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去,宋锦依旧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谢骓皱了皱眉,这次咒语加快了许多,“百解去,如律令。”声音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依旧没有动静。
谢骓心想那个老道士不会是个骗子吧,在他心底那个道士已经是个死人了。
“呵呵。”一声轻笑忽然响起,诡异的令人汗毛倒竖。
谢骓眯了眯眸,握紧了手中长剑。
宋锦伸手拿下额头上的咒符,抬眸鄙夷的看了眼谢骓:“原来你也信这玩意儿,那老道士没少骗你的钱吧,啧啧,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九阴女吗?如若成鬼,便是世间最恶,这一般的符咒岂能奈我何?看来你落魄脑子也跟着退化了,竟然想着用这符咒降服我。”
谢骓没想到这符咒竟然对宋锦无用,想起之前那老道士拍胸口保证一定会见效,保证这女人魂飞魄散,他就恨不得把那道士弄死。
宋锦把那符咒撕了,符咒在她手中化为碎片,洋洋洒洒的落下。
谢骓脸色越加难看,捂着胸口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有没有觉得,浑身发软无力,头重脚轻呢?”宋锦轻笑道。
谢骓眸光一沉,目光如淬了毒般射向宋锦:“那把匕首上有毒?”
宋锦摇摇头:“我还舍不得你死,所以,只是麻醉罢了。”舍不得他死,舍不得让他如此轻易就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谢骓很谨慎,但也太自负,自以为宋锦不是他的对手,却不知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宋锦早已不是当初侯府那个忍气吞声的宋锦了。
“你……。”谢骓望着宋锦的目光凶狠的恨不得扑上来撕碎她。
此时四个黑衣人忽然现身,把谢骓护在身后,手中各执长剑,剑拔弩张的面对几人。
“主子快走,这里交给属下。”为首的黑衣人朝谢骓道。
谢骓暗暗往后退去,宋锦冷笑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此刻四个黑衣人瞅准机会飞扑上来,为首黑衣人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霎时大殿四周一批黑衣人瞬时涌入。
四面八方都是杀机,洛秀手中手枪滑落,一边朝黑衣人射去,一秒一个准,一面朝宋锦靠近。
萧逸轩和容岑三人也拔剑应对,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这些黑衣人战斗力都不弱,一时战况激烈。
谢骓看到宋锦朝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搀扶下往后退去,却被洛秀一枪射中眉心,轰然倒地,谢骓身形晃了几晃,堪堪站稳。
而这时宋锦已经到了眼前,手中红绸甩出,瞬间将谢骓捆成了一个粽子,“本想多给你一些机会,看你困兽之争,不是很有意思吗?但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所以,速战速决吧。”
洛秀站在宋锦身边,看着宋锦冰冷的眼神,心底叹了口气,谢骓给小锦的伤太深了,这样的恩怨,还是让小锦自己来解决吧。
“呵终究还是栽你手里了,看来那个老道士说的没错,你就是我的克星,当初就该把你的尸体焚化了。”
“所以,这就是报应,你为了长生不老的秘法,留着我的尸体作祭,却不成想招来了我的灵魂,死而复生,你终究要死在我手里。”
谢骓抬了抬下巴,即使如此,整个人依旧高傲,仿佛沦为阶下囚的不是他。
“死到临头还如此傲气,该说你傲骨铮铮呢,还是说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宋锦手中滑出一柄匕首,正是刚才那把,锋利的匕刃闪烁着冰冷的残光,“我听说有一种刑狱,专门对付倔骨头,把人埋在土里,在头顶用刀子划个十字,然后灌入水银,由于水银比较重,会把皮肤和肌肉拉扯开,埋在土里的人会痛的不停扭曲,却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头顶光溜溜的爬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我觉得很好玩,早就想尝试一下了,正好适合你这种披着人皮的禽兽了。”
她的嗓音十分温柔,话里的内容却令人忍不住汗毛倒竖,太残酷了。
谢骓牙根紧咬,双眸恨恨的瞪着宋锦。
看着宋锦如此轻描淡写的描述如此残酷的杀人手法,洛秀却勾唇轻笑,爱惨了这样的宋锦。
“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呢,那不如换一种方法好了,我听说有种叫人彘的酷刑,不如就用你试试吧,也顺道长长见识,你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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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呢,那不如换一种方法好了,我听说有种叫人彘的酷刑,不如就用你试试吧,也顺道长长见识,你觉的呢?”
她把匕首拍在谢骓脸颊上,一下一下,似温柔似残酷:“抠去双眼,割去耳朵,拔去舌头,砍去四肢,装在坛子里,你不会死,你会一直活着,活着看你觊觎的江山如何繁荣昌盛,而你只能呆在小小的四方坛子中,慢慢的感受生命的流逝,那对热衷权势的你来说,一定是最大的折磨吧。”
谢骓目眦欲裂,双眼血红的恨不得活撕了宋锦,在这样的目光中,宋锦却笑的更加得意,“恨吧恨吧,你越恨我我越畅快,因为你即使恨不得活剥了我却耐我何?哈哈哈哈……。”
洛秀拍了拍宋锦的肩膀,给她安慰和支撑,宋锦这时才想起洛秀的存在,侧头看了眼洛秀,眸光微微眯起:“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毕竟男人都喜欢小白花那样的女人。
洛秀笑了笑,直接吻上了宋锦,宋锦下意识后退,却被洛秀一手箍住腰,往前一拉,宋锦整个人都与他紧紧相贴。
场上打斗激烈,旁边又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谢骓,两人却旁若无人的深吻,那般缠绵而浪漫。
容岑眼角余光瞥到那一幕,握剑的手一颤,被黑衣人抓准时机反手劈在背上,容岑闪身避之不及,到底是伤了,他眸光一厉,反手劈去,直接将黑衣人劈成了两半,血肉飞溅,将那出尘的青竹袍衫染上了点点红梅,犹似翠竹泣血,而那人执剑横立,眸光如血深冷。
“修宜,你受伤了?”萧逸轩一剑刺中黑衣人喉咙,飞身来到容岑身边,见他整个人如从血中沐浴而来,怔了一瞬,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没事。”容岑一剑刺中偷袭萧逸轩的黑衣人,眼神幽深而平静。
萧逸轩眼角瞥到那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两人可真有闲心,令人大跌眼镜。”
容岑一声不吭,又是一刀砍了一个黑衣人,竟有越挫越勇的气势,容岑从来都是温润优雅从容不迫的,萧逸轩何时见过这样仿佛杀红了眼的容岑,不由得有些担忧,一面防御黑衣人,一面来到他背后:“修宜,你怎么有些不对劲儿?”
“不要说话,保存体力,我们等会儿还要去找安安和明乐郡主,她们应该就在这地下宫殿之中,只是不知谢骓把她们关到了什么地方去。”
听到安安的名字,萧逸轩仿佛被人点了死穴,一瞬间气势大涨,杀气四溢。
宋锦猛然推了洛秀一下,洛秀本就伤重未愈,这会儿又添新伤,如今不过是硬撑着一口气罢了,宋锦这一推情急之下用了几分力道,反倒把洛秀推的晃荡了几下,差点栽在地上,宋锦惊慌之下去扶他,洛秀猛然拽住她的手臂,“你慌什么?”
宋锦抬手抹了抹唇,他是一次一次的违背承诺,一次一次的和她接触,拉她,抱她,如今还亲她……
宋锦看着洛秀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不知怎的,一开始的慌张瞬间就消散了,她害怕自己身上的味道会膈应到洛秀,但她究竟在害怕什么?对方根本就不在意,既如此,她又在意什么?
想到如今的处境,不是柔情蜜意的时候,宋锦瞪了他一眼,以后再找你算账,扭头看向谢骓,却见谢骓已经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再怎么说宋锦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如今竟然当着他的面和一个男人搂抱亲热,谢骓觉得宋锦这是赤裸裸在打他的脸,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尤其是对女人方面。
宋锦是最了解谢骓的,如何看不住他眼中的情绪,忍不住轻笑,眸光鄙夷而嘲讽:“谢骓,你是不是觉得我红杏出墙,给你戴了绿帽子?”
谢骓目光凶狠,如狼似虎。
宋锦冷笑道:“当初我死后你对外散布消息污蔑我与府中侍卫通奸,你倒是落了个情深意重的名声,既如此,我又岂能辜负了这骂名?”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洛秀直接一拳揍他脸上:“嘴巴放干净点,自己一身绿毛还骂别人是妖怪,就没见过如你这般淫荡无耻的男人,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谢骓“呸”吐出一口血水,目光愤恨的瞪着洛秀,洛秀秀了秀拳头,“信不信把你打的你老娘都不认识?哦我忘了,你老娘早死了八百年了。”
洛秀语气鄙夷而嘲讽,这个谢骓,死到临头了还嘴贱,真是欠打。
此时场中激战正酣,萧承三人被黑衣人围攻,节节败退,宋锦朝洛秀使了个眼色,洛秀绕到谢骓身后,匕首落在他的咽喉处,朝黑衣人冷声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手中的刀可不长眼。”
黑衣人却跟没听到似的,下手的动作丝毫没有迟钝。
宋锦皱了皱眉,看来这些黑衣人经过严格训练,只听谢骓的命令,除此之外任何外力都无法影响到他们。
她朝谢骓冷声道:“下令让他们住手。”
谢骓薄唇紧抿,一声不吭。
宋锦直接将匕首插进他左胸膛处,“让他们住手。”
谢骓闷哼一声,嘴角一丝血溢出,抬眸沉沉的瞪了眼宋锦,咳了一声,大声道:“都给我住手。”
那些黑衣人瞬间似被定格了一般,收手退开。
容岑三人也不恋战,快步退到宋锦身边。
一群黑衣人冷眼望着这边,宋锦看到谢骓的唇无声蠕动了一下,不由得冷笑,这个时候还想耍花样,等会儿就让你尝尝从天堂再次跌到地狱的感受。
黑衣人冷冷的扫了几人一眼,一眨眼就飞身离开了。
宋锦扯着红绸拖着谢骓从偏殿离开,容岑几人跟在后边,目光警惕的望向四周。
在尚未出去之前,这里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容岑对宋锦道:“我们兵分两路,你和洛公子去找出口,我和殿下世子三人去找安安和明乐郡主,一个时辰后在此地汇合。”
“好。”宋锦把谢骓扔到容岑脚下:“带上他,必要时候可保命,但此人异常狡诈,莫着了他的道。
容岑笑了笑,直接弯腰用长剑挑断了谢骓的手筋脚筋,宋锦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做,看着谢骓痛苦的样子,不由得对容岑有些改观,这人看着如同陌上公子般温润优雅,实则骨子里倒颇为杀伐果断。
萧承恨透了谢骓,此刻也不放过,走过来一手运气在谢骓头顶,只见谢骓的脸色瞬间扭曲起来,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宋锦看了一眼就扭头走了。
萧承这是要费了谢骓一身功力,要是这样还能让谢骓逃了,宋锦觉得这三人也不用在皇城混了。
宋锦和洛秀往北而去,这地宫看起来颇大,实则不过是黑暗中视觉受限,真的一路走来,才发现不过皇宫的十分之一罢了。
“这是什么地方,走,进去看看。”刚踏进去迎面一阵阴风扑面,宋锦走进去看到迎面的正堂中摆着一溜牌位,下边香火供奉,檀香静燃,台子上十分干净,看得出来有人经常打扫。
宋锦扫了一眼,为首的赫然就是明王萧缮的牌位,紧挨着是萧晋,看牌位上的尊称,看来这个萧晋应该就是谢骓的父亲,明王世子了,其后是萧缮的妻子萧晋的妻子以及多位明王府子孙的牌位,密密麻麻一字摆开,阴风阵阵,莫名令人汗毛倒竖。
一般人恐怕早吓的腿软了,宋锦却绕着走了一圈,忽然掀开垂下桌子的台布,歪头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洛秀问道。
宋锦收手退开来,“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多了,出口应该不会在祠堂。”
离开的时候,她目光最后扫了一眼,本来扭过去的头忽然转回来,眸光一闪,快步走回来,伸手落在萧缮的牌位上,那牌位似是被固定住了,拿不开,宋锦眸光微眯,左右转动了一下,那牌位忽然“咔嚓咔嚓”随之转动。
其后的墙壁忽然朝两边退开,现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出口果然在这儿。”
洛秀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萧缮的牌位有问题的?”
宋锦轻笑道:“这些牌位应该是经常被人擦拭,所以看起来干净无尘,然而刚才我走到门口回头一看,因为光线的缘故,萧缮的牌位上出现一些不是很明显的印迹,和别的牌位明显区别开来,应该是人的手指常年摩挲所致。”
“你还真是心细如尘,这都能被你发现。”
宋锦笑了笑,这是一个杀手必备的素质。
洛秀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拉着宋锦的手一前一后走进了黑洞。
这个黑洞是真正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十分寂静,宋锦能清晰的听到洛秀“咚咚咚”平稳的心跳声。
洛秀一直紧紧的握着宋锦的手,走在前边,这样不论发生什么意外,都能第一时间护住宋锦。
就这样走了不知有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丝光亮,宋锦听觉嗅觉都有些迟钝,倒是洛秀第一时间皱眉:“有水声,还有水草的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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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秀一直紧紧的握着宋锦的手,走在前边,这样不论发生什么意外,都能第一时间护住宋锦。
就这样走了不知有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一丝光亮,宋锦听觉嗅觉都有些迟钝,倒是洛秀第一时间皱眉:“有水声,还有水草的腥味儿。”
那哗啦啦的声音随着前进的脚步越来越大,还有一股极强的气流从前方传来,带着阴寒的水汽,以及那地动山摇般的轰隆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步,等终于走到尽头,看着光亮处将洞口遮掩的水帘,宋锦道:“原来出口隐藏在瀑布后,有谁会想到呢?”
两人离的越近,那阴寒之气就越重,看那湍急的流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