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提尔皮兹,辰天又多了几分崇敬。
“是和平解决,还是血流成河,答案很快就会知晓了!”
窗外还是一片寂静,提尔皮兹却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辰天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鲜血他见得多了,武力夺取政权还是第一次参加,心里难免有点异样的感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会在天明之后见分晓。”
相比海军部的平静,陆军部的参谋们此时却忙成一团,就连他们的老**尔肯海因上将,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不自然的。
“首相阁下,您不用担心!强大的禁卫军是绝对忠于国家的,现在柏林还很安全!另外,我已经从柏林之外的地方尽量抽调陆军部队了。可以确定的是,驻扎在法兰克福的部队已经抵达柏林东郊,驻扎于勃兰登堡附近的1个骑兵团正在路上,他们数量虽不多,但骑兵的威慑力是步兵所无法比拟大的!至于更远一些的莱比(小说网手机站。。)锡和汉诺威,驻扎在那里的部队拥有一些装甲车辆,只是他们需要到中午时分才能赶到柏林了。只要等这些部队到齐了,议会就可以安心的对内阁的皇位继承议案进行投票了!是的放心嗯再见!”
挂落电话,法尔肯海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事态一旦涉及到兵变,政治家们就会慌了手脚,就连老辣的首相在电话里也显得相当的忧虑,所以他尽量将目前的局势轻描淡写,以安抚这位焦躁不安的老头。
实际上,法尔肯海因和陆军部很清楚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柏林南郊齐腾兵营里36个团近6万人的控制,这对于人数仅10余万且平均分布在整个柏林地区的禁卫军来说的确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情。至于柏林东普鲁士沿线出现的异常情况,法尔肯海因的参谋们还没有找到非常准确的原因,不过只要翻开德国的地图,这一切就不难理解了。
离开电话机,法尔肯海因背手踱到窗前,得到兵变部队正在向市区逼近的消息之后,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时候在柏林,他手里除了陆军部的卫队和符腾堡公爵的部队之外几乎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动。仅有不足千人的卫队自然不是兵变分子的对手,而符腾堡公爵现在恐怕自身都难保了。现在法尔肯海因能够寄希望的,就是双方都控制不了的禁卫军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
长长的柏林威廉大街一直从市区边缘延伸到亚历山大广场附近,这个广场西面不远处就是帝国与胜利的象征——勃兰登堡门(建于1753年,并于1788年重建),勃兰登堡门北面便是帝国国会大厦(建于1894年,威廉二世就是在这里宣读宣战诏书的),往东沿着法兰克福大街就能到达帝国的中心、皇权的所在地——皇宫。
这条能并行通过4辆马车的街道由柏林南区和中央禁卫军共同守卫着,南段由加雷特将军和他的部队负责,北段由罗勒将军及其中央兵团负责。
威廉大街口。
街口的警戒线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严密,毕竟这里是柏林,战争爆发后连硝烟的味道都嗅不到的柏林。禁卫军的士兵们用一些沙包在街口两侧垒起了两座机枪战位,一边摆放着一挺银白色的马克沁机枪,这种外观让人觉得它们的观赏性远大于实战性。机枪战位之间宽宽的街道由几个挂着带刺铁丝网的木栅栏封锁着,这些木栅栏并未封死路口,行人完全可以从两个栅栏之间通过。实际上到了白天,这些木栅栏更会被完全挪到一旁,以供汽车和有轨电车通行。
在这里设岗戒备的是加雷特将军的第19步兵营、第5枪骑兵营和第2装甲营的部分士兵,大约50名步兵、15名骑兵和2辆装甲战斗车上的士兵仍在熬夜执勤。尽管是2小时一岗,这些禁卫军士兵们仍然忍受着寒冷和困意的双重煎熬。
在街口以北的街道上,不时有一队队5人或者10人的巡逻队经过,他们有的是沿着威廉大街行进,有的则在某个路口拐到其他街道上。
能够在光荣的禁卫军里服役,士兵们必须经过层层严格筛选的,这里每一个人都拥有纯正的血统和光荣的传统,加上俊朗的面孔和健壮的身材,他们的一切都是令人羡慕的。步兵身着青灰色的禁卫军服,其样式与普通军服相似,只是细节上多了很多金色和红色的修饰,特别是他们头上那顶头盔,更是整个呈现出耀眼的银白色,少校以上等级的军官帽盔则是金色的;骑兵们穿着传统的枪骑兵军服,尖顶头盔带有金属质地的护翼,顶上都有漂亮而华丽的羽毛束;禁卫军的装甲部队军服、装备完全按照普通装甲部队的标准来配备,人数也不多,这是因为皇帝原本直接控制着整整一个装甲军,不过很可惜这支装甲部队在法国战役时被普林斯软磨硬缠拿去加强他的第5集团军,此时他们正在英国作战。
至于禁卫军步兵和骑兵的武器,与普通部队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他们擦拭步枪、长矛和佩剑的时间要和练习射击和冲刺的时间一样长。
沉寂的空气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骑马者来自北方,士兵们老远就看到骑士头顶那束显眼的羽毛。骑士和他的战马在一盏盏街灯下时明时暗,人与马还未到街口,焦躁的声音率先传来: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街口的士兵们诧异不已,他们纷纷取下背上的步枪,目光仍旧盯着正在迅速靠近的骑士,每个人都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的指挥官是一位留着漂亮小胡子的骑兵少尉,他和另外几名手持长矛的骑兵最先迎了上去。
“传令兵,发生什么事情了?”
之前那名骑士勒住缰绳,人与马都在不住的喘气。
“少尉,让你的士兵准备战斗!从现在开始没有将军的批准,任何人不得通过这里进入市区!另外,援军很快就会从营区赶来,将军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街口!”
“守住街口?”骑兵少尉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要知道这里是柏林的威廉大街,就算是最近的敌人,也在数百公里之外的意大利,而且可怜的意大利人此时只有求饶的份了,至于英国人,更不可能划着小舢板跨越海峡。
“是的!有一批失去控制的军队现在正在向市区前进,也许下一秒钟就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进入市区!好了,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少尉,祝您好运!”传令兵说罢便策马疾驰而去,风一般消失在另一个拐角,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过了好几秒钟,这位少尉才缓过神来,他冲着那些可怜的步兵喊道:
“准备战斗!关闭栅栏!”
就在这时,一种低沉的隆隆声隐约从前方传来,细细听去还有密集的脚步声,守卫在街口的禁卫军士兵们纷纷拉动枪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停靠在封锁线这边的两辆装甲战斗车很快也发动起来,隆隆的发动机声仿佛在与远处的声音交相辉映。
在附近巡逻的禁卫军步兵们不断赶来加强这个街口,不过少尉和他的士兵心里还是非常的忐忑。
大约2分钟之后,百米之外的路灯下忽然出现一个表面布满铆钉的钢铁战车,粘着白雪的履带哩啦哩啦的向前滚动着,上面那根黝黑的炮管直直的对着这边,炮塔上的舱门紧闭着。
对于这种东西,禁卫军的士兵们自然不会陌生。
或站或蹲于封锁线后面的禁卫军步兵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就连那两辆装甲车里的士兵也是一脸的茫然,骑兵们则不住的安抚有些受惊的战马,在这种环境下看到陌生颜色的坦克,这些勇敢骑士的心里也有些毛毛的,更要命的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阻拦这些来意不善的铁家伙,他们的子弹、刺刀、长矛、战刀,在坦克面前只是一堆可怜的玩具。
第一辆土黄色的坦克驶过路灯的光线区然后黯淡下去,紧接着第二辆坦克又出现在灯光下,一辆接着一辆,整个街道都充斥着铿锵的履带声。
当第一辆坦克距离街口只有二十来米的时候,右手紧握战刀的骑兵少尉高喊道:
“我以伟大的皇家禁卫军的名义,命令你们停止前进!”
路灯下,禁卫军士兵们已经能够看清楚坦克车壁上那些圆形的铆钉,以及坦克正面那挺机枪突出的枪口。
那些坦克仍在前进!
禁卫军士兵们将自己的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机枪手们也随时准备将弹带里的子弹倾斜出去,此时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战斗仿佛一触即发。
终于,在距离禁卫军封锁线不到5米的地方,第一辆坦克嘎然而止。
第二辆坦克很快开到与第一辆坦克并行的位置,第三辆坦克也毫不客气的开了上来,三门坦克炮紧紧对准前方那些无助的禁卫军士兵们。
一阵寒风吹过,有人在微微颤抖着。
禁卫军是伟大的,但不是无敌的。
第一排坦克停止之后,后续坦克终于放慢了前进的步伐,这时是同样涂着黄色涂装的装甲战斗车也出现在这条街道上,它们车厢里的步兵们只露出小半个身体。在装甲战斗车旁边,一队队斜端着步枪的步兵正在有序而谨慎的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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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灰色天空;风边世界()
威廉大街口警戒线一侧,近百双眼睛紧紧盯着最前方那三辆土黄色涂装的坦克。
这个街口算不上喧闹,空气里充斥着不安的味道。
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来自于南面,稀疏而杂乱的脚步声来自于北面。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着,对于数量、气势以及心理都处于劣势的禁卫军士兵来说,时间显得如此漫长。他们不知道对方在等待什么,然而忐忑的猜测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用处。
从高处看来,三十余辆坦克每三辆为一排整齐的停在威廉大街的街口,后面则是数量更多的装甲车和步兵。
越过这个街口,他们就将正式进入柏林市区。
吱啊
当中间那辆坦克炮塔上的舱盖毫无征兆的突然打开时,人们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钻出坦克炮塔的是一位身着黑色坦克兵军服的军官,在这种光线下,禁卫军士兵们没办法看清这个人的面孔和军衔,但这边所有的枪口几乎在同一时间对准了他。
“镇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之前那位骑兵少尉谨慎的叮嘱自己的部下,他的声音不大,不过足以确保在场每一个禁卫军士兵能够听到。
坦克上那名军官并没有完全爬出坦克,而是采取坦克正常行进时的车长姿势将小半个身体露在炮塔外面。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回头望了一眼后面的部队。
最终,所有的坦克和装甲车都停下来,这边的道路被塞得满满当当。相对而言,守卫街口的禁卫军部队此时仍只有非常可怜的百来号人。
人们耳边尽是坦克装甲车的发动机声,然而这里却让人感觉安静得可怕。
这个街口仿佛有种奇特的魔力,进攻方占据巨大的优势却迟迟不再前进一步,防守方的兵力正在不断增加,然而仍旧显得势孤力单。
当一阵微微的嗡嗡声从天空传来的时候,坦克上那位军官忽然发话了:
“禁卫军的官兵们!”
这个声音并不悦耳,但音量足以传出一个街区。
“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但是我们今天必须通过这里,我们要去惩治那些阴谋夺取皇位的人,吉安鲁吉。威廉殿下才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包括那位少尉在内的禁卫军官兵们面面相觑,有关皇位继承者的内情他们这些小兵自然不会知晓。
“如果你们打算与正义为敌,那么就向我们开枪吧!但是,如果你们还算是帝国的军人,还算是一个德国人,就给我们让开道路!”
坦克上军官的话并不是那么大义凛然或者摄人心魄,但明确的给了对方两个选择:要么让路,要么战斗!
对面的骑兵少尉策马往前走了几步,“抱歉,我们的职责是守住这个街口,没有上级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你们通过!”
昏暗的光线下,没人看到坦克上那位军官有什么样的表情变化,他随即钻回到坦克炮塔里,舱盖吭然关闭的声音宣告了先礼后兵中“礼”的结束。
在位于柏林西区的海军部主办公楼里,辰天和提尔皮兹默默立于窗前。
市区的对空探照灯忽然大亮,凄厉的防空警报顿时响起。
这时战争爆发以来,柏林市区第一次在非演习情况下响起防空警报。尽管并未经历过真正的空袭,严谨的德国人还是在他们的首都部署了上百盏大功率的对空探照灯、数百门防空炮和两个战斗机中队。
在根根探照灯的光柱下,天空中那一个个身躯庞大的家伙若隐若现。它们的肚皮下面无一例外的涂着巨大的铁十字,几乎每个柏林人都在阅兵式上见过它们,它们也是帝国最值得骄傲的武器之一。
这些从东北方飞来的齐柏林飞艇毫不在意地面的探照灯,它们径直飞向市区中央的亚历山大广场和勃兰登堡门,那里的灯光是最好的引航灯。
柏林忽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时钟敲响5下的时候,远处的枪声响了。
历史还是选择了流血的争斗,和平解决始终只是美好的愿望。在辰天看来,如果说今天晚上会有无数人死去的话,那也只能责怪威廉二世的多疑让禁卫军在这个时候无法选择避让。
从这个窗口并不能直接看到威廉大街,但是从枪声的密集程度来看,那绝不是一场轻松的战斗。皇帝的禁卫军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战役,但没有人可以就此小觑他们的战斗力,荣誉和传统使得他们绝不轻言放弃,更不会缴械投降。
从斯德丁海军基地起飞的12艘海军齐柏林飞艇撒下了数以万计的纸片,这些临时赶制的纸片上写着与之前鲁普雷西特向士兵们训话时相似的语言,它们将告诉禁卫军官兵和柏林市民有关皇位继承权的真相。
辰天和提尔皮兹并不期望这些纸片能够让禁卫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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