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忙火火的小年,芽儿是那唯一的大闲人,往那边站,都被人撵!最后,跑到李清源老两口的屋子,陪老爷子们下棋写春联去了。
过小年,年味正的越来越浓,新年就在眼前了!按说,家家户户肯定都忙着过年呢,除了走亲访友外,很少有人登门拜访才对,谁知道,客厅那边电话响了,找翟明山的。
这厢,芽儿刚佯败给杜爷爷,翟爷爷接完电话一脸纠结的回来了!
芽儿一看老爷子那满脸纠结样,赶紧把位子让出来,“爷爷,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郑荣军那老小子!说要亲自过来送喜帖!”翟爷爷面上气哄哄的,不耽误盘腿上炕,摆好棋盘准备跟杜爷爷这老亲家再杀一局!那老小子脸皮倒厚!以前那些种种自己和芽儿不在追究,并不代表翟家跟郑家把手言欢了,还好意思送请帖!
芽儿想的倒是简单,只是表情一怔,这算不算是不经念叨?昨天晚上,真的有一句话说对了,罗郑两家的喜酒年前还真的能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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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曹操;曹操到。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这天,芽儿家到底还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翟爷爷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都在电话里头拒绝了,挂断电话;跟芽儿念叨了几句;就把郑老爷子打电话要亲自来送喜帖的事儿抛到脑后了。
郑荣军那老头也太有意思了!虽然归根究底的说起来,顶天也就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但是;事不过三;翟家人的脸面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有些事;自己虽然大度既往不咎;但郑荣军那老头也太顺杆爬了!
说到底;郑荣军有些得陇望蜀了!一边两头下注;一边有想着借机和翟家一笑泯恩仇!刚才电话里头,竟然还可以云淡风轻的说亲自送请帖,显得自己跟他私交多好似的!
说实在的,翟爷爷心里愈发看不上郑荣军这人了。以前,两人虽然也只是泛泛之交,井水不犯河水,但那时候的郑荣军也曾叱咤风云,算得上一位人物。但退居下来的郑荣军,这些年,行事越发没有章程了。
翟爷爷虽然很同情郑荣军百般作为都是为子孙计,但是,从根上就失了风骨和原则。越是长辈越要以身作则,溺子如杀子,不是遇到事儿就忙不迭的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宠出来的!
不过,芽儿和郑家那个叫郑月如的私底下那点子龌龊,家人都还不知道,翟爷爷随口腹诽了几句,也就罢了。
就连芽儿,听过也就忘了!罗三和郑月如再三招惹自己,自己小惩大诫也算还了回去,暂且扯平了。
祖孙俩没把这通电话当回事儿,眼看自己的棋局被逼到死路,翟爷爷大惊小怪的连忙喊芽儿帮自己。芽儿撸起袖子,正在书桌前提腕挥毫呢,被老爷子猛然大惊小怪的一咋呼,手腕一滞,一张春联写坏了。
李清源正颔首点评芽儿书法有没有退步,听翟明山在旁边咋呼的厉害,赶紧摆摆手,芽儿把毛笔递给李爷爷,转身歪坐回炕沿上,陪两位老爷子接着杀几局。
谁说芽儿不忙,算起来,彩衣娱亲也算是功劳一件!
窗明几净的院子收拾起来,锅碗瓢盆准备出来,大红的剪纸剪出来,这年味越来越浓郁了!
家里一家老少正热火朝天的忙着过小年时,厚重的红木大门外,一辆小轿车嘎吱一声悄然停在门外。
郑荣军也早到颐养天年的年岁了,这些天为了一桩接一桩的糟心事儿,忙的焦头烂额。如今颇显颓废老迈,出门前虽然洗脸净面特意拾掇了一番,也掩饰不住眼底的青黑和疲惫。到底上了年纪,下车时拄着拐杖的手都有些颤抖!
陪郑老爷子过来的刘助理早先一步下车,不着痕迹的要上前搀上一把,被郑荣军摆了摆手躲了过去。
见状,刘助理十分有眼色的收住脚步,稍稍退了半步!
郑荣军拄着拐杖,若有所思,抬头打量了好一会这栋青砖灰瓦、古朴厚重的大宅院。这杜家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可以在皇城根下占了这么一栋明阔疏朗的大院子!
快过年了,王兵他们四人今天正好都在家里休息,早就看见有位气势不凡的老先生在大门口徘徊,赶紧出来快步迎了上去。
郑荣军打量完大宅院,正犹豫着怎么敲门呢,这栋大宅院占地极广,哪怕自己把大门敲的震天响,里面也不见的有人听见,见旁边罩房里快步迎上来的两位高高壮壮的年轻人,步伐沉稳,眼神锐利。郑荣军不由握紧手里的拐杖,神色越发凝重。
杜家,或许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正院,芽儿绞尽脑汁左右支招,俩老爷子棋局厮杀的难分难舍,最后好歹打成平局!翟爷爷正吆喝着再来一局,就听客厅那边老伴喊,前院有位姓郑的老先登门拜访。
姓郑的?翟爷爷眉头皱的能夹死苍鹰,突然冲着也满脸惊讶的芽儿挑眉笑了笑,“嘿,芽儿,人家还真的亲自上门送请帖来了!”
“怎么了,老翟?”李爷爷他们一听翟老头这语气不对啊,不像是故友拜访的惊喜!
“没事!就是没想到找到这里来了!”翟爷爷浑不在意,把棋盘往旁边推了推,“走,芽儿,跟爷爷去门口迎一迎这位不速之客!”
芽儿虚搀着老爷子迎出来时,王兵已经领着贵客沿着青石路穿过了垂月门,到了正院。比起前院的疏朗,老爷子老太太们住的正院要清幽别致多了!
石榴树,篱笆墙爬着的枯萎蔓藤,雕廊画栋的回廊下那架鸟笼,还有客厅方向传出来的隐隐可听的说笑声,郑荣军久久不能回神!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连这些日子胸口的郁结也消了几分。
直到看见屋前那一老一少如出一辙的笑容,这才压下了种种思绪,突然快走了两步,朗声笑道,“翟老,不介意我今天不请自来吧!”
“来都来了,还说这些客套话有啥用!”快中午了,冬阳正耀眼,翟爷爷的火气也大,轻嗤了一声,说出来的话一点不客气。
芽儿怕老爷子突然又发孩子脾气,突然插话问好,“郑老爷子!”
明媚的冬阳下,翟明山旁边的年轻女孩儿眉眼如画,不施粉黛也难掩那份灵动剔透。郑荣军眯了眯眼,打趣道,“小杜啊,你这嫁人后出落的更好了!”
“谢谢郑老爷子夸奖!”芽儿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晃了晃自家老爷子!
“走吧,既然来了,那就屋子坐会儿吧!”到底登门是客,翟爷爷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郑荣军清楚自己今天是不速之客,见翟明山好歹没直接送客,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也暗暗惊讶杜萱瑾对翟明山的影响力。看来,谣传绝非虚言,翟明山是真的疼这个孙媳妇疼到骨子里了!
家里人不知道那点子龌龊事儿,翟爷爷把客人领到自己房间里!
芽儿很快泡了一壶香茶进来,然后有眼色的又退了出去!芽儿一出去,顿时冷了场!
屋子里烧着地暖,但是对硬着头皮上门塞喜帖的郑荣军来说,到没觉出来暖意融融,只觉得热的烦躁的,更没有心思打量着这间两明一暗的疏朗厢房里那看似质朴无华实则古朴厚重的一桌一椅。刚才随意一瞥,看得连连吃惊,杜家的家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厚!
不过,此刻也不是审量杜家家底的时候!
尴尬了片刻,郑荣军见翟明山似乎要端茶送客,直接开门见山,“翟老,刚才电话里头也说了,二十六那天是月如和罗少强的婚礼,到时候有时间的话务必去喝一杯喜酒!月如那丫头性子毛糙,以前她多有惹到小杜的地方,让她给小杜和您赔礼敬酒!”
说完,把随身带过来的喜帖放在小茶几上,往翟明山那边推了推!郑家如今风雨飘零,郑老爷子真的想借此机会跟翟家稍微修补一些关系!
而且,外面留言风言风语,这些天了,少强和月如两人依旧病因不明,郑老爷子此举也可以说是意在沛公。
外面盛赞杜萱瑾医术精湛,尤其擅专疑难杂症,郑老爷子今天还有更一深层的盘算,意在借机求医!
子孙都是债,为了整天惹祸不断的孙子和孙女,郑老爷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郑家的希望,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了!郑月如三番两次故意惹到人家小杜,要是突兀的求人问诊,这话郑老爷子说不出来。而且,心里也清楚,以翟家的护短,肯定直截了当的拒绝。
翟明山虽然不大清楚罗郑两家这些天的鸡飞狗跳,但郑荣军的算盘也猜个七七八八。瞥了一眼大红的喜帖,似笑非笑的又推了回来,“老郑,算了,我已经说过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喝喜酒就算了,这大年底的,家里正忙活着呢!”
说完,端起热气袅袅的香茗,大有端茶送客之意,老子没那功夫去喝喜酒!
郑荣军老脸一热,闪过一抹尴尬!也知道自己事儿做的不地道,但是越发不想和翟家进一步交恶,至少,在外人眼里,不能和翟家交恶。
把喜帖又推了回去,讪笑道,“翟老,说实在话,您要是不去喝这杯喜酒,我心里头也不踏实!再说了,家里还需要您老帮忙?”
翟爷爷向来直来直去,最烦跟人打太极了。瞥了一眼又推到眼皮子底下的那张请帖,哼了一声,“得!请帖你都亲自送上门了,我还能给你撕了不成!这样吧,那天有空的话,我就去喝一杯喜酒!不过,我说老郑,这婚礼似乎也太赶了点吧?”
翟爷爷后面这句话真的没别的意思,顶多是随口嘲讽郑家为了攀上罗家太猴急了一些。
倒是郑荣军老脸一红,少强和月如都正病着呢,这些天外面也风言风语,真的算不上是结婚的好日子!但是,眼下骑虎难下,结婚是打破流言最快最直接的法子了。
等脸上的热度褪了三分,才勉强笑道,“也不算太赶!过了小年,哪天都是良辰吉日!小杜比月如还小几岁呢,不也已经结婚了!”
翟爷爷假假的笑了笑,也没搭话!
“对了,翟老,别忘了叫上小杜!月如她多次得罪小杜,我一定让月如给小杜道歉!”郑荣军突然话锋一转,病急乱投医,郑老爷子现在一看到因为脖子上脸上的红斑就焦躁的跟泼妇似的孙女就头疼。
翟爷爷一愣,不知道该不该笑话郑荣军的贪心不足,想也不想一口拒绝,“不成,我们家芽儿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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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郑荣军今天亲自登门送喜帖;早有豁出老脸的心理准备。刚才,翟明山虽然话里话外不着痕迹的嘲讽了两句,但态度之好,已经远远超出郑荣军的预料了。
当年那个脾气耿直暴躁的翟明山;敢直接冲自己挥拳头。
这几年;郑荣军一直在私下关注叫这位杜萱瑾的小姑娘。不过,因为郑月如那孩子;两家关系交恶;很多都是道听途说。但是;刚才自己没白长一对眼珠子;杜萱瑾轻而易举的影响着翟明山。
越是这样;郑荣军越想把另一份喜帖送到杜萱瑾手里!
毕竟打了几回交道;郑荣军不得不承认杜萱瑾性情平和淡然,半点都不像是翟家人。而且,小姑娘毕竟脸皮薄,只要她愿意松口,以她在翟家受宠的地位,翟罗两家那点小过节才算真正的揭过去了。
留有余地了,自己也好开口求医。这些天,罗郑两家没少动用关系人脉,为罗少强和郑月如求医。但是,就像病情来的蹊跷一样,病因似乎更蹊跷。模棱两可间,一直就像一块乌云压在两家人的头顶上。
喜帖都准备出来了,两家人如今更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郑荣军心里清楚自己这老脸的脸皮似乎太厚了些,但是家门不幸,可怜自己这番慈爱心肠罢了。
况且,比起郑家和翟家那点小过节,罗家和翟家立场不同,关系就差水火不容了。
郑荣军心底思绪翻滚,面上不显,听翟明山拒绝的坚决也不以为意,和声细语的再劝。翟明山这人虽然强势霸道,但向来吃软不吃硬。
不过,这一回郑荣军猜错了。事关自家芽儿,翟爷爷是软硬不吃。芽儿肚子里还揣着自己的宝贝重孙子呢,哪有那功夫去喝那什么鸟喜酒啊,都是扯淡!
见郑荣军那老小子神色动容的又打起了感情牌,翟爷爷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茶盏,突然嗤笑一声,茶盏重重的往小几上一墩。
翟爷爷一双利眼似笑非笑,“老郑,行啦,有些事儿咱们都心知肚明。真要是说开了,想必你脸上也不好看!我还是那句话,不计较不代表没发生过。你们罗郑两家的这杯喜酒,那天我要有空,就过去讨杯喜酒喝,别的免谈。”
说完,也不去看郑荣军脸上的僵硬和难堪,云淡风轻的端起茶盏,再次端茶送客。
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要不是因为这大过年的不想讨晦气,自己哪儿会那么好脾气的随口应下。不过,喝喜酒就喝喜酒呗,说起来,又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当然,刚才郑荣军虽然掩饰的好,但说到婚礼怎么办这么急时,脸上闪过的尴尬难堪,才是翟爷爷决心真去讨一杯喜酒喝的根本原因。
谁说人上了年纪了,夕阳近黄昏的日子过的古井无波,就没好奇心了。这几年翟爷爷小日子轻快又惬意,连心性也返老还童,好奇心旺盛的跟整天闲着没事去挖老鼠洞的淘小子差不多。
这翟明山说话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郑荣军心里苦笑一声,按下脸上的僵硬和无奈,也不继续纠缠。这点眼色郑荣军还是有的,垂目看了一眼小几上那张喜帖,好歹送出手了,干脆顺水推舟起身告辞。
在告辞之前,还专门绕道过去跟杜爷爷他们寒暄了两句。虽然跟杜家算不上是熟人,好歹也见过几面。到杜家做客,不跟主人打一声招呼说不过去。
翟爷爷也不拦着,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杜爷爷正咋咋呼呼的跟孙女对弈,见翟明山陪着一位貌似很眼熟的老先生过来寒暄,定睛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姓郑的老头啊!记得上次还去喝耀辉和芽儿的订婚喜酒呢,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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