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人存在感太低;芽儿刚开始还真没怎么在意。看着那条打着石膏的伤腿正好被轮椅压在底下;芽儿都有点发懵。就见地上躺着的那张贼眉鼠眼的脸疼的都皱巴一块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两条麻杆似的小胳膊瞎扑棱。
病房里;众人都被眼前的突然变故弄愣了。要不是芽儿耳尖的听见轮椅底下那人疼的抽气声夹杂着的那几声猥琐又谄媚的“极品”,芽儿说不定真会把眼前这出戏当成闹剧。
腿上的打着的石膏都被轮椅砸裂缝了;那双黄鼠狼似的小眼睛都还没忘盯着芽儿看,尖嘴塌鼻里又是忘了吸回去口水又是鼻血,还有疼的鼻酸流出来的两行鼻涕,差点没把芽儿恶心的把胆汁吐出来。
芽儿看了一眼旁边那位“三哥”,衣着笔挺,五官清俊,微挑的丹凤眼显得气势凌人,真能称得上是俊逸儒雅,颇有当纨绔子弟的资本。
只不过,那双本该最迷人的丹凤眼,眼白暗黄,眼神阴鸷,愣是让一位翩翩浊世公子变成了酒色俱全的纨绔二世祖。
芽儿读懂了“三哥”眼神里闪过的打量和惊艳,还有□裸的意/淫,不由又气又笑,敢情自己这是遇上了小说中的经典桥段了!
罗三少被俏佳人瞥了一眼,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酥了,心里就跟小虫子在爬似的,又痒又麻!毛亮这小子还真没说错,刚进来的这女孩真的是人间极品,回眸一笑百媚生啊!那双星眸氤氲的杏眼,刚才因为愠恼闪过的一簇簇火苗,那么耀眼迷人!
罗三少越看越稀罕,眼神里的惊艳渐渐变成了志在必得。
自己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曾经交往过的女人海了去了,文静秀气的,清纯可爱的,小鸟依人的,甚至连郑大公主那样明艳大气的,也都主动的投怀送抱。可是,跟眼前这位一比,都成了庸俗的胭脂粉黛。
眼前这俏佳人该怎么形容呢,未施粉黛,面若凝脂,睛若点漆,眉眼间无处不精致,整个人就像是一尊清雅灵动、晶莹剔透的玉人。
刚才那撩人的一瞥,罗少强就觉得心扑通扑通直跳,自己好像真的栽了。实在是形容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强自压抑那一股股涌向下/腹的冲动,就生怕亵渎了自己的女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收藏起来独自欣赏。
芽儿被看的汗毛直竖,胃里是一阵阵的犯恶心,却不能真把人眼睛挖了去,只能把人当成膈应人的跳蚤,视而不见。
“胡大哥,怎么回事?”芽儿进病房的第一眼就看到胡添树握拳头的动作。
男人更了解男人,胡添树和孟德柱第一眼就发现了这“罗三少”和被轮椅砸个正好的小瘪三看到弟妹第一眼的失态,俩人正虎视眈眈的戒备着呢,一时间没顾得上回答!
倒是没有得到罗少强回应的毛亮,一手抓着被离的最近的刘医生扶起来的轮椅轮子,找存在感似的又拽了拽三少的裤脚,用下巴颏点了点芽儿站的位置,挤眉弄眼的小声嘀咕,“三哥,瞧见没,极品!”光看背影就销魂的很!
毛亮不愧是罗少强的贴身跟班,清楚罗三少五毒俱全的脾气,哪怕如今有了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肯定也不耽误有权有钱的三少在外面摘花引蝶。
当然,也因为毛亮不喜欢高高在上的郑月如,郑大小姐看自己的眼神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三哥养的京巴狗,毛亮乐意拆郑大小姐的台。
病房里此刻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见众人都望了过来,罗少强恶心看了一眼紧拽着自己裤脚的那只鸡爪子,直接抬腿踢开,这小子唐突了佳人。
罗少强松了松领口,脸上换上了风度翩翩的笑容,正打算搭讪。冷不防的,胡添树把芽儿往自己背后一塞,和孟德柱突然欺身上前。
俩人动作太快,手无缚鸡之力的罗三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等被保镖在背后堪堪扶住才回过神来。
胡添树和孟德柱跟前,只剩下还坐在地上笑的贼兮兮色迷迷的毛亮。毛亮受伤的腿上刚打得石膏都被砸裂缝了,没那么敏捷的动作,更没有保镖护着,被胡添树跟提溜小鸡崽子似的直接从地上拎起来,顿时吓得紧闭着眼睛,两股战战。
“他妈的,你再说一句听听!”胡添树铁锤似的拳头对着毛亮尖的跟枣核似的脑袋瓜子威胁道。刚才闹哄哄的,没听清楚,这回算是听清楚这小瘪三在嘀咕什么了。虽说在部队上磨练出来的拳脚不该对着手无寸铁的人,但揍一个嘴臭的小瘪三应该也不算是多大错误。
孟德柱挡在胡添树前面,担心那位练家子的保镖打搅自家兄弟教训小瘪三。俩老战友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都是顶呱呱的东北汉子,脾气不怎么好,拳头也硬!
胡添树高高举起的大拳头,就跟点了火药捻子的爆仗似的,随时一触即发。
“这位同志,你干什么,医院不住打架!”千钧一发之时,还是中年医生最先回过神来。就说这俩一脸匪气的大男人不好招惹,还真没猜错。不过,医院也是自己的地盘,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坐视三少的人被打不管。
几乎被众人遗忘的老者,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歪了歪身子,摆手招呼胡添树,“小胡,你可别乱来!”
自己铁口直断张,断的是口舌之争,可没断出来今天有人会有血光之灾,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芽儿虽然觉得老人家脸上的浅笑有点像是火上浇油,但也不会真看着胡添树他们打架,“胡大哥,算了!你跟一条只敢仗着主人的势瞎叫唤的哈巴狗一般见识干什么!”
说到底,毛亮顶多算是有心无胆的京哈巴,芽儿还不至于跟一条小哈巴狗一般见识。最让芽儿反胃的,还是视线一直□裸胶着在自己身上的那位三少。
芽儿一句话,顿时把胡添树和孟德柱的火气都说没了。尤其是胡添树,嘴巴咧了咧,越琢磨越是这个理儿,倒是自己这个大老粗忘了狗仗人势是怎么说的了!
罗少强眼中闪过一道阴郁,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小佳人牙尖嘴利也好,带刺的玫瑰摘起来更有劲,唯唯诺诺的女人虽然乖巧,但也无趣的很。
不过,有一个人是真的气炸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毛亮最恨人家说自己是哈巴狗了,指着芽儿就要乱吠,却被罗少强一脚踢倒在轮椅上,罗少强这会烦透了毛亮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嘴巴。
毛亮打着石膏的腿又被轮椅撞了一下子,疼的只抽冷气却不敢再多吭一声,尽力缩着减少存在感。毛亮算是看出来了,三哥好像动真格的了!
罗三少可不担心毛亮那条伤腿是不是伤上加伤,撩了一下油光光的头发,胡添树都没来得及拦着,人已经上前一步,对着芽儿风度翩翩道,“实在抱歉,管教不利!还没介绍,敝姓罗,罗少强!”
芽儿眉间紧锁,对自己跟前伸出来的那只手视若无睹。这纨绔三少长得人模狗样的,脸皮倒厚,只不过,油光光的头发还有扑鼻的香水味道没得让人作呕。
罗少强也不生气,眼睛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只玉瓷般细滑的纤纤玉手,想入非非,嘴里不忘表白,“刚才都是误会,我那兄弟受了点小伤,要住两天院,以为这张病床没人!要不这样,作为赔礼道歉,我找人给这位大哥重新安排一间单人病房,住这安静,陪床什么的也方便!”
说完,也不等芽儿他们拒绝,侧首对站在旁边的中年医生道,“刘医生,一会你看着给这位大哥安排一间单人病房,费用什么的都记在罗家帐上!”
中年医生看看在佳人面前体贴温柔的罗三少,也只敢在心里偷偷骂一声操/蛋,嘴里却应应诺诺,“好,我马上就办理!”
胡添树和孟德柱俩人目瞪口呆,好几年没到京城,敢情如今京城的红带子都变成这副德行了!
芽儿看着自顾自说的罗少强嗤笑一声,京城罗家的罗三少吗?听说过,有几分本事却也是纨绔子弟中的纨绔!
可不是自顾自说,罗少强见中年医生应的干脆,脸上也有两分自得,继续对芽儿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在校的大学生吧?往后在京城有什么事找我!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别的不敢说,也就是混了一个人头熟!以后毕业分配工作什么的,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帮忙!这样吧,一会请你吃饭,给你讲讲这里面的道道…”
芽儿仿佛都看到唾沫星子都金光闪闪,又是一阵反胃,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多谢!住院的钱我们还掏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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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芽儿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哪怕八十年代的人思想还都很保守;自己平时也没少被人搭讪。通常;芽儿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笑了之。
不过;欣赏的眼光和意/淫的视线;芽儿还分得清。
眼前这位风流倜傥的罗三少还真有点对不住他罗三少的名号;这意气风发的搭讪方式简直老套又直白,庸俗的很!芽儿敬谢不敏!
相比而言;印象里有位留着一头凌乱长发落拓不羁的文艺青年,有段时间经常大早晨在自己路过的小公园弹的吉他声顺耳了!当然;自己似乎好久都没见过那位小伙子了。
芽儿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时深居浅出落伍了,还是罗三少也就这点纨绔的资本,就差勾勾手指头,鼻孔朝天的喊一句,“小妞,算你命好,老子看上你了!老子有钱有权,打算把你金屋藏娇了!”
不知道怎么的,芽儿就想起来古装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穿的花里胡哨提着鸟笼子的肥头大耳的二世祖,吆喝着自己那几位奴颜婢膝的狗腿子,戴着十个金戒指的猪蹄子一指,“小子们,这小妞颇有几分姿色,给老子抢回家里去!”
耳边噪音太烦人,芽儿躲开扑面而来唾沫星子,蓦地因自己的天马行空打了一个寒颤。其实也难怪罗三少连搭讪都这么意气风发,人家家世显赫,皮囊又不错。
只不过呢,眼圈发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的主!最关键的是,面色潮红,看来是好东西补多了,虚不受补。怪不得听人说,风流倜傥罗三少是坏的肚子里流黑水的主。也不知道将来是哪位倒霉的姑娘嫁给这人渣,估计没几年性/福日子好过!
芽儿越看越膈应,脸早已冷若寒霜,“抱歉,住院的钱我们还掏得起!如果没什么事儿,那请便吧!”
见佳人粉脸含怒,檀口微张,似有一番清冽幽香扑面而来,罗少强觉得自己都要痴了,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罗三少第一次这么稀罕一个人儿。哦,连声音都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就像泉水似的叮咚叮咚敲在心田间!
“妹子客气了不是!见面就是朋友,以后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三哥我罩着你!”罗少强压根没听出来芽儿话中谢客之意,倒是亲热的自来熟!近距离才发现佳人冰肌玉肤、呵气如兰!
罗三少眼神越来越痴迷,眼前女孩精致如玉就该金樽玉贵的娇养起来。
芽儿被毫不掩饰的□裸的眼神看的一阵阵反胃,都能听见罗少强吞咽口水的声音,顿时恶心的胸臆间阵阵翻涌,蓦地转身弯腰,直接吐在床头柜前的垃圾桶里。
芽儿都佩服自己的好修养,为什么没一个巴掌甩过去!
“妹子,这是怎么了?刘医生,刘医生,赶紧给看看!”罗少强见芽儿吐了,顿时心疼的不得了,着急的就要抬步上前帮芽儿拍背,嘴里连声喊着差不多被遗忘的刘医生!
这副情圣的模样没得把就站在芽儿旁边的胡添树给恶心住了,膀大腰圆的大身体板往芽儿跟前一挡,冷嘲热讽道,“我可不知道我们家妹子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
胡添树和孟德柱心里边门清,芽儿这是被人恶心坏了!
胡添树和孟德柱脸色不大好,都是被眼前这位“前倨后恭”的什么罗三少给憋屈的。他们宁肯罗三少还是刚进来时那副欠扁的模样,真把自己惹火了揍一顿就是了。
可这小子,看见弟妹殷勤的不得了。俩人心里清楚这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明知道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人家一副翩翩浊世公子的模样,虽然嘴里一个劲的套近乎,可人家没说出来,他们也不好把那双不老实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摔炮踩!
罗三少在佳人面前好脾气,不代表对胡添树和孟德柱这俩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也好脾气,听出来胡添树话里的嘲讽,眼神闪过一抹阴鸷。
不过,到底没跟胡添树他们多计较,扭头对呆愣住的中年医生呵斥了一句,“刘医生,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人瞧瞧!”
罗三少是真的有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就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栽了,这辈子从来没为谁牵肠挂肚过!这女孩咋就这么招人稀罕呢!
刘医生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摊上这么一摊在糟心事,看了一眼神色倨傲的罗少强,心里真的偷偷骂了一声他娘的。
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捧了罗三少的臭脚,帮他讨好佳人!按说,自己业务精湛,人缘也不错,私下又没收过红包,行得端坐得直,就是这次评不上职称,下一次总能轮到!自己今天干什么鬼迷心窍的自讨苦吃,巴结这么一个二世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医生算是看出来了,人家这是被罗三少给恶心吐了!
当然,刘医生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嘴里应着,磨磨蹭蹭的上前好歹也做做样子。芽儿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听见罗少强肉麻的声音,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胃里又是一阵翻涌,芽儿头也没抬,背着身摆摆手,“不用!谢谢!罗三少,想必你们还有别的事儿,慢走不送!”赶紧走吧,再不走自己大耳光子就真忍不住扇过去了!
病房里鸡飞狗跳的时候,没人注意到病房门口早站着一个人。郑月如脸色阴晴不定,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怪异笑容,也不进去,就贴墙斜靠着。
今天太阳虽然还算暖和,但小北风刮的也厉害,冷的就跟小刀子割似的!郑月如刚才说要去买几斤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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