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
“你若有需要帮忙的,找我即可。殷铖……终究是将军府的人,不那么方便。”阳夕山自是不知道,长亭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知晓殷铖真实身份的人。
现在想来,长亭也不得不佩服殷铖当日的胆识和抉择,竟是没有一刀解决了她,而是留下她,一同合作。如果当时殷铖杀人灭口的话,她的重生之路也就匆匆结束了。不会再有之后的任何故事了。
“殷铖之前在凌家书院学习过一段时间,与莫声老师和莫动老师私交甚好,我需要的东西还得两位老师点头才方便拿出来,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去书院拿东西总比回郦家方便,不是吗?”
长亭柔声解释道。
她说的都是事实,阳夕山反驳不出一个字来。
郦家,对于郦长亭来说,就像是驿馆客栈,郦震西他们从未将她当一家人看待过。也难怪她有时需要帮忙,第一个想到的是凌家书院那边。
“你既是有了打算便好。今儿,姑奶奶托我照顾你,我若照顾不周,如何面对姑奶奶?”阳夕山看向她的眼神,这一刻,愈发的温柔体贴。
长亭一怔,莫名的想到了之前肖寒那个略带失落湿润的眼神。
她在肖寒面前的逃避,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她只希望他能悬崖勒马,早日忘却对她的感觉。
长亭摇摇头,轻声道,“是我自己答应来的,才艺比拼也是我执意要参加的,无论如何,你都尽力了,与你无关的。”长亭这几句话,意味深长,话里有话。
也就是说,稍后无论她如何对阳拂柳,阳夕山都不能阻拦,既然她此刻不需要阳夕山的帮助,便是希望稍后阳夕山也能做到袖手旁观,不因阳拂柳遭受到什么而改变初衷。
她这叫做先礼后兵。
即便是面对阳夕山也不例外。
如今的郦长亭,已经不是刚刚回到郦家时,在面对严肃老成的阳夕山时,需要隐藏实力和愤怒的她了。
阳夕山微微一愣,看向她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这是丑话说在前面的意思。
毕竟,阳拂柳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关键时刻,他也不好完全的抛下阳拂柳不管。可郦长亭如此说,难道是要对拂柳下狠手不成?
阳夕山心下,蓦然添乱。
他知道今儿这一出,是阳拂柳出手在先,郦长亭是被动还手。所以,无论如何都是拂柳咎由自取,但如果郦长亭报复的过了,也着实不合适。毕竟,她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有些事情,难免有过头的时候。
“世子既是不说话了,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语毕,长亭狡黠一笑,眼底如清辉皓月,却又隐着猎猎冰封的寒气,让人后背蓦然生寒。
她这一双清眸,清冽纯净有几多,背后的寒冽冰冻就会加倍。
这一刻,阳夕山无法想象,究竟是曾经有过怎样的感悟和经历,才会让她拥有这样一双清冽透骨的寒瞳。
他发觉自己自始至终看到的只是她表面的坚忍和认真,对于她的心,一无所知。而想要得到她的认可,越过她面前竖起的那道高高的屏障,就要进入她心底了解她,可显然,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她的心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年会宴开始不多久,就有人提议才艺比拼是否立刻开始,司徒老将军先说了,他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才艺比拼的,这也更加彰显了此次事件是钱碧瑶和郦震西刻意为之,为了个阳拂柳铺路搭桥。
司徒老将军看了眼帖子,旋即面无表情的合上,继而意味深长的看了长亭一眼。
长亭回给他一个顺其自然的眼神,司徒老将军不再说话,宣布才艺比拼正式开始。
参加此次才艺比拼的既有四大商户世家家中千金闺秀,又有又有黄贯天的女儿,再加上长亭和阳拂柳,为了让比拼更有看透,郦震西还提议各家拿出一件奇珍异宝来,都归最后获胜的那一人随意处置。
如此一来,众人更是对稍后的才艺比拼兴趣满满。
第一八五章 斗心()
才艺比拼正式开始,前面表演的六人都是各自精彩,水秀舞、剑舞、琵琶曲、吹笛、作画还有百花舞,就是一边跳舞,一边自袖中腰间洒出花瓣,在花瓣飞扬之中翩翩起舞。
精彩都有,但明显缺乏一鸣惊人的亮点。
前面六人表演结束,轮到长亭。
她缓缓起身,走到当中。
“今儿前来参加年会宴,并不知有这才艺比拼,不过既是有心人加上了我的名字,那我也不好令人失望。自古以来,以箭比试以琴会友,那么我今日斗胆将这二者结合为一,长亭就此献丑了。”
话音落下,长亭冲红姑微微颌首。
红姑即刻将之前殷铖交给她的鹞琴和弓箭放在她面前。
“既是合二为一,我倒觉得,这与后面一个节目可以和在一起表演,有古筝,有琴,还有射箭比试,岂不更加精彩绝伦?”
殷铖看似随意的提了意见,立刻引来众人附和。
谁不知殷铖是司徒老将军的关门弟子,他开口,自然也是司徒老将军的意思。
而老将军此刻只是静静看着长亭,并没有反驳的话说。
阳拂柳自错愕震惊中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晶莹的亮光,不可思议的看向殷铖。
凭什么要合并成一个节目?她为何要与郦长亭一同表演?她应该是压轴的才是。
“既然郦三小姐是临时加进来的,那应该是她最后一个表演,既是如此,合并也无妨。”
“反正阳拂柳是代表郦家参加,那么郦三小姐也是郦家人,二人合作,说不定更有看头。”
“是啊,我们倒像看看,郦三小姐一个人如何驾驭古琴古筝还有射箭。”
众人的焦点此刻都集中到了长亭身上,反倒将阳拂柳这个压轴表演的给忽视了。
这也是长亭的目的。
在她表演的时候制造足够的噱头和关注点,那么自然而然,众人对阳拂柳的期待也会淡忘,再由殷铖提出合并一个节目,众人自是没太多反对的意见。
“我……这,这不合适吧?我弹奏的是古筝,曲子也偏冷门,长亭妹妹与我也从未配合……恐怕就乱了。”阳拂柳抬起头,小声说着,眼底明明是愤恨不满的火焰,可面上却比谁都要无辜善良。
“这节目都是早就定好的,现在改变,恐怕不合适,还是一个一个来的好吧。”钱碧瑶也急忙出声帮着阳拂柳。
她们今天要看到的就是郦长亭给阳拂柳垫背,输一个稀里哗啦,所以才偷偷弄了这么一出,心想着只要名单上有了郦长亭的名字,她若是不参加,那就是自动认输,那么她在书院的比赛她们也有理由任意抹黑,如果她参加,那自是比不了阳拂柳这个压轴的,所以无论参加与否,郦长亭都会输给阳拂柳。
郦震西此刻狠狠地瞪了长亭一眼,不满道,“你要表演便表演,没有能耐就赶紧下去,莫在那里丢人现眼的!好给拂柳腾地方!”
郦震西对长亭是一千一万个看不顺眼,反正只要看到长亭,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凌籽冉,想到昔日凌家给他的那些难堪。
长亭此刻垂下双手,眸光也缓缓垂下,语气多了一丝惆怅,一丝无奈,“爹爹如此说,对我太不公平了吧!我已经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帖子上加了我的名字,临时准备仓促不说,其实殷铖也是好心想让大家看到更精彩的比拼,况且,谁让阳拂柳不是代表她自己参赛,非要代表郦家参赛,这别人家里都是一人参加,唯独我们郦家,还请了外面的人来,这让其他人见了,也是不公,不是吗?”
长亭眨眨眼,一番看似委屈的自辩,却是轰然一下炸响在众人头顶。
就连司徒老将军都对她此番话频频点头。
郦震西脸色一青,恨不得立刻将她赶出去,可偏偏是说不出任何反驳长亭的话来。
郦宗南脸色虽然也不好看,但在这种情况下,孰高孰低,谁的冷静沉着更胜一筹,也就显而易见了!他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以为阳拂柳才是可塑之才,可现在看来,郦长亭的反应和运筹帷幄,那是不输给阳拂柳的。
想到这里,郦宗南在心下不由算计着将长亭和阳拂柳做着比较。
“长亭,让拂柳参加比赛,那是因为稍后你祖父和你爹爹……”
“不论是因为什么,她现在都不是姓郦的,自是不能代表郦家参赛,如果一定要代表,那就跟我一起吧。身为郦家嫡出长女,我这点容忍自是有的,我不介意的,想来,到了这一步,拂柳妹妹,你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了,是不是?”
长亭冷声打断钱碧瑶的话,旋即转身看向阳拂柳。
钱碧瑶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她原本想着,既是到了这一步,索性就说出郦家有意在今天认阳拂柳做义女,也算是有个好的借口了,可谁知,话没说完就被郦长亭这小贱人给打断了。
再看阳拂柳,脸色煞白,眸光水润,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她辛辛苦苦练了那么多天,就为了今天的表演,可郦长亭三言两语的就给她破坏了,偏偏司徒老将军也默许郦长亭如此胡闹。
阳拂柳此刻几乎是咬碎了牙齿,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阳拂柳,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的曲子究竟有多冷门,说出来听听。”长亭笑了笑,双手摊开,一副人家很愿意好好配合你的表情。
阳拂柳更是气的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碎她。可众目睽睽之下,她昔日营造起来的温柔大度的形象,决不能毁在这一刻。
“是《高山流水》。”她几乎是咬碎了牙齿,一字一顿道。
长亭了然一笑,“我还当什么呢。这曲子但凡进入书院的学生都要学习的,你不也在书院学习过几个月吗?虽然后来被劝退了,但这曲子你却是忘不了呢!”长亭一番看似随意的话,却是听得周遭人捂着嘴窃窃私语起来。
这一世,长亭自是什么话能让阳拂柳颜面扫地,让她招架不住。
上一世,阳拂柳和钱碧瑶还有郦梦珠,三个人联手对付她,最喜欢的就是在人多的地方提及她那些不光彩的过去,每每还都是一副很不小心说漏嘴的样子,这样的亏,她不知道吃了多少次。所以这一世,他原原本本的都还给她们,也让她们尝尝这个中滋味。
阳拂柳最不愿被人提及的就是她在凌家书院只待了三个月那一出,可偏偏长亭这会提起来,阳拂柳几乎是魂不守舍的走到古筝前坐下。
“郦三小姐,你这又是弓箭,又是古琴的,究竟要表演什么?”这时,有好奇之人问着她。
长亭莞尔一笑,气质清冽如霜。
“我想以古琴和弓箭配合,在弹奏的空当射箭,这前面一共五个苹果,我会在弹奏间隙用羽箭射中这五个苹果,而且苹果摆放的位置是在四面八方。”
长亭话音落下,满座哗然。
议论声四起,却与阳拂柳没半点关联。
她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仿佛被遗忘了一般。
“你都想好放在哪里了吗?”殷铖挑眉看向她。
期初,他也只知道她要表演节目,却没想到是如此别出心裁的一出。司徒老将军更是笑着看向她。
“很简单,其中四个苹果摆在四面八方,而第五个苹果嘛……我原本也没想过有人与我合作,既是多了一个弹奏古筝的,就放在琴上好了。”
长亭说完,拿起苹果就摆在了古筝一侧,却是正对着阳拂柳心脏的方向。
“呀!”阳拂柳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脸色更加苍白。
见此情景,阳夕山眉头一皱,从他这个角度看,郦长亭若想借着射箭来对付拂柳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她该不会是在这上面动了心思吧?可众目睽睽之下,她真的是不管不顾了吗?
“阳拂柳,你是代表郦家与我合作,若是觉得害怕那就算了。我郦长亭为人光明磊落,素来不做强人所难之事,我见你脸色如此难看,不如……你就不要参加比赛了吧!”
长亭看似好心的征询阳拂柳的意见,那清冽寒瞳,猎猎冰霜渗透进阳拂柳眼中,心底,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眼前的怎么会是昔日那个浪荡无知的郦长亭?她不相信!不相信!
阳拂柳感受着众人指指点点的态度,不由得挺直了脊背,咬着牙,轻声道,“如今退出比赛,是对所有人的不尊重,我阳拂柳又是深得郦老爷和郦家大老爷照顾这么多年,早已将郦家看做是我第二个家了!能代表郦家是我的荣幸,何来害怕一说?倒是郦三小姐,你觉得在年会宴上如此舞枪弄剑的,合适吗?这刀光剑影的看起来如何骇人,于今天的场合,甚是不符……”
阳拂柳说着,坐着距离古筝远了一点的距离。
既然郦长亭夺了她的风头,她就让郦长亭的表演进行不下去!
第一八六章 字字锥心,句句动情()
长亭瞥了眼阳拂柳苍白面色,勾唇一笑,万千清辉。
“阳拂柳,刚才有人表演剑舞时,你怎不说舞枪弄剑的不好呢?偏偏到了我才说,难道……你对我有成见?还是针对我?”长亭故意加重了语气,再配合她此刻故作惊讶的表情,自是容易让一众看客联想到长亭和阳拂柳昔日恩恩怨怨的掉包计一出。
阳拂柳一时语塞,她只顾想着打击郦长亭,却是忽视了之前还有剑舞这一出,当即面颊通红,难以自圆其说。
“逆子,你怎如此多话,比赛就比赛吧,如今也是如了你的愿了,还不开始,在这磨叽作何?”郦震西见阳拂柳一副委屈的模样就快要哭出来了,自是见不得阳拂柳被长亭如此打压,而一旁的钱碧瑶也是恨恨的瞪向长亭,巴不得她一会每一箭都射偏了才好。
“爹爹,这怎么倒成了如了我的愿,我只是按照比赛规矩来说,的确是每一家都只有一个节目,那么郦家有我这个节目,自然阳拂柳也就不好再参加后面的比赛了。可如果我是压轴的话,那么她辛辛苦苦准备了几个月,就为了今天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