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真亲切,您是肯定我赢不了吧!
唐淼心中一冷,天真无邪的看着阴离,“草民多谢皇上!”
阴离面上一僵,“小六子,你什么时候和姑父这么生分了?”
唐淼一本正经道,“大哥说礼数不可废!”
阴离面色一变,他抬眸冲唐铭看了一眼。
唐淼忽然笑容灿烂的扯了扯他的龙袍,丝毫不见刚才的生分,但还是多了几分的胆怯,“姑父,哥哥说小孩子大了要懂礼节,桂花糕还是有的吧?”
看着她纯净的脸庞,阴庭不由失笑,是他想多了,“当然,姑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姑父最好!”
她当着群臣的面大胆的抱着阴离的大腿,惹得人群中不小的动静,直道,这唐家的孩子,就是和旁人家的不一样!
唐淼可不管这些,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指了指早已坐在棋盘前的张放,仰头看向阴离,“姑父,我是不是现在就要跟张放哥哥比试?”
阴离点头,依旧温和的看着他,“嗯,去吧。”
“姑父记得给我加油哦!”
她冲他笑,不等阴离回答,已经笑着奔向了张放,坐在他的面前,她故意右手压了压自己的天突穴,冲他笑的很甜,“张放哥哥,我记性不太好,你还好吧?”
流觞陪着唐毅站在天子身侧,他将唐淼的小动作看的清楚,心里不由道,少主子吓人真的是有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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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让我十八子可好?()
张放在天牢那几日,日日担惊受怕,待他回府,立刻让人差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瞧诊。
可人大夫说他十分身子骨十分硬朗,别说是中毒了,连湿气都没从天牢里带出来半分。
唐淼笑,笑的花枝颤乱,张放盯着面前如花般的笑颜,唇角的弧度不由上扬,越发见出锋利来,“托六公子的福,我一切安好!”
呦,这是知道了,还真是没意思!
唐淼顿时没了兴趣,她托着下巴看着空旷的棋盘发呆。
“诸位见谅,老朽来晚了!”
季姚从学院内踱步而出,他向天子见了礼之后,走到唐淼和张放的跟前,他斜倪了一眼二人,遂面向众人道,“今日,在鸿儒学院入院试之前,先进行唐公子和张公子的比试,由在下来裁决,这些各位都知道了。”
他顿了顿,又斜倪了一眼张放,缓缓道,“唐公子年纪小,学识尚浅,顾比试由唐公子决定,围棋与诗赋,两局皆胜者赢,若为平局,则由张公子选择题目加试,两位没有异议就开始吧!”
季姚一卷袖袍,在主考席上落座。
唐淼支着脑袋看了一眼季姚,他身高七尺左右,着一身正红色蟒金朝服,两鬓和胡须皆是一片花白,却丝毫不减文人的傲气和儒雅。
他端着茶盏闭目养神,唐淼可忘不了他刚才斜视张放的眼神,他如今当着天子的面儿这般作为,是无声的抗议么?
倒还是个有趣的小老头儿!
唐淼扬了扬自己的手,冲着季姚道,“大人,您也知道我年岁小,棋艺定没有张放哥哥好,避免他人诟病,张放哥哥是不是应该让我几子?”
季姚缓缓抬起眼眸,他瞧了眼唐淼,是个十分开朗的孩子,只可惜被人用作了牺牲的工具。
他眼眸微微一暗,起身冲着天子躬身道,“皇上,唐公子所言极是。”
阴离点头道,“季爱卿,你说让几子合适?”
季姚不答,他转身和蔼的看向唐淼,“小公子认为几子合适?”
唐淼挠了挠头,似有些艰难,“十八子吧,毕竟我没向先生请教过。”
季姚闻言,心中一叹,今日的比试,实在有失公道!
他冷冷的看向张放,“张公子以为如何?”
“我没有意见。”张放闻言浅笑,“唐公子请。”
季姚复又坐了回去,对于这一场没有公允的比赛,他选择无视。
满朝文武虽心中各有想法,但看向唐淼时,眼中都或多或少的带上了几分的怜悯。
为首的天子顿觉气氛不对,他笑着看了眼唐淼,安慰道,“唐毅啊,不要紧张,十八子可是不小的先机,说不好你就赢了呢?”
唐淼一手抓了把黑子,心中一冷,还真是会安慰人,皇帝姑父心里是认准了她赢不了吧!
“姑父放心,我会争气的!”
她抓着手中的棋子,如同抓着许多石子一般,天真灿烂的笑让围观的群臣都忍不住摇头,唐公子这拿棋的手势,怕是连围棋都没有碰过吧!
阴离瞧见她这般模样,竟也有些愧疚自己这般欺负一个孩子了,他悄悄的别过脸去,拉着阴浔说话。
姬若离站在阴离的身侧,眸子中擒着的笑意尤盛,这阴险的唐小七啊,她竟真好意思要了十八子。
他朝唐淼看去,她已随意的扔了七八子下来,他跟唐淼下棋有些时日了,深谙她下棋的套路。
她随手抛下的棋子,看似无用,却占尽先机,稍作变幻,就可在瞬间,开启一场血腥的杀戮。
十八子啊,张放断无生还的可能!
真是个黑心的家伙!
张放败局已定,他却依旧忍不住欣赏着唐淼的每一个动作。
唐淼十八子落定,张放看了一眼稀稀落落的棋盘,眼中嘲讽之意尤盛,他手捏白子,轻轻松松的落了下去。
空气中弥漫着满满的嘲讽和看不起人的气息,唐淼只觉张放还是如那日在张府中一样的讨厌!
她依旧随便的落了一字,心道,“笑吧,笑吧,在心里使劲儿笑,使劲儿瞧不起我,等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高攀不起!”
张放轻松的落子,唐淼亦是如此,比起张放,她更加像是拿着棋子在玩儿。
张放一颗一颗下,她一子一子的落,棋盘被占了大半,黑白二子交替排落,谁都没有占得先机。
张放捏着棋子的手不由一紧,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坐姿懒散的唐淼,棋局过半,他竟然还没有将她拿下!
他试探的看着她,唐淼正好抬眸看她,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碰撞,他的心突然一抖。
她笑着出言提醒,“张放哥哥,轻敌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张放怔怔的,没来的及反应,唐淼已经迅速的落了一枚黑子。
清脆的一声,一子落定,瞬间将不成气候的黑子串联成线,只一瞬间,气吞山河般灭了大片的白子。
张放倏然间睁大了眼睛,他颤着手落了一子,想要补救被唐淼围困的白子,可唐淼动作更快,生生阻断了他的后路。
他手上动作越来越迟缓,可唐淼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棋盘上的黑子犹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每一步都又快又恨,杀伐决断,从不犹豫分毫。
他再去看唐淼,只觉她嘴角的笑都泛上了阴森冷酷,他擒着白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晃动。
唐淼潇洒的将最后一子落于棋局中央,她送了自己的一小块阵地,将白子的退路全全封死。
须臾之间,胜负已见分晓,她笑道,“张放哥哥,你输了!”
“唐公子胜了,这不可能吧?”
“你看看张放那沮丧的样儿,我看像!”
“唐毅上半局可是很弱的,赢张放,怎么可能?”
……
唐淼的后半局,动作迅速,群臣被须臾之间的变换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是炸开了锅。
众人七嘴八舌,使得现场疑云密布。
阴离沉着脸扫了一圈众人,群臣立刻面面相觑,皆是一片静默。
他冷声冲季姚吩咐道,“季爱卿,你去给裁断一下。”
季姚颔首,“臣领命。”
他转身走向二人,唐淼依旧如刚才一般,指着她可爱的小脑袋瓜子看着棋局,而张放眼中一片茫然,似乎还处在震惊中不能回味。
他低头去瞧棋局,白子被黑子围得水泄不通,连一丝喘气儿的机会都没有。
与其说黑子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不如说黑子生生将白子活埋其中!
虽说唐六少下手变快之时,他已经睁眼来看,可他亲眼看到这棋局,心中还是止不住震撼。
他有悄悄数过,她的下半局,只用了十八子。
以十八子占尽先机,又以十八子结尾,这孩子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会下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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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成功逃学!()
季姚细看棋局,黑子的手段,怕是多少国手都自叹不如。
至于张放下棋的手艺,只能说是中游,一旦碰上高手,立刻就会拙荆见肘。
纵观整个棋局,唐六少的水平,无疑是张放翻越不了的一座高山。
这棋局下的这么慢,怕也是唐六少让着的吧。
今儿这比试,对谁有失公允,怕是要另行定夺了。
季姚的脸上多了几分的严谨,“小少爷,你这般棋艺,为何要让张少爷让十八子?”
“大人,我说让子的前提是我没有请教过先生下棋之道,可我并未说过我不精于棋艺。”
唐淼轻轻将手中抓着的黑子放回盒中,浅笑道,“我未有欺瞒,且礼貌的征求了在场人的意见,张放哥哥先入为主在前,轻敌在后,我还没有怪罪他不尊重我这个对手呢!”
“这……”
季姚一时语塞,他没料想到唐慕那老小子,竟有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儿子。
这小子确实没有说错,是他们这些个大人小瞧了一个六岁的孩子。
如此说来,张放输的倒也不亏。
季姚忍不住笑道,“倒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他转身面向天子,躬身道,“皇上,此局唐公子胜!”
有官员激动道,“什么,竟然真的胜了,我可是压了一百两赌了张放赢的!”
“你那算什么,我在第一庄押了十两,那里可是一赔一万,这次可得惨了!”
“呵,真的,我正好在第一庄押了一两银子在唐公子身上,看来运气不错!”
“哎,赔惨了赔惨了!”
……
群臣一听季姚最后的裁定,除了那押了一两银子的,各个愁云惨淡,尤其在第一庄下注的,就差没哭出来了。
唐铭冷眼去看上首的天子,天下第一庄实为皇家的产业,一赔一万,肯定是皇上暗中让人抬上去。
他原本想着稳赚不赔,如今,别说他自己押的那十万两黄金,光是赔,都要赔的第一庄倾家荡产吧。
阴离不满阴霾的脸唐铭暗中一乐,可他转念疑惑的冲比试场地看去。
唐毅当着这么多生人的面,说话绝没有这么利索,反而是七宝什么时候都有能压得住场的气势。
“唐铭,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想表达一下师傅对徒弟的信任。”
他忽然想起阴庭的话,唐铭的心尖一抖。
所以,坐在张放面前的,是七宝!
此战,若七宝胜了,两家联姻可保,六弟成为少年天才的同时,连带整个唐家都会处在风口浪尖上。
阴庭,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再次冲着阴离看去,他阴郁的脸色,使得他眼中担忧之情尤盛。
院中渐渐静了下来,季姚再次开口道,“第二场比诗赋,眼下江南风光正好两位公子以江南春色为题,一炷香为限,赋诗一首。”
张放正低头寻思,余光却瞟见唐淼直接站在了凳子上,她不紧不慢的整理着她衣裳上的褶皱。
才片刻的功夫就坐不住了,小鬼毕竟是小鬼,方才胜了他,不过是侥幸!
张放翻着白眼看她,阴阳怪气道,“呦,唐少爷这是想出来了?”
唐淼如今站着,风景独好,她两手别在背后,学着张放眼高于人、目空一切的气势,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眼。
她转眼冲季姚笑着行了一礼,“大人,小儿不才,确实想到一首打油诗。”
六岁大的孩子拥有超越国手的棋艺,已是不俗,难道现在还能张口成诗不成?
季姚不禁朝唐淼投去一丝期待,“你说说。”
“江南好,佳丽数维扬。自是琼花偏得月,那应金粉不兼香。谁与话清凉。
江南好,水是二泉清。味永出山那得浊,名高有锡更谁争。何必让中泠。
江南好,虎阜晚秋天。山水总归诗格秀,笙箫恰称语音圆。谁在木兰船?
江南好,城阙尚嵯峨。故物陵前惟石马,遗踪陌上有铜驼,玉树夜深歌。
江南好,怀故意谁传?燕子矶头红蓼月,乌衣巷口绿杨烟。风景忆当年。”
院中一片寂静,文武百官无一人多说一个字,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站立在椅子上的小二人。
她迎风而立,人虽小,却有一番说不出的气度。
她带给群臣的震撼,同样带给了姬若离。
她今日做的诗,倒让他自嘲自己多此一举了。
姬若离远远看着她,她笑,笑的放肆内敛,分明矛盾的两种情趣,却把握的如火纯青。
唐小七总时不时的让她震惊,好像一个看不到底的谜,吸引的他移不开眼。
季姚盯着唐淼的眼神逐渐热切起来,他内心不断的叫嚣着,“此子将来必前途不可限量!”
“小公子真是让人刮目相”
季姚几步走上前去,他讲唐淼抱了下来,激动道,“小公子可曾拜师进学?”
“不曾。”
季姚更是激动,兴奋道,“季某不才,不知小公子可愿拜入我的门下?”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季姚恃才傲物,若不是天威在上,怕是连太子太傅都不愿意做。
素来收人严格的季姚,竟然主动开口,那神情十足一副挖到宝的奸相,看来,这唐六少真是个少年天才!
反观唐淼身边默不作声的张放,众人的目光不由变了又变。
和一个少年天才比试,这小儿才是处境凄凉的。
如今想来,他们输钱倒也不亏了。
唐淼在季姚殷切的目光下,转身指着张放,纯真道,“大人,您是不是该听听张放哥哥的答案再做论断?”
两场比试中,张放狗眼看人低的模样,季姚看的清楚,他对此人并无好感,可眼前唐淼笑的那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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