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会音的两个丫头傻了眼,连哭都不会了——
自家小姐好歹也是沈家嫡女,这些人居然连她的性命都不当回事?
不过舜瑛到底也是有分寸的,临走隐晦的对桥上的管事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也没耽搁,赶紧支使了两个会水的婆子下去把已经生死不明的沈会音打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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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岐人到听雪堂的时候,宋楚兮已经换了衣裳,穿了件狐毛领子的短斗篷坐在榻上,捧着个鎏金小手炉取暖,看到他来,就没好气道:“你要是为了骂我替那个姓沈的女人出气,那就不必说了!”
“都把人弄到冰窟窿里去了,你就这么理直气壮?”端木岐一笑,那语气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从旁围观,在看笑话。
舜瑛送了热茶过来。
他捧了茶碗顺势坐在了旁边的绣墩上,一直到一口茶汤入口,方才斜睨了宋楚兮一眼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想把她们弄走!”宋楚兮冷冷说道:“沈氏为什么要带着她来?你跟我大姐的婚事吹了,他们就这么样的迫不及待?”
“呵——”端木岐就笑了,手指在茶碗的外壁蹭了蹭,反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要替我大姐先占着位子!”宋楚兮脱口就顶回去,却是理直气壮的,“你要是不想和本家闹翻,就纳她做妾吧,反正主母的位子,她想都别想!”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宋楚兮的话音才落,外面沈氏已经带着一大群人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
沈会音赫然也在其中。
只是她才泡了冰水,这会儿整个人还在隐隐的发抖,穿着厚厚的皮毛大氅,一左一右的被丫鬟扶着,脸色苍白如纸。
宋楚兮看到她的样子,立刻就有恃无恐的冷哼了一声,眉毛得意的挑的老高。
居然——
当面挑衅?
“这就是宋家带过来的那个丫头?小小年纪,这般的不知羞耻,动辄就娶妻纳妾,这是名门贵女该说的话吗?”沈氏几乎是七窍生烟,往椅子上一坐就把桌面拍的砰砰响,一面气急败坏道:“你马上把她给我送回去,反正咱们和宋家的缘分也已经断了,你把这么个寡廉鲜耻的丫头留在身边,就是给人拿笑柄的。”
若在平时,她就算是长辈,也不敢这么颐指气使的和端木岐说话。
别人不知道,他们端木家的本家人对这位曾经的内定继承人却是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的。
可是这会儿,她自认为占着理,又刚好是被宋楚兮激怒了,态度上也就骤然强势了许多。
“我说错了吗?端木夫人您带着这位沈小姐过来难不成就只是为了散心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当我是小人之心好了。”端木岐还没说话,宋楚兮就已经接了口,冷嘲热讽的扫了这姑侄俩一眼,态度不怎么诚恳的说道:“沈小姐,那我给你道个歉?”
“你——”沈氏气结。
她带着沈会音过来的确是别有居心的,现在她要是点头,就等于是把这个门路给彻底堵死了。
宋楚兮这个丫头的嘴巴,居然厉害成这个样子。
“我端木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你给我闭嘴!”最后,沈氏怒声说道。
旁边的沈会音却是满面通红,几乎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只拿眼角的余光去偷偷打量端木岐的脸色。
如果是在本家,沈氏早就倚仗主母的身份把这小贱人撵出去了,可这里是蘅芜苑——
端木岐的地盘,还轮不到她来越俎代庖。
“不让说你端木家的事是吧?那就来说说我自己的事情好了,沈小姐,方才你在那桥上蓄意推我下水的账,要怎么算?”宋楚兮的话锋一转,端的是半分情面也不给的。
“你——你血口喷人!”沈会音满面怒气道:“明明是你——”
她是到了这会儿还有气没处撒呢,掉进冰窟窿里,直接就揭了她一层皮,虽然的确是她开始居心不良,但宋楚兮可是半点亏都没吃,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我怎么了?要不是舜瑛手快拉了我一把,这会儿满屋子的人就该围在这里给我哭灵了!”宋楚兮截断她的话,根本就不给她任何翻盘的机会,并且开口就这般恶毒粗俗,完全的就没有忌讳,最后一怒,劈手夺过端木岐捧在手里的茶碗就朝沈会音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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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贵妾之争()
“啊——”沈会音尖叫着往后跳开,人是避过去了,新换的衣裳上面却溅的都是茶渍。
这个宋楚兮,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心思歹毒不说,这喜怒无常的脾气,更是跟个泼妇似的。
沈会音剩下的就只有震惊和不可置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岐儿!你听听她这都说的是什么话?还有半点规矩没有?这里是你的地方,你就由着这个丫头这般放肆的顶撞我吗?”沈氏不能直接动她,只能转向了端木岐。
“楚儿她还小呢!”端木岐的手上骤然空了,保持的那一个手持杯盏的动作就显得有些突兀,他就势整理了一下袍子,却是连个表态都没有,只不咸不淡的给出一个笑容,就挪了地方,俯身坐在了那榻上,宋楚兮的身边。
沈氏瞠目结舌,嘴巴张张合合半天的功夫,最后——
居然是完全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命令不得端木岐,也就动不得宋楚兮。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僵持住了,雪融闲庭信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现在的它却是全不怕人,只扫了众人一眼,就要找个角落窝着睡觉。
“雪融!来!”宋楚兮的眸光一闪,突然脆生生的开口,拍了拍身下的貂皮褥子。
雪融本来已经优雅的漫步到了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闻言就轻盈的纵身落下,在她手边盘成一团,眯了眼睛打盹儿。
沈氏和沈会音吓的脸色惨白,几乎都不敢喘气儿了。
这个丫头,居然养着匹狼崽儿?
她是个疯子不成?
“这——这——这个东西,七表哥,你还不叫人把它扔出去啊?”沈会音一下子就失态的尖叫起来,连连后退。
“扔出去?”端木岐听了笑话一样抿唇一笑,懒洋洋道:“你有本事,就自己扔它出去吧,横竖我不拦着。”
沈会音一窒,脸色就更又难看几分,用力的咬着嘴唇。
“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端木岐扭头打量了宋楚兮一眼,然后就站起身来往外走,一面对沈氏道:“大伯母远道过来看我,还是别在这里寻不痛快了,有话都去我的书房说吧!”
他就是要护着宋楚兮,沈氏也无可奈何,只能咬咬牙,揣着满心怒火,甩袖而去。
沈会音还哪里敢在这屋子里多留,头皮发麻的赶紧跟着往外走。
端木岐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止步,回头斜睨她一眼道:“哦!还有——我母亲是家中独女,我最不喜欢没脸没皮的人随便攀亲,记住了吗?”
话音未落,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沈会音惨白着一张脸,身子晃了晃,虽然是被丫鬟左右扶着也还是摇摇欲坠。
宋楚兮坐在榻上看着,眯了眯眼,眼神促狭道:“哎呀呀,端木少主的眼光还真挑剔,有人就算要厚着脸皮挤进门来做妾,恐怕都难呢!”
虽然沈氏的确是打着以联姻来牵制端木岐的主意,但起码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个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宋楚兮这样一再的口无遮拦,沈会音已然是羞窘的无地自容。
“宋楚兮你——”沈会音霍的转身,面目狰狞的就要冲过来,但是瞥见窝在宋楚兮的手边的雪融,又望而却步。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端木夫人难道没跟你说?我家二姐姐就要和端木家主结秦晋之好了,八成是等他从帝京回来就要去宋家接人了,以我宋家显赫的家世,再怎么着,也会是个贵妾吧?”宋楚兮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取了凤仙花汁悠闲的染指甲,“就算你跟我这准姐夫不能成事,但你也是端木家主的亲表妹,日后咱们好歹也算亲戚,何必一定要闹这么僵呢?”
就是因为端木旸要定了和宋家的亲事,所以沈氏才要火急火燎的送她过来,好牵制端木岐。
这本身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
端木岐那样子,是真的不待见她。
宋楚兮口无遮拦,沈会音却是个把面子看的比天还重的名门闺秀,再不想在她面前讨没趣,愤愤的一咬牙,就转身走了。
出了听雪堂的院门,她身边丫头秋子还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两眼,小声劝道:“小姐,以后您还是避着点儿宋四小姐吧,奴婢方才已经刻意的打听过了,听说七公子对她十分纵容,也很是宠爱,方才她顶撞了大姑奶奶,七公子都视而不见,咱们要是再因为这惹恼了七公子,那就不好了!”
按照沈氏的计划,沈会音是迟早要嫁过来的,如果这就和端木岐对着干,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你说什么?”沈会音冷着脸道。
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另有一点她已经提前看透了,那就是——
就算她不主动招惹宋楚兮,并且事事顺从,中间夹着一个和端木岐苦大仇深的沈氏还有端木旸,端木岐也绝对不会给她好脸。
“奴婢——奴婢也是为了小姐好!”秋子被她脸上的神情骇住,赶紧垂下头去。
“滚!”沈会音压抑着嗓音骂了一声。
“是!”秋子仓惶应道,含着眼泪赶紧小跑着离开了。
沈会音盯着她的背影,阴测测的看了两眼,唇角忽而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来,神情阴狠的对身边的另一个婢女穗儿招了招手,“你过来!”
穗儿的胆子要比秋子大了许多,立刻附耳过去。
沈会音对她交代了两句话,她就脸色煞白的猛地捂住嘴巴,神情惊惧的左右观望一眼,确定周边没人,才急急道:“小姐,这么做恐怕不妥吧?万一被察觉了,还有大姑奶奶那里,她应该——”
“我叫你去做,你照我的吩咐去做了就是,我保管万无一失!”沈会音道,眼中神色恶毒又狰狞,一个字一个字的由牙缝里吐出来,“怪只怪——谁叫她宋楚兮是个寿元不长的病秧子?”
端木岐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姑且不论,但是今天宋楚兮险些害她殒命的账,她却是一定要找那贱丫头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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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投毒暗害()
沈氏那天关起门来和端木岐谈话的过程明显很不愉快,虽然宋楚兮一直没去打听那天书房里的具体情况,但是对沈氏那姑侄两个的厚脸皮程度却是叹为观止,因为明明脸皮都撕破了,那两个女人竟然还没事人似的赖在蘅芜苑,半点要离开的意思也无。
沈氏天天关起门来,在屋子里吃斋念佛,而沈会音——
听说是那天落水受凉之后卧床了几天,然后也一直窝在房里养病。
连着过了五六日,倒是风平浪静。
这日一早,宋楚兮慢吞吞的梳妆完毕,由丫鬟扶着,一步一步很小心的从屋子里挪出来,看到舜瑛正带着丫头们在摆膳,就随口问道:“舜瑜好点了么?”
“嗯!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不过当时那刀口太深,险些伤了心脉,损了她的元气,刚好最近小姐屋里也没什么事,我就没叫她过来。”舜瑛回道。
“嗯!让她养着吧,千万别留下什么病根!”宋楚兮点点头,被丫鬟扶着在桌旁坐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顺口道:“今天怎么是你在这里摆膳?连翘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翘这几日都病恹恹的,今儿个一早连床都下不来了。”舜瑛最后把碗筷归置好,又转身从站在门口的婢女手里把一盆郁郁葱葱的盆景抱过来道:“奴婢怕她过了病气给您,就没叫她过来。还有这盆茉莉,说是从西疆以西的什么地方传过来的,放在屋子里,对您的身体好。”
“那就放着吧!”宋楚兮随手摸了摸那茉莉葱翠茂盛的叶子,脸上露出喜爱的神情。
“是!”舜瑛含笑应了,把花盆摆在旁边的小几上,转身先走了出去。
第二天,连翘还是没有出现,宋楚兮也不当回事,横竖舜瑛没有再报,就说明那丫头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往后一直又过了三天,早膳过后宋楚兮才主动提及,“怎么一直不见连翘过来伺候?她的病,还没好?”
“没呢,这几天一直卧床不起!”显然舜瑛是没往别处想。
宋楚兮的唇角隐晦一勾,道:“今天大夫过来看舜瑜的时候,顺便让给她瞧瞧吧!”
蘅芜苑里就只有一个大夫,而且专门是为着伺候主子的,舜瑜那里是得了特殊的关照,至于连翘那样一个无关痛痒的丫头——
横竖听雪堂里多的是人使唤,一点普通的伤风而已,舜瑛也没往心里去。
“是!”舜瑛应了,命人将饭桌撤下,又准备好轮椅和毛毯,把宋楚兮推到回廊底下晒太阳。
宋楚兮眯了眼睛,惬意的坐在阳光下闭目养神。
这南国深山里的冬日远比北方的冬天寒气重,她特别畏惧这样的寒冷,尤其每每被冷风一吹,就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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