遭到别人的白眼与辱骂。
辗转四寻,芳影无踪。
苏信无力地站在机场大厅的中央,茫然四顾,周遭人影重重叠叠,声浪鼎沸,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是一叶轻舟,淹没在这无尽的漩涡之中,看不到尽头,没有希望,满是恐惧。
八岁那年,自己陪着妈妈回老家涌泉村,帮助亲戚摘茶树果子。因为年少无知,也因为太过贪玩,漫山遍野的疯跑,最后,才发现自己跟丢了妈妈。
在深山老林里,自己感觉到了无尽地恐惧,泪水犹如泉涌,不停地找着妈妈,不停地喊着妈妈,漫山遍野的平胸的蒿草湮没了自己,遮天蔽日的大树遮盖了自己,没有方向,没有希望,只能看见天边的一抹如血斜阳,自己就顺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跑,跑呀跑,拼命地跑呀跑……
当时,自己没有无助的感受,因为年纪太小,不懂无助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自己只有深深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找不到妈妈的恐惧。
此时此刻,苏信有着那时的感觉。恐惧,却又无能为力。
他微微吁了一口气,转身来到靠近机场大厅入口处,右侧的一排座位上,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水机抽空了一般,浑然无力。
“桔梗,我和你哥哥只能送你进候机室,你自己担心点,保管好行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有什么事情跟妈妈打电话,你到了洛杉矶,你打你三叔叔的电话,他在那边等你。”
“嗯,知道了,妈妈。”
隐隐约约中,苏信似乎听到了夏桔梗的声音,他像是被惊雷击中一样,身躯一顿,陡然转身,便看着走入夏桔梗一家三口走进机场大厅,看着那个清丽卓尔的女孩,眼角处红红的像是哭过。
苏信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呼了一口气,举手正欲喊夏桔梗。可是心里一犹豫,喉咙里的声音像是被巨石卡住了一样,桔梗——这两个字终究是没有吐出来。
在那一刻,他的心里在呐喊,呐喊夏桔梗的名字!
但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也在拼命的呼叫,“你喊了又能怎么样呢?夏桔梗去美国这一点不可能改变,喊了她,也只能让她徒增悲伤罢了,既然如此,那有何必?!”
那自己来这里干嘛呢?他不知道,只是想要来,一定要来,即便是看上夏桔梗一眼也好。感情,有理智根本无法理解的理由。苏信只是知道,如果自己开口惊动了夏桔梗,她一定会更加的痛苦与难过。
这是他决然不愿看到的!
苏信心里无比纠结,却再也不愿开口,只是用目光注视夏桔梗一家,看着他们快速地越过人群,走向左侧的候机室,方向与他自己所在的位置南辕北辙。
就要进站的时候,夏桔梗似有踟蹰,似有期盼,心里好像在期盼着奇迹的发生。她转头朝大厅扫视了一眼,目之所尽,全是影影倬倬的人流,像是洪流般涌来涌去。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苏信真的出现了,自己有没有勇气为了他,不顾一切地留下来?”
她不知道,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再不犹豫,转身,踏入候机室!
苏信手掌握成拳头,面色扭曲,却是牙关紧咬,目送着女孩飘然而去,消失在候机室门口。
一阵锥心之痛又涌了上来,顷刻间,泪水盈眶,模糊了双眼!
悲伤到了极致,接踵而来的便是浑然无力,仿佛在一瞬息间,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倒流,缺血的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
人潮人海中,苏信就站在原地,呆呆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地转身,踏出沉重的步伐,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离开机场,冲入磅礴大雨之中,大雨当头淋下,冷冽,冰寒,犹如冰窖。
黑沉的苍空低压着,漫天风雨肆虐着,樟树叶被捶击的漫天飞舞,道路两旁的街灯散发着迷离的色泽,雾气漂浮,犹如毒瘴。除了刺耳的小车鸣笛声,整个世界只剩下雨水撞击地面的声音,整个世界被那犹如洪流浪潮般的泪水淹没。
苏信仰着头,缓缓地踱步前行,略显稚嫩的脸庞有些许的苍白,但没有急躁,亦无颓废。他以一种轻缓的姿态行走在狂风骤雨中,行走在光影沉寂的黑夜里,行走在春末与夏初的交界线上!
风儿呼啸,有一首诗,从他心底里吹拂出来,在凄风骤雨的天地之间梵唱:
我此生必须努力;
只因吹过牛逼;
对着心爱的人儿;
吹过牛逼!
【第三卷:边城的浪子·终章】
177。第177章 还没出阁的黄花大闺男()
。
时间是洪流,我们是砂砾。
无论情愿与否,我们都将被被洪流裹挟着向前奔跑,马不停蹄地错过了沿途的风景,在这个充满罪恶的大染缸里迷失自己。
进入五月,虽然国家出台各项政策,抑制物价,但**的形式依然严峻,不时爆出感染**的死亡人数,盐油酱醋各类生活用品的价格居高不下,而n95专业防病毒口罩的价格更是呈直线飙升的姿态,最高的时候,零售价格抬到二十元一个。
因为吴海涛的缘故,星沙市大多口罩批发商都知道赵新民手里囤积了四十万个n95口罩,奇货可居,赵新民家的门槛给这些意图在**爆发的时候,狠狠大赚一笔的经销商踏平了。
赵新民却始终抱着一种不急不缓的心态,天天和这群虚与委蛇,总之,没有达到心里价位,他手里的口罩绝对不卖。
最后,一个星沙市口罩批发商咬牙出了15。5元的高价,赵新民才点头,将四十万个n95口罩全部出售给他,连本带利一共六百多万!
而在里津市,苏信并没有急于和赵新民商讨下一步的商业运作,他刨除所有的杂念,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学习上,恶补近来落下的课程。
高一下学期第四次月考的时候,他披荆斩棘,把一中所有的学习尖子一个个全部撂翻,拿了个全校第一名。用后世的一款著名游戏来说,就是成功登顶艾欧尼亚的最强王者!
那一天在班上,武大成神情激动地宣布苏信拿下全校第一的消息,班上最优异的学习尖子走了三个,总体成绩一落千丈,他压力大呀,现在他只能仰仗苏信来扛起班上的学习大旗。
面对着武大成的表扬,以及同学们艳羡的目光,苏信的心里却是莫名地一疼,因为往常,武大成口中夸赞的那个人应该是夏桔梗。
偶尔的时候,苏信会莫名其妙地以为夏桔梗还在,从而沉浸在过去的生活习惯当中,以至于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
比如有一天,他习惯性的早上六点钟醒过来,起床洗漱,坐十四路公交车来到玉湖小区,在站牌下没有看到夏桔梗,就会下意识地下车,然后等夏桔梗出现,一起去上学。然而,一等就是一上午,最后他独自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回学校。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坐过十四路公交车!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苏信从不习惯,到习惯了没有夏桔梗的生活。
夏桔梗在他的生命当中,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地缩小,渐渐地遗失,最后化作一个光点,埋藏在他的心底里,再也不见。只能说,在时间面前,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到了盛夏时节,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除了上课期间,苏信生活无忧无虑,整天和方雄游荡在校园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十足的老油条。
偶尔,苏信来了大姨妈,心情不好的时候,翘翘课,迟迟到,和老师顶顶嘴,缓解缓解心情。在这个校园里,除了余靖宇,也没那个不长眼的****敢跟他对着干,日子倒是过得优哉游哉,美得冒泡。
一日,上体育课。
苏信和方雄坐在篮球场上面的石阶上,两根大光棍踩着拖鞋,穿着印花大裤衩,嘴里叼着一根五毛钱的冰棒,边吧咋吧咋的吸吮着,边对下面的一群丑不拉几的女生们指指点点,探讨一个千古未解之谜:哪一类恐龙才是恐龙当中的王者。
方雄指着一名瘦瘦小小的女生说道:“你看那只恐龙,长的瘦不拉几跟猴似的,尼玛,不会是恐龙跟猴子的杂交出来的混血儿吧。”
苏信差点喷饭,对一身肥肉唾沫横飞的方雄调侃道:“方块,按照你这说法,那你不就是恐龙跟肥猪杂交出来的混血儿?”
“靠,要不要这样损我,小心我跟你绝交啊。”方雄大大地鄙视了苏信一眼。
苏信叹气摇头,道:“有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吗?哎,这年头的哥们还没街边拉皮条的婊子值钱,动不动就绝交,人家婊子也等你完事了才绝交呢。”
方雄被苏信说的无话可说,翻着白眼道:“得,你嘴巴厉害。咱懒得鸟你,哥哥我继续发掘恐龙。”
苏信拍了下荣浩的肩膀,笑道:“这才是你的正确选择。”
“哇,那个妹子从后面看,身材又高又圆润,很正点哦。”方雄用手肘推了推苏信,然后指向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女孩,女孩正坐在篮球上的石凳上,旁边围满了各种种类叽叽喳喳的恐龙。
苏信手托下巴,嘴里吧咋吧咋咬着冰棒,目视着那名穿着校服留齐耳碎发的‘美女’,作研究状,最后嘴角一撇,转头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呀,人家明明是男的。”
“切,怎么可能。”方雄跟一根针差不多宽的眼睛眯起,盯着那个背对着他的“妹子”琢磨了一会儿,等到那“妹子”转过身来,露出比飞机场还要平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他表情一囧,差点气的吐血,“靠,居然是个人妖呀,不过这人妖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嫩嫩,啧啧,都不用去泰国做手术了。”
苏信无语凝噎,心想这是什么狐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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