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后,拽起他的衣带,吹得它们恣意翻飞,他都瞧见的清清楚楚。
少年眼眸中含笑,嘴角的微笑的弧度无懈可击,可他却在无害的少年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似乎瞧见了阴庭的身影,但这俩师徒却又十分的不同。
阴庭的危险是明晰的传达到对手的心中、眼中,而对面这少年,却深藏不露,即使觉察到了危险,都会让人觉得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陈老在一瞬间捕捉到了唐淼传达出来的,稍纵即逝的危险气息,又或许,只是对面的少年故意让他捕捉到的,毕竟,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将那一抹危险完美的掩藏了起来,如同一朵纯白的曼陀罗,静看摇曳生姿,实际上却萃着最鬼魅的毒汁,轻易碰不得。
陈老大半生经历无数,却是第一次在一个少年儿郎身上感受到了此生最大的恐惧,这少年还能比他的师傅要可怕么?
陈老与唐淼对视良久,不论他的目光如何的变幻,唐淼依旧保持那般的模样,什么都不说,任由他观看,唯一不变的,是她一直陪着陈老站着,静静的与他平时。
“唐少爷说的对,老朽无话可反驳,若老朽愿意透露,谁人能保证老朽家人的平安,若牵连老朽一人,老朽无话可说,但唐少爷是性情中人,该是明白老朽的身不由己。”
陈老先生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他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识过,但这一次的生意最是失败,最是不应该做,这次,他当真进退维谷了。
“这点先生不用担心,我唐某人交了的朋友,必然不会让他为难。”
唐淼忽然弯唇一笑,自信的诡异,不待陈老先生反映过来,便有数十名少年蹬着船身翻上了甲板,十几人服装整齐,皆是一身白色的长袍,外罩了件黑色的外袍,外袍上绣着的红色彼岸花妖艳危险。
“唐少爷这是要”
“卖先生一个放心啊。”
唐淼理所当然道,不待她开口,站在她身后的少年已经的飞掠到陈老先生的身边,原先还聚集在他身边的人,瞬间被他们拖拽到距离陈老先生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在他们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已经葬身在少年们故意的手法下,甚至他们来不及喊一声,便已经在少年们手中白色的粉末里消失的连尘埃都不剩下。
绕是经历过许多的陈老先生,没有楼风贴心的相扶,怕都会忍不住腿软的栽倒在地,他惊异于少年们诡异狠绝的身手,但最最震惊的,应该是那个站在自己对面,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的唐淼。
少年们来的快,去的也快,陈老先生看一眼四周,空气中甚至连一丝血腥的气息都嗅不到,甲板上干净的,好像从来只有他们现在的这些人似得,方才他没有听清的,那些人的念叨劝慰,在此刻,却好像能够清晰的回忆起来了,奇怪的是,他方才根本就没有用心去听啊。
陈老的心忽然凉到了底,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世上怕是没有能,能比面前的少年更加可怖,与她比起来,托自己办事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稳了稳脚步,推开楼风的手,听得唐淼依旧温和礼貌的声音,“先生应该信得过我的人和靳家的人吧。”
“老朽自然信得过,唐少爷清场的干净利落,就不怕这些人里面,有人知道的比老朽多,或者,有人知道的消息,比我更加有价值?”
“若有,聪明人就该知道自己能够拿着那些做筹码,这些个人里,不是谁都如同陈老这般道义的。”
唐淼顿了顿又道,“再者,若是真有,这些人在同一时间失去了音信,这批货物背后的人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么,陈老可不要小看这些人的力量啊。”
“是这些人能产生的震慑力吧,唐少爷真不愧是江湖第一大帮的掌舵人,老朽佩服。”
陈老先生抬手抱拳,“老朽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传闻非空穴来风,但今日见唐少爷方知,传言也有狗屁不通的时候,唐家纨绔之名在外的幺子,竟是最让人意外的一个,谁能想到呢!”
“陈老,传言当然是有一句的,兴许那才是本少爷该有的模样呢?”
唐淼忽然挑唇一笑,看着竟向是苦笑,陈老在瞧的时候,已经瞧不见了,大抵是他眼花了吧。
“唐少爷什么都替老夫想好了,老夫也只能将唐少爷想要的答案给唐少爷准备好了。”
“先生请说。”
“老夫确然不知道幕后真正的主使人是谁,但这货中只有一箱子全是真的,其他的,分散运往秋楚、陈国和烨国边境,而真的那一箱运往上京城一处叫做翠湖苑的宅邸,当时,老夫并不知其中是什么,是老夫的一位患难好友相托,方才应下,在接手这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因为家中孙儿完毕,弄坏了锁,拿出了其中一块腰牌,老夫当时瞧见是唐家军中所用之物,万是不敢得罪唐家来做这单生意,便逼着好友道出了实情,原是有人拿了他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想胁,他不得已之下只能办了,出了天麟地界,要往大夏走,便来求我。”
“能这么快找准了人替他办这事儿,对方的来头还真是不小啊。”唐淼挑眉。
“老夫也是这般想,但不论老夫如何追问,老夫的好友却是三缄其口,对要挟他的人只字不提,唐少爷,老夫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老夫的为何人所用,老夫当真说不清楚。”
“先生不是说不清楚,只是为情义所用罢了,先生既年事已高,还是早早宜早早同家人团聚,共享天伦才是。”
唐淼淡笑,伸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陈老的肩膀,感受到肩头的力道,陈老先生却感觉到自己的心总算是能放松下来了。
但他不敢这么快将心放下,他怕唐淼追查事情的源头,逼他说出好友的身份,毕竟,方才那没有血腥的屠杀太过骇人。
出乎意料的,他肩头的力道消失了,唐淼俏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靳大爷,走了,别吹风了,吹多了,人就该黑了,疯丫头最讨厌长得黑的男人了,你要是吹得跟月上柳梢头的夜幕一样的黑可怎么办啊!”
“唐淼你大爷,你才黑呢!你站住,你倒是等等我啊!”
“才不,我为什么要等你,谁后进城的,谁请晚饭!”
“你小子使诈,给我等着!”
蹬蹬蹬一阵响动,陈老先生怔怔的看着勾肩搭背走远的两人,还不待回神,耳边便传来楼风的声音,“老先生,我们也走吧,我让人送您安全的离开上京城。”
“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我已经安排了您府上家人离开上京城,您放心吧,他们身边有风冥涧的高手保护,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你方才说”
“吓您的,送您和您的家人离开是主子的意思,这批东西你们虽然是承运人,但不管事成与非,参与其中的人都不会有的好下场,主子结交的朋友很少,但只要说出口,必然不是玩笑,您不要被主子方才的混账话吓到了,她那是唬您说话呢,当然,我也参与其中了,还请先生见谅。”
“她什么时候吩咐你做的,我可是一直都在呢,你别唬我这老人家才是真!”
“先生可还记得我同主子的对话,在我风冥涧,一炷香的时间是让活人开口最大期限的时间,半个时辰给安排人离开的人做部署最长的时间。”
“感情,你们那是在打哑谜?”陈老笑了笑又问,“那你们那一个时辰呢?”
楼风摇头,“您还是不信我,可您现在没有选择,只能跟我的手下走,走了您不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么?”
“你们江湖第一大帮虽然可怖,但信誉也是江湖第一的好,老夫不会质疑你们话中的真假,老夫跟你的手下走就是了。”
“先生爽快,若是有一日先生真到了天麟,或我风冥涧总舵,不妨找我家主子叙叙旧,楼风定然亲自去迎先生。”
楼风将陈老先生扶下了大船,送上了小船,在岸上冲陈老现身弯腰一揖。
“这话我记住了,改日得空了,我一定去找你们算算今日这笔账!”
“一定一定。”
陈老先生站在船头,望了一眼离自己有些远的唐淼,不经又想起了她似乎苦笑的那一句话,心中略有所思,半晌瞧了一眼楼风,“我那位故友名唤简仪,拜托了。”
“有劳先生告知。”
楼风转身欲走,却听得陈老道,“你主子当真不是个好人呢!”
“先生,可我主子也不是个坏人呢!”
“是个矛盾的人。”
“先生明见。”
他温声答道,两人不约而同一笑,一个转身,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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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昔日夫妻今日陌路()
上京城北城一处破败院落内,姬乎瞧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自己曾经的王妃,容家的三小姐容蓉。
前些日子,他赶她出府的时候,她还哭的梨花带雨,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妆容精致,衣着考究的自信女人,两相对比,委实一个天一个地。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看上了容家而娶她,才没有顾得上好好去看她一眼,还是因为,她在自己的面前总是谨小慎微,所以今日,当她自信满满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眼中甚至连对自己的思慕眷恋之意都没有的时候,他竟然意外的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和兴趣。
“今日怎么是你来寻我,女人啊,果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本王当真不知,容蓉你竟这么快的就搭上了那位神秘人。”
姬乎面上带笑,在笑容下,却是一把锐利的尖刀,容蓉与他相处多年,又迷恋他多年,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姬乎,她深知此刻姬乎能对着自己笑,是看在她背后之人的面上,不然,按照他的脾性,一定毫不犹豫的将她杀了。
“王爷说笑了,不过是那位大人看着妾可怜,方才帮了妾一把,给妾一口饭吃。”
她福了福身子,十分的谦逊,姬乎看着这个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的容蓉,面上扯出一抹冷笑,“容蓉,往日本王让你少些骄纵,你总是不听,这才多久,你竟被人调教的这般懂事了,还反过来用到本王的身上了!”
“王爷何必冲着妾发火呢,妾只是帮那位大人传话而已,王爷就算是恼恨自己不得不和那位大人合作,但也不必迁怒于妾啊。”
“从本王的身边离开,转投他人,相信,你也透了不少消息给那个人吧,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来找本王合作,还清清楚楚的知道本王的死穴和特点,本王这些年可从未对你设下防。”
“王爷这话说的未免有失偏颇,王爷虽对妾不设防,可王爷也从未真正的信任过妾不是么,王爷看上的不过是妾身后的容家,这些年,姐姐一直放纵容家制造假象给王爷王爷以为,妾在容家还是有地位的,所以王爷才会给妾制造了一个您喜欢我的假象,姐姐这个局设的好,骗了王爷,也诓骗了妾多年,如今妾不过是想明白了一切罢了。”
“想明白,怎么忽然就明白了呢?”姬乎本能的知道,容蓉嘴里的答案不会有好听,可他却还是想要知道,是什么能让一个往日那般眷恋自己的女人,变得那边的狠绝,竟然眼中,连一点儿的依恋都没有留下,就好像有一把刀子,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斩断的干干净净。
哪怕,他分明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却不允许这个人忽然间变得无所谓,变得不再和自己有的关系,甚至,还倒戈相向,帮着那个他连底细都不清楚的人一起来算计自己。
“王爷,你不要逼妾,妾不想你我之间连最后的一点脸面都撕破,既然王爷已经将妾赶出了府院,那么我们在相见,便当做是彼此的陌生人,难道不好”
“当然不好!本王的事情,本王当然得弄清楚!”姬乎狠戾的瞪着眼睛,他大步向前一步,逼近到容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容蓉,“本王只是很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能让你变得如此之快,当日,你可还是哭着不愿离府的,还是说,你口中的那位大人,他手中的权势比本王还要大,而你又成功的爬上了他的床榻!”
“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难道本王说错了么,作为容家收养的丫头,你当年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出身被人说闲话,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向本王示好么,甚至最后不知廉耻的爬上了我的床,这不是惯用的伎俩么,你自己,你连待你如亲妹妹的容家兄妹都可以无情的推开,你又有什么是不能”
“啪”的一声,容蓉毫不留情的在姬乎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掌印,从没有女人敢对自己动手,姬乎下意识的扬起了手,却在看到容蓉泛着泪花充满倔强的眼神中,迟迟下不了手。
“姬乎,我错了,我当真是打错特错,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今天,我才看清了全部的真面目,如果我早知道,我早知道”
容蓉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刚才触碰到姬乎面皮的手掌心热烫的厉害,似乎要将的她的心都灼伤。
“原来,原来在你心中,你竟然是这样看我的,当年,我真是不该你这样的人,对唯一给予我温暖的家人痛下杀手!”
容蓉忽然间想起了当年,她在大街上遇到容浅的情景,当时她想着,这人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了,是她连靠近都怕弄脏了她漂亮衣服的小姐,可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让她不敢靠近的人,没有一点儿芥蒂的接纳了她,将她当做了自己亲妹妹一样来疼爱。
容家的人对她是真的好,从没有半点儿嫌弃她的出身,没有人看不起她,若没有当年的事情,她现在应该还是容家众人宠着护着的三小姐,而不是落到现在这众叛亲离的模样。
“姬乎,刚才你的话,你只有一件说对了,我容蓉是对不起我的哥哥姐姐,但我对你无愧,姐姐对你也无愧,没有人对你有愧!”
想起往日总总,容蓉忍不住落下眼泪,“姐姐早在认识你之前,就认识了还是王爷烨国君上,若不是你在桃林瞥见了姐姐,惊为天人,她恐怕早就和君非白缔结白首之约了,当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