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桃花跟在淼淼的身边,他一直不曾在意过,今天猛然间靠近了,忽然发现,原来人家竟然比他还要高一些,这是为什么!
他的个子不算矮,家里的丫鬟都比他矮,可为什么淼淼身边的这个桃花姑娘这么的高挑、这么的壮?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跟他说,其实是主子要他当个丫鬟,所以他男扮女装吧。
他这变装的事情,每每被人知道了,都免不了被人廖侃玩笑。
想想这么多年来,流觞和流云两人,没事就那他开涮的经历,他浑身到了个寒颤,立刻打消了和唐毅实话实说的想法。
“六少爷……”他想了想,余光又瞥见了唐淼的背影,立刻转口道:“六少爷,您知道主子为什么忽然会这样么?”
“我要是知道了,我还问你干什么,你这不是把问题重新还给我了么?”
唐毅不满的瞪了一眼桃花,他伸手夺了桃花手中的面盆,大步跨进了唐淼的房间,“淼淼!”
也不知道桃花这手下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连自己的主子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这么奇怪都不知道,淼淼每天晚上不开心出去散步,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诉他,万一他们家淼淼想的心情抑郁了怎么办!
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对他们家淼淼,竟然敢让她不开心,被他知道了,一定……
“呃……”
看着唐毅飘然而去的背影,桃花有些郁闷,虽然他说错话了,但是他招谁惹谁了,竟然一瞬间被六少爷当个仇人一样的对待!
“桃花,你将来有机会见到少主子其他的哥哥姐姐,你就明白了,唐家人在少主子的事情上,总是没有原则的袒护和偏爱,在少主子的事情上,他们的态度你看看就好了,绝不能当真哦,那是对事不对人。”
熟悉的声音便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桃花侧过脸来,就看到了手拿佩剑的流觞,他玄色的衣袍上,蒙了尘,一张脸上,满是倦态。
大半个月前,主子让他外出办事,算算时间,他去岐荒城也要半月,如今便回,该是日夜兼程回来的,他这副倒床就会睡着的模样,倒是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什么时候到上京城的?”他几步走向流觞,接下他手中的锦盒。
流风的脑袋忽然从流觞身后探了出来,“桃花,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流觞的小媳妇儿呢,瞧瞧你那话说的,真是做……”
这幸灾乐祸的声音,还真是熟悉的很!
桃花条件反射的瞪了过去,正要反口去顶,流觞道:“桃花,主子呢?”
“主子已经醒了,六少爷刚拿了梳洗的水进去。”
流觞点了点头,抬步就要进门,流风紧跟在后面,也要进屋,走在他前头的流觞忽然转过身来,他两手挡在门前,“流风兄弟,我有事情要跟主子谈,是风冥涧内部的事务,你明白的。”
明白,明白什么啊,在岐荒城的时候,他就发现,唐淼是故意派他出去的,虽然不知道小少爷在盘算什么,但总归和他有关系,和主子有关系。
流觞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小少爷在风冥涧谈事的时候,又何曾避讳过他?
流风一手横叉进了门内,不乐意了,“流觞,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地道了,在岐荒城你听了我那么大的秘密,总不能回来还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吧?”
“流风,你是不是失了分寸了?”
“流觞,这么些年,你是不是忘了,我的主子是谨世子,而非小少爷,可能事关世子殿下,我能站在门口假装不知道么?”
两人皆是毫不相让,双方抵在门上的手都开始用力,互不相让。
“我说你们拦在门口干嘛,要斗法去别的地方去,我……我还的进去……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流雨两手耷拉在一边儿的横栏上,重重的喘着气。
他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搭在横栏上,像是被人抽干了身上的力气似得,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汗水,他一面喘气,一面重复着最后的那三个字。
身上的衣料紧紧的贴合在他的身上,流雨整个人看着就像是被人从水中拉上来似得。
还真是巧了,这一早上各个都要找主子,还真是热闹。
不过……
桃花眼睛微微眯了眯眼,为什么他看着流雨的衣裳十分的眼熟?
“流雨,你这是做什么了,和人打架了?”桃花几步靠近了流雨,刚一走近他的身边,他身上酸臭的气味便扑鼻而来,他立刻退了几步,嫌弃的看着他,“你身上什么味儿,难道是从乱葬岗回来的么?”
“乱葬岗?”流雨不屑的抬了一个音调,真要是乱葬岗,他倒要笑了,“真是拿地儿倒是好了,我沿着护城河走了一圈。”
“护城河,你绕着它走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是主子,主子嫌弃我我绕着护城河走一圈好好冷静冷静,还不准用内力和轻功!”
他这是单纯的靠着自己的两条腿绕着护城河走了一圈,就现在,他耳朵里还响着河水流动的声音,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河水流动的画面,伴着水流哗哗的声音,简直是魔怔了。
“什么,你围着护城河转了一圈?”流觞两手抵着门,听到刘玉的话,愣是给面子跑去一个嘲笑他的眼神,和看戏时调侃的语调。
“你是做了什么得罪小少爷的事情了?”流云也凑合了一句,绕着护城河走一圈,啧啧啧,看来,流雨犯的是大事儿啊,不然也摊不上这么诡异的体罚。
流雨看了一眼维持斗争的两人,虚弱道,“我也想知道!”
64 我也会这么做()
护城河、护城河,顾名思义是绕在上京城外围的河流。
流雨那晚给唐淼送了请柬之后,便被唐淼罚去绕着护城河冷静反思,尤其讲明不准使用内功和轻功。
流雨完全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踩到了唐淼的雷区,他外出绕着护城河的这几天,反思是完全没弄明白,反而是晓得了上京城的护城河从城西的赵家堡开始,围着上京城转头一圈,直到城东头的一家卖花的店铺,在城外湖心亭那边儿开始分流,岔开了向着潼关的方向去。
唐淼那一日只说让他绕着护城河走,可没说让他走到哪里,流雨走到上京城郊外,对着茫茫的河面,便傻了眼,他总不能一直顺着河水的方向走下去吧,真要是这样,还真不知道该要走到哪里去了。
流雨本来在郊外纠结要不要走下去的时候,白莲跟着叶仙把他喊了回来他直接来见唐淼,想起叶仙当时一脸不怀疑好意的笑,他心中便十分的不快,也不知道他这一摘星楼的小倌到底有什么好骄傲的,竟然拽的二五八万似得,他认识唐淼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叶仙在哪里混饭吃呢。
“想知道,你站门口干什么,看那两个人打架?”
唐淼的声音从屋内传了过来,流雨身形一顿,双手撑着从栏杆上站起了身子,拖着无力虚软的步伐朝内走去,桃花看不过眼,上前搭了把手,将他拉着。
当日,他去岐荒城,还有一点是主子要借此试出关于谨世子的一些消息,如今回来了,这些事情,可以当着流风的面儿说么?
流觞一时间弄不明白唐淼的态度,冲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唐淼微微的抬了手,给他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这倒是奇怪了,主子让他查人,现在还让人家的手下旁听,到底是卖的哪门子的关子?
流觞退了一步出了大门的位置,众人纷纷走了进来,为站在一边儿。
唐淼已经擦了脸,和唐毅紧挨着坐在一起,手边放着一杯水。
“淼淼,到底是什么事儿,你跟小哥谁啊!”
唐毅一脸急切的盯着唐淼,要不是唐淼盯着他,他的手一定抓在了唐淼的衣袖上。
刚刚流觞几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唐毅就在一边儿不停的给唐淼念叨唐淼心情不好,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他怎么样都想要知道原因。
“我心情不好,到底谁在那边儿造的谣?”唐淼咕噜噜喝了口水,奇怪的看着唐毅,她这两天心情很不好么,没有啊,她心情一直都很不错啊,六哥干嘛忽然这么神经兮兮的。
“没有嘛?”
唐毅狐疑的瞥了一眼桃花,淼淼的行程桃花最是清楚,桃花这丫头该是没有这么大的单子,连他都骗吧!
他前后想了想,依然觉得唐淼心里藏着事儿,“淼淼,你跟六哥说,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跟六哥说,大不了我们回家找大哥嘛!”
六哥这回答……好任性!
唐淼忽然想到了小时候,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个解决不了了,想要欺负三哥了,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唐铭,大哥当时跟随着爹爹守在边关,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们在跟大侄儿一起玩的时候,总也喜欢夸耀唐铭,跟着他一起算着唐铭回来的日子。
等唐铭真的回来了,他们两兄弟算是上了天堂,什么都喜欢找唐铭,虽然六哥十分的惧怕大哥,但在大哥面前冤枉三哥的事儿,可真是没有少做。
“呵呵!”
唐淼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忽然响起的笑声在自己的耳中响起,除了在场的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最近她似乎总喜欢忽然的发出笑声呢,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她这一笑,唐毅更是紧张的看着她,唐淼倒了杯水搁到唐毅的面前,“六哥,我都长大了,不能什么都指望大哥不是?再说了,我最近没有不开心啊!”
准确来说,不是不开心,而是心情很不错,她几天前跟姬若离互通了心意,这事儿很不错。
姬若离么,不像她是个闲散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现在呢,既要去上朝,还要处理世子府和季家的事情,可是繁忙。
最近更加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总是很忙,所以他们就每天晚上见面,手拉手从街头走到街尾,奇怪的是,这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她竟然一点儿不觉得厌烦,甚至还觉得有意思。
大抵,她每天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带人,桃花联想到她几日前的话,给相岔了吧。
她余光瞥了一眼桃花,跟他紧靠在一起的流雨很轻易便入了她的视线,“唔……六哥,我确实是有不开心的事儿,不过很旁人无关,只是我自己的手下做错了事儿而已。”
流雨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唐淼笑眯眯的看着他,单手撑着下巴,惯常的笑,惯常的让他周身一冷,他心中一紧,唐淼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流雨,去护城河绕了一圈,真的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吖,明明是主子莫名其妙让人去绕着护城河走的,流雨心中憋屈,但又不敢发作,只好低着头看着地板。
唐淼坐着,并不能看清流雨的脸,他这头倒是低的十分的低啊!
那一日,在风冥涧上京分舵,凌菲最后塞了一封信给她,那上面的她耿耿于怀,她盯着流雨的视线忍不住凝重了一些,“真没有?”
流雨摇了摇头,“还请主子明示。”
唐淼的雷区,整个风冥涧就没有人真正的弄明白过,流雨往日并不曾与唐淼相处的对么的亲密,要不是她正好来了上京,要不是老尊主派他前来,他现在和少尊主应该都没有多少的交集。
他们,在风冥涧,也只是一面之缘的关系吧。倒是流觞给他提了醒,在少尊主的面前,她说是便是什么,要是真的说犯了错,想不明白,只管认着就是。
这次,他也依然照着流觞的话照做了,唐淼的右手忍不住婆娑着自己左手的手背,似是在思考。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算了吧,你既想不出来,便是没有吧,那日算我在气头上,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好。”
“属下不敢!”
面对流雨恭敬的模样,唐淼看了一眼,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流觞,或许,真的是她想的太多了?
她将脸转向了流觞,“流觞,你是拿到药材了?”
“嗯,拿到了。”流觞话音一落,桃花江手中的锦盒递给了唐淼,流觞道,“至于少主子你想证实的事情,我想该是真的。”
流云虽然是被少主子指派出去的,但在关键的时候,从岐荒城城主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流云除了和岐荒城关系匪浅之外,对李昭仪的事情并不陌生,甚至应该是熟悉的,或者,他是不是该换句话说,谨世子和岐荒城的关系就不简单。
岐荒城的二公子是他季家、是他身边的侍卫,李昭仪和岐荒城城主之间还有让人看不明白的关系,怎么看,谨世子都比他们知道的要复杂呢。
“小少爷,你怀疑主子,才故意派我去跟着流觞的?”流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淼,当年主子是在什么情况下把他派去给小少爷的,当年主子自身可能都难保,小少爷怎么可以怀疑他?
流云心中愤愤不平,他想要劝自己相信,唐淼不是这样想的,但似乎现在只有这一种可能。
也不要说小少爷没事大费周章是查实他的身份,他该是还够不到唐淼这样的关心吧!
“我没有怀疑,我只是想要知道,岐荒城跟李昭仪的关系,姬若离到底知不知道。”
唐淼毫不迟疑的看着流云,眼中没有的愧疚之色,她的怀疑本就在正当范围内。
那一日,她在宫中给李昭仪把脉,无意间发现了她体内有独属于岐荒城的秘药,这种秘药,旁人查不出来,即使最后死了,看上去,也和食物敏感造成的死亡一模一样,且解毒的药草,只有岐荒城有,她虽知道,可也只能开了方子,尽量的拖延李昭仪和正常人无异,可即使是这样,也只能拖得了一个月,最后还是要靠着岐荒城的药草。
便宜师傅说过,岐荒城的秘药,只有家族内部的人才能够拿到,李昭仪的本家跟岐荒城可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能拿到岐荒城的秘药,真是一件奇事儿!
至于她用药的原因么,只要一想就知道,该是针对皇后季氏的,她拿着自己的命来冒险,对姬若离也算是十分不错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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