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沉声苦笑道,“现在有了你,我却没有果子可拿,只好厚着脸皮,寻了借口向师尊讨要。师尊还骂我太贪于口舌之欲。将我好生训了一顿,嘿,多少年都没听到这种教训了。”
墨恒见他似是发窘,便感觉有些乐,握紧青玉葫芦,低声问道:“据说,这小人参果花奥妙无穷,必须返虚境界的强者栽种才能养活,然后再小心照料,等它九十年开花,九十年结果,九十年成熟,才用圆盘放到花柱下面,等那果子自己滚落下来收起。是不是这样?”
虎玄青点头,然后摇头叹着:“的确如此,虽是好东西,但也太娇惯了些。”
墨恒叹道:“再娇惯也是值得的。此物服用之后不仅可以淬炼法力,巩固修行根基,更可驻颜不老。一颗就可年轻十岁,九十年不老;两颗就可年轻二十岁,八百一十年不老;三颗以上便依照血脉而或是貌若少年,或是貌若青年,此后一生不老。你吃了那么多,按照你那血脉,以后便固定在这二十来岁的青年模样,哪里还能变老?”
虎玄青知道他说的还是之前那句戏言,怕他再来调戏,只得催促道:“快拿出来分着吃吧。”说着话,当真口中生津,咽着口水,炯炯有神地看着墨恒,沉稳却不掩渴望地道,“阿墨,我也是好久没有吃过了,现在只要一颗就好,你服用三颗驻颜不老,留下的两颗你以后慢慢尝。”
墨恒见他如此,乐得再调戏他,便不疾不徐地轻轻晃了晃青玉葫芦,不仅没有拔开葫芦塞,反而悠悠说道:“小人参果又寓意长长久久,情人之间送上一颗便可定情,你虎玄青一连拿出六颗,只怕将你师尊的珍藏全都敲了来,我被深深地感动了,所以一时间难以吃下东西。”
虎玄青张了张口,皱眉无奈,坦坦荡荡地放软了姿态道:“阿墨,‘叔’求你了。”
墨恒头一回听他如此自称,不由一愣,又见他那双明明是炯然黑亮,却偏偏显出一分可怜巴巴的眼神,不由心头大动,忍不住又盯着他调戏一顿,才放过他不再多说,巧妙地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将小人参果以法力取出来,和虎玄青分而食之。
二人你喂我一颗,我喂你一颗,动作又都是悄悄避开别人视线,此间竟别有一番异样欢乐。
而到了晚上,正好又是虎玄青和墨恒约好的“每隔一日,可做一次”,墨恒比以往冲撞得更加卖力,美其名曰“加大运动,以便消化药力”,让虎玄青那精壮坚韧的身体都折腾得乏力,只听隔音结界之内,二人的暧昧粗喘中,虎玄青沉厚的声音都变得沙哑。
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他们的温馨,但是这种慢腾腾的悠闲调戏情节恐怕以后不会再有。剧情到了加快进度的爽快地方。
前文中曾有过的那种起…点爽文的感觉实在久违了。
90第八十九章()
… …
如此渡过一日一夜;只觉时间过得极快。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城东的极远处突然隐隐弥漫起一丝魔气。
墨恒早就在城东做了极其隐秘的布置;此时魔气刚来;墨恒就有所感应,蓦地睁开眼睛。
“那魔头果然来了。为了炼宝;害死满城三万多无辜百姓,但之后向那‘降妖除魔’的武香琪等人献上宝物之后,却成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天行派弟子。如今;你们都给我死在这里,为前世罪恶还债罢!”
墨恒立即坐起,心里默默想着;神识弥漫出去监察着;神情平静如水,眼神却是冰冷。
武香琪曾经与墨恒有过一面之恶缘。
武香琪是天行派长老武晖之女,当初在仁圣尊王洞天之前,墨恒与廖寅斗法,夺了廖寅的梧桐晨钟,武香琪听任歌远和伍铭传音说话,竟然拔下头上灵簪,要当着墨云书的面将墨恒击杀。
那时,墨恒因为全神贯注于与廖寅斗法,所以并未太过关注,但是事后回想起周围情景,便一下子记得清清楚楚,也分明记得到她说:“……那墨家小子看似厉害,其实不过在炼气境界逞威,化神修士随手一击,他都承受不得,含谣小师叔且看。”
然后她似是扬手拔下发间玉簪,唇角还含着淡淡的轻笑,隔空便对着墨恒狠狠一指。
墨恒当时后心发冷,胸中发寒,武香琪可谓是以化神之身,偷袭炼气境界之人,实乃恶毒无耻之极。若是没人救助,墨恒只能拼命护住要害,难免会受到重伤。
武香琪之祖父是天行派真正的幕后掌权人,天行派如今的掌门早就被架空了权力;武香琪之父又是天行派实权长老,在天行派中可谓权力深重,武香琪有这等靠山,堪称仙门公主,往常都是肆无忌惮的主儿,又岂会将小小墨府放在眼里?她是自有底气。
只看那墨云书当初放言让他们天行派弟子日后出行时小心,但事后不也是不了了之么?
当初,还是虎玄青见墨恒危险,急忙强自压住伤势,以炎决剑将墨恒救下。
而现在,却是形势倒转,换成墨恒要杀光明正大地杀她武香琪了。
“正好她本就是我谋算之事中的人物,原本没打算杀了她,现在却再也容忍不得!还有那连番要害我的‘任歌远’,当初我以‘雪莲封镇’秘术的北斗七星封魔阵惩罚墨问闲、墨问秋等人,他和伍铭遥遥飞来,看我资质远超过他,竟然心胸狭隘到要将我害死,当真自取祸端!”
“别人修为高了,或许会不屑以往旧恨,但我墨恒却是‘睚眦必报’!如此大仇岂能不理?”
墨恒心中思量百转,穿衣的动作则始终是快而不急。
虎玄青感觉到身旁人动作,立即睁开眼睛,见墨恒起床,他才揉了揉脸,也同时起床,刚想问墨恒为何起得这么早,心里一动,低声问道:“阿墨,有动静了?”
“嗯,我设下的隐秘阵法感应到魔气潜入,应是那魔头要用满城生灵的血肉灵魂炼法的前兆。”
墨恒说话间,看着虎玄青精壮的体魄上那情…色的痕迹,眼神不由柔和了些,转而突然想道:“武香琪之弟武瑞城,和遗珠草原的西原王之女玥晴是相好的小情人。玥晴自然是与武香琪交好。只是,玥晴却是虎叔之父为虎叔定下的娃娃亲,虽然后来西原王上门废掉亲事,但毕竟曾经有过这事。我并不记得是谁和武香琪一起来斩妖除魔的,或许有那玥晴在此,也说不定……”
墨恒伸手摸向虎玄青那裸着的两块厚实胸膛,按了按那弹力十足的健壮肌肉,又捏了捏上面那颗红肿的硬粒,嘴角翘起来,低沉地问道:“虎叔,我昨晚将你伺候得怎么样?我还算卖力吧,有没有什么好处犒赏我?”
虎玄青停顿了穿衣的举动,任由他摸着,只是望着他,仍有些睡意地咧嘴而笑,等他摸完才伸个懒腰继续穿衣,对他的调笑明智地不作回应。
墨恒低头吻了吻他,起身后才想着正事,暗道:“天行派、落凤山、梧桐岛,现在和墨府极其疏离,以后却和墨云书勾勾搭搭,乃是墨云书货真价实的同党盟友,我前世之死,未尝不是他们一起算计大事时顺手处理的‘小鱼小虾’,我岂能让他们再次如此?不管谁来,都一并杀了!”
前世墨恒的确只是是小鱼小虾,强者们只是随口吩咐,便有小辈将墨恒逼害致死。
但是如今,墨恒却要搅起天大的风浪。
只是眼下如何杀人,又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用什么借口来杀,却要巧之又巧——但也不一定要大费周折,毕竟对方是曾经和墨恒有过过节,且行事肆无忌惮的武香琪,武香琪不好惹,与她一比,墨问秋、墨问闲等人都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墨恒或许只要“正当防卫”就好。
不过,虎玄青的身份特殊,既能成为墨恒正当防卫的最好见证,也有可能引起更大的麻烦。
所以墨恒之前和虎玄青详说自己打算时,表示过自己的考量,但是虎玄青却说:“阿墨,这一点你不必困扰,浩然门和天行派看似平和,但双方自古以来的深仇大恨,并不是你能想到的。天行派暗害我门中弟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只要不被他们直接抓住把柄,就算我亲自将武香琪击杀,又能如何?”
但不管虎玄青之前怎么说,墨恒都从未打算让虎玄青动手。如果实在不是说不动虎玄青暂离,他都想让虎玄青回去山门。他不愿让自己前世的麻烦沾染到今生挚爱身上。
……
太阳一点一点从云后升起,天色逐渐大亮。
城中百姓随着日出早早起来忙活,昨日的小摊贩今日又早早地去老地方摆摊,有的孩童因家里大人干活,所以起的极早,为静谧的城镇增添许多清脆铃声般的欢笑,也有大些的孩子不愿去学堂,被父母训斥,吵杂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显得充满生机。
对他们而言,今日只是如往常一样的、新的一天。
而与城中逐渐热闹起来的氛围相比,城东就显得安静得诡异。
城东不远处有一座破烂山庙。
山庙荒废年久,从未有人来修,门窗都不知被谁给凿了去当柴烧,屋顶也是大半露天,那布满蛛网和灰土的地面上有些鸟粪的痕迹,角落里还堆着一窝极其肮脏油腻的麻布席盖,旁边只剩一滩还未干涸的血,一只不知被什么化去大半的破烂的草鞋。
破庙地下,一间明显新开凿出来的密室中,一面色苍白的男子正在布置旗阵,口中极其低微和快速地念动着什么,不停地将法力灌注到手中阵旗上面,再将阵旗按照古怪的规律插在地上,围成了一个类似八卦的圈子。
这八卦圈子中间则是个法坛模样的石块,石块上面密密麻麻地绘画着黑红色的符文咒语。
而石块正中间的符文咒语上,赫然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是个枯瘦脏脏的老人模样,油腻的乱发下面是半睁着的浑浊的眼睛,还有那凝固着惊骇和迷茫的痛苦神情。
人头两旁也摆放着两样东西:一件是个陈旧的黄皮小鼓,另一件是块崭新如织的洁白纱布。
“蛮荒鼓,隐身纱……苍天不曾负我,这两件灵宝果然都可以通过那古遗址中残留的‘血迹秘法’来逐渐祭炼,直到彻底炼化!这秘法只怕真的是上古血海神君的真传,只需用一颗历经沧桑的普通老人头颅为引,再用不曾出世的胎儿之血绘制出咒纹,就可以施法来血祭整整一座城镇!”
男子面白无须,双眼深陷,面容扭曲,眼中满是怨毒的恨意,布置完阵旗时,一面恢复法力,一面无声地动着嘴皮子,模样简直癫狂到极致,仿佛不这样疯疯癫癫地念叨,他就会被仇恨逼疯。
“而且在血祭灵宝的同时,这血祭旗阵还能为我增强法力修为。等我将这两样宝物完全掌控,修为只怕能真正晋升到‘化神中阶’,而不是现在这般以‘僵尸之身’停滞在‘化神初阶’上面。”
“到那时,我李邕不仅平步青云成为强者,我那满门上下血海深仇,都可以一举报了!”
“皇帝老儿,你最好活得久一点,等我将你活活剐了,再灭尽你一国上下,鸡犬不留……”
男子念叨不停,脸上显出期待的狂热和仇恨的快意。
他花了小半刻时间,才吸收完手中灵石,刚刚补充了法力就猛地站起身,一把撕扯开自己身上古怪的衣裳,露出他那花满了奇怪咒纹、苍白干瘪犹如骷髅的肌体。
他咬破指尖,逼出精血在自己心口运起法力狠狠一点,又从腰间取出旗阵的主旗,咬牙切齿地将法力灌注到主旗中。
随着他法力灌注,那主旗逐渐亮起血腥的光辉,血光将这间地下密室映照得犹如人间地狱。
他却不知,此刻就有人隐身在他身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也看到他唇语的无声疯癫话语。
“阿墨,此人的确该死至极,这黄皮小鼓和那白色纱布上面,都凝聚着极其浓郁的怨气,依我感知,这些怨气都是新近才有,只怕不下十万生灵的精魂都被他禁锢在这两件邪门灵宝之中!”
虎玄青面色铁青地传音道,若不是顾及着墨恒的计划,只怕早就将此人狠狠斩杀灭魂!
墨恒和虎玄青,一个是化神中阶并且身怀先天灵宝,一个是化神境界的最巅峰几乎要迈进返虚门槛,他们刻意隐身来到,并且事先就有布置,如此以有心算无心,自然不是那怨毒男子能够察觉的。
墨恒也神色冷凝,扫了一眼旗阵中间的两件灵宝,传音回道:“我也不知这灵宝居然是邪魔至极之物,不过你我拿到手中之后,也不必直接毁了。我是用不到那隐身纱,你却没有能够混淆天机的灵宝,不如你拿回山门,请你师尊为你渡化亡魂,再重新淬炼,以后仗之除魔,也是一场功德。”
虎玄青不是迂腐的人,明白宝物都是死物,关键在于持有者怎么使用,而不是宝物本身就有善恶,所以虽然不喜这满含怨气的隐身纱,但仍是点头传音道:“也好。”
说话时,虎玄青始终浓眉凝重,炯黑森亮的眼眸中满是刺骨杀机,森冷地盯着面前男子。
男子兀自不觉死期将至,仍是带着恨意和恶毒地缓缓往主旗上积蓄法力。他化神初阶修为,虽然有血祭旗阵,但是要想直接血祭一座三万多人的城镇,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将血祭旗阵成功激发的,单单是这个激发的过程就要小片刻时间。
墨恒默算着时间,最后看了一眼法坛上那颗凝固着迷茫和痛苦神情的老乞丐头颅,一把抓住虎玄青的手腕往外面隐身而去,同时传音低道:“我们两天前过来时,这破庙中的两个乞丐被你施法送到其它极远的地方,昨天早上我又来检查了一次阵法,也没见有人,却没想到只是昨晚一夜,就恰好有老乞来到这里。看这庙中席盖,乱糟糟成一团,应是昨天半夜摸黑来到的,他是一头扎进魔窟了。”
虎玄青由着他抓着,随他一起出去,传音道:“阿墨不必自责,这并非你我之过。事不宜迟,阿墨,准备动手吧。”
墨恒不再多想,眼眸一冷,点头道:“虎叔你回城去,我有你的护符在身,你也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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