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想要借着金高之死,精心算计的郦家的这一出,竟是这样就收场了?
白温茂以为如此就收场了,却是不知道,以长亭的性子,她还不算完呢!
“郦三小姐,今日之事,主子发话,只要您一句话,想如何追究都可以。”十三不紧不慢的开口,长亭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追究?
这是必须的!
不追究的那是傻子!
她郦长亭重生一世,算是看明白了,越是在重要的场合被人算计陷害了,越是要当众狠狠地踩回去打回去!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陷害算计她的下场是什么?是十倍百倍的报复!不要说她郦长亭心狠手辣,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的,不是吗?
“此事,自是要追究到底,就交给你了。”长亭说着,薄唇勾起,嫣然一笑,笑容说不出的清理脱俗。前一刻还是强势冷硬的气场,这一刻却是如春风化雨一般轻柔安然。
长亭身侧,杨福路看着眼前一幕,此刻心底的感受已经无法用不可思议和震惊来形容了!
她只觉得,郦长亭手中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长剑,此刻正狠狠地贯穿她的身体,抽走她全身力气和血液,让她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生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郦长亭已经强大到连堂堂皇家书院的院士都对她笑脸相迎小心翼翼了?这个叫十三的人一看就来历不简单,这还只是一个跑腿的,背后还不知是怎样强大的势力!这样的郦长亭,已然是高高在上睥睨苍生,而她阳拂柳,俨然是卑微到了可以不存在的地步!
她真切的渴望着,能回到一年前的状态!郦长亭还是那个放浪形骸暴躁易怒的笨蛋,而她阳拂柳却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过去的一年里,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竟是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想要回到一年前……她不想停留在此刻!眼睁睁的看着郦长亭光彩照人,而她却仿佛透明的一样,不再有光环加身,不再有郦家无上的信任和宠护!就连她的大哥阳夕山对她也分外冷淡,再也没有昔日信任看重!
不知不觉,她阳拂柳竟成了如今这般凄惨的境地了吗?
她离昔日的辉煌,越来越远了……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她不要活在这样的生活里。
她要回到从前!!
眼见着自己的人都被带走了,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多年的亲信,而京都府尹又是个一丝不苟之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木通和纪嬷嬷想要脱罪,谈何容易?
白温茂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神明显多了沧桑之色。
旋即,一言不发,就要拂袖而去。
只是,他才将抬脚欲走,却是被十三叫住。
“国师,人是你指派出去的,你的人如今去了京都府尹,国师以为你就这么能一走了之了?国师也一同去京都府尹那里坐坐吧。”
十三的话让国师面色再次一变。
他堂堂国师,虽说地位不如朝中大臣,可也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让他去京都府尹那里成何体统?再说,一旦他去了京都府尹那里,朝中一班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大臣正好有了弹劾他的机会,就算太后最后保下他,可对他的支持和信任也肯定不如从前了,所以京都府尹那个大门,他是如何也不能去的。
“这位先生,我的人犯了错,倘若府尹开口了,我自是会配合前去的,可现在只是将我的人带去问话,又没牵扯上我任何事情,我自是不必前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告辞!”
国师说着,就要再次离开。
他心里想的便是,只要进了宫,到了太后面前,先提前给太后打好了招呼,将他的难处这么一说,到时候先让太后下令通知京都府尹一下,他就不必去府尹那里了,所以,国师现在想的是赶紧进宫。
阳拂柳见此,也是急忙帮腔开口,“国师,您之前不是说了,太后还宣召您进宫商议要事呢!太后的事情可是最重要的,国师您还是赶紧进宫吧,别让太后她老人家等得着急了。”
阳拂柳这会说话,无疑是在国师解围,也是帮国师找好了借口。
国师不觉赞赏的看向阳拂柳。
如果他的养女不是水笛儿那般冲动单纯的性子,而是阳拂柳这等心思通透的该多好。
“拂柳提醒的极是,我也就立刻进宫。”有了阳拂柳的话,谁还敢拦着他不成?太后的命令可是比什么都管用的。
禧雨这会冷笑一声,淡淡道,“国师不知道吗?太后不在宫里,才将出宫去了相国寺,所以国师现在不必回宫了,就算国师要去见太后,从这里去相国寺的话,正好路过府尹的衙门,国师顺道就进去了!而且太后在相国寺潜心礼佛的时候,也是不喜欢任何人打扰的,这一点,国师难道又忘了吗?还是说,国师如今是愈发健忘了!如此,还如何炼丹呢?别炼丹的时候忘了放这样忘了放那样的,说得好听点是炼丹,到最后逼成了炼毒!”
禧雨老师再次发挥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三言两语的就将国师的退路给堵死了,还气的国师浑身发抖。
“国师,时候不早了。想来,现在你的人也已经到了府尹那里了,你这个做主子可是责任最大了!不会现在想做缩头乌龟不露面吧!”长亭摊开双手,一副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的冷嘲表情,看的国师咬牙切齿,偏偏身子却是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郦长亭!你多什么嘴?现在都是长辈说话,你不过就是个学生,也轮到你开口了吗?”邱冰冰张着撒气的嘴,不满的嚷嚷着。将之前在院士那里受到的怠慢,全都发泄到了长亭身上。
“就是!国师是什么身份!太后身边的大红人,每天那么多事情要忙,属下也不计其数,如何能顾上这么多?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郦长亭那么清闲!”邱铃铃也不甘示弱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阳拂柳此刻咬着牙,看向长亭的眼神尽是复杂的仇恨和幽怨。
“郦三小姐,如今你已经摆脱嫌疑了,国师的人也被带走了,其实只要你说句话,这件事情就能过去,国师也不必非要去府尹那里,不是吗?”最毒的便是阳拂柳的这张嘴了,在场众人都是看得明白,禧雨代表的是凌家书院的威信和尊严,可来头真正大的却是十三。
十三代表的主子完全是为了郦长亭而来。那么现在十三不依不饶,自然也是郦长亭的意思。所以,只要郦长亭说一句不再追究了,那么国师就能全身而退了。
这番道理人人都看透了,却都不会说出来。毕竟是国师有错在先,可偏偏阳拂柳却是以一副国师是受害者的姿态提出这一点,简直是将颠倒黑白运用到了没脸没皮的地步。
第315章 国师的威胁和警告()
阳拂柳故意将得理不饶人的角色推给长亭来演,真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针对她的机会。
长亭不看阳拂柳,转而看向白温茂。
“国师,现在既然所有的问题看低都集中在你我二人的身上,那自然就是你我来解决了。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的,都能代表你说话的,不是吗?如果国师说是,那我没话说,就让那些寄人篱下的人代表你说话吧!”
说完,长亭呵呵一笑,语气之中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然,她说的话却是又一次给了阳拂柳重重一击。
这等于双向打了国师和阳拂柳的脸。
堂堂一个国师,自己犯了错,没担当不敢承受,就让晚辈来给自己说话撑腰,这一段要是传了出去,国师就真的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了。倘若再传到太后耳朵里,国师能有好日子才怪。
国师面色瞬间发青,阳拂柳则是惨白着一张小脸,才将准备开口辩解,就被国师摇头阻止。
他今天已经丢尽脸面了,不能再让任何人插手,乱上添乱了。
有国师的眼神制止,阳拂柳只能不甘的闭嘴,邱家姐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更加愤恨的瞪着长亭。
国师深呼吸一口,看向长亭的眼神带着冰冷如刀割的寒气,“郦长亭,你该知道,我堂堂一国国师,岂是任何人能代表?你小小年纪,不要擅自揣测本国师的想法,还有……”
说到这里,白温茂顿了一下,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长亭能听到的声音说着,
“郦长亭,你若继续纠缠下去,小心稍后的皇商选拔赛,我让你郦家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白温茂看似优雅的笑了笑,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那笑容深处却是无尽狠毒威胁。
长亭眨眨眼,白温茂这算是“图穷匕首见”吗?
啧啧!什么狗屁国师!没担当也就罢了,还如此沉不住气!这种人,若不是靠着在后宫一众娘娘面前奴颜媚骨的样子,如何能混到今时今日?怪不得京都一众大臣都对他颇有微词呢!
白温茂此人,注定蹦跶不了多久!
长亭勾唇一笑,不看白温茂,转而看向身侧的十三。
“十三,刚才国师说那句话声音好小哦,我都没听清。不过,我记得你懂唇语的,你看懂了国师刚才说的话了吗?”
长亭此话一出,白温茂原本铁青的脸色, 顿时暗黑如碳。
这个郦长亭,竟是如此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简直是找死!
可现在,他的确是被郦长亭抓住了话柄!他如何会知道,这个十三还懂唇语!一个连院士都忌惮三分的人物,在没搞清楚对方底细之前,白温茂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不等十三开口,白温茂已经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白温茂,堂堂国师,如今属下犯错,我自是不能听之任之,一定要全权负责到底!而今,我就去亲自去一趟京都府尹,交代清楚!也还我清白!”
白温茂纵然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如果是被十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他威胁郦长亭的话来,那他这个协助皇商选拔的资格也就失去了,两相权衡之下,白温茂宁可去京都府尹那儿走一趟,也不能失去这个肥差。要知道,只是一个协助的差事,整个京都商会可是有上百家等着给他送礼呢,这等好事,他决不能错过。
长亭但笑不语,看着白温茂用唇语说了一句: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
长亭双手摊开,无所谓的笑了笑。
白温茂脸色更加难看。
一旁,阳拂柳见白温茂都拿长亭毫无办法,心下的恨意和不甘,此刻已经化作无限危机感,她知道,再继续如此下去,她将更加没有办法对付郦长亭!
她决不能让郦长亭如此威风下去!
绝不!
……
离开皇家书院之前,长亭自是少不了跟院士牧宏才客套上几句,上一次来皇家书院参加比赛,牧宏才不在,这一次才算是第一次见到长亭,对她的看法却是觉得比传言中更加冷静历练聪慧过人。
牧宏才是人精一样的人物,自是懂得如何进退,否则,也不会成为皇上的老师。
离开了皇家书院,马车等在外面。十三迟疑一下,低声问着长亭,
“郦三小姐,您现在要去飞流庄吗?五爷在那等着您。”十三知道自家五爷现在必定是心急如焚的等着,要不是真的不方便亲自露面,以五爷对郦三小姐的在意,早就冲过来让整个皇家书院血流成河了。
长亭却是摇摇头,淡淡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回书院解决,不如……你让五爷傍晚的时候去一杯沧海等我。”
说完,长亭冲十三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她的确是有很多事情要回去解决和交代。这一次,十三的出面已经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十三平时并不露面,越是如此,便越加让外人觉得神秘莫测,所以,她必须回去安顿好书院的一切,对接下来的一切发展有了完整的思路,才会去见肖寒。
她郦长亭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在最后关头都靠着肖寒力挽狂澜,她要走的路很漫长,荆棘遍布,满是陷阱诡计,肖寒一个人要统领整个墨阁和飞流庄,还有一个暗处的石风堂,已经足够他忙的了,所以,能自己解决的事情,长亭不想肖寒过多的插手。
既然选择了彼此,那么就要做到在各自的领域之中都能独当一面!
待马车在凌家书院门口停下,长亭才将掀起车帘,还不等下车,人就被司徒笑灵和张宁清从马车上逮了下来,还有尚烨和张道松也在。
看到她平安无事的回来,具是松了一口气。
长亭知道他们已经听说了整件事,也不多做隐瞒,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这个国师!真是欺人太甚!他以为会哄的太后和宫里的娘娘们开心,就能为所欲为了吗?他是不知道,朝廷弹劾他的走着都有几尺厚了,不过是仗着皇上对太后的谦让才一直压着罢了!他倒霉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司徒笑灵知道最近很多司徒老将军的学生来将军府都是议论国师的事情,所以对这个国师也是不屑一顾。
“长亭,你没事就好。真是没想到,金高死了,竟也能赖上你!我看这次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你跟金高的事情,当天那么多学生都看到了,你并没有得罪他什么,要实在说有的话,也是金高不能为人师表,小气龌龊罢了!实在跟你扯不上关系,可偏偏金高就死在郦家后山,这怎么看都像是在针对你,针对郦家的。”张宁清小心提醒长亭。
她真是不明白,长亭究竟都欠了那些人什么了?这一个个的都不肯放过她,什么事情都能扯上她!她要是长亭的话,现在不气疯也差不多!哪里还有长亭这般气度,还能如此沉稳冷静呢!
“长亭姐,那个邱家姐妹就是两个吃啥无用的蠢货,都伤成那样了,还有脸出来抛头露面,要说,这阳拂柳的本事也真是不小,时时刻刻都能抓住和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呢!长亭姐,你上辈子扒了她家祖坟了吗?她如此对你!”
尚烨虽然年纪最小,可看的照样透彻。
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邱家姐妹出的主意,一定是有阳拂柳这等精明算计的人在背后指使,所以邱家姐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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