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谌、恒绍一干人等也被打得凄惨。他们虽然未曾被废,却也遍体鳞伤,早已满身鲜血,还要继续承受雪莲猛砸、冰树镇压,以及刻骨寒霜的冰冻,僵着身体,宛如被封镇在天山雪莲中一点点冻成冰雕!法器法力都无半点用处,不禁满心惶然和绝望,求肯之声重又起伏。
他们实在是被墨恒此刻意境森寒,接连杀招,辣手摧花,冷漠无情的姿态给骇得怕了!谁都不能保证墨恒会不会怒得性起,干脆将他们一股脑儿全都废掉甚或灭杀!
有如墨谌者还自持身份,勉强镇定:“墨恒弟弟,愚兄资质鲁钝,为人憨实,不曾对你有冒犯之心!此番前来,只是被墨问闲他们强行拉扯,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出去罢!”
有的已经受不得这等痛苦和惊惶,叫嚷着:“墨恒,恒少爷,您是嫡子,仙筋道骨,天纵英姿,将来修为返虚合道,何必与我计较这些小事,我从不敢对嫡母有半分不敬之心啊……”一开始的汹汹气势完全变作惶惧谄媚之态,令人不齿。
墨恒眸底一闪,压住经脉伤势,知道这近半都是雪莲封真秘法成就出北斗七星封魔阵后的功劳。
实力相差些许,弱强之间只是羡慕;相差再大一些,羡慕就变成了嫉妒;当实力相差出天壤之别时,弱者对于强者的嫉羡就会转为越来越多的畏惧。
如果墨恒以炼气高阶的法术,步步为营地与墨问闲等人厮杀,即便也能在他们逃离前完全将之击败,也顶多会被他们嫉恨,以后他们恨意上头,又会跳蹿出来施展魍魉魑魅的麻烦阴算,说不定还会侮辱到母亲意若秋;而现在,墨恒强行施展《莲花法咒》大圆满时的雪莲封真秘术,场中宵小如鱼肉在砧板,任他宰割羞辱灭废!一次就彻底杀得他们胆寒!以后谁还胆敢对他猖狂?
而且,出手太重,总要在墨云书那里加一块筹码!也免得墨云书极度偏心之下,再像前生那般断他生机!其实这次又何尝不是他今生的第一块投石问路?只不过投的石头太大了些,不小心砸废了几个墨云书宠爱的儿女。只看墨云书是何姿态罢!
“……尔等无知,可记得今日教训了罢!哼,都给我跪下背诵墨府家规!”
墨恒沉眸训斥,胸中大觉畅快!两世闷气都消散了不少。
吴刚、夜图、后峰、耿冲、梁冰纹,以及卧地不起的梁弓宜,还有北斗七星封魔阵中的其余凡人,都未遭受冰雪威压。听着这些少爷小姐们凄惶无助地求饶和背诵一条条严格家规的声音,他们紧张得浑身颤抖,屏气凝声,一动都不敢动弹,生怕被雪莲误伤砸死。
耿冲和吴刚夜图三人两股战战,深觉忠心才是唯一生路;后峰也暗暗咽着唾沫,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墨恒淡然轻笑着把玩他身体各处私密地方的场景;梁冰纹则两眼精亮,惊骇敬畏之余呼吸急促起来……
还有梁弓宜。
——雷厉风行,果决狠辣,伤人废人甚至杀人都处处占据道理大义;还有这等玄妙不可思议的风雪意境……这位恒少爷绝非池中之物!只是,我梁弓宜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他为何要如此帮我?
梁弓宜面色煞白,痛得睁不开眼,额头脸上都有冷汗涔涔,凝结出满头满脸的冰霜。
梁弓宜精健的体魄俯卧地面,修长僵硬,连肌肉的痛苦抽搐都被莫名力量压制着。先前从口中喷出的一滩鲜血漫延大片,冻得凝结在嘴边。乍一看,仿佛他已经死去多时。
梁弓宜身体内,那股属于墨恒的浩瀚法力仍旧雄浑,也仍旧不受梁弓宜控制地冲荡着他的经脉。隐隐约约,那股雄浑法力每冲荡一次,梁弓宜便感觉到自己的法力更加凝实一分,经脉也更加坚韧宽敞一丝;冲刷一周天,简直比他自己炼法三天三夜都更见效用!
当真不知是何等秘法才能这般神效地为人拓宽经脉。但是,这也太痛了些!
浩荡的法力一圈一圈,像是用锋利的刀子在他经脉血肉里寸寸刮擦,简直比凌迟都痛苦百倍!饶是他梁弓宜自认刚毅坚忍,也承受不住这种受伤之后的经脉折磨,几度险些抽筋昏厥过去!如果能够出声,只怕他已经忍不住痛吼。
梁弓宜只能强行分心,一面听着墨谌等人的求饶,一面思量着墨恒为人,试图稍缓痛苦。
恰在此时,墨云书远远的察觉到此间杀机,一声震喝传来。
墨恒心底一紧。
吴刚、夜图、后峰等人也都脸色剧变,急急忙忙看向墨恒。
虎玄青也微一皱眉,拔身而起,大步走出,神识注视着墨恒。却见墨恒霍然转身抬头,白衣颀挺,黑冠端正,在冰树雪莲之间沉稳伫立,黑沉森寒的眸底宁静无波,竟是一语不发,昂然坦荡。冰雪中一刹那的凛煞沉俊气度令虎玄青微微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
一,作者极用心说书写文,争取精品,争取值得您用心品读和收藏;
二,若作者不负期望,此间故事当真合了您的心意,恳请花费几个铜板捧场,便如听书点了杯冷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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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
墨云书煞气滚滚;倏忽靠近;神识漫漫然一扫,却怔了下,继而明白过来;不禁震怒!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分明是他的嫡子墨恒在“残忍迫害”其庶兄庶姐;甚至还彻底废掉了墨问闲等人的丹田根基!
废掉某人根基有无数手段程度。像墨言被墨问秋废经脉、断双腿;时隔数年;墨恒单以《内景经》妙法化用三颗润经丹便完全将其治愈;然而现在;墨问闲、墨问秋等人却是遭遇到丹田毁灭性伤势;即便墨云书立即出手为其救治,只怕也难以完全复愈!
“孽子!怎敢这般歹毒!”
墨云书威严厉喝;已到混元门上空,英俊的面庞杀机森寒,有心出手却又顿住,剑眉朗目浮起不定惊疑——
墨恒区区十四岁少年,只修炼其母所传的空有奥妙、无有威能的青莲法门,两日之前还只是炼气中阶,连件像样的法器都无,竟在两日之间晋升到炼气高阶,还能爆出这般近乎于化神修炼者的道行意境!更将十多个身怀不弱修为和法器的庶兄庶姐欺凌于股掌之上!修炼天赋如此之高绝?
“父亲救我!父亲救我啊!”
雪莲镇封秘术其实已至尾声,墨恒强行施展,并未发挥出其十成威能,也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但那墨谌等人却不知晓,在听到墨云书终于归来时,就已经狂喜不尽,有的流出眼泪来,嘶吼着悲呼。
墨问闲、墨烟雨、墨烟城、墨将临四人也都先后激灵灵地从昏厥中稍稍清醒。墨烟雨三人修为低微,已是痛得出不得声,墨问闲则捂着破碎的丹田,痛苦地拼命嚎哭:“父亲!墨恒疯癫叛逆,孩儿未曾说他两句,就被他废了一身根基!妹妹只怕已经被他害死!父亲为孩儿报仇啊——”
一声嚎哭未落,又面色惨白、身心剧痛地昏了过去。
满园鬼哭狼嚎,重伤者倒地不起,冰雪中鲜血横流,墨问秋、齐红霄二人更是面目狼藉,不似人类,如此种种,凄凄惨惨,竟有几分鬼蜮肆虐、堕入拔舌地狱的悲烈景象。
唯有墨恒立在其中,不受环境所染,挺如硬玉,沉稳如山,毫无先前恨怒。
墨恒静静望着天上破空而至的墨云书,微微躬身,从容行礼:“孩儿墨恒,恭祝父亲万安。庶兄庶姐辱及嫡母,设计陷害孩儿,孩儿以礼法家规教导之。孩儿驽钝,若有不当之处,恳请父亲教诲。”
伍铭在天上凝眸震惊。任歌远、时竹镜、孔芝三人也早从琉璃宝车中飞身出来,望向混元门那处百丈冰风、雪莲坠落的镇封景象,无不惊讶。尤其任歌远,神识往墨恒身上一扫,面色瞬间大变。
虎玄青的神识轻轻黏在墨恒身上,见他怒过之后仍是清然傲然,宛似莲间君子,不为淤泥而污,心底欣赏之意更浓,便抛开墨恒是否倾慕蓝颜,直欲与其结交畅饮。
再听墨恒说话,他蓦地念及自身,心底又闪过一丝复杂。
他以前年少,曾经愤愤幻想,当年母亲被外祖强行带走后,他为人所欺时,本该如何应对?母亲被人提及时言辞羞辱,他又本当如何反击?他便幻想着诸多狠辣手段,也幻想着诸多犀利言辞,幻想得热血沸腾:我当时本该如此如此才对……可是当年早已过去,当年的怯懦发狂和愚蠢暴躁,早就愧恨晚矣,成为他年少时最细腻,也最刻骨的伤疤。
他如今自然早就不会那般幼稚,但偶尔的,也难免会觉得愧恨和遗憾。
而现在突然间,他遇到境遇与他当年略有相似的墨恒。
世间可悲者无数,他身在仙门,只为修身问道,不为慈悲渡人。原本只因苏廷无事找事的缘故,他才对墨恒多了几分留意,便觉墨恒本身性情气度令人欣赏。原本只是欣赏,直至如今,他骤然发现,原来墨恒的每一个神态、举止、反应,都如他幻想中当年自己的“本该如此”。
“狠若凶狼,雅如温玉。我当年之所求也。而今却只得凶狠,从未与温雅沾上关系。”
虎玄青念头电转,沉眸低语,大步靠近炼丹堂。
墨云书对墨恒的请安置之不理,英伟身躯从天而降,眼底杀意虽已沉淀下去,却还是逼视着墨恒:“些许言辞,就令你辣手至斯,分毫不念手足亲情?你之心性何其凉薄!怎堪为我墨家嫡子传人?”
浑厚的声音凌厉而威严,冷漠的眼神也似要将墨恒里外穿透,骤然低喝,“修养卑劣,还不跪下!”丝毫不给墨恒脸面,当众把墨恒先前的骄傲击成粉碎,沉重的修为气势更是如太衡山般压迫到墨恒身上。
墨恒双肩一沉,踉跄一退间扑通跪倒,面色发白,经脉伤势受到这等压迫,遍体生疼。他微微抬头,俊朗不凡的面庞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不敢置信,而后怔怔然闪过悲怒之色,再缓缓垂头,挺直跪着,迅速沉静下来:“父亲息怒,孩儿惶恐。”
虎玄青看得神情沉寒,在炼丹堂外微微顿住了脚步,径直向墨云书传音道:“墨天师太过偏颇,怎的不问情由便武断行事?寻常王朝中辱及皇后、谋害太子,无不是无赦重罪!莫非在你墨府中,庶子庶女陷害嫡子、辱及嫡母,只是不足轻重的小把戏?”
墨云书面色微变,在挺拔跪地的墨恒身上深深看了眼,没对虎玄青做任何回应。两袖一摆,无形威压破去墨恒的雪莲镇封秘法,通灵法力化去那些构成北斗七星封魔阵的雪莲冰树。刚刚还酷寒难当的大阵,一时宛如烈阳滚落,烫得冰雪连水汽都无,直接消失。
炼丹堂外,苏廷见到虎玄青来,惊喜得眉开眼笑,挥手散去隔音咒和隐身咒:“大师伯,你也回来了!幽冥王被你和墨天师灭杀了吧?你有没有受伤?”
双胞胎姐妹也对虎玄青笑着,却是敬畏地行礼,规规矩矩道:“大师伯安好。”
虎玄青神识专注在墨恒身上,对他们三人随便挥了挥袖:“不必。”又对墨云书传音道,“墨天师,在虎某看来,墨天师满堂儿女皆都庸碌,唯有墨恒得传天师之威严气魄,更兼如此天纵资质。墨天师若看不过眼,便与了我当个徒儿如何?虎某必有重谢!”先前还只说记名弟子,如今直接便是徒儿。
恢复淡然:“墨某家事,无需虎道友插手。”
说罢,再未对墨恒多看一眼,身形微动,来到墨问闲身前,查看他的伤势后,浓眉微皱起来,又漠然扫了墨恒一眼。而后回头,取出三颗九韵灵品丹药,个个大如婴拳,晶莹剔透,香气醉人。
掌中法力轻轻一震,将三颗灵丹震散成烟雾,散漫成一团香气云朵;手掌摊开,那香云转眼化为五道浓郁流光,射向墨问闲、墨问秋、墨烟雨、墨烟城、墨将临。对其余人等未予理会。
伍铭带着徒弟和师侄落地。
伍铭年已过百岁,却也是头一回看到墨恒这般惊人天赋。第一眼看到,他还想着既是墨云书一干儿女的敌人,如若可能,当要保下来好生□,甚至献给掌门。但转眼就听到墨云书的呵斥,才知墨恒竟是墨云书儿女之一。眼眸刚刚浮起的嫉羡欣赏,转瞬沉淀成心底最深处的杀意。
——这等资质悟性实乃天赐,若不能收归己用,便万万留他不得,否则必成祸害!
伍铭当年便吃过这等大亏,原本只以为那是条有些奇遇的小鱼小虾,却不想关键时候险些害了他一条性命。如此想罢,淡淡一哼,面现沉怒,苍着声音道:“这等阴毒小儿,人人见而诛之,也免得日后再多出一个摩柯修罗!我天行派替天行道,贫道帮墨道友处置这孽障,想也不算越俎代庖!”
说话间伸手一指,道行威压凝聚在枯瘦的指尖,一道黯淡符咒穿破空间,直击墨恒眉心。
竟是不管不顾,刚一落地,说杀就杀,宁可杀错,不愿放过!如此肆意妄为!好个天行派长老!
墨恒勃然惊怒,瞬时如堕冰窖,险些被那道行威压震慑得躲也躲不得,匆忙翻身避让,咬牙暗恨:老匹夫!我不惹你,你偏来欺我,他日定要取你三魂七魄重炼摄魂铃!
“伍铭老儿!”
墨云书亦是怒从心头起,右手虚抓,使出全力才将那道黯淡符咒虚空摄来。先仇此恨两相叠加,杀机纷涌,顺力变掌,直击伍铭面门,厉声震喝道,“看你面皮是否厚如城墙!”
“放肆!”伍铭双眼一瞪,连忙带着三名晚辈飞到半空才避过,兀自感觉脸侧法力如刀。
墨云书气魄深沉,飞身而起,又拿乾坤玲珑塔镇压。
伍铭伸手取来腰间裂山小锤,敲得空间嗡嗡作响,好歹抵住墨云书一塔之威,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便给任歌远传音:“师侄,这墨云书气量狭窄,睚眦必报,先时得罪他时,他便心怀恨恨!如今看来,更加不可能善了。我来挡他,你且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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