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你的话太多了。”凌耀邦摇头看着小徒弟道。
“我看不惯他那副狂妄的样子,他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心里没有鬼才怪呢!”小宇嘟着嘴道。
“记住我们的职责,他的事情是警察的职责。”凌耀邦淡然地说道。
重新进入法庭后,凌耀邦向法庭提出撤出金月娇证人的身份。
“鉴于证人金月娇前后证词矛盾。且隐瞒与另一位证人的关系,本席裁定撤销证人金月娇的身份,及证词。”法官公事公办道,“陪审团。不需要考虑证人金月娇的证词。”
“是,法官大人。”首席陪审员点头应道。
韦慕庭站起来道,“法官大人,我请求本案的第一证人,陈荣发出庭作证。”
法官大人说道,“请陈荣发出庭作证。”
韦慕庭走到证人席上道。“陈荣发先生,我查过警局户籍资料,你是去年九月份申请留港的居留权和身份证的吧?”
“是!”
“那么请问你以前住在哪里?”韦慕庭问道。
“越南!”
“那么请问,你是通过什么样的途径来港的?”韦慕庭又问道。
陈荣发面色为难地看着他 。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韦慕庭挑眉道。
陈荣发想了想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每天偷渡到香江的人多的是,于是道,“偷渡,我是偷渡过来的。”
“哇……”旁听席上一片窃窃私语声。
“肃静,肃静。”法官敲着小锤子道。
法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韦慕庭接着问道,“陈荣发先生,据金发饭店的伙计道:当时蛇头带着你们到了金发饭店,让你舅舅也就是刘金发拿三万块钱赎人,不然的话扔到海里喂鱼对吗?”
陈荣发低垂着头,闷声道,“是!”
“据饭店伙计说,丁美兰也就是你的舅妈不答应蛇头的要求是吧!”韦慕庭追问道。
“我舅妈她?”陈荣发着急地辩解道。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韦慕庭厉声道。
“是,可是我舅妈最终给了钱。”陈荣发急速地说道。
“最终,你用了最终两个字,期间发生了什么吗?”韦慕庭问道。
陈荣发摆出了不合作的姿态,韦慕庭看着他道,“你不回答,我来替你回答。你们和蛇头起了冲突,差点打了起来,最终你舅舅用一万五千元,把你和你的十岁的儿子赎了出来。我这样说不错吧!”
“是,是那又怎样?”陈荣发激动地说道。
“不怎么样?”韦慕庭摊开双手道,“陈荣发先生,我现在问你。你从越南偷渡来港后,是不是身无分文。”
陈荣发羞红了脸道,“是!”
“反对,我反对。辩方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凌耀邦站起来道。
“反对有效,请辩方律师尽快进入正题。”法官大人提醒道。
“是的,法官大人。”韦慕庭微笑着说道,接着看向陈荣发道,“陈先生以前在越南是干什么?”
“银行经理。”陈荣发骄傲地说道。眼神目空一切,倨傲地看着旁听席上的众人,脸上写着我和你们是不同的。
“哦!银行经理,那么到香江以后你找到什么工作。”韦慕庭诱惑着问道。
陈荣发眼中闪过一次愤恨,磨着牙齿道,“我去银行应征,对方不承认越南的学历和我的工作简历。”态度依然是傲慢,更气他们不识货。
“那么案发前,你在哪里工作。”韦慕庭又问道。
“在金发饭店当伙计。”陈荣发羞愤欲死道,堂堂的银行经理。大学毕业,多年的从业经验。居然窝在金发饭店当伙计。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么当伙计期间作为银行经理,以自己的眼界,有没有针对金发饭店提出过建设性的建议。”韦慕庭又问道。
陈荣发闻言双眼发光道,“有,我提出的建议,至少能让金发饭店在现有的基础上,营业额翻一倍不止!”
“结果呢!”韦慕庭随即问道。
“舅妈没有采用。”陈荣发说道,声音中有着浓浓的讥诮,那个狗屁不通地蠢女人。占着那么好的地段儿,居然经营的跟路边摊似的,脏乱差。真是糟蹋白瞎了这么好的地段儿,金发。发个屁。一辈子受穷的命。
“哦!没采用?”韦慕庭啧啧……道,话锋一转道,“陈先生对香江的股市怎么看?”
陈荣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被他下一个问题给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荣发这心随着韦慕庭的问题忽上忽下的,每次正准备着怎么反驳他的时候,却戛然而止。不过说道熟悉的领域,他喜上眉梢道,“香江的股市势头非常的好!”
“那有投资吗?”韦慕庭问道。
陈荣发面色犹豫,韦慕庭追问道,“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陈荣发仔细琢磨了一下承认道,“有,我有投资股票!我用我舅舅的名义开了户头。”
“据我所知,在香江投资股票开户最低是额度是一万元。而你身无分文,刘金发给你的工资如普通的伙计,我想知道你的启动资金从何而来?”韦慕庭不紧不慢地问道,接着又道,“据伙计说:你曾经积极地向你的舅舅刘金发描绘过股市的前景。不过你的舅妈丁美兰冷嘲热讽,拿钱投资股市,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说你好高骛远,不肯脚踏实地……”
韦慕庭和梁碧芝昨天傍晚从顾雅螺家离开后,就找到了金发饭店的伙计,详细问了陈荣发在金发饭店当伙计时的点点滴滴。
陈荣发张口结舌道,“我……我……”
“你回答不出来我替你回答,是我的当事人文耀武拿出本来要买房的钱借给你的,两万块。”韦慕庭指着他大声地说道。
陈荣发嘴角微翘,接着否认道,“没有,我没有借过文耀武的钱。”他矢口否认,当时借钱地时候没有借条,给他来个死不认账。
想说我因为金钱瓜葛,所以才陷害那个白痴笨蛋的。
“那请告诉启动资金怎么来的。”韦慕庭穷追猛打道。
“那钱是我的卖身钱,不可以吗?”陈荣发索性光棍道,反正前面他已经和别人有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了。
韦慕庭闻言口水呛在嗓子眼,突兀的咳嗽起来,显然被惊着了,没想到他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ps:求推荐!!
第383章 结案()
“咦!”旁听席传来鄙夷地嘘声,真是没想到啊!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不可以吗?”陈荣发厚着脸皮道,目光挑衅地看着韦慕庭,老子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死咬着文耀武。
顾雅螺摇头无语,手支着下巴琢磨道:别说,他这盘儿还挺不错的,多年人上人的气质,加上这成熟沉稳的男人魅力,还真能买个好价钱。
很显然他比想象中还难对付和突破……顾雅螺担心地看着韦慕庭。
韦慕庭走到自己的桌子前,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道,“这是我从有关部门得到的资料,刘金发拥有金发饭店及楼上六个单位的所有权,简言之,那一栋唐楼为刘金发所有。以现在的市值大约值五十万!刘家全家惨遭灭门,没有其他的旁系亲属,只有陈荣发这个外甥!”
其实很多事情不用看什么所谓的证据,只用看最后的得利者是谁,就能明白了。
“反对,我反对。”凌耀邦站起来道,“反对辩方律师没有证据地妄加猜测。”
“反对有效,辩方律师,请尽快进入主题。”法官警告他道,东拉西扯了一大堆,都在问些什么?真是被他搞的稀里糊涂的,这家伙是不是忘了,法庭上凡事要讲证据。
韦慕庭负手而立,踱着步突然停住看着他道,“陈荣发先生,请问你太太呢?”
陈荣发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接着很悲痛地说道,“在越南被叛军炸死了。”
“请问,你上过战场没?”韦慕庭突然看着他又问道。
“战场!”陈荣发眼神变的幽深,脑中回想着他本来有人人羡慕的职业,住着别墅,开着豪车,温柔漂亮的老婆,乖巧可爱的孩子,“该死的战争。他毁了一切。我们被人拿枪逼着上了战场。”
轰轰……炮弹在身边爆炸,人被掀翻,血肉模糊。
ak47疯狂的扫射,突突……不论敌人还是朋友。战友,一个个在自己的身前倒下。
他神经质地笑道,“你们见过战场吗?那如修罗地狱一般,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哈哈……瞧你们吓得脸色都白了。”
韦慕庭确实被吓得后退一步。
“我逃了。我带着儿子逃了。呵呵……我们成功的逃了。”陈荣发得意地笑道。
韦慕庭眼眸微微一闪,“你很幸运的逃出来了,遇到了一个好舅舅,不惜拿钱将你从蛇头那里赎出来。”
一万五千块不小的数目,以现在的市价买一层政府盖的居屋完全没有问题。
“我也觉得我挺幸运的,舅舅那个人保守,只知道埋头苦干!守着个破饭店就以为了大不起了。狗屁……”陈荣发突然狰狞道。
“对啊!还事事听丁美兰那个死八婆的话!肤浅、愚蠢……”韦慕庭接着说道。
“丁美兰那个死八婆,只知道死守着钱,哪里知道钱生钱,才是生财之道。”陈荣发怒骂道。
韦慕庭又道。“眼见着股市节节高升,只能望股兴叹!真是悲哉!”
“师父,这不合规矩。”小徒弟扯扯凌耀邦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嘘!”凌耀邦捂着他的嘴,法官都没吭声,他何必枉做小人呢!他看的出来,陈荣发有些不对劲儿……
“那个三八臭婆娘,看不起老子,他让我住在厨房外的夹道上,我手心儿里宝贝养大的儿子居然被塞到橱柜里。腿都伸不直。我家的厕所都比他的家大。我再股市中挣了钱,那个混蛋婆娘居然说我偷她的钱,想当年老子钱多的花不完,稀罕她那点儿屁钱……”陈荣发自言自语地又道。“他们俩居然骂我吃白饭,白吃白喝,妈的,老子挣了钱拿钱砸死他们。砸死他们,砸死他们……哈哈,让你们在辱骂老子。砍砍,我使劲的砍,臭老头害得我兄弟妻离子散,不得好死,哈哈……”
“你为什么要杀我,舅舅对你那么好!”韦慕庭压低声音道。
“好个屁!整天在我耳边唧唧歪歪的,什么脚踏实地。特么的,那个富豪是脚踏实地干出来的,傻帽。”
“那富贵呢!富贵才七岁,你下得了手。”
“挡我者死,你们都该死。”陈荣发双眼猩红地冲了过来,掐着韦慕庭的脖子恶狠狠地道,“杀死你,杀死你……”
韦慕庭被他给掐的脸色发青,瞳孔扩大,舌头都伸了出来。
这一幕发生地太快,谁也没想到,法庭上,众目睽睽之下,陈荣发发了疯似的。
顾雅螺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手刀砍晕了陈荣发。
“你没事吧!”顾雅螺看着韦慕庭道。
“咳咳……咳咳……”韦慕庭剧烈地咳着,大口大口的呼吸。
“老公,老公。”梁碧芝跑到她身边,吓得跪坐在地上。
韦慕庭咳的脸色通红,闻言朝梁碧芝看了过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公!”梁碧芝凄厉地喊道。
顾雅螺简单的检查完毕后道,“芝姐,他没事,只是晕了。别担心!”
一番混乱后,最主要的是陈荣发晕了,辩方律师的韦慕庭也晕了。这案子只能押后再审……
其实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只不过还要等陈荣发醒来再说。
不过陈荣发醒来后彻底的疯了,最终他的儿子站出来复述了案发当晚发生的事。
证实了文耀武是无辜的,当庭无罪释放。
通过报纸陆家人知道了这一切,当然具体的法庭上的精彩交锋,顾雅螺早在回来的那一天就告诉大家了。
&*&
傍晚十分,韦慕庭和梁碧芝亲自来告诉顾雅螺这个好消息。
梁碧芝现在才有心情问道,“老公,陈荣发为什么就按着你的步调走呢!我始终想不明白。”她顿了一下又道,“他为什么会承认呢!他死不承认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毕竟没有第三人在场。属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顾雅螺摩挲着杯口,低声道,“从银行经理,到偷渡者,无业游民;从有房有车,到一无所有;从美满幸福的家庭,到老婆惨死。加上巨大的战争心里创伤,丁美兰和蔡友根一唱一和的羞辱刺激,所以就失控了。”
“你是说他的这里病了。”梁碧芝指指自己的脑袋道。
“嗯嗯!”顾雅螺点点头道,“加上大律师引导,他感觉就像回到案发时的一样。所以就呈现出你看到的。”
“这么厉害。”梁碧芝唏嘘道。
“战争对人的摧残不仅仅是**的,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这种刺激会长时间存在并产生负面影响,对生活和社会以及周围的一切产生悲观失望和仇视的扭曲心理特征。就如陈荣发似的,爆发了,只不过着结局令人悲凉。”顾雅螺说道,声音如古井无波般没有起伏。同情心,很抱歉她没有,也许她的要求过高,但如这样悲惨地事情世界上多了去了。没能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如果如他一般,阿九坟头上的草都长的老高了。
在她的信条中,不想死,就活着,就变强。即便等待着的是艰苦的训练,是永无止境的杀戮,不想死的话,想要活着,就要变强。
韦慕庭在笔记本上写道:“唉……这件事本来可以避免的,家人的温暖和睦的家庭氛围也许能化解他心中的戾气。可惜事与愿违,总之我们以后说话还是不要尖酸刻薄的好,谁知道那句话不对,就引来杀身之祸了。”
“大律师,嗓子还没好吗?”顾雅螺指指他的脖子道,被陈荣发下死力气掐的,伤了喉头。
“还可以。”韦慕庭抻着脑袋,沙哑着嗓音道。
“对了,那个陈荣发的孩子呢!怎么办?”顾雅螺问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