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些天这事就闹的沸沸扬扬的,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有抓着人。不过,这满山遍野的到处搜人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当然这只是村长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可不敢跟解放军同志说。要是真的说出来的话,解放军同志怎么反应,他不知道,但这个吴主任肯定会认为他是不想领人进山,接着就会□□他没有革命热情,不支持政府工作。这些年,在这个吴主任手底下挨批的的乡亲们可不在少数,而且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村长心里琢磨着派谁领人进山,可咋想咋觉得凑不齐合适的人选。现在村子里的壮劳力们都不在家,总不能派几个老头子领着他们进山吧,到时候不知道是他们领着解放军进山搜人,还是解放军抬着他们呢。
想到这里,村长面有难色,“吴主任,不是俺们村不配合同志们的工作,可现在村子里的壮劳力都出去支持国家建设铺路挖河去了,现在村子里都是些老人和孩子。要是就在这附近搜搜人的话,倒是能让孩子们带你们去。可是要往山里去,这些孩子们可不顶用了”。
听村长这么一说,吴主任才想起来征工的通知还是自己下的呢,清河湾现在都是老弱妇孺啊,没有顶用的人,当时那个通知还是自己下的呢。想到这里,吴主任满头的汗,自己来之前没想起来这事,这下子可搞砸了,这领导会不会不满意自己的工作啊。
不过,中年军人的态度倒是十分友好,难得的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对村长说道,“没关系,我们也没有事先通知你们。现在你能找到几位就算几位,年纪大点没有关系,我们慢点走就是了,但是一定要给我们找比较熟悉山里情况的村民”。
村长见领导都这么说了,也很干脆,叫上留守村民中比较年轻的几个,让他们带着这群解放军同志进山。本来以为如果没有合适的向导,今天应该不会进山的吴主任,这会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这领导没有因为自己的工作失误而怪自己,自己好像应该偷笑。但是,一想到又要跟着进山,这会吴主任真的很想哭,脚丫子实在是太疼了。看看前面几个领路的村民,个个走起山路来如履平地似的,一点都不费劲,吴主任这会那叫一个羡慕。
不过,说是比较年轻的村民,其实平均年龄也都五十多岁了,杜爷爷赫然也在其中。村长平时负责帮村民们记工分,可是清楚的很,杜爷爷看着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人了,干起活来一点都不比年轻小伙子差,所以杜爷爷这次也算是主力军了。
早上就听爷爷说,村子里来了不少解放军要进山搜人,芽儿今天一整天难得的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她怕万一自己碰到那个中年人,说不定就穿帮了。如果芽儿知道今天带头的还是那个中年人的话,估计她会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的。
一群人按照中年军人的指挥,分成三路,每队相隔几百米,地毯式的在山里搜查。不过,到了半下午午众人仍一无所获。本以为今天又要无功而返时,中间那队人里面的一名小战士,眼尖的发现了杂草丛上的一根破布条,小战士立马兴奋的喊了出来。这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线索,对于已经连续多天无功而返的众人来讲实在是个惊喜。
中年人也很兴奋,于是指挥一群人就在这一片展开仔细的搜查。于是,接下来,一会这个人拿只鞋子交给他,一会那个人拿个布条交给他。等兴奋的中年人冷静下来,想起要保护一下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破坏的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中年人看着眼前这一堆的带着点点血迹的破布条,沾满泥浆的鞋子,还有一个被雪水浸透,字迹已经模糊的小本子,不由的头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出意外了?
中年人正琢磨着呢,那个眼尖的小战士又喊了一句,“报告,这个地方发现了一大滩的血迹”。小战士的一句话又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走过去一看,忍不住一个寒蝉,地上可不是好大一片暗红的血迹。前几天下了一场雪,随着雪的融化,血迹已经渗透到土里。
吴主任这会异常的兴奋,小聪明他还是有的,血迹、碎成布条的衣服,衣服上的血迹,这表示什么,表示着害的自己跑了好几天山路,脚底下磨出了十几个血泡的危险分子被山里的野牲口给吃了呗。想到这里,吴主任很激动,恨不得马上回家,□□的泡泡脚,这脚丫子真他妈的疼。
虽然没逮到人,但是这也算无功无过了!
“张领导,我看着像是有人被野牲口给祸害了。这么一大滩的血迹,即使当时还有口气在,这大冬天的在山里面也早饿死了”,吴主任对中年军人讲到,“你不知道,这深山里的野牲口可厉害的很,平时一个人都不敢进来”。
吴主任说道这里,怕中年军人不相信他的话还要继续搜,继续说道,“张领导,你要是不信,你问问这些老乡们,山里的野牲口是不是很厉害”。
跟杜爷爷同来给解放军带路的清河湾的几个村民,见到这么一大滩的血迹,也是怕得不行,这野牲口太厉害了,那两个人估计早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见吴主任这么说,一个个都点头,“是啊,山里的野牲口厉害的很,尤其是冬天,野牲口找不到吃的,更是见啥吃啥。要是那两个人遇到野牲口的话,估计这回连骨头渣子都没能剩下”。杜爷爷在旁边也点头,表示附和,不过他心里正美着呢,这可是自己弄出来的,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中年人听了吴主任和村民的话,仍旧有点将信将疑的,最后他自己亲自在这附近搜查起来。不过,不愧是当领导的人,他很快就发现了那个杜爷爷布置过的小山洞。看了看山洞里铺着的干草和两堆火堆,看样子前几天有人在这里里面住过的。中年人又在周围已经被众人破坏的差不多的现场转了一圈,确实像是遇到危险的样子。再看看那摊血迹,仔细辨认了一下本子上的字,确实很像是那两个人的东西。旁边又有吴主任不停的念叨,中年人不得不做出那两个危险分子已经遇险的结论。
虽说仍然不是十分相信让上级这么重视的俩人就这么轻易的遇险,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又没有人跟他细说那两个人的模样。即使最后是自己弄错了,也怪不到自己头上,这里确实是像有两个人遇险了。想到这里,中年人把在周围找到的所有证据都收拾好,包括后来找到的那只已经摔破表模的手表,准备到时候带回去交给上级,至于结论如何,那也是上级要操心的事情了。
最近连着在山里跑了好多天,又一直一无所获,今天能有这么大的发现,中年人想着,自己总算能向上级交代了。让一名小战士背上装着证据的小包袱,中年人喊了一声下山,众人那叫一个高兴。中年人带着的那群小战士都连着好多天天天上山下河的到处搜人了,饶是他们在部队天天训练,也有点受不了这种辛苦。
公社的那个吴主任,这会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他可是一直担心呢,就怕这位认真的,不过在他看来认真的有些龟毛的张领导还要继续搜查。这会听张领导这么一喊,终于放下心来。而且这两个危险还是自己帮着找到的,虽说人已经死了,但自己总得有点功劳吧。再说了,即使没有功劳,那也该有苦劳吧,自己可是鞍前马后的跑了好几天了,现在脚底板子已经疼的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了。
等回到村子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下来。到了村子,中年人也没想留宿,当然即使他们想留宿,村子里也没有这么多的地方让他们住。不过,在他们回去之前,中年人拿出了几斤粮票交给村民,让他们分一分。今天一天村民们光忙着领路了,都还没有顾得上吃午饭,这也算是补贴乡亲们的。
看着中年人带着人连夜离开,拿着分给自己的那一斤粮票,跟其余的几个乡亲道了别,杜爷爷美滋滋的回家了。边走边想,没想到自己竟然很有干这行当的天分的,自己弄的那些东西,今天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嘿,翟大哥他们晚两天估计就能安全回京城了。
芽儿一天都在焦急的等爷爷回来,不过她担心的不是爷爷的安全,今天进山的人多,而且听说那些人都带着枪,爷爷他们倒不会有什么危险。她焦急的是,想知道翟爷爷的这个金蝉脱壳计到底成没成功。不过,等看到杜爷爷笑呵呵的进了院子,芽儿放心了。
今天晚上,杜爷爷可没有挨杜奶奶念叨,杜爷爷今天是协助解放军同志呢。当杜奶奶看到杜爷爷递过来的那一斤饭票时,更是乐的合不拢嘴,直夸这解放军同志就是好,竟然还给发口粮。芽儿在心里坏坏的想,如果奶奶知道了爷爷可是帮着“危险分子”做了一件大事,专门骗这些解放军同志,不知道奶奶是啥反应。
饿了一天的杜爷爷痛快的吃完专门给他留的晚饭,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能帮着翟大哥做的,自己都做了,至于以后翟大哥他们能不能安全的回去,就不是他能帮上忙的了。芽儿心里的想法跟杜爷爷一样,这天晚上,祖孙俩都没有任何心事的□□的睡了个好觉,结果第二天都起晚了。
县城里,在收购部上班的李清源,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没过两天就从最爱八卦的小王同志嘴里听说了最新消息,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俩危险分子听说在山里被野牲口给祸害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听说凄惨的很呢。
李清源回家后,把这个消息跟翟明山父子一说,父子二人长舒一口气,终于放心了。这几天这爷俩这几天是真正的担惊受怕,就怕一个不慎,再给杜爷爷他们带来什么麻烦,他们可就罪过大了。
72各方反应()
又过了几天;等风声完全过去了;也等着下面把搜查的结果跟上面汇报后;翟明山父子俩才乔装打扮了一番;又跟李清源借了足够的全国通用的粮票,大摇大摆的回京城了。至于这个时候出远门要公社开证明;这种小事难不倒翟明山这个马力全开、恢复精明的老八路;至于他们到底是怎么回去的;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京城;翟家,翟耀辉,这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迅速的成长为一位可以支撑起一个家的男子汉。爷爷和父亲已经好多天音讯全无,上了年纪的奶奶和忧心的母亲都早有所觉察,只是她们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翟奶奶她们十分的坚强,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这些事情她们依旧能够承受。翟耀辉看着年迈的奶奶、忧心的母亲的表现,外面的一切,他咬牙接过来。他不能让奶奶和母亲去面对这些,他是一个男子汉,现在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学着面对各种形形□□的打量和试探性的挑衅,而面不改色。他四处奔波打听爷爷和父亲的消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爷爷和父亲的行踪。
短短二十几天的时间,这个原本有些桀骜、叛逆的少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在家人面前他成熟稳重可依靠,在面对各种有色的打量和恶意的挑衅时,他学会了忍耐,百忍成钢。他学会了暗自积蓄力量、独自成长。在求人帮忙的时候他也能做到低声下气。现在的他变的更加坚韧、更加成熟。
每当夜深人静,想起音讯全无的爷爷和父亲时,翟耀辉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过,这两天,翟耀辉发现前些天家人周围那些如芒在背的监视性的视线现在都已经不见了。不少以前跟爷爷和父亲关系比较好的长辈,在看见自己时,都一副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语的表情。而那些最善于落井下石的人,现在看见自己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口出讽刺。
在爷爷的教导下善于观察、善于思考的翟耀辉,现在从这些人异常的有些诡异的反应中,突然间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测,爷爷和父亲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意外。虽然不相信在自己眼里犹如参天大树为家人遮风避雨的爷爷会这么容易出事,但是涉及到自己最亲的亲人,翟耀辉无法冷静下来。
这天,翟耀辉把自己的铁哥们冯凯约了出来,两人商量好在大院不远处的小公园碰面。
早早的先到了小公园的翟耀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熟悉的小公园,公园里有不少老人在这里散步,以前爷爷最爱遛出高墙大院来这个地方打拳。但是现在,竟然给他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辉子,找我有啥事,还非得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在家里说不一样啊”,随着话音落下,翟耀辉肩膀上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翟耀辉。
“我要问什么事儿,你能不知道”,翟耀辉没好气的对来人回到。冯凯是他最铁的哥们,俩人从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私下关系铁的很。俩人的关系,并没有随着这场革命越来越激烈而俩家由于政治立场的不同,以前亲如一家的两家人关系也渐渐疏远而疏远。
冯凯听翟耀辉这么说,也只能傻笑两声,自己不是怕他担心才不告诉他的吗。不过,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他这么盯着自己,自己竟然有种翟爷爷就在眼前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嗯,对,气势,这小子气势是越来越强了,让他很有压迫感。
被翟耀辉盯的受不了的冯凯只好投降,“行啦,我告诉你就是了。不过,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你也别太当真”,冯凯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忍不住安慰道。
“这事不一定是真的,我就是那天在家听家里的老头子说了那么一句,好像翟爷爷和翟叔叔出什么意外了”,冯凯见平时面无表情的哥们脸色一变,不由的又加上了一句,“只是好像啦,又不一定是真的。据说也只是发现了翟爷爷他们的衣服之类的,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现”。说到最后一句时,冯凯实在是不忍说出那两个残忍的字眼,只好含含糊糊的说了出来。
翟耀辉听完冯凯的话,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最近爷爷和父亲身上发生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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