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刚才这番话,就是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来。既是安排来她院子打杂的,说是下人也不为过。可因着向如芙曾在墨阁做事,身份也自然不是下人那么简单。而郦长亭却是将向如芙的身份定位在帮忙上,也就是说,虽说做的都是日常的繁琐之事,但却是整个院子的管家,院子虽小,却是责任重大。
这一点,向如芙自是明白。
向如芙忙点头应允下来。
“承蒙郦三小姐和禧凤老师看得起如芙,如芙自是尽心尽力照顾几位姑娘,看好咱们的院子。”
“如此,甚好。”长亭点点头,又与禧凤老师闲聊了一会。
想来这会,禧凤老师不会急着回去了,肖寒都走了不是吗?
想到肖寒这一走,再见面又不知道要等几天,长亭曾经心下对于他的误会和烦躁,竟在此刻化作莫名的焦灼……
理也理不顺,说也说不清。
长亭和禧凤聊天的空当,向如芙就去休息了。
这个向如芙看似是个手脚麻利的人,暂时来说,长亭看不出她有什么问题来。
……
次日一早,长亭因着昨儿睡得有些晚,所以起来的时候也有些着急,梳妆打扮之后,已是到了上课的时辰,长亭抱着古琴,脚步匆匆的走出了院子。
她来书院这些日子,可从未早上迟到过,所以她必须尽快赶去前厅。
可谁知,却是越着急越出乱子,才出了院子没几步,就与迎面走来的一人撞在了一起。
长亭才将站稳,抬头一看,眼神却瞬间一冷。
竟然是北天齐!
竟是撞上了他!
第211章 郦长亭怎么还有脸出来?()
北天齐抬手想要触碰长亭的手,却被她用怀中古琴挡开。
她脸上的惊慌之色,不过片刻,便化作平静从容的淡漠神色。
北天齐温柔眸光静静落在她脸上,旋即挡住了她的去路。
“郦长亭,我是来告诉你一声,禧凤老师临时有事,所以今天的课程暂时改在明天。”北天齐柔声开口,看向她的目光愈发专注。
长亭皱了下眉头,旋即想到昨儿禧凤老师似是提过这一出,都怪她昨晚因着肖寒的到来,一时有些迷糊,竟是忘了这茬。还差点抱着古琴冲去前厅。
“知道了。”她冷漠的点点头,旋即转身,抱着古琴准备离开。
哪知,北天齐却是从她身后绕了过来,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脸上,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
“既是没有课程,不如四处走走散散心可好?我听说,这凌家书院新开的院子有许多稀奇玩意,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北天齐负手而立,挺拔身躯此刻沐浴在晨曦曙光中,看起来那般温润而耀目。
这样的北天齐,难怪她上一世那般痴迷不悔。
但此刻,她看向北天齐的眼神只会越来越冷,越来越毒。北天齐休想再影响她的任何判断和决定。
“小侯爷想去看,自己去看就是了!我没兴趣。”她冷声拒绝,眼底盛放的光泽如带刺的蔷薇花,于绚烂之中带着犀利的硬刺,让人无法靠近身旁。
可越是如此,北天齐越是想要拨开她的满身硬刺,碰触她最娇嫩柔软的一面。
他有信心对付郦长亭!
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黄毛丫头,虽说他也只比郦长亭大了两岁,可对于人生百态和拿捏人心来说,郦长亭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北天齐不理会长亭的拒绝,再次上前一步,俯下身来,唇角勾起,看着她露出迷离优雅的笑容,
“你既是没有兴趣在书院闲逛,那么这一上午的时辰,也不好浪费了不是?你想去哪里,我们一同,可好?”北天齐倒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长亭都如此冷脸的拒绝他了,他却仍不死心,非要缠着长亭不放。
“真是笑话,小侯爷是听不懂我郦长亭的话吗?我是不想跟你一块,至于我要去哪里,跟谁在一起,那就是你管不着的了。”
长亭眼神冷凝如霜,看向北天齐时,带着清冷傲然的清姿,时时刻刻都刺挠着北天齐的心。
他自认在郦长亭这等年纪的少女面前,还从未吃过如此闭门羹,可如果这是郦长亭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挑起他的兴趣呢?那他岂不是白白错过了?
郦长亭对于他来说,作用可比阳拂柳和水笛儿大。
身为凌家唯一传人,将来定是有机会入主凌家医堡的,而且郦长亭还能得到肖寒青睐,收为关门弟子,必定有她过人的一面。况且就算郦家人不怎么喜欢她,可是,只要郦长亭在凌家书院站稳了脚跟,郦宗南那般看重利益的人,迟早是要站在郦长亭这一边的。
所以,郦长亭这一关,他必须通过。
想他在侯府的遭遇,只不过是挂着一个空头名号,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权利。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他没有能在侯府呼风唤雨的资本。
自古以来,政商不分离,他若想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首先就要有足够的资本打通人脉,所以他继续像郦家这般经商世家做他背后的支持者。
所以对郦长亭,北天齐自是不会轻易放弃。
“你不想与我一起,是因为对我有什么偏见或是误会吗?还是说……我之前做过什么,得罪过你?倘若是的话,为何不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也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呢?总不能什么机会都不给,便将我莫名其妙的给排除在外吧!”
北天齐笑意盈盈的看向长亭,他此刻是真的觉得郦长亭甚是有趣,越是难以拿下的带刺蔷薇,他越是想要披荆斩棘的前进。
长亭冷笑着摇摇头,看看吧,这就是北天齐的厚颜无耻和勃勃野心,上一世她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察觉,一股脑的坠了进来。
“北天齐,你真是一个笑话!我为何不能将你排除在外?你究竟是何德何能,可以令我选择跟你一起闲逛聊天?我每天那么多事情,哪来的闲情逸致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况且,你若是有本事的话,就去皇家书院了,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凌家书院,却还怪别人对你挑挑拣拣吗?你若是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对你,那你现在立刻就去皇家书院呗!看看那里的皇子公主们,会不会在你这个不受宠的小侯爷身上浪费时间!”
长亭冷笑着看向他,眼底清冽如霜,刺得北天齐瞳仁生疼,像是瞬间被她扒光了全身的衣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北天齐没想到,郦长亭竟是如此伶牙俐齿,且不给他一丝一毫的面子。
去不了皇家书院,的确是他最大的遗憾,在家中的时候,他已经被两个哥哥每日冷嘲热讽着,凭什么到了凌家书院,还要被郦长亭如此羞辱!
“郦长亭!你这女子,太过不知好歹!不知所谓!我不过是觉得你琴棋书画都有着不错的造诣,想着以后在书院能与你多多切磋,你却如此咄咄逼人气势强硬霸道!你如此对人处事,断然会遭到众人排斥和嫌恶,到那时,你再悔悟,就来不及了!!”
北天齐这番话,说的真是敞亮至极。就差拿金叶子直接贴在他自己的脸上了。
明明心底是恼羞成怒愤愤不甘,可面上却还一副为了她着想的架势,啧啧!这起而不舍厚颜无耻的尽头,跟阳拂柳还真是有的一拼!
这一世,郦梦珠早早的去了麻风村,那么接下来岂不就是阳拂柳和北天齐这一对狗男女演戏的时刻了?
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呢!
“你管我是不知好歹还是不知所谓!我郦长亭是郦家和凌家后人,自是轮不到你来教训,你来管!况且,论资排辈,你不过才来书院几天,我可是你的前辈!被前辈拒绝了的孩子,就恼羞成怒成这样,出口伤人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呢!北天齐,你做的春秋大梦也该醒了吧!我郦长亭凭什么要跟你在书院切磋琴棋书画?你凭什么?凭你在侯府不受宠的地位?还是凭我郦长亭是郦家和凌家传人,就要悲天悯人的可怜你,怜悯你?你若觉得我咄咄逼人强硬霸道,那你大可离我千里之外!凌家书院的确不差你北天齐一个!”
长亭此时说的话,比当面甩北天齐巴掌还要难堪。
既然北天齐自以为是,当他的风流倜傥在她这里多么吃得开,她不介意说出更难听的话,让北天齐就此闭嘴,离她远远地才好。
“郦长亭!我……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如此势力霸道之性情!你是凌家后人又如何?就能如此咄咄逼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吗?我对你是单纯赤诚之心,却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羞辱我!好!郦长亭!既然如此羞辱我能让你觉得觉得你多么高人一等,那你随意吧!就当我之前的话都没说过!”
北天齐咬咬牙,转身愤然离开。
纵使他诡计多端又如何,在重生一世的长亭面前,还是轻易地暴露了他浮躁且好高骛远的一面。对于北天齐,长亭自是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北天齐离开后,长亭转身回了院子。
看来以后她出门之前可得看好了,北天齐今儿分明是找上门来了,可她除了学习之外,也不去别的地方,院子就那么大,难免会再碰上,如北天齐那般性情,也不是轻易放弃之人。所以她今天才会将话说的那般难听,就是为了让北天齐少来骚扰她。
回到院子之后,长亭只顾练习古琴,也无心打听外面的一切,等到第二天清晨,她带着古琴正要出门,冷不丁,院子外面不知被谁扔了一袋子臭鸡蛋。
即便是在春季,刺鼻的味道还是扑面而来。
长亭定睛一看,不止是门口,就是院墙附近也扔了很多烂菜叶和臭鸡蛋。
如果只是一点的话,或许还只是普通的恶作剧,或是泄愤,可如此多的烂菜叶臭鸡蛋,都将整个院墙围了起来,那显然就不是单纯的恶作剧和发泄了。
长亭凝眉叫来了向如芙,令她像往常一般打扫干净就是,旋即抱着古琴朝前厅走去。
一路走来,也遇到了不少书院的学生。往常见面,还都是客气的点头示意,可是今天,所有人见了她都一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架势,更有甚者,还在她背后骂着难听的脏话。
“这个郦长亭怎么还有脸出来呢?!昨儿明明是她主动约了小侯爷在院门外见面,却是故意气走了小侯爷!这还不算完,她竟还大言不惭的说她有朝一日是要去皇家书院学习的!说能与她一同学习的只能是皇子公主!啧啧!说的她自己多么高贵似的!也不看看她自己几斤几两!竟还想要去皇家书院!”
第212章 她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真是看不出来呢!平时她郦长亭多么假正经!除了上课就是回到院子休息!装的好像大家闺秀清高孤傲的,实际上背地后不知做了多少龌龊和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当我们都是傻子吗?约了小侯爷还给人家难看和下马威,不过就是故意拿捏小侯爷罢了,这样的女人,心机如此深沉龌龊!就她还嫌弃小王爷呢!我看她连小王爷一个脚趾头都不如!”
“哎呀,你们可小点声呢!别让她听见了,回头到阁主那里告我们一状!我们可如何吃得消呢!咱们可不像她郦长亭,后台硬着呢,可以天不怕地不怕想耍弄谁就耍弄谁!别忘了人家可是凌家和郦家传人!如何是咱们能比的呢!搞不好人家一声令下,咱们就没有机会在这里学习了呢!人家可是郦家千金小姐,一言九鼎呢!”
“且!什么千金小姐,谁不知道她在郦家根本就不受宠爱和重视,凌家医堡那些人又如何能接受之前那般浪荡下作的她呢!不过是仗着院士心软,让她留在书院罢了!否则,她就是丧家之犬,如何能有机会跟我们一起学习!就她还嫌弃我们?!哼,我们倒没嫌弃她呢!她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就是啊!她郦长亭才来书院几天啊,难道就忘了以前的她是如何浪荡无耻的吗?八岁的时候就骑马在长安街调戏青楼小官,十二岁就终日流连琼玉楼那种地方,恨不得主动脱光衣服上了伍紫璃公子的床!那伍紫璃虽是琼玉楼的第一公子,可人家却素来只管招呼客人,可从来不做那种勾当,人家伍紫璃公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如何会看得上她这个浪荡女!她却是厚颜无耻的追着伍公子不放!”
“这才到哪里呢!你们是没见过她在郦家如何欺压拂柳姑娘呢!想那拂柳姑娘,为人温柔善良,待人宽厚亲切,可曾给任何人亏吃?不都是一视同仁的吗?就她郦长亭时时刻刻不依不饶,明明拂柳姑娘都没招惹她,她却是几次三番的为难拂柳姑娘,一定要把人家逼得欲哭无泪才甘心!这样恶毒的心思和嘴脸,简直是人神共愤!就她还想去皇家书院?!哼!简直是贻笑大方!!”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大。
其中不乏几个阳拂柳的追随者。
之前在她和阳拂柳因为古琴的事情起了争执时,那几个世家公子自觉是败给了长亭,非但没帮上阳拂柳什么忙,到最后还要眼睁睁的看着阳拂柳给她赔礼道歉,这会寻了借口,自是比长舌妇更加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阳拂柳果真懂得玩弄人心,弄出这么几个嘴巴比长舌妇还贱的世家公子来当她的开路先锋,她就躲在暗处坐收渔翁之利,还真是好算计!
长亭没想到,昨儿不过是她跟北天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却在短短一天,传的人尽皆知。竟还颠倒是非黑白,说她想要去皇家书院?
这种手段,一看就是阳拂柳惯用的。
可她与阳拂柳的院子相隔甚远,她这院子地处偏僻,阳拂柳一般不会过来。难道是北天齐知会了阳拂柳不成?
长亭实在想不到,除了北天齐,还会有谁能知道昨天的事情!
正当那几个学生议论纷纷时,一道清脆女声蓦然响起,
“我可认识你们几个,成天围在阳拂柳屁股后面打转,恨不得跪舔阳拂柳的绣花鞋!既是阳拂柳的狗腿子,就一心一意的追在阳拂柳身后便是了!没事在这里嚼舌根做什么?比长舌妇还要龌龊可笑!你们既是对别人不满,大可去找院士,去找禧凤老师,躲在这里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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