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子还没跟你杜爷爷讲你受伤的事呢!”
翟明山很头大,哎呦,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有些事,真是越瞒着越张不开嘴。刚开始是怕杜老头他们担心,自己没敢跟大家讲。后来,后来就是自己担心杜老头他们见翟耀辉这小兔崽子这次受伤这么重,突然后悔了,反悔同意孙女嫁给一个脑袋别腰带上的当兵的了。
翟明山一直不不知道该怎么张嘴,现在,翟耀辉人基本没事了,可是,自己一直瞒着人家,真的是张不开嘴啊!
有道是,能者多劳,翟耀辉装做没听见老爷子念叨。老爷子刚才不说了吗,这几天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只好好养身体就行。
翟老爷子回家怎么跟杜爷爷他们通气,那是老爷子自己的事,芽儿和翟耀辉有心无力。
随着翟耀辉身体好转,除了老爷子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芽儿,顺便也看看翟耀辉,同样作为知情人的翟妈和翟耀霆都不怎么过来了。没办法,没有人乐意当大电灯泡。娘俩也都是明眼人,他们一来,病床上那人脸就黑,明显是嫌弃他们打搅他吃豆腐了。
可翟妈他们不来了,翟耀辉的日子照样不怎么好过。前些天在病床上躺着动弹不了的时候,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就在跟前,翟耀辉意动,但也是真的有心无力。可是,现在自己都能动弹了,照样是看的找吃不着。
开始愈合的伤口又疼又痒,可翟耀辉的心就跟长了野草似的,比伤口还痒。饱暖思淫欲,翟耀辉不乐意让护士每天帮自己换药,可是,每到换药的时候,小媳妇的小手在自己身上磨蹭,对翟耀辉而言,是一种甜蜜的幸福的折磨。
这天上午,主刀的杨医生例行检查过后,芽儿从护士那里接过来翟耀辉要用的绷带和纱布,准备帮翟耀辉换药。
翟耀辉憋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憋不住了,准备给自己弄点开胃小菜,“芽儿,帮翟哥哥把病房门关上!”
“啊?你要去洗手间?那要不要我帮你叫陈干事!”芽儿一边问,一边走过去把门虚掩上。芽儿也算见怪不怪,这人明明是粗老爷们,每次去洗手间,每次换药连门缝都不让开的。
芽儿掩好门,回头一看,翟耀辉已经自己给自己解绷带了,赶紧上前接手。比起当主人的,芽儿比翟耀辉更爱惜他的身体,“你别动,别动!小心伤口又要裂开了!”
翟耀辉倒是很乖,架着胳膊让芽儿帮自己换药。不过,眼睛盯着的是芽儿圆润小巧的耳垂,喉结上下滑动,咽下一口口水,眼神闪过一道道深邃莫名的幽光。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又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翟耀辉还真的想干点坏事儿,比如说摸摸小手,亲个小嘴什么的。
芽儿吃了那么多次亏,哪能一点不长记性,翟耀辉眼神一变,芽儿汗毛顿时全都竖了起来。到底心软,微微垂下眼睑藏好眼神里的流光。轻手轻脚的扶着翟耀辉斜躺下,细细的解开沾满血渍的绷带,清洗干净狰狞的伤口,准备换药。眼神里刚闪过一抹心疼,就见一只黝黑的打手磨磨蹭蹭的伸过来,果然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时候还有别的心思!
翟耀辉眼看着就能摸到小手了,哪想芽儿突然腾出一只换药的手,泄愤似的在同一条伤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芽儿不舍得碰触伤口,还不舍得那完好无损的皮肉撒口气啊!这一掐来得突然,看看粉面含怒的芽儿,翟耀辉所有的花花肠子顿时全掐没了。
见翟耀辉老实了,芽儿也不说话,继续手上的动作,涂上一层浅绿色的药膏后,又用医用纱布一丝不苟裹好伤口。芽儿垂头不语,而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红了起来,这人!这时候,这人竟然还有心思占自己便宜?
如果不是自己有空间这样逆天的存在,如果不是自己有几可接骨生肌的良药,刚才那暗伤很可能跟随这人一辈子,很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重返军营!这么强大骄傲的男人肯定不会因此而被被击垮,但绝对会成为他心中最大的遗憾!
芽儿不知道这人到底曾经多少次行走在生死边缘,身上积累了多少大大小小的暗伤,只知道自己心疼他,心疼这人的荣誉背后不知道是多少次鲜血洗礼而铸就!
病房里,因为芽儿的沉默而变得压抑起来。翟耀辉刚才那点绮念早灰飞烟灭了,伸手把坐在小方凳上的芽儿搂在身边,拇指擦去小姑娘眼角的晶莹,低声哄道,“乖,我现在不是没事了!我答应过你,一直守护着你陪着你的!”
这一哄不要紧,把芽儿这几天积攒下来的怒火全引发出来了。
芽儿蓦地推开翟耀辉,指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忍不住愤声质问,“既然你没忘,那些伤口是怎么来的!腿怎么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你答应过我,答应过爷爷奶奶他们,要保护好自己的!腿上的伤本来也不该这么严重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
翟耀辉第一次见自己的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如此声嘶力竭的激愤,犹如愤怒的小母豹子,那是一种独属于自己的凶悍的温柔!这一刻,心里酸酸的软,钝钝的痛。
翟耀辉稍显吃力侧身重新把芽儿拥入怀里,不带任何绮念的在眉间印下一记,轻声反复安慰,“乖!萱宝贝,对不起!”
芽儿怕扯到翟耀辉的伤口,不敢挣扎。闻着熟悉味道,情绪倒是渐渐平复下来,努力含回去眼圈的湿润,但不愿意轻易饶过翟耀辉,“对不起?这会知道对不起了!那是不是腿伤真的好不了,你真就打算当我哥哥了!我告诉你,没门,我哥哥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你如果不舍得我以后跟一个可能会拖着断肢残躯的男人过一辈子,那你最好保护好自己!”
那天在病房门外,芽儿听的一清二楚。只不过,前几天这人伤势太重,这才轻拿轻放。谁知道,这男人一点不长记性!
芽儿表情再如何凶悍,也不如刚才那句威胁来的实在!翟耀辉脸上肃杀一片,眼神格外柔软,轻轻在额间覆上一记纯粹的唇印,“好,我尽我所能!”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翟耀辉这次真的没有什么流思绮念,只是纯粹的享受这片刻安宁,谁知道,嘴巴刚亲上去,咚咚咚,门口传来急促莽撞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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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耀辉是在执行秘密任务时受的伤;所以;知道他受伤的人并不太多。前些天;那些知情的人早就陆陆续续来探望过翟耀辉。只不过,那时候,翟耀辉不是在睡就是在做各种各样的检查。见不到病人,这探病探的就有点名不副实。
这不,听说翟耀辉终于能好吃好睡了;一群大老爷们约好;提着水果篮又来探病来了。
这群难掩匪气的兵头子之所以会敲门,而不是直接推门进来,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客气细心;更不是说他们有先见之明,知道病房里翟耀辉正干坏事呢;而是,斜对面护士站的小护士正不错眼的盯着他们呢。
这群大老爷们,即使是身穿便装,那一身精壮的腱子肉,气势彪悍,饶是这里是军区医院,医院的小护士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是乍一看到一群连走路都带着一股子萧杀之气的野蛮汉子,还是有点心惊胆战。
不过,害怕归害怕,认真负责的小护士生怕这群人打搅到病人休息,一直战战兢兢的拿眼睛对他们严防死守。
要说这群铁血丹心的大老爷们平时最害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女人跟孩子。小护士拿眼一瞅,刚才还龙骧虎步的大老爷们立马蹑手蹑脚,撞门的动作改成了敲门。
也幸亏他们不是撞门而是敲门,正好给了芽儿及时推开翟耀辉的机会。
听见有人敲门,芽儿是真的羞得恨不得找给地缝钻进去。当然啦,翟耀辉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恼羞成怒,是真的生气,这帮人,一点眼色都没有,打搅了自己一亲芳泽!
不过,翟耀辉还是满脸揶揄的任由小媳妇把自己推开,欲盖弥彰的擦掉额间压根不存在的唇印!
眼看病房外的人就要推门进来,芽儿手忙脚乱的搀着翟耀辉重新斜躺好,尽量挤出来一抹镇定清浅的笑容。
门外的人显然也没什么耐性,芽儿刚拽了拽一脚,一群莽汉嘻嘻哈哈冲了进来, “翟团,我们代表大家来看你来了!怎么样,最近身体恢复有几成了吧?”说着,压根不用人招呼,直接上前把他们带来的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病床顿时被围了起来。
“多谢!身体好多了,恢复六、七成了!”翟耀辉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清冷,神色正经的好像才准备干坏事没干成的人不是他似的。
倒是芽儿,跟这群人大都是初期见面,被众人隐晦晶亮的视线盯着,不由有些心虚!
态度向来落落大方的芽儿,难得小家子气了一回,慌乱间忘了招呼客人,“你们聊!我去外面帮你们提壶开水!”明耳人不难听得出来,小姑娘声调里带着一股子心虚,比如,翟耀辉就是这个明耳人。
一群大老爷们刚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翟团病床前坐着一位身形苗条的年轻姑娘,这会,再一看正面,小姑娘真的脸嫩,粉面桃腮,杏眼朱唇。部队就是那和尚庙,大都是一帮糙老爷们,他们哪见过这么精致清雅的小姑娘,简直是人比花娇啊。
“啊?不用麻烦!不用麻烦!”一群看的呆若木鸡的大老爷们顿时受宠若惊,还打算跟小姑娘好好套套近乎呢,结果好像吓到人家小姑娘了。还没搭上话茬呢,小姑娘已经跐溜躲出去了。
哎,真是可惜了,人淡雅若空谷幽兰,声清脆若出谷黄莺,可惜啊,还没看够呢,被他们这帮人给吓跑了。
一口整齐的大白牙的铁军,眼睛最尖,打眼就看到床头柜旁边的暖水壶,“这不是水壶吗?哎,妹子,妹子,不用再去打开水了!”只不过,后面这半句喊得有点晚,人早没影了。
“翟团,刚才那是你妹子吧!长得真招人稀罕!”铁军眼睛虽然好使,看真不怎么会看人脸色,一点都没注意到翟耀辉脸又黑又臭,挠了挠头皮,一时口快,问出了众人都想打听的问题,“翟团,咱妹子今年多大了?”
当然,众人打听这事儿,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铁军可是问出了这群大老爷们的好奇心,尤其是有几个眼睛亮的冒光,虽然强装不经意,可是,一双双耳朵都支绷着。他们当中是有不少人已经结婚成家了,就连翟团,据说很快就要订婚了,听说小嫂子年轻又漂亮。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们当中还有好几个老光棍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翟团有这么漂亮的妹子当然得内部消化,直接拿下!
“谁是你妹子?她是”翟耀辉看着几个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属下,相当火大,刚才眼珠子都往哪里瞧呢,芽儿可是自己媳妇。
这群人跟翟耀辉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翟耀辉的性子也都摸个七八成,见翟翟耀辉气压低的跟阎罗王似的,想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要是他们有这么一个精致可爱的妹妹,他们也得藏着掖着不让外人看见喽。
要知道翟团还是伤号呢,于是,一群自作聪明的人也不让翟耀辉把话说完,赶紧岔开话题。
“翟团,俺们明白!明白!”铁军笑的格外憨厚,黝黑的脸上只剩下两排整齐的大白牙,“俺们就瞧瞧,妹子年纪还小着呢,俺们哪能打妹子的主意!”
铁军这人心眼出了名的直,话还没说完,几个年轻小伙子肩膀一耷拉,心里都在哀嚎。这铁军,这不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没看翟团脸阴沉的都能挤出水来,赶紧七嘴八舌的岔开话题!
“翟团,这次任务幸亏是你,要是换个身手稍微差一点的,估计直接就交代到那里了。”
“就是,翟团,身体真的没大碍吧?什么时候能归队?”
“翟团,知道不,我们来的时候,又碰到那个上次去咱们那里文艺演出的女文艺兵!嘿嘿,她可是对翟团翟大英雄念念不忘呢!谁让你曾经英雄救美来着!不过,咱可没告诉她你的情况!你可是马上就有家眷的人了,可不能犯这种原则性错误。”
翟耀辉的新搭档姜政委,坐在病床边,也不用人招呼,自己从塑料袋里翻出来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直接袖子擦了擦,啃的咔哧咔哧响,一边笑眯眯的听这群大老爷们调侃。
这群大老爷们都知道翟团的脾气,翟团脸虽然黑了点冷了点,但只要玩笑不触犯到翟团的底线,就是仨字,没脾气。当然了,你首先得有在万年寒冰前说话的勇气。不过,有这么一群人壮胆,有道是,法不责众,本来就是傻大胆的铁军刚才真的是胆气十足。
“姜政委,你说这是不是典型的贫富不均!翟团长有年轻漂亮的未婚妻,听说翟团原来部队的女军医也衷情翟团,现在又多了多才多艺的文艺兵,可咱们呢,媳妇不知道出娘胎了没!”
姜政委正看热闹呢,没想到热闹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装傻充愣道,“活该你们几个打光棍!想要娶到媳妇,就得胆大心细脸皮厚,这可是翟团的经验之谈。你们真要是瞧上哪位女同志了,就跟老子死命的追去!”
姜政委话音未落,几个老光棍就嚷嚷开了,“姜政委,你说的轻巧?你没听说过那句老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也幸亏咱们翟团立场坚定,对小嫂子衷心不二!要不然,嘿嘿!”
说着,几个老光棍猥琐的笑了起来。
刚才跑到医院公共卫生间洗脸的芽儿,洗手回来,手里提着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水壶,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十分诡异的笑声,而猥琐的笑声随着她进门,嘎然而止。
翟耀辉虽然平时跟这群人没大没小惯了,可是,事关自己守身如玉的清白名誉,这会翟耀辉周身的煞气早就浓郁的能凝成水。
见病房里终于安静了,总算轮到自己说话了,斜靠在病床上,指着提着水壶进来的芽儿道,“刚才没来得及介绍,杜萱瑾,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十天后举办订婚礼,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欢迎你们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