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勾了勾唇角:“忘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简直要把萧乐气的吐血,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她深吸口气,“你带我去见洛公子,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否则,等洛公子知道真相,你以为这里还会有你的容身之地吗?”
硬的不行来软的。
“你和洛公子是什么关系?”宋锦问道,这是她最好奇的一点,“你要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见到洛公子的。”
萧乐扭头就走:“我自己去找他。”
这女人哪里来的?疯子一个,闯进别人家里还这么嚣张。
下一刻从房梁上飘下两道高大身影,一副江湖游侠打扮,一左一右立在门口,怀中抱剑,目光冰冷,杀气悄然蔓延。
萧乐吓了一跳,扭头看向宋锦:“你什么意思?”
宋锦笑了笑:“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不说的话,你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萧乐咬牙:“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和你有关系吗?”
一句话堵的萧乐哑口无言,她觉得自己想错了,这女人太怪异,还有高手在身边,身份一定不简单,也是她太天真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让我见洛公子吗?”她只能赌一把。
“看心情吧。”
萧乐忽然觉得这女人长的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索性就不再想。
“好,我告诉你,我是洛秀的未婚妻,我们从小就定了婚事,我听闻他在京城,就投奔他来了。”她编了个瞎话,可笑,她怎么可能说真话,这是她和洛秀之间的秘密,被第三个人知道就麻烦了。
未婚妻?
宋锦笑的冰冷而玩味。
看到那人脸上的笑容,萧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哦?既然和他从小定了婚事,那他老家是哪里的,你总会知道吧。”
萧乐目光有些躲闪,灵机一动,说道:“他是安陵人。”有一次听如玉提起过,她老家是安陵的,她一下子就记住了,洛秀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对方肯定也不知道洛秀老家是哪儿的,还不是任她胡邹。
宋锦是真的笑了,“你在说谎。”
萧乐叫道:“不可能,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要带我去见洛秀,我知道了,就因为我是洛秀的未婚妻,所以你嫉妒我,才不想让我见到洛秀。”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就因为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哦,让我想想,有可能和洛秀是一个时代的,我猜的对不对?”她一开始还真以为这女人和洛秀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但这女人胡邹洛秀的家乡,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再加上那幅画,她更是从宗熹那里知道自己为何会穿越,理解起来也不困难。
这女人估计和洛秀是一个时代的,洛秀在那个时代名气很大,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猜到的,就这么贴上来了。
萧乐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除非……除非她知道洛秀是穿越的?
但这怎么可能,她一个古人能理解得了穿越是什么意思吗?
宋锦看着对方仿佛被雷给劈了的样子,怎么感觉那么痛快呢。
“因为,我也是穿越的啊。”宋锦笑的有几分邪恶,“未婚妻?你也有脸说的出来,洛秀连你是哪根葱都不知道。”
她也是穿越的?
萧乐看着那张在灯光下苍白却精致动人的面容,灵机一动,指着她尖叫:“你是宋锦?”现代有个刚火起来的女演员,那段时间网上到处是她的新闻,几乎都被她的名字给刷屏了,室友有几个都是她的颜粉,她看过一次照片,长的太漂亮了,她心底忍不住冒酸水,人比人气死人,从此之后就当了个业余黑粉,穿越前她还在熬夜上网和她的粉丝掐呢。
没想到她竟然也穿越了,还是和洛秀,天哪,现在穿越都这么随便了吗?怎么碰上一个都是穿越的,而且她还是和洛秀……
难道她们两个在现代的时候就已经好上了?这得是多大的新闻,那帮狗仔都是吃屎的吗?
果然认识她。
宋锦没有现代那部分记忆,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很多事情稍微一想就串起来了。
宋锦微笑着点头:“没错,是我。”
“我才是洛秀的未婚妻,至于你,有多远滚多远。”
宋锦不再看她一眼,对封坚道:“先把她带下去关起来。”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虽然知道洛秀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是要洛秀见她,宋锦是绝对办不到的。
这种女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沾上了就揭不下来,敬而远之最好。
萧乐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封坚敲到后脑上晕了过去,封坚一脸嫌弃的提着她的衣领,眨眼就消失了。
宋锦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洛秀院里,站在窗前看到洛秀还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勾了勾唇。
到后半夜,洛秀才渐渐睡了过去,宋锦却在他的窗前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给洛秀送洗脸水的关文看到站在窗前仿佛僵化了一般的宋锦,惊讶道:“宋姑娘,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里?”
他嗓门挺大,一下子就把洛秀给惊醒了。
宋锦无奈,接过他手中的铜盆,“你下去吧,我来。”
关文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退了下去,宋锦推开门,端着铜盆走了进去。
洛秀看到宋锦身上沾着水汽,皱眉:“你在窗前站了一夜?”
宋锦把铜盆放桌子上,拿过帕子浸水,“没有,我也是刚过来。”
洛秀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她,脸颊蹭着她的脖颈:“你骗不了我。”
宋锦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你答应过我什么?都忘干净了?快松开。”
洛秀抱着她不撒手:“我没忘,再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宋锦无奈,在他怀中转身,拿着湿帕子给他擦脸,她动作很轻,洛秀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眸中噙着化不开的温柔笑意。
“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走。”
宋锦顿了顿,“我得进宫给太后告别,你等我回来。”
洛秀柔柔一笑:“好,再晚我都等你。”
宋锦离开后,洛秀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手指下意识摸向手腕,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锦今天离开,但她不能一走了之,太后那里,还需要做最后的告别。
宋锦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宗熹,看了他一眼,宋锦越过他往外走去。
宗熹跟在她身边,笑道:“你要进宫吗?”
宋锦斜了他一眼:“嗯。”
“你今天走不了了。”
宋锦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宗熹拍了拍胸口,这女人可真凶,“就是我说的意思喽,我给你卜了一卦,桃花开,忌远行。”话落笑嘻嘻的盯着宋锦:“今天会是很有意思的一天。”
宋锦懒得理他,扭头就走。
宗熹在后边喊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回应他的是对方越来越快的脚步声。
宗熹摸了摸鼻子:“唉……一点都不可爱。”
——
宋锦再次在太极宫里见到了容安安,她今天穿着一套石榴红暗花细丝褶缎裙,外罩碧霞云纹霞帔,身段玲珑秀美,头上珠摇碧翠,环佩伶仃,端的是一个骄矜优雅,明媚活泼。
见到宋锦便开心的贴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看望外祖母,所以我一早就来了,真好,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宋锦笑了笑,不置可否。
“曾外祖母,孙儿有话要和您说。”宋锦恭敬弯腰。
容安安眨着明媚的大眼睛,“阿锦你和外祖母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吗?”
太后看了宋锦一眼,朝沫儿道:“你们下去吧。”
又扭头对容安安道:“安安丫头你也下去。”
容安安看了两人一眼,“哦”了一声,便乖乖的退了下去。
殿内安静下来,不等宋锦先开口,太后便说道:“你是来向我告别的,对吗?”
宋锦“噗通”跪了下来。
“曾外祖母,是小锦不孝。”
太后叹了口气:“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你真的考虑好了?”
宋锦点头:“考虑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她说的斩钉截铁。
“好,我本想留你在身边,弥补对你的亏欠,可你既然决心已定,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以后山长水远,曾外祖母不能再给你庇佑,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太后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宋锦心底也很难受,屈膝过去,趴在太后腿上,“曾外祖母,对不起。”
亲情爱情两难全,理应孝道为先,但宋锦只想自私这么一次,曾外祖母有那么多子孙,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而洛秀,他只有她了。
她怎么可以抛弃他。
太后拍着她的头发,“你个傻丫头,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你啊。”
“好了,这最后的相处,你会好好陪陪我老婆子吧。”太后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低着头的宋锦根本没有发现。
她陪太后呆到中午,旁边还有容安安这个叽叽喳喳的姑娘,气氛很是不错,太后一直笑眯眯的,宋锦也不仅对容安安多了几分感激。
日上中天,宋锦觉得不能再拖了,正要向太后提出告辞,容安安忽然从旁边蹿出来,笑嘻嘻的对宋锦道:“阿锦,我有一个好东西要跟你分享。”
宋锦看了眼容安安:“郡主,我……。”
她刚张了张嘴,容安安便献宝似的掏出一个木盒子,对着宋锦摇了摇:“阿锦,你会对她感兴趣的哦。”
不知怎的,宋锦忽然想起临出门前宗熹说过的那句话,她渐渐感觉到不安……
容安安把木盒子递给她:“阿锦,你打开看看。”
宋锦下意识挥了挥袖子,把木盒甩开,“啪”一声摔在地上,她看到容安安委屈的表情,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她恍惚中看到容安安蹲在地上,捡起了一个佛珠,那佛珠……正是她昨晚在洛秀那里看到的那个。
怎么回事?
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似的,整个人犹如放在火焰上炙烤,痛苦,折磨……
“啊……。”在容安安惊恐的视线中,她扭头看着太后:“你……你骗我……。”
太后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叹息:“阿锦,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当是睡一觉,等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宋锦趔趄了一下,被容安安扶了一把,宋锦狠狠的甩开她,脸色青白的厉害:“洛秀他……你们谁都不能伤害他……,我要和他一起走,你们谁都拦不住我……。”宋锦摇摇晃晃的往殿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踩的那般坚毅。
太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空气里飘来一阵悠悠的檀香,宁静致远,无孔不入。
殿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下,然而殿内和殿外,却是两个世界。
她望着那透明的阳光,却满心悲凉。
轰然倒地,世界彻底安静。
“嗒嗒嗒”木鱼声声声入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
“大师,麻烦您了。”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又何必强求?”大师叹息道。
“总要试试才知道……。”
——
宗熹从洛秀房间出来,心情很好,还轻声哼着歌,和踏着满地阳光走来的容岑撞了个正着。
他勾唇笑了笑,目光玩味的在容岑脸上掠过。
容岑停下脚步,看着对面那打扮怪异的小矮子,不知为何,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他就觉的很不舒服,也许是对方身上的邪气,也许是他眸中未知的神秘。
两人擦肩而过。
容岑脚步微顿,扭头看着那脚步轻快的小小身影,眉峰微蹙。
想起什么,他敛了心思,扭头朝屋内走去。
“容二公子,小锦不在家,你恐怕扑了个空。”洛秀语气掩不住的嘲讽。
容岑淡淡一笑:“不,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哦?能让容二公子惦记着,是我的荣幸,来人啊,上茶。”
容岑笑道:“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洛秀斜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再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容岑拿出一叠银票放在桌子上。
洛秀瞟了眼,“容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二十万两银票。”
洛秀拿起来翻了翻,大通钱庄的银票,一张一万两,足足二十张。
“直要你答应离开小锦,这些都是你的。”
洛秀坐着没动,垂着脑袋看不出神色。
容岑皱了皱眉,“另外我还可以向皇舅舅推荐,让你步入官场,凭你的资质将来封侯拜相不成问题。”这个诱惑换一个人都无法拒绝,又是钱又是权的,都是男人最爱的东西。
“你觉得我对小锦的感情就值二十万两银票?或者只值一个官职?”洛秀抬眸,嘲讽的笑了。
“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
洛秀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容岑面前,一扬手,银票哗啦啦如雪片般飞落。
“你知道我为了小锦曾放弃过什么吗?你就是用整个天下来换,我都不稀罕,拿着你的银票给我滚,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这个男人亏他以前还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个虚伪的小人,给他来这一手,小爷我拿银票砸死你。
容岑眉峰微蹙,目光紧紧盯着洛秀,忽而笑了:“你不接受,那好,我就换个方式,小锦她不会再回来了。”
洛秀眸光微眯:“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容岑望来的目光似悲悯,似嘲讽:“小锦和我本就有婚约,她已经答应外祖母,用移魂之术重生,以新的身份嫁给我。”
洛秀瞳孔骤然紧缩,“你骗人。”
容岑欣赏着他脸上刻意压抑的震惊,“我为什么要骗你?”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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