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北天齐。
她自是知道再继续耗下去,她跟北天齐之间也绝不可能。
可偏偏北天齐不是如此想的。
“殷铖和尽明月?”
北天齐不可思议的咀嚼这两个名字。
一个是司徒老将军的得意门生,一个是太子最信任的女官。
这两个人跟随的人偏偏都是他北天齐挖空心思想要接近却接近不得的人。
而郦长亭却能轻而易举的跟他们走近,成为他们的朋友。
这太不公平了!
北天齐眼底,嫉妒的火焰翻滚跳跃,却始终不能流露出来,被郦长亭察觉。
“对!所以,你现在没有东西要给我了,那就别挡着我的道儿!”
长亭说着,不客气的用手中锦盒隔开了北天齐,旋即昂首挺胸的走过他身边。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北天齐觉得她又长高了一些,最重要的是,那秀丽嫣然的气质无时无刻都吸引着他的目光,转瞬再去看别的女人,无疑是庸脂俗粉。
可在郦长亭眼里,却从未有过他北天齐的存在!
究竟怎样的男人,才能得到她的心?
北天齐不相信郦长亭会一辈子拒绝他,也不相信他会输给其他男人!
殷铖又如何?
不就是有司徒老将军这做靠山吗?如果没了老将军,他在京都如何立足?
他北天齐只是暂时不如殷铖,不代表将来也是如此!
郦长亭!你是不知道何为风水轮流转吗?
你且看着,且等着!我北天齐如何成为人上人!如何将你身边的那群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北天齐眼中,一瞬阴鸷,狰狞,愤恨,不甘,狂怒,嫉妒,混合在一起,犹如血色残阳,分外刺眼。
……
正月十五这天,因为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花灯会。按照惯例,长亭是一定要回郦家的。
因为过了正月十五,商铺也就陆陆续续的开门了,书院的学习也上了轨道,这顿饭算是正式开市之前的团圆饭,所以也很重要。
天快黑的时候,长亭坐马车回到郦家。
怀里还抱着之前尚烨给她的赏月阁的点心。
中午的时候,长亭还是跟尚烨他们一起度过的,要不是一定要回来,她现在应该在凌家书院或是飞流庄。
宁清不想看到她来回奔波准备点心带回郦家,所以就让尚烨吩咐手下将赏月阁做好的点心送来,如此长亭回去也不算空着手。
想着尚烨听到宁清的吩咐后,那一跃而起的活跃尽头,长亭就觉得好笑又无奈。
好笑的是,尚烨怎就喜欢上了比他大了四岁的宁清呢!
无奈的是,尚家有一个尚春秋,那可是如今关系着尚家命脉的重要人物,而尚家老爷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尚家一心想摆脱朝廷在关外干一番事业,而张家和司徒府却是跟朝廷关系密切。
如此一来,尚家和张家结亲家,在外人看来,张家这是要被尚家拉拢着去抢关外的生意。
朝廷自是不会允许的。
所以,尚烨的心思长亭等人都是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
尚烨真正的难题不是宁清的心,而是宁清背后的张家和将军府。
回到郦家,长亭将点心放在前厅桌上,前厅空空的,不知道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身后忽然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长亭凝眉,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一身鹅黄色修身长裙的钱碧瑶前呼后拥的朝这边走来。
往昔最喜欢大红大绿的钱碧瑶,今儿却难得的穿了一身明媚飘逸的鹅黄色,衬托的她绯红面色,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年轻了几岁,气色也好了很多。脸上分明写了四个字:春风得意。
钱碧瑶进了前厅,抬手吩咐一众丫鬟婆子都退下去。
她听说郦长亭回来了,故意带着这么多人走一遭,就是为了让郦长亭看到嫉妒,生气。
几个月前,她身边的丫鬟婆子还都被郦宗南调走了,如今因为泰北病重,郦宗南也是出于心虚,所以钱碧瑶现在提出泰北这边缺少人手照顾,郦宗南二话不说拨了十几个人过来。
钱碧瑶现在走在郦家,可是比曾经还要风光无限。
以前她还要 顾忌郦宗南的态度和看法,而现在,她只要凡事都打着为泰北好的旗号,,郦宗南什么事都不敢管!
没想到,郦宗南也有今天!
这种抓住了郦宗南软肋的感觉,可是说不出的畅快舒服。
钱碧瑶走进来,瞥了眼郦长亭一身装扮,身上的长裙是很挑人的水蓝色,一般人穿不出这颜色的高贵神秘,可郦长亭却比任何人都适合这种颜色,每每都看的钱碧瑶嫉妒不已。
而今天看到郦长亭面色有些微微发白,钱碧瑶则是说不出的解恨。
怎么?还以为她郦长亭多么厉害呢!这不郦宗南一句话,她就要乖乖赶回来!就算气的脸色发白也不敢耽误不是吗?
钱碧瑶这边自娱自乐的想着,长亭这边则是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476章 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看到长亭因为她的到来而一脸戒备警惕,钱碧瑶心下乐开花了要。
甚至于暂时都忘了即将失去郦泰北的痛苦。
以前那么不可一世又高高在上的郦长亭也会有今天?
只要单独跟她待在一起就怕成这样,真是痛快!
“长亭,你可回来了,这都半个月没怎么见着你了,我还想说,你是不是以后都不准备回来郦家了呢!看来,你还是挺听公公的话的。”钱碧瑶酸酸开口,这话里话外的自然都是在刺激长亭,因为得罪了她,所以要躲到外面去。
长亭站在那里,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却是一贯的平静淡然。
“祖父是郦家一家之主,今天又是十五,我自是要回来与祖父一家团聚了。所以,大夫人刚才那些话,说的真是莫名其妙。”
长亭冷淡反击,钱碧瑶咬咬牙,昂起头看了眼桌上的点心,拿起来就要打开,却在这时,钱碧瑶突然尖叫一声,扬手将桌上的点心扔在地上。
长亭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郦震西的身影出现在长亭和钱碧瑶当中。
“碧瑶,这是怎么了?我不过让你先过来等着,怎就出事了?”
郦震西见钱碧瑶捂着手指,似是受了什么伤,当即疑惑的看看她,转而,眼神冷郁的落在长脸上。
“你这孽畜,是不是你趁着我还没来前厅,又想故伎重演暗中对你母亲下毒?你这孽畜,毒害你哥哥那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现在你哥哥还在昏迷着,你竟是敢在我眼皮底下毒害你母亲?!”
郦震西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通,虽然之前郦宗南已经委婉的告诉他,郦泰北的身体的确出了点问题,未必是郦长亭的原因 。可郦震西早就认准了长亭的不是,逮着这次机会,自是不会放过她的。
“震西……我……”钱碧瑶这会也非常配合的一脸委屈和欲言又止的表情。
其实她早就知道郦震西就在她身后不远处,所以故意去摸赏月阁的那个纸包,就是为了做戏给郦震西看。
她也要尝尝光明正大冤枉郦长亭的畅快滋味。
瞧见钱碧瑶这个模样,郦震西越发相信是长亭又想害钱碧瑶了。
“孽畜!是不是你想过趁着我还没来,就在点心上下毒害你母亲?!”
郦震西指着长亭,一边说着一边绕到桌子另一侧,就想拉扯长亭。
长亭不由冷笑一声,“父亲,难道你又想动手吗?”
长亭此刻的语气,寒凉透骨,又有着高洁冷然不可侵犯的飒然英气。
这让郦震西再次不由自主的想到凌籽冉。
曾经的凌籽冉虽然没有郦长亭这般冰冷飒然的气场,但母女俩表露不屑的神情时却是如出一辙。看的郦震西眼皮直跳,有种回到凌籽冉死之前时2那决绝冷蔑的一眼时的场景,让他莫名有种凌籽冉是不是在这里的某一处正看着他的感觉。
他不想感觉都不行!
明明凌籽冉已经死了,却还是如此阴魂不散的感觉。
郦震西没来由的觉得恐惧。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死人如此忌惮。
“父亲,点心是我拿来的没错,但我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让母亲动,我是拿回来孝敬祖父的,如果你们想吃也可以,不过要等祖父过来再说。”
本来长亭带回来的点心谁吃都一样,反正回来过节不能空着手,可既然郦震西和钱碧瑶如此找事,那就别想在郦震西和姑奶奶来之前吃上。
郦震西咬牙切齿的瞪向长亭,这孽畜才不过十几天功夫,却是比初一宴的时候还要伶牙俐齿了。
“你说没事就没事了?没事的话你母亲会突然将点心扔在地上吗?一定是你搞的鬼!”
郦震西越想越生气,遂上前几步,抬脚狠狠地踩在地上的点心上面,将点心踩了个稀烂。
长亭只是冷冷看着。
郦震西却是越踩越来气,仿佛那是长亭一样。
钱碧瑶在一旁本是得意的看着,可是当视线落在郦长亭那过分冷静安然的面容上时,却是莫名一惊的感觉。
郦长亭越是冷静,钱碧瑶心下越是不安。
因为她心虚。
心虚郦泰北的病情暴露。
“你这孽畜,你看着我作何?难道还不服气是吗?是不是又想对我这个父亲动手?”郦泰北找着机会就想将初挨揍的那一出找回来,今天自是不会放过长亭。
“父亲,现在点心都踩烂了,请问父亲,里面有毒吗?或者父亲可以看看大夫人,她有没有事?她刚才根本就吃点心,点心都是密封的,从赏月阁直接带回来的,如果父亲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找尚烨回来作证!
如果点心有问题,我郦家大可找赏月阁算账,一定要他们给我们郦家一个交代!不过我看大夫人根本是自己不小心将点心摔到了地上而已。是不是呢?”
长亭眼神冷冷落在钱碧瑶脸上。
钱碧瑶才将在郦家风光了几天,这么快就像要彻底翻身了?
钱碧瑶被长亭这么一问,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股子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过去十几天,郦长亭都不在郦家,钱碧瑶简直是如鱼得水,除了郦泰北的病情是个大难题之外,其他事情都是她说了算,就连郦泰北都很少露面。
再加上前几天阳拂柳给泰北找来的偏方,的确让泰北的病情稳定了很多,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不过脉象却是稳定了下来,苏醒恢复的机会很大。
如此,钱碧瑶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心想着一旦郦长亭今儿回来,就一定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将她关入祠堂才好。
可她却忽视了一点就是,真要闹大了,泰北的病情很容易暴露,到时候她最后的杀手锏也没有了。
那时候,莫说是郦宗南,就是郦震西也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里,钱碧瑶脸色微微一变,“老爷,这点心没什么问题,其实……是我自己刚才没拿稳,不小心才会掉落在地上的。”
郦震西见钱碧瑶朝自己使着眼色,虽心有不甘,可是转念一想,一会姑奶奶要来,姑奶奶是铁定向着这孽畜的,他可不想又跟那个老太婆闹腾起来。
郦震西强压怒火坐下来,看了眼地上被踩碎的点心,嘴角狠狠抽了抽,眼神阴郁嗜血。
“孽畜,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你今天回来了,我就要跟你约法三章!你答应最好,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是老子,我如何吩咐你都要听我的!!”
郦震西一拍桌子,狠狠出声。
“父亲,郦家是父亲和祖父当家做主,长亭现在白天在书院学习,晚上还要去姑奶奶那儿帮忙,还有问君阁需要打理。长亭也很想遵守父亲的约法三章呢,呵呵……不过也得有时间才是。”
潜台词就是,你郦震西那么闲有功夫准备什么约法三章,可我郦长亭却没那个闲工夫应酬你。
几句话将郦震西堵了回去,脸色涨红。
见状,钱碧瑶忙在一旁帮腔。
“长亭,既然你这么忙,问君阁的生意不如就交给你父亲帮你一起,还有你那院子里那么多金银珠宝首饰的,你又不常回来,还是都交给你父亲帮你看管才是。”
钱碧瑶自是知道郦震西的心思。
长亭听了,连冷笑都懒得欠奉。
“父亲,这事还是等祖父和姑奶奶到了再商议吧。”长亭清冷出声。
“不用!我就能做主!”郦震西断然拒绝。
说白了,就是眼红长亭现在拥有的一切。
长亭也不着急,单单瞥了郦震西一眼,随意道,
“我的院子现在可是姑奶奶的人在帮忙看着呢,父亲还是直接找姑奶奶吧。”
无论郦震西说什么,长亭就是认准了让他去找姑奶奶,一句话就将郦震西赌了回去。
“你别处处都拿姑奶奶来压我这个老子!你……”
“长亭。”
这时,阳夕山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甫一听到阳夕山的声音,郦震西眼神瞬间一沉。
又是这个阳夕山!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可恶!就是最近一年来,这个阳夕山简直是碍手碍脚到了极致。
原先阳夕山住在郦家,郦震西还觉得这是朝廷对自己的信任,虽说别国的世子大都住在商户世家,而不会选在官员家中,但阳夕山如此重要和敏感的身份,他住在郦家,都是朝廷对郦家的看重和信任。
可是现在,每每看到阳夕山,他都浑身不自在!
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之前阳夕山发作怒斥他的那一次。
明明就是个一辈子都回不去北辽的质子世子,还在他面前装大尾巴狼!偏偏他又不能冲阳夕山发作,那可是以上作乱的罪名!
所以,郦震西现在看阳夕山那不是一般的不顺眼。
“世子。”长亭悠然转身,从容不迫的看向阳夕山。
“姑奶奶还有事找你,所以晚点开宴,你先随我去见姑奶奶。”
阳夕山说完,冲长亭点头示意,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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